70 告白二十次

告白二十次

跡部景吾這話有幾分調侃的意味, 但有一點是不錯的,他和辣雞征,是·真發小。

兩個人的友誼, 大概可以追溯到遙遠的上一輩。

他那坑兒子不手軟的親媽, 跡部紗織女士,娘家也姓德川。跟大名鼎鼎的德川家族, 有那麽點血緣關系, 但分支又分支, 分到什麽地步呢?

他老爸跡部參悟先生, 當年提出要跟紗織女士結婚, 老爺子因為紗織女士出身平民,死活不同意。據說,是氣得直跳腳,血壓血脂血糖一齊飙升,躺醫院裏半死不活地威脅着,要跟參悟先生斷絕父子關系。

看老爺子現在倍兒硬朗的體格,異常平穩的三項指标,真難想象, 他年輕的時候, 還三高過。

可見紗織女士跟赤司詩織的血緣關系, 是有多遠。

赤司征十郎那厮, 也就仗着這一點,正常情況下,從不叫他哥, 很是沒大沒小,呵。

不過雖然是一表三千裏的親戚,但兩位女士關系相當不錯。所以他和辣雞征的初見,年代太久遠,已不可考,廣為流傳的版本,是紗織女士最津津樂道的——

“那時候啊,是阿征的周歲生日,那天宴會廳人太多了,你又吵又鬧,我哄你說上樓看小弟弟,你立刻不鬧了。到了卧室,趁我跟詩織醬聊天的時候,扒着床頭,蹬蹬兩條小短腿,撅着小屁股,吭哧吭哧往床上爬,把我和詩織醬萌死了。”

“你費力吧唧地爬上床,發現阿征閉着眼睛睡得香,氣呼呼地趴在阿征的腿上,撓人家的小腳丫。女傭又不敢使勁拉你起來,你也仗着這點,撓癢癢撓得很起勁兒,功夫不負有心人吶,真讓你給阿征撓醒了。”

“要說吧,阿征從小就是幹大事兒的人氣派,被你吵醒了也不哭不鬧,對着你的臉就是一泡尿,”每每說到此,紗織女士總是笑得直不起腰,“當然我兒子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放開水搶,有力地還擊回去,場面一度十分混亂哈哈哈哈哈哈……”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這種毫無證據的污蔑,也就是看在她是親媽的份上,放過她這一次。家裏那幾張倆人當時的合照,已經被他燒了,往事,就讓他成煙吧= =

跡部景吾最初有印象的,是他在腐國King primary school讀書的時候,某天放學回家,紗織女士跟一個漂亮的阿姨,扯着一個小豆丁,在大門口迎接他回家。

他從車上下來,背着小書包,扯着書包帶子,帥氣地走到小豆丁面前,漂亮阿姨在一旁溫柔的微笑:“阿征,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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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鬼得很,當時乖巧的叫了,讓他放下戒心,而在以後的時光裏,這個住在他家隔壁的辣雞,每喊他一次哥,背後就跟着數不清的黑鍋飛過來。

他跡部景吾長得像背鍋俠?

呵,當然不。

但他們雙方博弈的結果,往往都能讓彼此很滿意。

因為,鍋總是桦地背的。

……

小時候,他們就是會裝乖的熊孩子,連甩鍋都甩得那麽默契,這種默契,一直延續到他們長大,就從未變過。

那厮高三那年過生日,拉着以前的隊友,辦了個生日派對。

當天,他随父親,參加了某領事館的酒會,已經提前跟他打了招呼,會去得晚點。結果,保镖開着車,才從高架橋上下來,就接到了狗征的電話。

“有事兒?”

那邊安靜得過分,赤司征十郎呼吸了幾息,淡淡問:“你到哪兒了?”

有意思。

跡部景吾眉毛揚了揚,唇邊挑起抹笑。從小互坑到大,給他打電話的,是個什麽玩意兒,他還不清楚?這個冷心冷肺的狗東西,就算他翻車上天了,對方也只能在追悼會上,假惺惺地擠一滴鱷魚之淚,悲(喜)痛(不)欲(自)絕(禁)地拍着棺材板,告訴他:“你安心地去吧。”

會關心他的行程?

呵。

“剛下高架。”來,開始你的表演,狗征。

對面輕“嗯”了一聲,聲音有點沉悶,“沒看到什麽人?”

“……”

這從哪偷來的殘破劇本?看見什麽人?

跡部景吾下意識地,轉眼,視線透過貼膜的車窗,望向窗外。

節日的氣氛正濃,街邊的商店,紛紛地裝扮起聖誕樹,花花綠綠的,一閃一閃。他手搭在微微屈起的膝蓋上,随着魔性的聖誕樂,打着拍節。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跡部景吾窒息了下。

“行了,”聽筒裏,那個人又活成那個清冷淡定的假樣子,“坐車的時候,能不能盯着窗外看看,你想錯過多少風景。”

然後,挂了電話。

“……”這狗東西說啥?

學會拿他曾說過的話堵他?噎完人還幹淨利索挂電話?

牛逼啊。

跡部景吾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肺都快炸了,他手按住撥號鍵,剛準備打電話噎回去,視線裏突然飄過一個纖細伶仃的影子。

他動态視力極好,當即摁斷通話,眯起眼。

呵,遇到熟人了。

車子剛剛拐過彎道,開車的司機,咂摸着嘴,将将要挂擋,副駕座眼觀六路的保镖,擡手止住他的動作。司機詫異,透過後視鏡往後瞄了眼。

後座那位少爺,長腿屈着,胳膊肘搭在窗邊,身體側傾,正眯起銳利的眼,皺着眉,看向窗外。

盡管知道那位動态視力了得,司機還是心領神會地減了車速。

此時,人行道上,有個穿得很少的小傻子,凍得嘚嘚的,逆着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人流,失魂落魄地往這邊,慢吞吞地走着。

路過她的男男女女,沒有不回頭看她的,小姑娘低着個頭,拿着手帕,不停地擦眼睛,對此毫無所覺,完全是行屍走肉。

個呆子,不知被誰欺負哭了。

還穿得那麽少,這要感冒了,忍足那家夥還不得怨他見死不救。

等等……

他看着小姑娘走來的方向,回味過來,除了那個糟心玩意,還有誰能把她搞哭。

這個狗征,原來在這兒等着他。

這辣雞看着清冷禁欲,對小姑娘也愛答不理的。但他是誰,他們認識這麽久,這厮什麽時候在人前和他熱絡過。曾有一次,他和忍足約了小姑娘一起吃飯,狗征非要跟來。蹭了他的飯,還把他這個請客的,當病毒一樣,離他老遠坐着。

呵呵。

到底因為什麽,他懶得拆穿他。喜歡個人,還非要端着,死別扭的個性,真不愧是征叔的兒子。

跡部景吾伸展開長腿,背貼着牛皮椅,換了個坐姿,收起電話,懶洋洋地吩咐道:“調頭。”

因為調頭耽誤了點時間,當他們的車,再次跟上時,小姑娘已經穿過了人行橫道,游魂一樣,往大橋的方向走。

跡部景吾望了一眼。

鋼筋水泥在黢黑的海面上,扛起一條蜿蜒的燈火長龍。華燈,霓虹,閃爍的車燈交相輝映。橋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看着有多熱鬧,橋下暗潮湧動,波瀾藏驚,就有多寂寥。

一個失戀的妹子,獨自往橋上走。

要血命了。

跡部景吾額頭的青筋跳了跳,他擡手按住,銳利的目光透過五指間隙,隐約見着一輛尾號88的賓利,尾随小姑娘身後。

他冷呵一聲,淡聲說:“停車。”

性能良好的轎車,在路邊緩緩停下來。他推開車門,長腿穩穩落地,大步下來。身上只穿了件石青色的襯衫,被呼嘯的寒風這麽一掃,透心兒的涼。

不過他的眼神,比夜晚的海風還冷。

跡部景吾微低下頭,垂着眼,看向車上坐着的倆保镖,不怎麽耐煩地說:“走,跟本大爺做好事兒去。”

“……”少爺您武力值也不低,英雄救美自己上啊,求別給俺們加戲!

倆保镖面面相觑地下了車,對現在的小年輕兒泡妹子的套路,不是很懂。

“啧,”跡部景吾摸着下巴,一眼就看透他們的想法,擡手往賓利的方向一指,“那麽大個的hentai,在尾随美少女,你們沒發現嗎?”

“……”

“……”

行吧,您說是hentai就是hentai。

跡部景吾大步走在前面,給他們打了個包圍的手勢,“一會兒我給他引下來,你們送他去神奈川縣警察本部反省反省,手段幹淨利落點,別吓到膽兒小的市民。”

哈?

怎麽引?

兩個保镖還等着少爺給方案,但他們少爺什麽也沒說,大步走了。

尾號88的賓利沒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在橋邊安靜地停下。等了好一會,88的司機,突然開門,驚慌失措地下來。兩個保镖一起上前,制住司機,分神往橋上看了眼,終于明白自家少爺那句——我引他下來是什麽意思了。

簡直目瞪狗呆。

厲害了我們少爺,尾随起美少女,比個hentai還像hentai。

當晚把美少女送回家,跡部景吾車停在皆川夏家樓下,也沒着急走。

他慢悠悠地給赤司征十郎去了個電話,沒響兩聲,那邊就接了。

背景有點吵,感覺那邊還挺熱鬧的,有潑婦吊高的嗓門,有甩巴掌的聲音,還有哭鬧聲,熱鬧得跟唱戲似得。

跡部景吾倚着車門,唇角斜斜地挑着,低聲揶揄:“嗯?派對開完了,看戲去了?”

“托你的福,”電話那頭的人,情緒不太高,呵笑一聲,“深夜來警署,看了出抓女幹的鬧劇。”

涼風絲絲吹來,跡部景吾低低笑了聲,沒說話。他胳膊支着車頂,仰頭看了眼,樓上某個房間,剛剛亮起的燈,已經熄了。

“她睡了。”

那頭,赤司不語。

吵吵鬧鬧的聲音,離得越來越遠,漸漸的,只能聽見呼吸聲。良久,他聽見好友清冷的嗓音:“她……”

“怎麽?”

“沒事,”那邊自嘲了聲,換了話題,“國外過了十八歲,好像可以喝酒了。”

“……嗯。”跡部景吾低下頭,借着路燈幽暗地光,看了眼表。

這一天還沒過完。

他勾唇笑了笑:“狗征,生日快樂。”

“……”那邊沉默了,只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覺得,現在的我,快樂嗎?”

跡部景吾啞然。

過了很久很久,電話那頭的人,淡着聲音問他,“景吾,改天……一起喝一杯?”

跡部景吾舌尖抵着唇,舔了舔,都不是什麽怕事兒的人。

眯縫着眼,他懶洋洋地應了聲:“好啊。”

沒有可以挑選時間,今年的冬季杯決賽,又抽到東京體育館,跡部景吾白天在公司實習,下班路過,看着人潮,烏鴉鴉的,往體育館湧。忽然想起這事兒,便買了張票,悠悠然加入大部隊,進去圍觀。

交戰雙方,桐皇學園VS洛山高校。

兩隊都是強校,比分咬得很緊,桐皇學園攻勢強勁,尤其是那位叫青峰大輝的大前鋒,非常強悍,進攻的風格……就是沒有風格,攻勢淩厲、迅猛,完全是靠身體的本能在爆肝。

運動神經發達得跟四天寶寺的遠山金太郎有一拼。

但桐皇最後以兩分之差,惜敗。

洛山高校衛冕成功。

比賽結束,全場掌聲雷動,跡部景吾也被帶的燃了。

體育館上方高懸的LED電視裏,導播正好将鏡頭切到勝者這邊。

洛山隊的首發,激動地抱成一團,又蹦又跳,摟着赤司脖頸那個,眼淚都挂上了臉。

而這位運籌帷幄,始終控制比賽走向的隊長,拍了拍隊友的肩,垂着眼安靜地笑了下,撥開對方的胳膊,擡腿邁向教練席,他一邊走着,略略揚起臉,目光在觀衆席上來回逡巡。

導播十有八9是他的粉絲,他擡眼在觀衆席找人的時候,還給了個特寫鏡頭。

引得女粉大發花癡,“嗷嗷嗷,赤司大人在找誰,我嗎我嗎?”

“瞎說,明明是在找我。嘤嘤……血槽要空了,他剛剛對着鏡頭笑得太蘇了,腿軟。”

跡部景吾伸手拽着衛衣的帽子,兜住臉,站起身,手抄在兜裏,大步向休息室走去。

背過身才走了沒兩步,耳中又飄來了議論聲,還是剛才那倆粉絲的——

“剛剛坐在旁邊,帥帥的小哥哥,像不像冰帝的跡部君?”

“開什麽玩笑,內小哥哥比跡部狗比帥多了好伐。”

跡部狗比:“……”

這時,手機突然在衣兜裏震了震,跡部景吾拿出來,點開。

A:看見你了,慶功酒,幹嗎?

跡部景吾一手抄兜,單手在屏幕上打着字。

基督山公爵:你家還是我家?

A:我家。

赤司征十郎的酒品相當好,完全跟他人品成反比。

赤司家二樓的客廳,跟一樓複古優雅的裝潢風格不同,風格大膽熱烈,完全開放式的,牆壁上訂制了一體的酒櫃,還有別具一格的吧臺,燈光迷離暗昧,看着不像客廳,倒像是酒吧。

跡部景吾坐在高腳椅上,晃悠着酒杯,酒紅色的液體,在杯壁慢慢流淌,香醇,醉人,完全沒辜負穿過它,靜靜流走的時光。

赤司征十郎長腿交疊,身體支着吧臺。頂燈交疊的光束,投下淺淺的剪影,他垂着眼簾,眼神淡而清冷。指節分明的手,抓着醒酒器,另一手抓着高腳杯,靜默不語,一杯接一杯地倒,陳年佳釀被他當水,仰着脖子,就往嘴裏灌。

還不至于喝死。

跡部景吾沒攔他,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二樓客廳這畫風魔幻成這樣,你爸沒打死那個裝修的?”

赤司征十郎眼皮微微撩了下,淡聲道:“我爸自己搞的。”

跡部景吾挑了挑眉,頗為意外。

赤司征十郎沒理他,閉着眼,喉結上下滾動,一口幹。然後他放下高腳杯,舔了舔唇邊:“我爸沒事兒的時候,會坐在你那個位置喝兩杯,”他垂下眼睑,“抱着我媽的遺照。”

跡部景吾舉杯的動作一滞:“哈?!”

赤司征十郎手握緊醒酒器,白淨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薄唇輕輕勾着,笑得很涼薄:“人活着的時候,丢在國外不聞不問,死了倒是能抽空陪陪了。”

“……”

這個人答題的時候,思路清晰,口齒伶俐,看起來挺清醒的。

然而兩瓶下肚以後,他就趴在吧臺上不動了。

跡部景吾站起身,彎下腰,掄起赤司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圈住他的腰,半拖半拽地,摸黑進入狗征的房間,然後将人往床上一扔,他轉身要走。

“夏夏……”

黑暗中,他聽見很微弱很微弱的一聲,帶着點鼻音的呢喃。

跡部景吾旋身,斂下眼睫。

好友被他丢麻袋一樣扔在床上,躺得四仰八叉,頭埋在綿軟的被裏,一條胳膊搭着臉,上臂正好蓋住眼睛。

既然他沒睡死,跡部景吾也不着急走了,默不作聲地在床頭坐下。

赤司征十郎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落地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跡部景右臂擡起,手背墊在後腦斜靠床頭。房門僅僅被他帶上,沒合攏,走廊裏朦胧的光暈,傾瀉進來,成為這裏唯一的光。

“剛剛,人群裏,”躺着的那個人啞着聲音開口,“我沒找到她……”

跡部景吾靜靜聽着,沒表态。

“想她了。”

該。

想嘲他,但跡部景吾到底憋住。略微探身,長手伸進他上衣口袋,把電話摸出來。

屏幕的光,有些刺眼。他随手輸入了狗征的生日,“1220”。

密碼錯誤。

切!換了?

跡部景吾摸着下巴,又輸入自己的生日,“1004”。

密碼錯誤。

連錯兩次,跡部景吾煩躁地一擡長腿,正踹在“死屍”的小腿上,“密碼。”

“0419。”

“她的生日?”

悶悶地一聲,“嗯。”

問話間,跡部景吾手指動了動,迅速地解鎖。

一看見手機桌面,他禁不住吹了聲口哨。照片上的姑娘,正是某人的意中人。小姑娘上了妝,烈焰紅唇,既妖又媚,女王範十足。

挺帶勁的。

悶騷征真是深藏不露。

啧。

“照片哪來的?”

這種一看就是給時尚雜志拍的內頁,根本不像随手能得來的。

“……跟雜志社借的。”

“……”顯然不是走什麽正常途徑借的。

跡部景吾撇着嘴,輕輕“呵呵”一聲,長指在屏幕上輕觸,彈出通訊錄,只一眼,他便被雷個不輕。

排第一位那個,流浪貓。

跡部汗顏。

肯定是這個了。

他按了撥號鍵,便把電話怼到赤司耳邊,挑着眉說:“想她,親自對她說。”

躺屍的那個,還保持着四仰八叉地姿勢,沒動。

“然後呢?”

除了聲音有些啞,情緒低落,他冷靜得不像喝得醉過去的人。

跡部景吾開着免提,他們誰都沒再出聲,在靜谧的空間裏,撥號聲将時間無限拉長。

一聲。

又一聲。

……

被挂斷。

赤司征十郎自嘲地笑了一聲。

跡部景吾:“……”

跡部不信邪,再打過去後,便是關機。他手一松,電話滑到床上,“沒有然後了。”

他轉過臉,赤司征十郎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仰卧床上。跟死魚一樣,陰沉沉的,毫無生機,看着惹人生氣。他沒好氣地,擡腿又踹一腳。

“作死吧你,這個別扭的鬼德行,什麽時候能改改,喜歡就告白,就追求,很難?嗯?”

“追求之後呢?”黑暗中,赤司征十郎聲音異常冷靜,“我去波士頓,她回申城。我不但沒法像一個普通的男朋友一樣,陪她吃飯、逛街、上課,我甚至連她的情緒,都沒法照顧到。她被欺負了,我不能親親抱抱舉高高,她想打電話訴苦,我都可能接不到。也許在上課,也許在開會,更有可能在睡覺。”

“她的所有喜怒哀樂,我都沒法參與。一次兩次她能忍,若次次都這樣,像我媽一樣,有個男人像假的,這戀愛談得該有多難受?”

“非要讓這些瑣事,磨滅她所有的感情,再跟我提分手嗎?我又該怎麽辦?”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甚至連多餘地動作都沒有。

越壓抑,越悲傷。

不是不想和她在一起。

只不想讓她覺得,愛他,是這麽累的一件事。

他會疼。

赤司征十郎怕是跡部景吾平生僅見的抖M了。

嘴上說着沒時間,但大學四年,他擠出了所有空餘時間。

這人把自己的命,分成三部分,學習、工作和皆川夏。

他連睡眠時間都靠擠得時候,還能一邊在健身房鍛煉,一邊玩命背漢語課文。一年的時間,漢語水平突飛猛進,聽說讀寫無障礙,據說,還能把自己僞裝成種花土著。

高!

實在是高!

跡部景吾這個旁觀者,都要被他感動了。

所以,聽好友提起感情進展不順,他稍微一合計,特意找上據說和皆川夏關系超好的財經記者。

對方很上道。

他沒多說什麽,言語間稍微暗示了下,記者小姐立刻照着他的劇本開始表演,完全不費勁兒地把人騙來。

他只能幫到這裏,剩下的……

跡部景吾手腕搭着圓桌的邊緣,手指有節拍地叩着,微微擡眼看向對面。他嘴角略翹着,笑看狗征的表演。

皆川夏聽到他的話,咳得更加劇烈。

赤司征十郎擡起胳膊,繞道她身後,掌心輕輕地拍着她後背,鳳眼挑起來,不動聲色地睨了他一眼。

跡部景吾聳了聳肩。

啧啧。

這眼刀甩的。

重色輕友的辣雞。

活該他單身。

皆川夏端起茶水喝了口,潤着嗓子,總算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她側着臉,眨着眼睛,認真地看着跟她說昨晚沒睡好的男人,男人也低垂着視線,微微笑的回望她。接着,眼神又瞄向對面。

跡部景吾正用不悅的眼神,盯着自己。

眼神在兩個男人之間流轉幾次,恍然地“呀”了一聲,“難怪你昨晚沒回我隔壁。”

赤司征十郎低聲問:“……怎麽了?”

“那個,”小姑娘吞吞吐吐,“昨晚……兩位一起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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