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這天中午。

寧壽宮。

太後用過膳後略感困倦。正打算歇息, 身邊的嬷嬷來禀:“皇上來了。”

“皇帝?這個時候?”太後由宮人們攙扶着起身:“是來做什麽的。”

嬷嬷躬身輕聲:“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皇上嚴肅得很,身邊梁公公也臉上不帶笑,想必是有什麽大事吧。”

太後這便心裏稍稍有了底。

不多會兒, 簾子挑起。康熙帝大跨着步子進入屋內。他朝太後匆匆見禮,落座後就把身邊人全部遣了下去。

如今屋內只他們二人了。

康熙帝方道:“太後最近可還安好?”

太後笑道:“我身子骨好着,皇帝不必擔心。”

事實上太後并非皇上生母。

是以二人之間客氣恭敬有餘,親昵不足。

兩人說了會兒話後。

太後道:“皇帝有事不妨直說。最近宮裏頭的事情不少, 若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和我提。我平日裏閑得很, 多點忙碌也是好的。”

康熙帝知曉她老人家已經看出了點端倪, 畢竟剛才他把周圍伺候的人全部譴走。如今沒旁人在, 只二人在屋裏, 确實也不需要避諱什麽。

只是他要說的這個事兒有點難以啓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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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輕叩着椅子扶手,遲疑了好半晌, 遲疑着說:“太後可曾聽說過‘暖香丸’這個東西?”

“隐約聽說過點。”太後回憶着說:“只這東西好似是宮裏禁止出現的,我也只稍稍知道一些,并不特別了解。”

康熙帝見太後說出“此物是宮內禁的”, 便心裏明白,太後知道這東西的用途所在。

他暗松口氣。

最起碼不用和她老人家說這份東西的用處了,不然還愈發尴尬。

“這幾日我盤問犯事的那幾個奴才, 發現了些端倪。”康熙帝道:“胤禛身邊那個姓李的奴才, 和胤禩身邊那個姓趙的小太監,都說他們倆曾經交易過一次,買了個藥丸。”

皇帝壓低聲音:“只是那東西并沒用上。”

“五十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太後覺得稀奇:“東西買來了後沒用上, 那去哪兒了?”

康熙帝垂眸:“兒子不好去問他們,只好勞煩太後幫忙問一聲了。”

這事兒确實不好由他開口。

暖香丸的用途太過特殊。

且不說四阿哥那邊他一個當父親的問不出這種話。若是詢問四福晉,他就更說不出這種問題來了。

反而太後身為祖母,對孫輩稍作試探着問一聲, 到還稍微說得過去一些。

太後心裏有數,也沒推辭:“那就這麽辦吧。”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

等皇帝離開。

太後喚來了身邊的金嬷嬷:“一會兒我歇着的時候,你拿點吃的玩的去你那些老姐妹身邊走動走動。看看今兒是不是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了。”

金嬷嬷跟了太後多年,最得太後信任。

她看周圍沒旁人在,悄聲問:“太後指的是哪方面?”

太後緩緩道:“皇帝審訊那兩人,又不是現在的事情。胤禛院子裏那個姓李的奴才都已經送回院子那麽久了,皇帝才想着過來問,必然有蹊跷。”

她在金嬷嬷的服侍下躺了下來,又道:“對于此事,皇帝應該是早就心裏頭存疑的。只是之前皇帝不想和老四夫妻倆計較,所以沒問。現在問了,就是想和他們計較了,必然有個緣故在。”

本來這個東西,就算是老四院子裏出現過,那老四和老四媳婦兒也是“被坑害”的一方,不管怎樣都不該和他們多計較這個。

現在皇帝面色不悅又問起此事,一定發生了讓皇帝在意的事情。

金嬷嬷會意,服侍太後歇着後便拿了些只寧壽宮有的點心和果子出了門。

未時末。

太後醒來打算起身的時候,金嬷嬷就也回來了。

“怎麽樣?”太後命其他人都退下,只讓金嬷嬷伺候着起身,語氣随意地問。

金嬷嬷:“聽說宜妃娘娘今兒讓盧嬷嬷帶了東西去清荷苑,找四福晉。說是給四福晉賞賜。”

盧嬷嬷在這宮裏就算待了很久,也遠不如金嬷嬷的資歷老。

更何況盧嬷嬷跟在宜妃身邊,把主子的倨傲學了個十成十,宮人們雖然表面上恭恭敬敬,心裏頭卻不喜歡那個老奴。

如今金嬷嬷帶了吃食點心和大家閑聊,有一兩個知道那件事的阿哥所的宮人,就随口把事情說了。

旁人沒注意到那随便的幾句話,金嬷嬷卻精準抓住了這件事,禀與太後:“……聽說盧嬷嬷依着宜妃娘娘的意思去辦事,結果沒能嘲諷到四福晉,反被四福晉身邊的小宮女罵了個狗血淋頭。”

太後了然:“姓盧的奴才回去必然要和宜妃訴苦。宜妃吃不得虧的性子,轉頭就得和皇帝講。”估摸了下時間:“八成午膳時候她找了皇帝訴苦,一吃完飯,皇帝就來找我,讓我訓斥那倆孩子了。”

金嬷嬷:“太後娘娘英明。”

“罷了。”太後端坐着讓嬷嬷幫忙整理衣領:“原本聽着皇帝挺着急,我還想今日下午找了老四媳婦兒來問話。現在看來,這事兒急不得。”

她算了算:“等兩日再叫她來吧。那孩子這幾天遭的罪不小,被各宮不知情的人也不知道傳成了什麽樣子。現在叫她來,旁人一聽還指不定以為她是因為那件事來受我責罵的。過兩日風波過去了些,再讓她來。”

太後這兩日只推說要念經兩日,不讓人打攪,停了小輩們的各種請安。

自然也停了皇上的請安。

誰也不見

第三日,她知曉皇上得空,便遣了人去請皇上。又讓人去清荷苑叫來四福晉。

珞佳凝來的時候,屋裏頭只太後一個人在。太後正拿了小剪刀修剪花枝,十分專注。

寧壽宮是前些年剛剛修好的。雖不是特別敞闊,卻勝在景色優美樓閣別致。住在這兒,別有一番趣味。

太後最喜歡侍弄花草,是以無事的時候就會自己親自插瓶。

小太監通禀說四福晉到了。

不多會兒,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太後視線依然在花枝上,并為回頭,只語氣淡淡:“你來啦。”

珞佳凝行禮:“見過太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你坐。”隔了兩秒鐘,又改了主意,朝後招招手:“過來,幫我修修這個枝子。”

珞佳凝走上前去,接過了太後遞來的小剪刀。

“這些花啊草啊的,最是麻煩。”太後望向身側的四福晉,笑着說:“如果不時常修剪修剪,這些雜亂的枝丫就很容易影響了整體的景致,不止不好看了,還會讓原本好的枝子長得愈發差亂。”

珞佳凝剪下一枝突兀的,放在旁邊的托盤裏:“太後說的極是。”

“可我覺得這些亂了枝子有時候也挺好看。”太後又問:“你覺得這些枝子是剪了好,還是不剪的好?”

珞佳凝道:“當剪則剪。只是,若太後娘娘心疼喜歡它們,不剪了也罷。”

太後又和她說了會兒話,忽然問道:“聽說那暖香丸,原本在你們院子裏出現過?你和老四見過這種丸子嗎?”

珞佳凝又剪了一個不好看的枝子:“太後娘娘從何聽說的?妾身并沒見過暖香丸。”

太後:“當真如此?”

“妾身确實未曾見過它。”珞佳凝十分肯定:“四爺也未曾見過。若他見過,必然要和妾身說的。”

她這話說的是實話。

雖然曾經聽小宮女提過一兩句這個東西,她和胤禛卻沒見過實物。

即便是那天晚上,李氏和小趙子交易的時候,兩人拿着的暖香丸也是藏在了荷包內。東西如何,他們夫妻倆也依然沒看見,直接就被禦林軍帶走了。

太後“嗯”了聲沒再多說什麽。

珞佳凝大概猜到了今天太後為何叫她過來這一趟。

眼看着場面冷下來了,太後又一言不發,她索性撿了幾個無傷大雅的話題閑閑地聊起來。太後也作出有興致的樣子,與她說了幾句。

不多會兒,那花枝子實在是沒什麽可剪的了。

珞佳凝告辭離去。

太後遣了金嬷嬷去送她。

殿內安靜下來。

過了片刻,屋內高高的屏風後竟是繞出一個人來。

他邊走邊問:“太後覺得如何?”

居然是康熙帝。

太後将剪刀收好,嘆口氣落了座:“皇帝又覺得如何?”

康熙帝沉默不語。

“老四媳婦兒說她和胤禛都沒見過,那應該就是沒見過了。”太後道:“既然如此,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繼續查下去了。”

康熙帝:“可是太後……”

“別再查了。再查,郭絡羅氏就脫不了幹系了。”太後淡淡道:“老四和老四媳婦兒沒見過那東西也罷。見過那東西,幫忙遮掩着說沒見也無妨,總之孩子那樣說,終歸是有他們的道理。”

康熙帝唇角緊抿。

太後端坐着,勸道:“皇帝你打算怎麽做,哀家自然不會過多幹涉。只是,你想想看,如果老四媳婦兒說見過那東西,少不得又要引起一陣風波。想知道那東西去了哪兒,就必須得徹查清荷苑甚至阿哥所。大動幹戈下,其他有重大幹系的人慢慢地又要被牽連出來。得不償失啊。倒不如不管真假,就認準了她說的沒見過,大家都相安無事,豈不美哉?”

太後說的便是宜妃。

如果康熙帝為了給宜妃撐腰而去找清荷苑麻煩,現在最好的借口就是“不知所蹤的暖香丸”。

可那樣一來,徹查之下,宜妃又要被牽連其中。

就為了個藥丸而前功盡棄,當真不值得。

說起來老四媳婦兒說的這個“沒見過此物”答得很妙。

無論真相如何,這個答案都是最佳的。

康熙帝緩緩起身。

他正打算往外走,卻被太後給喚住。

“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我如今占了個皇額娘的稱呼,卻又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太後道:“皇帝不要總聽一些人挑唆,就大動幹戈。須知這宮裏就跟朝上似的,風平浪靜安安穩穩的才好。總聽信閑言碎語的話,這家裏,恐怕就沒法平和啊。”

康熙帝:“兒子省得。”

而後一言不發地沉默着出了屋子。

金嬷嬷恭送完皇上後匆匆走進屋裏:“太後娘娘,怎樣了?”又擔心地上下左右查看,生怕太後娘娘吃了虧。

“我無妨,皇帝心裏有數。”太後坐在窗前,望着那一道遠去的背影:“他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疼愛宜妃的那個男人。他知道該怎麽做。”

金嬷嬷憤憤不平:“本來這件事就是宜妃娘娘的錯。事情本來都告一段落了,她非得讓盧嬷嬷找四福晉的麻煩……四福晉多溫和娴熟啊!她怎麽可以颠倒是非黑白,欺負了人,還找了皇上給她撐腰,回頭又找四阿哥和四福晉的麻煩呢!”

太後笑了:“沒事。雖說她很得寵,可是皇帝近日來也很疼愛老四和老四媳婦兒。他們兩口子,應該無大礙。”

如果是以前,宜妃受寵而四阿哥四福晉不受寵的情況下,皇上會怎麽做還很難捉摸。

畢竟宜妃給他吹了那麽多年枕頭風了,都吹習慣了。

可是近日來四福晉深受皇上喜愛,四阿哥也因沉穩幹練而被皇上嘉許數次。

這樣一來,他們夫妻倆在本來就占理的情況下,這回肯定不會受責罰。

初時金嬷嬷還半信半疑。

到了傍晚。

別宮傳來了消息。

“果然四爺和四福晉無事,宜妃娘娘受到皇上責罰了。”金嬷嬷悄聲與太後道:“聽說是宜妃娘娘宮裏一個小太監打碎了東西,宜妃娘娘訓斥了他一通。皇上覺得宜妃娘娘太過嚴苛,斥責了她幾句。”

太後:“之後如何?”

金嬷嬷:“之後宜妃娘娘哭了一通,皇上又訓了她幾句。”頓了一頓:“倒也沒有太重的處罰,訓斥過後,皇上沒有在翊坤宮多待,回了乾清宮。”

雖說只是“訓斥”而已,但對比着以前宜妃所擁有的無上寵愛,這也是很難得的“處罰”了。更何況皇上也沒有在宜妃那兒留宿。

太後笑笑:“也好。經了這一遭,這件事就算是揭過去了。往後誰也不許再提相關的事情,知道嗎?”

金嬷嬷:“是。”

這便退了下去,吩咐寧壽宮的宮人去了。

·

當晚。

清荷苑。

珞佳凝聽宮人們說四爺回來了,便走到了門邊去迎他:“爺今日怎麽回來得那麽晚?比平時遲了一個多時辰。”

“今天得空,去咱們府邸瞧了幾眼。”胤禛雖然面露疲憊,眸中卻透着歡喜的笑意:“瞧着差不多了,沒幾日便可以住進去。”

珞佳凝喃喃:“早點住進去也好。”

省得在這兒那麽多破事。

為了“賢良淑德”的形象,她忍得多辛苦啊。

如果不是做任務,碰見宜妃這種愛在背後亂嚼舌根的人,她非得撕爛了對方的嘴不可。

胤禛擡眸凝視着眼前的小女子。

珞佳凝估摸着他有話要說,便把今日被太後召去的事兒告訴了他:“……我直言說我們倆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天後娘娘信了幾分。”

她說的是大實話。

确實沒見過的情況下,她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然而,在這個宮裏,不是誠實就有用的。

很多時候,影響到對方判斷的還有很多其他方面。

“此事無需擔心。信與不信,結果都不至于太糟糕。”胤禛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發現她指尖冰涼,便攥在自己掌心裏給她暖着,兩人一起回了屋:“再者,我回來的路上,聽說皇阿瑪斥責了宜妃。”

“嗯?”珞佳凝不解。

胤禛:“太後許久不管這後宮之事了。我估摸着,想問這些話的,很可能是皇阿瑪而不是太後。如今皇阿瑪斥責了宜妃而不是你我,想必是信了你的話。”

珞佳凝:“……嗯。”

她倒是無所謂結果如何。

畢竟皇上信與不信,對她來說影響不大。

所以她從太後那兒回來後,也沒特意遣了人去打探各宮的消息。

只按兵不動地靜等結果。

倘若皇上不信,而後鬧出來一系列事情的話,解決掉就行,也不會費太多功夫。

只是沒想到皇上居然沒護着宜妃。

這真是太好了。

想必是太後娘娘出了力?

往後去見太後的時候,一定多誇一誇她老人家。

珞佳凝心情愉悅,催促了胤禛去換衣裳洗手,這便打算用晚膳。

眼前的菜式都是她喜歡的。

可是現在她毫無胃口。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鬧騰了太多事情的關系,她的胸口有點悶悶的,胃裏也不太舒服,看到飯菜沒有想吃的感覺。

或許是太累了的關系?

珞佳凝正思量着找時間讓太醫來給她把把脈。忽然間,外頭傳來了小太監和人在廊下說話的聲音。

本來這聲音不大她留意不到。

可是她現在沒有胃口,又對着這麽一桌油膩膩的飯菜,百無聊賴之下反而注意到了外面的響動。

“什麽事?”珞佳凝揚聲問:“誰在外面?”

“福晉,是奴才。”那邊傳來了宋格格的聲音。

珞佳凝掀了簾子走到門口:“大晚上的你怎麽過來了?有事遣了人來說一聲就行,犯不着你親自過來。”

說着,她示意宋氏進屋:“你身子不好,晚上風涼你可不能吹了風。”

宋氏面露焦色,并不進屋:“謝福晉關愛。只是奴才聽着小格格一直在哭,怕她是哪裏不舒服。奴才便想着去看看她。特意來和福晉說一聲。”

“那是得留意些。”珞佳凝聽聞,準備往外走:“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宋氏趕忙攔她。

現在漸漸步入初秋,晚上有點涼。福晉衣衫單薄着涼就不好了。

宋氏:“這倒不用麻煩福晉。奴才以前養過孩子……”她想到夭折的女兒,眼睛黯了黯:“對于孩子們的哭聲和需求,都還是了解的。還是讓奴才先去看看,若是有什麽要緊的,奴才再來找您。”

“可是——”珞佳凝怕孩子真有點什麽,不去看看有點不放心。

“四爺回來了吧?您和四爺先用膳。”宋氏笑着把福晉往屋裏輕輕推了一下:“其實也不一定有大事,如果真有大事,小格格的乳母會來通禀的。只是奴才聽着孩子哭,心疼得慌想去看看。若有要緊的,奴才在來知會您。”

說着宋氏便腳步匆匆去了西廂房看小格格去。

珞佳凝回到屋裏,對着滿桌的飯菜,心思卻飄到了院子裏頭。

其實不只是今天晚上。

白日裏也有這麽好幾回,小格格在西廂房裏哭,遠在東廂房的宋氏不知怎的聽見了,便急慌慌地過來找她,尋她要一個可以去看小格格的“通行令”。

事實上,珞佳凝覺得,宋氏如果想去看小格格,随時可以。

但是宋氏十分尊敬她,每次去西廂房那邊必然要先來向她請示。

是以次數多了之後,珞佳凝直接知道了宋氏有多麽關心小格格。

以前的時候,珞佳凝還以為宋氏因為厭惡李氏,連帶着也不喜歡小格格。

現在看來,事情并非這樣。

珞佳凝正兀自沉思着。

胤禛換好衣服洗漱完一身清爽地過來了:“怎麽沒先吃?”說着落了座:“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回來的時間不定,時間晚了你就先用膳。不用這樣等我。”

說着夾了好幾個珞佳凝喜歡的菜式到她跟前的碟子裏。

珞佳凝望着那些東西,皺了皺眉:“氣都氣飽了,沒胃口。”

胤禛還在給她夾菜的筷子微頓:“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也沒有不舒服,只是沒胃口。”珞佳凝道:“今天中午也是這樣,晚上也是這樣。想必是被宜妃身邊的老奴才給氣到了。”

實際上她并沒多生氣。

因為那幾個回合下來吃虧的是盧嬷嬷,又不是她。

但她确實是跟氣飽了似的一點都不想吃東西,便猜測是這樣的了。

胤禛拉過福晉的手握在手裏。

還是跟剛才似的,指尖涼涼的,像是冷着了似的。

他再去摸她額頭。

好像沒什麽大的問題,可離近了看,她臉色貌似有點蒼白。唇色好似也比平時淡了點。

“不行,得讓太醫給你瞧瞧。”胤禛說着就起身喚人:“說不定是有些着涼了,那可不能拖。”

珞佳凝忙拉着他:“我一不流涕二不噴嚏三不咽痛,哪裏來的着涼?不過是暫時的不思飲食而已,沒什麽大事。”

她悄悄看了眼系統。

很好。

由于她的“賢良淑德”,成就點又有小幅度的增加。

蚊子腿也是肉啊!

多少成就點她都要!

珞佳凝示意剛剛進門的高無庸不用請太醫,又道:“現在天那麽晚了,太醫院也需要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讓他們瞧也是一樣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這一次胤禛十分堅持。

“旁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但是身體的事情,絕對不可以怠慢半分。”胤禛神色嚴肅:“十三弟的生母便是身子不适的時候不在意,慢慢地拖着,越來越不好。如今都下不來床。”

他說着,執意讓高無庸去請太醫,又牽了妻子的手,扶了她上床歇息。

珞佳凝打開系統。

果然。

剛才還在一點點增加的成就點,此刻穩如泰山絲毫都不增加了。

她有些絕望地望向眼前斯文俊秀的年輕男人。

這位大哥,胃口不好而已,犯得着這樣麽?

那可是寶貴的成就點啊!

眼看着胤禛都幫她脫了外衫扶她躺好了。

珞佳凝忙一把拽住了胤禛的衣袖,作出楚楚可憐的表情,掐着嗓子說:“四爺,今日我身子不适,你留下來陪我吧。”

少拿的那些成就點,今兒晚上說什麽都得從他身上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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