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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到齊了，上菜吧。”

顧朝華一聲令下，管家拍拍手，七八個傭人一前一後将飯菜端到桌上。

陳照錫從始至終都抵着頭，生怕對上顧朝華的目光。從踏進顧家那一刻起，顧朝華身上散發出的渾然天成的威嚴，令人不敢逾越。

“應該都餓了吧，先吃飯。”顧朝華指着餐桌中央那道菜，“遲朗，那是你愛吃的清蒸左口魚，我特地吩咐廚師準備的，你多吃點。”

葉遲朗點點頭，卻沒有動筷子：“外公，您也多吃點。”

細心的陳照錫發現，不管是葉遲朗還是聞禮，誰都沒有在顧朝華動筷之前碰桌上的菜。雖然顧朝華重規矩的人，但卻沒有現代老人的迂腐思想。他不會幹涉葉遲朗的私人生活，也不會插手他經營的生意，他盡可能的給了葉遲朗最大的自由。

顧朝華就近夾了一顆西藍花到碗裏，輕咬了一口，算是告訴桌上的人他們都可以動筷了。

最後一道菜是鹿茸炖走地雞。

雞湯正式上桌前由管家親自分配到每個人的碗裏，剩下的湯則放在長桌的另一端，等砂鍋稍稍冷卻後再放回中間，以免用餐的人不小心燙傷。

緊張得不知所措的陳照錫一味往嘴裏塞米飯，葉遲朗有點看不下去了，他夾了一個金絲蝦球到陳照錫碗裏：“別只顧着吃米飯。”

聞禮當作什麽都沒看見，不動聲色地繼續喝湯。

顧朝華忽然放下筷子，目光落到陳照錫身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餐桌上唯一的外人只有陳照錫，不用猜也知道顧朝華在向誰提問。

陳照錫擡起頭，看了一眼葉遲朗。

“外公在問你話。”葉遲朗并沒有替陳照錫作答的打算，因為顧朝華不喜歡從別人的嘴裏得到答案。

陳照錫有些膽怯地看了一眼顧朝華，結巴道：“陳、陳照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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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華輕不可聞的嗯了一下，随後低頭喝了一口湯，輕描淡寫地問葉遲朗：“你打算什麽時候和殷果完婚？”

葉遲朗和陳照錫同時頓了一下。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殷果結婚。”葉遲朗的回答不帶半點拐彎抹角。

聞禮忍不住替葉遲朗捏一把冷汗。

顧朝華笑了一下，似乎早就猜到葉遲朗會這麽說，他繼續問道：“那你打算和誰結婚？你已經三十歲了。”

葉遲朗從容不迫道：“我的結婚對象，您已經看到了。”

顧朝華瞥了一眼陳照錫：“他成年了嗎？”

“二十了。”

葉遲朗話讓陳照錫有些懵了，什麽結婚？他和葉遲朗結婚？

“那就抓緊時間吧。”顧朝華态度平和，“免得給殷家造成太多無謂的空想。”

“我會盡快處理的。”

顧朝華擡起手，管家遞上拐杖，他起身離開餐桌，經過葉遲朗身後時，說道：“吃完以後，你和聞禮來一趟書房，我有話和你們說。”

晚餐結束後，陳照錫被管家帶到客廳，葉遲朗和聞禮則上了二樓書房。

談話進行了很久，久到陳照錫靠在沙發上睡着了。葉遲朗見陳照錫睡得沉，沒忍心叫醒他，直接抱着他離開了顧家。

回家以後，葉遲朗把陳照錫抱回卧室，準備替他換一身幹淨的衣服。衣服換到一半，陳照錫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他擡手揉揉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替他穿衣的葉遲朗。

“吵醒你了？”葉遲朗将陳照錫抱起摟進懷裏。

陳照錫還是不怎麽習慣葉遲朗親密的舉動，他搖搖頭：“沒有。”

“既然醒了，就喝杯牛奶再睡。”

葉遲朗叫李嫂熱了一杯牛奶，盯着陳照錫喝下後才起身去洗澡。

喝完牛奶的陳照錫沒了睡意，他聽見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心髒也跟着狂跳不止。為了能讓自己入睡，陳照錫開始數起了綿羊，數到第二百只的時候，他還是沒睡着，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

沒過多久，葉遲朗躺下了床。他側過身，手臂環住陳照錫的腰，将瘦弱的身軀圈進懷裏。

陳照錫緊緊閉住眼睛，假裝自己睡着了。

“睡不着了？”葉遲朗看穿了陳照錫的假寐。

陳照錫抿着嘴不出聲，葉遲朗伸手扳過他的頭，啞聲道：“還在裝睡。”

被葉遲朗逼得沒辦法了，陳照錫只能妥協睜開眼。一睜眼，四目相對，暧昧的情愫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