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人設
五一假結束後的第一個工作日, 早起送走方浩,闫妍和校長老婆餘姨一起開門迎接返校的孩子們。
闫妍聲線依舊清冷, 眉梢眼角卻都蘊着愉悅,和孩子們一一打着招呼。
餘姨上下打量着她,女孩還是簡單的打扮,但總覺得哪裏有些不一樣,感覺由內而外整個人都鮮活了, 就像雨後山澗的花, 明媚嬌妍。回教學樓時, 餘姨忍不住問, “小闫啊,假期去哪裏玩了?”
“去了大理。”闫妍微笑着回複, 不是先前那種客氣的笑, 而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餘姨被那笑容感染, 也跟着樂了, “大理啊,我還是幾年前陪外地親戚去過一次, 就記得人很多。年輕的時候要多去好好玩玩, 別跟我一樣,到這個歲數老胳膊老腿去哪都不方便。”
闫妍難得的恭維了一句, “餘姨還年輕呢,哪裏老。”她沒接後面那句,卻忍不住想起那一夜朦胧中方浩的話。
節目組開工後就開始趕工,這幾天方浩每天起得早回來的晚, 應該很難再有時間出去玩吧。不過沒關系,等忙完這一段,她研究生入學前,至少有三個月空閑時間,她可以陪他去工作,有的是時間出去玩。
闫妍如是想着。
五一假後正常周末也要補課的,但是考慮到學校的實際情況,校長并沒有安排周末補課。
即便如此,不知道是五一放假過的太過安逸,還是每天連着上一天課,晚上還要被方浩不知餍足的揉捏翻轉,連着上了五天滿課,周五放學送走孩子們,闫妍整個人都有種累癱的感覺。
扭着僵直的頸椎,闫妍回到宿舍,掃視一圈,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宿舍已經遍布他的痕跡。他疊的方正的被子旁邊,是她努力疊的松軟版豆腐塊;門口高低大小順序整齊擺放着兩個人的鞋,她的小白鞋都被他刷的幹幹淨淨;衣櫃裏他的衣服疊放在下,她的衣服懸挂在上……
她在上啊……
闫妍忍不住想起了前一夜她叫嚣着要翻身做主,最後認慫求饒的羞恥畫面。躺在床上,她把紅着的臉埋進枕頭裏,鼻尖全都是他身上陽光的味道。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闫妍翻身摸出手機。鈴聲是方浩專有的鈴音,這個點打電話,難道今晚要通宵錄影?還真讓闫妍說中了。
“今晚節目組要通宵,估計就在山裏露營了。你鎖好門,早點睡。”
低醇溫柔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過來,闫妍耳朵一熱,哪怕兩個人已經親密無間,但是聽着他的低音炮,她還是會面紅耳赤心頭小鹿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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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來啊……知道了。” 明明每晚她都會求饒,難得休息一天,她應該松口氣才對,可是為什麽說話的口氣這麽……幽怨?!
電話那頭,站在高處岩石上俯視整個錄制現場的方浩,唇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想我了?”
“……”廢話。
沒有聽到回複,聽着聽筒裏她的呼吸聲,方浩終究沒忍住,“今晚好好睡,明早我接你,去麗江。”徒弟說要保密,給她一個驚喜,可怎麽辦,他不想她不開心。
“真的嗎?!!”闫妍猛地坐起來,換了個手拿手機,“你請假了?會不會不太好?”節目組剛剛放假沒幾天,怎麽可能又放假。
他的小姑娘啊,方浩唇角的弧度更大了,“沒請假。節目組臨時調整,這周末不去山裏,沒我什麽事。”
方浩的電話比黑咖啡還管用,闫妍像打了雞血一樣恢複了精力。麻利的去食堂吃了晚飯,她就一頭紮進計算機教室,開始搜索麗江的旅游攻略。
直到在随身的筆記本上塗塗寫寫、勾勾畫畫,一頁紙密密麻麻後,闫妍才關了電腦。洗完澡,又精神頭十足的開始收拾行李箱,兩天一夜不用帶太多衣服,裝好她的又去收拾方浩的。上次逛完大理她就有些曬傷,這才一定要帶上防曬霜。
把必需品全都裝好,闫妍的目光落在了內衣上。她不習慣這種帶鋼圈的,平時不穿,難得出去,就帶那套紅色的吧。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的樣子,再想象一下方浩可能的神情,她紅着臉笑的像個傻子。
一夜安睡。周末手機沒有設鬧鐘,闫妍的生物鐘卻很準時。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不到七點,屏幕在按滅後又亮了。
【方浩】醒了就下來吃早飯。
他已經回來了?闫妍麻溜起床,穿衣服洗漱一氣呵成。沖進廚房時,就看見方浩正提着豆漿機在往碗裏倒豆漿,看見她,柔聲說道,“起來啦。”
沒來由的,闫妍鼻子就酸了,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心疼他。她點點頭,走過去很自然的踮起腳親了一下他勾起的唇角,也不說話,接過他手裏的豆漿機放去水池沖洗。
雖然方浩的廚藝不錯,但是刷洗的标準和他的外形一樣糙,他們已經習慣了分工,一個負責做,一個負責清洗。這話好像有歧義……
方浩站在她身後,環着她纖細的腰,埋首在她滑膩的脖頸間。
“你幾點回來的?”闫妍忍不住問。他顯然都已經洗過澡了,沒有胡茬,身上有薄荷味沐浴液的香氣,很清爽。她睡的這麽沉嘛?都沒發覺。
方浩不說話,在闫妍脖子那裏貪婪的蹭着,鼻息觸及的地方帶起一片酥麻戰栗。闫妍怕癢的朝一邊躲,方浩順勢擡頭含住了她瑩白的耳垂,這是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闫妍瞬間軟成了一灘泥,無力的靠着他,無法抑制的哼唧了一聲。兩個人本來就緊貼着,方浩一下子就有了反應。
“這裏是學校的廚房!”闫妍試圖把耳垂扯會來。
“嗯?”
“不好……”闫妍面紅耳赤的強調。
“前天晚上在浴室你也是這麽說的……”方浩以事實反駁。
腦海中浮現出那晚的畫面,闫妍臉更紅了。
咕……五髒廟的叫聲适時的打破了旖旎,方浩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麽,在她側臉上親了一下,就松開了她,“還是先喂飽你吧。”
早飯是豆漿,蔥油餅。兩個人迅速的吃完,踏着晨光,啓程一路往北。
不是節假日,一路暢通,但抵達麗江時已經到了中午。考慮到方浩昨晚就在山裏睡了三個小時,闫妍看着遠處的玉龍雪山,果斷的放棄了那一頁精心準備的旅行攻略,決定直奔古城。
董未晞依舊貼心的給方浩預定了酒店,位置在市區往玉龍雪山的路上,別墅酒店。方浩這次拒絕了徒弟的安排,以他對闫妍的了解,他按照小五的推薦,預定了古城的民宿。
即便已經去過大理古城,但穿行在麗江古城中,闫妍依舊很興奮。國慶節剛剛結束,古城的游人依然很多,每條水巷都充斥着天南海北的各種口音,喧嚣熱鬧。
方浩循着腦海中的地圖,找到了預定的民宿。闫妍對這家客棧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古典雅致。
嵌雪樓,名字彷佛是武俠小說裏的幫派。客棧的位置極好,在獅子山北麓,幽靜雅致,不像古城那種翻新仿舊的屋舍,客棧裏亭臺樓閣、石橋流水、古樹名花,處處透着歷史底蘊。
方浩去辦入住,闫妍在門廳處看了簡介,原來這裏還真是古跡。是古寺的一部分,承包出去開成了客棧。難怪位置這麽好,居高臨下,遠眺玉龍雪山。
兩個人的房間是位置絕佳的觀景房,俯瞰古城全貌,遠眺玉龍雪山,外面廣場游客喧嚣,客棧卻清幽寧靜,頗有大隐于世的感覺,進可入世、退可避世。
方浩把行李放下,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看到闫妍還坐在窗前圈椅裏望着窗外發呆,上前揉了揉她的頭發。從來不燙染的黑發,如絲緞般順滑,手感特別好,“等下想去哪?雪山?”
闫妍搖頭,“不想去了。”
“不是做了一整頁攻略?!”方浩在她身邊坐下,伸手将她整個人扯到自己懷裏,“累了?”
闫妍自然的擡胳膊環着他的脖子,“覺得走馬觀花的打卡景點沒什麽意思。”路上只是擔心他太累,到了古城,就更想和他一起慢下來享受閑适的時光。
方浩原本就不喜歡去景點,軟玉溫香在懷,他的小兄弟就開始蠢蠢欲動,忍不住去找她的唇瓣。含住、嘶磨。
為了避免擦槍走火,闫妍适時的脫身,輕快的跳到地上,“快兩點了,先去吃飯,我餓了。”不去景點打卡,并不意味着她想麗江兩日游變成客棧兩日宅。
“你怎麽就喂不飽呢?”方浩伸手捏了捏闫妍的軟嫩的鼻子,皺眉笑着說道,眉眼間都是調侃。
不知道是不是闫妍想歪了,總覺得這話,有歧義。她想問,可看方浩那張正氣浩然的臉,又覺得應該是她想多了。
正是古城白天客流最多的時候,本就不寬的窄巷裏游客如織。闫妍牽着方浩的手,方浩走在略前面一點,替她擋開人流。她看着他寬厚的背影,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在哪裏見過。
一走神,腳步就慢了下來。方浩察覺的回首,皺眉看着闫妍,她在看他,但是目光微滞明顯走神了。他大手反轉,讓兩個人的手十指相握,腳步也慢下來配合着她的步伐,“不是餓嘛?”
五月中旬的麗江,午後這會兒也就十幾度,周邊的游客穿什麽的都有,大都是戶外抓絨衣或者防寒服,像方浩這樣穿着半袖的人極為罕見。方浩高大威猛,闫妍高挑妍麗,兩個人在人堆裏也特別引人注目。
闫妍垂眸看着方浩露出來的半截胳膊,線條分明、肌理緊實,特別有安全感。兩個人十指交握,百煉鋼纏繞指柔。她猛地想起,此情此景可不就是她第一次遇到他時,午夜夢回纏綿不絕的夢境嗎?
那時候她都沒想到,有一天會美夢成真。
見闫妍愣神不說話,方浩有點納悶,他忍不住自查自糾,難不成他惹她生氣了?他沒說什麽啊?他說了什麽?越想越不明白,他索性停下腳步,旁若無人的将闫妍扯進懷裏,低聲問道,“怎麽了?”
語氣是說不出的溫柔和小心,和他威猛兇悍的形象完全不搭。闫妍本來就沉浸在美夢成真的歡喜裏,見他完全不在意周圍人的注視,眼裏只有她,忍不住笑了,笑得眉眼彎彎,愉悅欣喜溢于言表。
“方浩,你人設崩了。”
闫妍擡頭,兩個人的身高差剛剛好,她擡頭45度角,呈現在方浩眼中的,就是最佳的視覺角度,美的清麗脫俗,他忍不住低頭在她嫣紅的唇瓣上輕柔的蓋章,嘴裏含混着說道,“什麽人設?”
古城最繁華的地段白天最熱鬧的時間,兩個人站在路中間,方浩竟然就這麽旁若無人的,溫柔的吻她。
蓋完章,方浩滿意的松口,闫妍蹙眉,拉着他緊走了兩步,待四周打量的目光散去,她才側首看着方浩說道,“不認識的人初見你,應該都會覺得你高冷、話少、兇悍,就剛剛你那個眼神,明明白白的寫着生人勿近。”
方浩挑眉,左手牽着她,自覺地走在她側前一點,擋開接踵摩肩的人流,“對不熟的人,我只是不喜歡說廢話。”
這話也對,對她、對董未晞,甚至對校長,方浩話不多,言簡意赅,但絕不冷漠。只不過是他的兇悍的外在,讓大家都不敢靠近。
闫妍不由想起了齊祺,如果不是齊祺,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高嶺之花”的外號。對于不熟地人,她何嘗不是清淡疏離從不多言。
四方街是古城最熱鬧的小吃一條街,也被喻為“米線一條街”。闫妍預先做了攻略,選了一家老字號。已經過了飯點,不需要排號,兩個人進去挑了靠窗的四人位,挨着坐在一邊。
空氣裏彌漫着食物的香氣,闫妍這會兒是真餓了,翻着菜單看什麽都想吃。餓了就容易眼大肚小,她點了三份不同口味的米線,又點了各色小吃。
不是高峰期,飯店出菜速度特別快,四人位的木桌很快擺的滿滿當當。闫妍低頭看着跟面盆一樣大的米線,愣了愣,這分量也太足了。
“吃吧。反正你人設也崩了。”方浩看着她傻眼的樣子,勾唇樂呵的逗着她,“怎麽都喂不飽。”
米線、雞豆涼粉、麗江粑粑、麻補、玉米糕、雞啄豆腐、餌塊……
每樣嘗兩口,闫妍就飽了。她把筷子放下,給兩個人的茶杯填滿水。
方浩吸溜完嘴裏的一口米線,側首疑惑的看着她,“不吃了?”
闫妍看着桌上基本上沒什麽明顯變化的菜,她不好意思的低聲道,“飽了。”
方浩以為他剛剛的話給她壓力,小五說過女孩子都比較介意體重,他上下掃了她一眼,“你不需要減肥。”
這算是誇她身材好嗎?知道方浩是擔心她,闫妍拉過他的左手覆在她微凸的胃部,“真飽了。我平時三餐規律,過點吃太多怕胃疼。”
隔着薄薄的T恤,柔軟的肌膚觸感極好,方浩摸了摸,意猶未盡的收回手,故意挑着眉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那你點這麽多,浪費是犯罪你知道嗎?!”
“有你在不會犯罪的。”闫妍說着,讨好的笑着,眉眼彎彎透着狡黠。
“哼!你當我是餐廚回收桶?!”方浩皺眉,他的五官充滿侵略性的峻冷,眉毛豎起看着格外兇悍。
闫妍呼吸一滞,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神情面對她。她不害怕,但有點委屈。他竟然兇她?為什麽兇她?就因為她剛剛說的話?回收桶又不是她說的!她好像确實是這個意思?如果她被這麽說是不是也不高興?!
心思電轉,闫妍五官皺在一起,還沒想明白呢,方浩峻冷的五官轉瞬放松,滿臉寵溺的朝她笑了笑,大手伸出來揉了揉她的腦袋,把丸子頭揉成毛球,“我不介意給你當一輩子的餐廚回收桶。”
明明是土到掉渣的情話,配上低醇的嗓音,寵溺的眼神,蘇的闫妍整個人都掉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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