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周梨心裏轉了好幾個彎兒，試探着問：“老大，那你喜歡的那位姑娘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是轉學來的，報道的第一天，剛好我在校辦公室，看見一個女生，清清瘦瘦，穿着一高的校服。”聞凱彈了下手指，“哦，你不是本市人，可能不知道一高有多牛逼，想當年，我都差了三分沒考上。”

周梨馬上說：“那是挺牛逼的，老大你這麽優秀的人，居然都落榜了。”

聞凱很惬意的接受了這個馬屁，繼續往下說：“我知道她是從一高轉學過來的，心裏馬上就對她高看了幾分。沒過多久是期中考試，年紀榜單上，前十名裏，全是三個字的名字，唯獨我們倆是兩個字的名字，還緊挨着一起。我盯着那兩個名字，看了好久，覺得好有緣分。”

周梨聽見這話，簡直太有同感了，她有一次看到她和聞凱的名字排到一起，也是心裏暗喜，跟中獎似的。

“似乎為了印證緣分這回事，緊接着，她進了廣播站，又進了辯論社，我們不在一個班，卻幾乎天天碰面。”

聽到這兒，周梨已經确定無疑，這個女生，就是雲霧了。她忍不住問：“那老大你是怎麽表白呢？回頭我也學學。”

聞凱涼涼的瞥她一眼，“學我怎麽失敗的？”

“不不不，”周梨正色，“吸取經驗教訓。”

“元旦晚會和她一起支持節目，結束後我借着月色很美，暗示喜歡她。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認為她是沒聽懂，因為她這個人雖然很聰明，但是一門心思只用來學習。

可是過了幾天她就退出了廣播站，退出辯論社，我覺得很奇怪，猜測她那天聽懂了我的告白，裝沒聽懂，開始躲着我。可是她在學校裏見到我，卻又落落大方，從從容容，并無刻意避開的意思。我實在想不通。

有個周末，我剛好在學校外面碰見她，一時沖動就直接問了。沒想到她告訴我，她有喜歡的人，那人比我好一百倍。”

周梨吃了一驚，竟然還有這麽一回事，那雲霧為什麽對沈烨說，聞凱沒有追她？

“這麽多年的傷疤又被你揭開了。”聞凱很不悅的瞪了周梨一眼。

周梨連忙安慰，“怎麽可能有比你好一百倍的人！不可能的，老大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沒有之一！”

聞凱幽幽的瞥着她：“我真是很喜歡聽你拍馬屁。給我的感覺，就仿佛是……你在暗戀我。”

周梨心髒猛地一抽，差點沒來個急剎車。

“不過，我最讨厭別人暗戀我了。”聞凱冷漠的哼了一聲，“喜歡就說啊，憋在心裏長毛了像臭豆腐一樣，呵，憋死活該。”

周梨心驚膽戰的，瞟了一眼旁邊，只見老板已經把眼睛閉上了，皺着眉頭，手指頭狠狠的揉着太陽穴，仿佛被氣到了。

周梨便很識趣的默默開車，心情十分的紛亂。聞凱說他告白過，可是雲霧卻矢口否認。到底誰在說謊？

車子停到聞凱樓下，周梨熄了火，輕聲叫了聲老大。

聞凱懶懶的把眼睛睜開，道：“你把車子開走，明早上來接我。”

周梨愣了一下，忙謝了老板的好意，說我打車回去就行了。這豪車開着總覺得心裏緊張，生怕磕了碰了。

聞凱眼風一掃：“怎麽，叫你過來接我上班，你還不樂意？你是不是明年都不想加薪了？”

“不，不，”周梨馬上笑靥如花：“老大我明早來接你啊，你要不要我幫你帶早餐？”

“要，”聞凱瞥了一眼沒眼色不懂事的下屬，冷冷的哼唧一聲：“給我送到樓上來。我不要吃包子，油條，也不要雞蛋餅，漢堡。”

周梨忙問：“那你要什麽？”

“随便。”

周梨看着老板玉樹臨風的背影，摸着下巴犯愁：這麽難侍候，将來要是娶回去了，還不知道怎麽作啊。

正憂心着呢，手機響了，虞金金的來電讓周梨精神一震，沈烨回來了。

“他找你了？”

虞金金笑：“他剛走，我就馬上給你打電話了。我知道你心急如焚的等下文呢。 ”

“你還在玫瑰霧？……好，你等我。”

二十分鐘後，周梨開車到了玫瑰霧，見面就迫不及待對虞金金說：“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聞凱對雲霧表白過，不是暗示，是挑明。被她拒絕了。”

虞金金居然一點也不意外，“對，的确是表白過。”

周梨一愣：“那雲霧為什麽要撒謊？”

虞金金給她倒了杯檸檬水，不緊不慢的說：“你聽我講完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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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烨一放寒假回來，林煙就有點緊張，盯了他幾天，發現他一沒去雲頂高中，二沒去祥雲小區，這才放了心。

沈烨按兵不動，一是迷惑他媽，二是雲霧正在期末考試，不想去影響她。等林煙放松了警惕，他就借故和顏正葉城打球，去了祥雲小區。

走到樓下，沈烨突然停住了腳步。

紀棉正站在臺階上和一個男生在說話。男生背對着他，個子很高，看樣子家庭條件也不錯，穿着一雙市面上很難買到的限量版運動鞋。

紀棉微微仰着臉，陽光照的她肌膚通透，白裏透粉，漂亮的眼睛，神采奕奕，顧盼生輝。

沈烨想起第一次見到她，她神色沉郁，眼神幽深，通身都有一種暮氣，而此時此刻，卻像是逆齡生長了一般，健康漂亮，活潑生動。若是比較起來，反而她比雲霧的改變更大，已經完全看不出來她曾經來自于一個窮困閉塞的小山村。

沈烨正欲走過去，看見那男生正在給她戴項鏈，便又等了一等。原來還不确定兩人關系，此刻倒是确定無疑是戀人了。因為紀棉沒有閃躲，撩起來長發，很開心的模樣。

沈烨很耐心的等項鏈帶好了，方才擡步，直到走到臺階前，紀棉才看見他，頃刻間，臉色突變，趕緊對那男生說了句什麽，那男生轉過身來，準備離開。

沈烨便和他打了個照面，出乎意料的是一個十分冷俊的男生。

沈烨低頭上了臺階，像是沒看見紀棉，也沒打招呼，徑直走到電梯門前。

紀棉緊跟在他身後，叫了聲沈烨，沈烨瞥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他越是這樣，紀棉越是忐忑，笑了下說：“剛才是我同學。”

沈烨語氣很淡：“都找到這兒了，不是普通的同學吧。”

紀棉臉色一紅，低聲說：“嗯，是追我的一個同學，我沒答應。”

沈烨沒有戳穿她，只是目光掃了一眼她的項鏈，然後說了句：“很用心。”

鏈子下墜着一朵羊脂玉的小棉花，和她名字相符，顯然是費了心思定做的。

紀棉頓時明白他剛剛看到了什麽，急忙說：“你能不能別告訴沈叔叔。”

沈烨故意說：“談戀愛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爸知道了，說不定還誇你。”

紀棉急了，“沈烨，我幫過你一次，你也幫我一次不行嗎？”

沈烨挑眉：“你什麽時候幫過我？”

“你知不知道，雲霧學校裏有個很帥的男生追她？”

沈烨聽見很帥兩個字，第一反應便是聞凱，他不動聲色的問：“雲霧告訴你的？”

“不是。有一次，保姆不在，我沒拿鑰匙，就去她學校門口等她。突然有個男生喊住我。我正想說他認錯了人，可是他卻沒等我開口，就問我為什麽退出廣播站，是不是躲着他。”

沈烨此刻已經确定無疑就是聞凱，便問：“然後呢？”

“我一聽就明白了，他肯定喜歡雲霧。可是居然連人都認錯，我就想捉弄他。說我為什麽要躲着你。他就開始向我表白。”

沈烨依舊面無表情：“再然後呢？”

紀棉迎着他的目光，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這個人，比你好一百倍。”

沈烨一言不發的看着她，目光漸冷。“你為什麽要替雲霧拒絕？”

紀棉很快回答：“因為我知道你很喜歡雲霧。所以，我幫你拒絕了那個人。”

“你這麽做，雲霧知道嗎？”

紀棉搖頭：“那會兒快期末考試了，我不想讓她分心。”

沈烨冷冷道：“雲霧喜歡誰，拒絕誰，是她的事，你沒有權利去替她做決定，尤其是瞞着她做決定。”

紀棉反駁：“一個連雲霧都認錯的人，能是真心喜歡她的人嗎？我拒絕掉有什麽錯？再說，如果他真的喜歡雲霧，被拒絕一次就走掉了，那也沒什麽真心。”

沈烨露出譏诮的笑，“這麽說，你還是一片好心。”

紀棉點頭，很真誠的說：“對。我希望你和雲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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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聽到這兒，打斷了虞金金：唉，上次雲霧懷疑沈烨喜歡她的時候，紀棉可是斷然否定了，說沈烨看不起鄉下人，絕對不會喜歡她。現在為什麽又這樣說？

虞金金：“我覺得她未必有那麽好心。只是為了讓沈烨替她保密才這麽說。如果真的替雲霧考慮，就不應該一直瞞着她。至少應該告訴她，萬一聞凱和雲霧是兩情相悅的呢？她這麽一拒絕，可能就讓兩人錯過一生。她這種自作主張，自以為是的想法，簡直可怕。”

“那沈烨承了她的這份人情嗎？”

虞金金笑着賣了個關子，“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