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04
程予行又把懷裏的女人扯開,他的面色很是難看,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次,終于勉強鎮定叫來了侍者:“好好招待這兩位客人,單算我的。”
他對徐進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桑蒙,步伐匆匆往樓梯方向走去,看他那個樣子簡直是用逃的,那女人則飛也似追過去。
桑蒙托着腮看得津津有味:“這小程總很不懂憐香惜玉啊,那美人鞋跟總有10公分,這樣跑很容易崴腳。”
“逢場作戲罷了,每一個都憐惜,什麽事情都不要做了。”
桑蒙似笑非笑地睨了徐進一眼:“你倒與他感同身受?”
徐進搖頭笑:“我只是站在男人的立場表示理解,不代表我就是同道中人。”
徐進故意皺起眉:“原來你臉盲,我們在你眼裏看起來都差不多麽?”
“也不是全都這樣啊,至少我覺得你很有辨識度。”
“我以為你會對小程總印象更深刻,他是S城出了名的帥。”
“噢?”桑蒙扭頭四處看,仿佛還想看一看剛才的男人,“你不早說,那我就多看一會了。”
徐進是真的笑了。
“不急,你既然回來了,以後總要跟這些人見面的,S市就這麽大,你必須要見的人并不多。”
桑蒙聳肩,不置可否,忽而又皺了皺眉:“我覺得這個小程總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你不是學神?記憶力應該很好。”
“我對文字過目不忘,對影像卻總是記不住,應該是左腦過分發達,右腦開發不夠。”桑蒙認真道。
“他也是美國回來的,也許你們哪裏見過,”徐進說,想了想卻又搖頭,“也不對,他回國七八年了,你們年紀相差這麽多,不該有什麽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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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吧,東北亞男人在我眼裏看起來都差不多。”桑蒙自覺好笑,輕輕啜着酒。
程予行疾步走到三樓包廂門口,努力深呼吸,好容易克制住自己想暴揍人的沖動。那踩着高跷的女子已經追來,一邊氣喘籲籲地拍着豐滿的胸脯,一邊抱怨:“四少,你怎麽走這麽快!人家腳好痛!”
程予行轉身指着她,一臉風雨欲來的冷凝之色:“給你10秒,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明天起你就不用在娛樂圈混了!”
“四少!”女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10,9......”
“四少......”女人開始泫然欲泣。
“7,6......”
女人終于知道眼前男人是認真的,她再不敢多言一句,轉身又飛也似地跑,生怕晚了一步就前程盡毀。她可不想沒巴結上這S城第一貴公子卻把人得罪死了,雖然她真的不知道哪裏惹着了這位大少爺。
程予行走進包廂,不顧其他人的招呼迳自走到落地窗前向下看去,這三樓整一面都是特殊窗體,包廂裏面的人能看清樓下尤其是一樓大廳每個角落,外面的人卻看不到裏面。
常來的人都知道,所以大廳裏多是妙齡女子四處走動,以期能被樓上的金主看中繼而一步登天。
程予行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再見到她。她竟然來了S市,她竟然是桑路遠的女兒,她竟然還對他說“我是不是哪裏見過你”。
她不記得他,她當然不記得他,他們在同一個場合共同出現無數次,但她從來沒拿正眼看過他。
她坐在那裏,身旁是遠山集團的徐進,兩人喁喁細語,談笑風生,女子笑容嬌俏,男子眉目清俊。
徐進,那個遠山的冰山特助竟也有這樣柔和的一面,他說她今天剛回國,剛回國他二人已熟絡至此。
程予行甚至能看到大廳裏的很多男人都在打量她,白衣黑發,肌膚勝雪,明眸皓齒,氣質卓然。她每一次在他眼前出現都是這樣,衆星拱月一般,護花使者前仆後繼,有男人,甚至還有女人!
他第一眼看到她的身影出現時幾乎不可置信,箭一般沖出去,深呼吸了很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的初見她的人。
與徐進寒暄,平靜地與她握手,在她身旁坐下時他能感覺到自己心髒都在顫抖,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跟她說話,與她親近。
這一次她身邊沒有Frank,沒有Demon,更沒有Chrissy。雖然有徐進但是不足為懼,他們也不過頭次見面,這一次,他一定來得及。沒有人知道,他在她身邊坐下,點一杯與她的相同的酒時,胸腔裏的心髒像是要蹦出來那樣狂跳着。
可是那個可惡的女人,叫什麽來着,Summer,那個也叫Summer的女人--就因為她這個名字,程予行允許她今晚随他上了三樓,只為了讓她答應改掉這個名字。
Summer這個名字,不是什麽人都配得起的。
可是一切都被打亂了。那女人居然敢不管不顧纏上來。
他看到桑蒙眼睛裏閃着戲谑的光,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溫暖的戲谑的愉悅的傷心的堅強的種種情緒,他都能在她眼睛裏讀得清楚。
她看着他和身邊的女人拉扯時眼睛裏是戲谑,是微諷,好像在說:看,游覽花叢又擺脫不得的男人啊!
他寧可下去找他的女人是姚思是馮嘉芊,誰都好,別是這個滿身風塵恨不得把他吞下去的女人。
好丢臉!程予行只有這一個感覺。
似乎每一次出現在她眼前的他,都無比狼狽。
這個時候已經不方便繼續留在那裏搭讪了,他只好匆匆離開。
那邊的狐朋狗友都發現他的反常,姚森走過來搭着他的肩:“嘛去了?看什麽呢?哎,那個Summer呢?不是找你去了,怎麽你回來了她丢了!”
“我讓她滾了!”程予行走回沙發,“還有,明天給張傾說,他娛樂公司裏頭凡是英文名叫Summer的,統統給我改了!”
一屋子的人都放下了自己手邊的活動,牌也不打了,歌也不點了,酒也不喝了。
“咱老四這是受什麽刺激了?為那個女的,不至于吧,人怎麽得罪你了?”霍旌南好奇。
姚思也睜着一雙大眼湊過來:“我剛還和林致打賭這個能堅持幾小時呢!是吧林致?”
林致一臉興味地道:“能把四哥氣出火來,這還是頭一回啊!”
程予行不理一幫損友,拿了一個幹淨杯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剛把酒杯往唇邊送,就聽站在窗邊的姚森驚呼:“嘿,嘿!哥們兒,咱S城什麽時候來了這麽一美人!”
霍旌南和林致瞬間竄了出去,連姚思都跟了過去,只有房間另外三個作陪的公主鐵青了臉色。
“喲,小仙女兒呀,是漂亮。”林致第一次贊同姚森的眼光。
“離這麽遠,光這麽暗,能看清什麽呀,你們這點出息,見着個穿白衣服的就能喊仙女!”姚思畢竟是女人,同性本能相斥。
“你別不服氣思思,你還真被人比下去了,氣質确實好。”連向來眼高于頂的霍旌南都這樣說。
“她旁邊那個是不是徐進?卧槽,徐進好眼光啊!”姚森喊。
“徐進不是不近女色嗎?”
“看來不是不近女色,是以前那些女色入不了他的眼!”
“倒也難怪,小爺我都看了心癢......”姚森搓着手,“不行,我得下去認識認識!”
“你丫別一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丢不丢人!徐進跟咱們可不是一道兒的。”林致拉住他罵聲道。
“咱們是哪個道兒的?小爺不過是愛美之心,你當我要下去強搶民女啊!要搶我未必就輸給他徐進啊!”姚森不服氣地嘟哝着。
那邊幾個男人半真半假嚷嚷着,程予行的臉色卻是已難看到極點,他霍然起身,也走到窗邊去。
就在這時,原本坐在吧臺邊的桑蒙起身走向了舞池中央的高臺,她徑直走向了DJ,對他說了些什麽,那DJ又走向樂隊,一番耳語後,那樂隊的鼓手讓開了位子,将自己的鼓槌交給了桑蒙。
DJ還将主唱的話筒放低,放到桑蒙嘴唇邊的位置。
高臺附近的人都注意到這仙氣飄飄的姑娘,紛紛圍攏過去。
原本端坐的徐進也立起了身子,看向臺上的桑蒙。
樂隊奏起前奏,是桑蒙剛剛在車上聽了一路的《遠走高飛》。
女孩啓唇,一邊擊鼓一邊高唱,聲音清越且亮,樂隊更與之配合得無比默契。節奏停頓的空間裏只見皓白的手腕翻飛,那鼓槌在女孩手裏轉着漂亮的花。
滿堂喝彩口哨聲不絕于耳。大廳裏不論男女群情激奮,都順着歌聲扭起了身子,搖擺起雙手。
姚森激動得兩眼放光:“卧槽卧槽!真女神!”
連姚思都驚嘆:“真帥!”
本來安坐在沙發上的三個作陪的公主也過來看,一邊不住讨論着:“場子裏什麽時候請來的鼓手?主唱?這是專業的吧?”
“藝術學院找來的吧?看着像學生。”
“你們覺不覺得她像艾薇兒?”
“我覺得像吸血鬼日記裏面那個女主,氣質超像!”
耳邊叽叽呱呱,一群人都在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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