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康熙帝賞賜的這個大宅子, 是一處新房子。前幾年開始建,去年剛剛落成。它位于京城東北角,黃瓦紅牆。占地很廣院子足足有五進。
起先康熙帝讓人在那邊建宅子的時候, 還沒想着賜給四阿哥。如今想要給四阿哥一處新宅邸了,他第一個就想到了這一處。
這兒位置好,風景秀麗。地方也大,若胤禛和珞佳凝多生幾個孩子的話, 也是可以住得開的。
只不過即便是新宅子,還是得修葺一番。旁的不說,庭院裏的一些小東西,加上屋子裏的家具都得打造完了, 這才好住進去。
皇上的旨意下來後, 宮裏宮外的人都很震驚。
誰也沒想到皇上居然把這樣一處好地方給了老四和老四媳婦兒。
宜妃得知此事後憤憤不平:“他們夫妻倆有什麽好的?平時我和皇上閑聊時,問起過他。皇上也只說他們夫妻倆‘恭孝仁愛’而已,誇都誇不出來他們幾句好話。”
相比較起來,皇上在她跟前時常說着胤禟的誇贊之語。
可見皇上還是更喜歡胤禟。
宜妃堅信着這一點。
消息傳到了永和宮後,德妃對此的表現倒是淡淡。
她早就看出來老四媳婦兒很得皇上寵愛了,皇上恨不得把這孩子當成自家親閨女似的疼着。
德妃也喜歡珞佳凝。
她覺得,胤禛得了這個宅子, 要多謝倆人。一是珞佳凝,一是弘晖。他兒子媳婦兒都比他性格好, 讨人喜歡。
即使現在母子倆關系很好了, 即使她現在挺喜歡這個大兒子的。但她依然覺得就她兒子這臭脾氣, 是萬萬得不來這種好事情的。
德妃堅信,兒媳和孫子才是皇上寵愛四阿哥家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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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那邊則隐隐有了些危機感。
四阿哥最近風頭太盛了。
皇阿瑪對四阿哥一家,明顯比對旁的兒子要好很多,甚至對四阿哥的笑容也比對他這個太子要多。
太子覺得自己的準龍椅快要坐不穩了。
“四阿哥那邊需得多防着些。”太子因為有了煩心事兒, 難得地和太子妃在內室開始說悄悄話。
他們夫妻倆自打去年那些小太監被處置後,關系越來越遠。太子最近都不太睡正屋了,這是東宮伺候的奴才們心照不宣又不敢往外說的事兒。
今日若不是心裏的忐忑過多,太子又不可能把這些話對外人講,是以來了正屋來尋太子妃。
這個女子,再怎樣也是和他的一生綁定在了一起的。她對他,于情于理都是衷心的。
“防着四阿哥做什麽?”太子妃起身,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一點笑容:“若你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四阿哥身上,不怕會忽略其他的豺狼虎豹嗎?”
太子壓低聲音,遙遙指了永和宮方向:“看他那宅子!”
太子妃知道了他的意思,卻不認為他的擔憂是對的。
“皇阿瑪如果真的看重四阿哥的話,就不會只給他個貝勒的封號了。”太子妃道:“三阿哥與四阿哥年歲相差也不大,不過一歲多而已。皇阿瑪封三阿哥為郡王,卻只讓四阿哥做了個貝勒。你看他意思,是很寵愛四阿哥嗎?”
太子心中隐隐有着憂慮:“可皇阿瑪給他的宅邸,卻是剛剛建成不久的新宅邸。”
而且皇上對這個宅子很看重,之前建造的時候一直在過問它的進程。
太子還想過,把那一處地方問皇阿瑪要過來。
只可惜去年宅子建成的時候,正好是皇阿瑪最惱了他的那一段時間門。皇上甚至還處置了和他關系親近的幾個小太監……
他當時就沒敢要。
今年猶豫着要不要開這個口。誰知他正猶豫着的期間門,皇阿瑪卻直接把它給了四阿哥。
這讓太子不得不防。
此時太子妃倒是輕輕地笑了。
“殿下最近可能太過操勞,導致憂心過度。”太子妃笑靥如花,比剛才獨自在屋的時候氣色明顯好了許多:“只不過一個宅子而已,就是個死物,有何擔心的?”
太子沉默不語。
太子妃便知道他是把她的話聽了進去,繼續道:“皇阿瑪敢明着賞賜的,倒不擔心。畢竟是明面上的東西,皇阿瑪既然給了他,就說明他那邊是沒有小動作的。”
太子斜了太子妃一眼:“這話怎麽說。”
“明面上的來往,都不怕。比如四阿哥,和人來往都大張旗鼓,絲毫不遮掩。再比如皇阿瑪對他的好,都是擺在面兒上的,給的時候還得送個聖旨過去,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這種明面的東西有何可懼?”太子妃道:“怕就怕有些小人在背後做事。”
太子若有所思。
“與其擔心四阿哥,倒不如擔心一下三阿哥。”太子妃給太子披上了外裳,沉吟道:“三阿哥最近行事愈發高調,有時頗為張揚。看他那情形,倒是不一定聽你的了。”
太子猶豫不語。
“不說是三阿哥。就連八阿哥,也比四阿哥要‘出彩’得多。”太子妃輕聲說:“我阿瑪他們悄悄遞了消息給我,說朝中很多大臣都在支持八阿哥。也不知道他說的這個‘支持’是個怎樣的意思。”
太子瞬間門眸色冷了下來。
現在皇上給了諸位成年皇子可以參與朝政的權利。
皇上的本意是讓他們幫他這個太子分擔一些,卻不想,有些人不光想幫他分擔“一些”,甚至想幫他“分擔”了全部去!
太子妃在旁繼續說着:“我看四阿哥為人低調不說,也基本上不結交臣子。他既然沒有支持者,就說明他再怎樣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也是沒有野心的。”
太子這個時候想到了四阿哥後,倒是語氣和緩起來。
“是這樣沒錯。”太子雙手負在身後,自信滿滿:“皇阿瑪素來疼我。想來四弟如今得了皇阿瑪的另眼相看,也是因為他真心實意想要幫我,而不是想要謀去我這個位置。”
太子妃很是贊同:“四阿哥一向不出彩。那時候禦駕親征,也是八阿哥和十三阿哥最得皇上歡心。四阿哥若真的有意東宮,他斷然不會在那個時候收斂鋒芒的。”
太子這便更加篤定起來:“四弟如今受到皇阿瑪的喜愛,不過是他不和我争搶,而且她的妻兒很受皇阿瑪喜歡。”
“那是不足為懼的。”太子妃忙說。
夫妻倆自打去年出了那些事兒後,難得有如此和諧的一幕。如今兩個人輕聲細語說着話,倒是難得地尋到了久違的溫情。
夫妻倆一合計,都覺得四阿哥人不錯,而三阿哥和八阿哥才是最大忌諱。
原本也要算上大皇子的。
可是自從那年大皇子被三阿哥查過之後,皇上即便是封了大皇子直郡王的身份,也對大皇子沒甚好臉色。
所以大皇子不足為懼。
太子道:“既然四弟對我這個哥哥這麽好,那他修葺宅邸的時候,少不得要為他送點好東西過去。”
想着自己名下還有不少上好的紫檀和黃楊木,太子就吩咐了身邊奴才下去,從這些木材裏挑選一些好的,送去四阿哥的新宅邸。就當做是他這個哥哥提前恭賀四弟新宅的喬遷之喜了。
各宮主子們都有自己的想法。
這完全不影響四阿哥府開始修葺的進程。
珞佳凝每日裏吩咐好府裏的事情外,除去兩個鋪子來回看着,其餘時間門便是想着怎麽把新府邸弄得更舒适些。
眼看着四阿哥府上一天天好看起來了。
身在宮中的宜妃雖不能親自去看看,卻總有人可以把話從宮外遞給她。
比如這一日。
安親王府的郡王、安親王的嫡子岳端,便想方設法告訴了宜妃,四阿哥府現在是個什麽情形。
宜妃心裏堵得慌。
正巧晚上是她侍寝,晚上就又在皇上跟前說了許多話。
康熙帝當時沒說什麽,不過第一天,他就宣了四福晉帶着弘晖進宮,就問了四福晉一些話。
珞佳凝也不知道皇上問起新府邸的事情,看他一一問了,她就也一一答着。
“正如皇上所言。”珞佳凝仔細想着新府邸的構造和修葺進度,說道:“前廳的家具已經擺放差不多了。正屋裏的家具卻不齊全,還只打造了個櫃子,其餘的都還沒做。”
她不看記錄的話,回憶起來也有些費勁,幾乎要掰着指頭細數了:“弘晖屋裏的小床造好了,家具都還沒做。小格格屋裏的桌子椅子有了,其餘的還沒添置。”
康熙帝認真聽了後,沉吟道:“讓你記這些細節你都還記不清楚。這些都還是你安排的。”
珞佳凝聽出來皇上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只是皇上這些話來得沒頭沒尾的,她也揣摩不出皇上是何意,她索□□身行禮:“請皇阿瑪恕罪。只因我這些日子需要忙碌的太多了,是以無法記得齊全。”
康熙帝沒想到自己的話讓孩子受了驚,他正好站着,索性俯身把孩子給扶了起來:“朕沒怪你。”
左右如今屋裏只有他們倆在,皇上就對她攤開來說了:“昨兒晚上宜妃和我念叨你們府裏的進度,和我說弘晖的床用的是紫檀木,太過奢侈。又說你們四阿哥府上的很多東西都超出了貝勒府的規制,讓我管一管你們。”
說罷,康熙帝輕輕一嘆。
珞佳凝奇道:“皇阿瑪,那紫檀木是太子殿下給的。因為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心意,所以我和胤禛商量過,索性給弘晖做了床,借此來給他說他皇伯伯對他的好意。”
本來做一個床是要花費許多時間門的。
正因是太子給的木材,又是給弘晖做的,所以緊趕慢趕地給趕工出來,這才那麽快做好了的。
紫檀還留下一些沒用。
胤禛和珞佳凝商量過了,太子給的木材,盡量都用在弘晖的屋子裏,這樣一來的話,既承了太子的好意,說起來是給皇上疼愛的皇孫也正合适。
而小格格房裏用的是上好柳木,是另一批工匠做的。
珞佳凝特意和皇上解釋了那紫檀的來意,是摸不準皇上突然冒出來那幾句是什麽意思。
誰知康熙帝話鋒一轉,卻道:“你就沒想着,朕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如此細節,朕是如何知曉的?”
這說話都用上“朕”了,不似剛才那麽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了……
珞佳凝就也恭順道:“皇阿瑪明鑒,皇阿瑪英明蓋世,自然是什麽都知道的。”
說罷,她又有些疑惑:“該不會是兒臣的記錄不小心被旁人拿去看了吧?”這些記錄她是讓馥容看管着的,應該不會被旁人知道才對。
這就有些奇怪了。
誰還能知道那麽多她府上的細節?
康熙帝被老四媳婦兒這小模樣給逗笑了,忍俊不禁道:“我也沒說是你的錯。而且,也不是我讓人去探聽的。”
珞佳凝:“那是——”
康熙帝的臉色就開始不太好看起來:“這些是宜妃告訴朕的。”
珞佳凝這便有些了然。
恐怕是宜妃不知道派了什麽人去他們新府邸上偷偷摸摸查看過。
主子們到底是還沒有住進去,那兒的守衛并不特別嚴。
不過,新的四貝勒府上也沒那麽容易進的。裏頭有些器具頗為名貴,已經搬了進去。若真人來人往的不攔着,裏頭的東西能被盜得渣都不剩。
康熙帝原本也是想看看,宜妃昨兒晚上和他說的那些進度和具體細節是不是真的如此。
現在從四福晉這兒得到了确切答案,康熙帝心中有數,留四福晉吃了頓飯便讓她回了府去。
待到下午。
康熙帝喚來了梁九功:“前些天的時候,宜妃不是說想見見家裏人嗎?”
梁九功實際上不記得有這麽一回事。
可皇上都這麽說了,他自然不能說皇上記錯了,于是道:“是。”
康熙帝就道:“你和宜妃說,她可以見家裏人。”頓了頓又添了句:“就讓安親王府來個人見她吧。”
一般來說,安親王府過來的都是女眷。
但是這次梁九功把話帶下去後,不知怎麽的,反正“傳着傳着”話,來的就成了郡王岳端。
岳端是未來的八福晉郭絡羅氏的舅舅。
自打他姐姐也就是郭絡羅氏的母親過世後,岳端一直幫忙照顧着郭絡羅氏。是以他和宜妃的關系也很不錯。
岳端之前就數次暗中和宜妃聯系過。
如今兩人見了面,自然也不生疏。
岳端如今不過一十多歲的年紀,沉醉于詩詞,頗有翩翩佳公子的氣韻,端的是風流倜傥。
現在春日裏,已經開始漸漸暖和。他拿了一把折扇在手裏搖着,見了宜妃後恭敬行禮:“見過宜妃娘娘。”
宜妃對這個郡王并沒有太多的好感。
老安親王戎馬一生立下汗馬功勞,征戰無數馳騁沙場,令敵軍聞風喪膽。
所有人都期盼着王府的小郡王岳端也和他父親一樣,可以為國争光。
誰知事實并非如此。
和大家所希望的不同,岳端對騎射毫無任何的興趣,只醉心于詩詞。平日裏風花雪月可以,持槍揮刀就簡直是一竅不通了。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岳端硬生生地活成了一個才子,并非将領,也不願意做一個好的文臣。可說他與江山社稷沒有任何的幫助。
因此宜妃就不太待見他。
若不是安親王府還沒有完全沒落下去,宜妃當真是連他的消息都不願意收到。
如今見了面。
宜妃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詢問岳端:“你最近時有勸我,讓我別在為了胤禟而疏通關系了。還和我說,四阿哥府建造得極其美麗,讓我不要去招惹四阿哥府。這是何意?”
沒錯。
岳端悄悄送了消息給宜妃,實際上是希望宜妃不要再為了胤禟而努力了。
自打皇上冊封了那些成年皇子後,宜妃就各處打點着,希望臣子裏面有人支持一下九皇子。
只可惜許多大臣都有意于八皇子,是以胤禟受到的關注并不多。
岳端看宜妃行事越來越張揚,生怕這樣下去郭絡羅氏連同姻親安親王府都會受到牽連,所以他最近時有遞消息進宮。
探聽四阿哥府消息的探子,是宜妃讓人安排的。
可那些人回話,因為不能直接把消息遞進宮,就由岳端來收了消息,再把消息想法子給宜妃。
岳端把四阿哥府上的建造情況告訴了宜妃,還不時勸她:四阿哥顯然很受皇上喜歡,望娘娘收手,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不然做太多了,恐怕是會惹了皇上猜忌。
當然,他身為文人,遣詞用句不會如此直白。但大體意思就是這樣。
宜妃卻是忽略了他的那些勸誡之言,只盯着四阿哥府上的那些建造,把四阿哥府上逾矩的事兒“告”到了皇上跟前。
宜妃不知道那些木材本來就是太子給的。
四阿哥府上原本沒那麽多好木材是真。
可他用了太子給的,并不是自己想方設法用大量錢財購買的,那就根本不存在“逾矩”這一說。
再者。
宜妃也沒想到,康熙帝留意到的是她“居然比皇上還能更快地知道外頭”消息這件事,而非四阿哥“逾矩”。
如今宜妃面對着岳端的勸告,只覺得這個人呱噪得很。
“本宮心裏有數,你不必多說。”宜妃緩緩道:“本宮只想告訴你,你還年輕,做事需得上進些。別整天寫些花啊鳥啊的,沒的讓王府就此沒落。”
岳端和宜妃兩人你來我往地說了會兒話。
兩人三觀不同,話不投機半句多。
片刻後,時間門到了,岳端便告辭離去,由宮人送出了宮。
那送岳端出宮的年輕小太監,把人送到了之後,就低着頭腳下一轉,直接去了乾清宮回話。
康熙帝就此知道,消息确實是岳端透露給宜妃的。
他惱宜妃做事太過專橫,不顧大局。更反感岳端往後宮遞消息的做事方式。
沒多久,一道聖旨下來到了安親王府。
郡王岳端行事不端,奪了郡王的封號,降為固山貝子。
這消息一處,滿朝嘩然。
誰都知道老安親王為國盡忠,戎馬一生。萬年時候遭到康熙帝貶黜後,沒多久黯然亡故。
如今岳端又……
不過岳端做事兒不靠譜,這是滿朝上下全都知道的。
即便這降為貝子的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朝中大臣面面相觑後,又都覺得這個旨意好似沒什麽問題。
只是,翊坤宮內,宜妃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她能夠在宮裏這樣橫行無阻,一來是仰仗了皇上對她的寵愛,一就是娘家給力。
娘家的後盾,其中很大一部分又來自安親王府。
如今岳端被降為貝子,對她來說,不可謂是一大損失。往後她的路怕是更加艱難起來。
其實不只是她。
未來的八福晉郭絡羅氏,原本仰仗的也是安親王府。
現在安親王府裏,郡王岳端成了貝子,往後郭絡羅氏的靠山也弱了下去。
宜妃不甘心只自家遭遇到這種事情,忍不住趁了個機會,當路攔住了梁九功,詢問:“公公,皇上這幾日下旨,除了岳端的事情外,皇上還有沒有提到其他人?”
言下之意,皇上還有沒有貶了其他人?
別只安親王府和郭絡羅家受到牽連啊,得其他人家也遭點難,這才公平不是。
梁九功不過是幫皇上去禦膳房看看今兒的膳食而已,卻不曾想被宜妃娘娘給攔在了半途。
聽到了宜妃的問話,梁九功打了個千兒:“回娘娘,皇上确實也下了其他的聖旨。”
宜妃登時就來了精神:“還有誰?”
哪個倒黴的,居然和岳端一起,受到了皇上的責罰?
這倒是個好消息。有個作伴的總比孤軍奮戰的好。
梁九功笑道:“是四阿哥府上。”
宜妃的笑容緩緩綻開:“喲,皇上不疼他們了?”他們居然也有今天!
“哪能不疼啊。”梁九功賠着笑。
宜妃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沒受責罰?”說來也是,如果四阿哥受了責罰,她這兒應該很快就收到消息才對。
……不。
沒了岳端之後,她想再收到消息就沒那麽容易了。
岳端姓愛新覺羅,那是皇上自家親戚。
所以之前她找人遞消息進來,都是找了岳端。只因他進進出出要比旁人家容易許多。這是她們郭絡羅家都沒有的優待。
如今沒了岳端,她就宛若失去了左臂右膀,實在是消息都不靈通了。
宜妃正疑惑地想着。就見梁九功打了個千兒:“四阿哥自然是不會受罰的。”
宜妃:“那是……”
梁九功:“皇上說,既然四阿哥他們喜歡紫檀木。那麽,現在京中所有閑置的紫檀木,就先都送到四阿哥府上,讓他先用着。”
宜妃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幸好身後王公公扶着:“全部!”紫檀木!
“那是。”梁九功笑道:“這可真是獨一份的榮寵啊。娘娘,您說是不是?”
宜妃腦袋嗡嗡地響着,什麽也聽不進去了,由王公公和李公公合力攙扶着,踉踉跄跄回了翊坤宮。
幾家歡喜幾家愁。
翊坤宮這邊愁雲慘淡,黑濃烏雲經久不散。
而四阿哥府上,則晴日當空,雲淡風輕。
珞佳凝最近心情很好。鋪子賺錢了,新家開始有點似模似樣了,一切都步入正軌,她好得很。
只是如今現在有一件事讓她有着些許的愁郁。
珞佳凝站在院子裏,望向正一車車拉進來的上好木材:“這些都是紫檀?”
“回福晉,是紫檀。”領頭的那位中年公公恭敬說着:“皇上下旨讓搜集了京中現有的紫檀,都送到您府上。這是今日份。”
新家還沒收拾好,珞佳凝現在住着的還是以前的小破院兒。這麽小的院子自然經不起那麽多的紫檀木折騰。
她忍不住踮着腳看了看:“還有沒卸下來的?”
“還有呢。”公公說道:“今兒其實都運不完,因為有些是在其他地兒還沒拿到手,得明後日再送來。”
珞佳凝忍不住開始心疼銀子。
紫檀!
全京城的!
即便這花錢的是康熙帝,她也是覺得太過奢侈了些。
只是,皇帝公公都這麽大方地發了話,她也不能拒收是不是。
“之後的都送去新府邸吧。”珞佳凝讓安福把新府邸的地址給了這位公公:“此處已經放不下了,再堆積起來的話,恐怕人都走不開。不若送到那邊,直接可以做了家具,更為便捷。”
中年公公笑着行禮:“一切都聽福晉的。”
晚上胤禛回來,也是被自家院子裏大堆紫檀的架勢給驚到了。
這些好木材,以前即便是購置了,也都是送到皇上或者是東宮那邊,再就是四妃主位那兒。
他們皇子并非一點都拿不到。
尋常說來的話,皇上都會賞賜一些給他們用。只是數量沒有東宮那麽多。
如今看府上堆積起來的這些,恐怕都是東宮的一倍有餘了。
“怎麽回事。”胤禛素來謹慎,看到這個陣勢,硬生生冒出來一點“盛極必衰”的感觸來,有些緊張地問:“莫不是皇阿瑪留了後招吧?”
珞佳凝自然知道,皇上即便是要放大招,那也是以後對着太子的。輪不到他們四貝勒府吃虧。
珞佳凝安慰自家謹慎老公:“你放心,皇阿瑪這是心疼我們呢。”
胤禛負手望着那些紫檀,眉心輕蹙:“可是我最近沒做什麽出挑的事情,皇阿瑪為何如此厚待我們?”
珞佳凝輕飄飄橫了他一眼。
她這個老公吧,說聰明也聰明,說傻有時候也是真傻。
他已經習慣了先籌謀再得到好的結果。所以現在忽然間門莫名其妙贏了一回,直接把他整不會了。
不過,對珞佳凝來說,還是很享受這種情況的。
啥都不用做,賞賜自從天上來,多舒心啊。
躺贏什麽的簡直太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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