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048
周五下班時間城市裏往往格外堵,程予行耐心很好地,不緊不慢地混在三步一移,五步一挪的車流裏。
又是十一月,初冬了。
不是說全球變暖,怎麽最近幾年的冬天都特別冷呢?
程予行和桑蒙在S市初次重逢是三月,春暖花開,分離在初冬,黃葉漫天。
他們還沒有一起共度過冬天。
桑蒙在紐約的時候,有一年冬天大雪紛飛,她從公寓樓上飛跑下來,手裏抱着幾本書,她一頭紮進Frank的懷裏,那時候她不知道邊上不遠處還有個撐着傘凝視她的程予行。
Frank緊緊抱着她,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給她戴,程予行看到她小臉紅撲撲,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她的燦爛笑容給染的。
那時候程予行在想什麽?他又是羨慕又是苦澀,他想若有朝一日......
後來在一起了,他設想過無數次陪她度過冬天的場景,給她戴手套圍圍巾,陪她看雪堆雪人,她一定會淘氣地把雪團起塞進他衣服裏,然後他會忍耐着拼命告誡自己這個是親老婆。
他們可以去瑞士滑雪,桑蒙喜歡這個,還滑得很好。他們也可以去日本泡溫泉,這個肯定不行,桑蒙不喜歡日本,在美國那麽多年的姑娘居然有着不可思議的民族主/義,桑蒙說是因為小學去烈士陵園掃墓,每次回去寫作文都要發誓跟日本鬼子不共戴天。
她有着天然的正義感,對很多人事都極為包容,她有時候又有點小擰,真讓她看不過眼的東西會很難在她這裏翻身。
他要去的地方不遠,就這麽龜爬着,居然也就到了。
裴津渡和簡悅今日領證,在思悅樓宴客。
裴津渡破案無數,11.2案是他經手的為數不多的懸案之一,他在程予行面前很有些擡不起頭的自覺。
可是簡悅跟桑蒙的關系非常好,這頓喜酒程予行無論如何要喝。
桑蒙失蹤頭一年程予行活得簡直不像個人,那時候所有人一籌莫展只能每天輪流跟着他,就這樣一不留神他也能不知從哪裏摸出個刀片往自己身上劃一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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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桑蒙不知道在哪裏受着罪,他想感受一下這樣的疼,好知道她有多難受。
心理醫生來了又走了,沒人能治他。
終于有一日武媚崩潰了,她抱着兒子瘋狂大哭,她說“我有四個孩子,從不覺得自己是個重男輕女的媽媽,可是如果兒子你沒了,媽媽就跟你一起去。”
那之後程予行沒有再失控過。
他保證除非真的找到桑蒙的屍體,否則他會好好活着。
衆人終于不再跟着他,而最近的兩年,他表面上确實也一切都好。
認真地工作,認真地生活,機械而平靜,這對大家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裴津渡和簡悅都不是本地人,因此就請了兩桌,一桌是簡悅的朋友,一桌是裴津渡省廳的同事。
程予行在姚森身邊坐下。
三年來所有人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不知道是不是被程予行的事感化到了,他的一衆發小都不約而同收了流連花叢的脾性,原本該最早結婚的程予行,竟成了唯一單身的那一個。
大家不想刺/激他,但這麽多年的兄弟,有了正經的女朋友和戀人總要帶給他見一見,哪怕明知道他可能會傷感。
其實程予行真的不傷感,也不羨慕。他又不是沒有,只是他的蒙蒙還在等着他找到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見不着就等着,等到他死還見不着那是他的命,那就認。
不是沒人動心思安排別的女孩子給他看,可程予行還能看上誰?
有一回霍旌南喝多說胡話,讓他想開點別再這麽固執,Summer在天有靈......
程予行忽然暴起掀了桌子,他呼哧呼哧喘着氣,目中一片赤紅:“我蒙蒙還沒死呢!你TM咒誰?你咒誰!”
張傾幾個攔住他,好容易把他安撫下來,程予行平靜許久的面孔就那樣毫無預兆被霍旌南戳破,他伏在桌上,身體抖到張傾按都按不住。
後來張傾跟其他人說:“有一句話我以前不信,現在信了,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慧極必傷的是桑蒙,情深不壽的是程予行。
裴津渡和簡悅來這邊挨個敬酒,簡悅看到程予行面前剝了滿滿一碟子的蝦肉一個個碼得整整齊齊忍俊不禁,姚森拼命給她使眼色,她才忽然明白了什麽。
別人不知道,姚森卻是知道的。
桑蒙喜歡吃蝦,自己不會剝,每次程予行都剝好了喂給她,以至于程予行在任何飯桌上只要看見蝦就忍不住剝,旁人看他這樣子以為他愛吃便都不再去夾,他往往能剝完一盤子,再對着滿碟子的蝦仁發呆。
兩天後GZ那裏傳來了消息,那個疑似桑蒙的女孩被找到了,人癡癡傻傻的,什麽都不知道,只能通過DNA鑒定來确認。
程予行适逢有假,便親自帶着鄒凱去了一趟。
即使不用DNA比對,他也知道不是她。
他的蒙蒙,經過再多歲月,再怎麽改變,他也能一眼就認得出來。
可他還是看出了神。
他不能抑制自己去想桑蒙有沒有可能也像這樣失去心智,變得癡癡傻傻流落在哪個落後的不為人知的小村裏,如果這樣至少能保證她是平安的,他是不是寧可她這樣?
他不可避免地擔心她受傷,擔心她被人欺負,擔心她受着他無法想象的苦,他的心裏鈍刀子磨割一般,“茲拉”磨過來,“茲拉”割過去。
這兩年本已能控制好情緒,可看着這個女孩,流着仿佛擦都擦不盡的口水鼻涕,一邊咬着他遞過來的巧克力一邊沖他傻笑的樣子,他唇角彎了彎,眼淚奪眶而出。
他多麽希望此時此刻,也能有一個人像他一樣,給他的蒙蒙一塊巧克力,讓她可以笑得像個小傻瓜一樣。
他在GZ多逗留了一天,等着女孩的DNA檢驗結果,即使他不是蒙蒙,程予行也希望能幫她找到家人。
女孩被收拾打扮之後就更像桑蒙了,尤其一雙眼睛,水汽氤氲,看人的時候先含三分笑,笑容裏滿是純真。
只是桑蒙更多面些,她時而純真,時而通透,這個女孩更像是她傻氣的那一個面。
程予行征得民警的同意帶女孩去當地最好的一家飯店吃了一頓飯,真能吃啊,這一點也像桑蒙。
鄒凱看着他的老板眉目柔和,唇角帶笑,忍不住濕了眼眶,他的小程總三年都沒能好好笑一次了。
他又暗自擔心,這明顯是移情作用,小程總不至于把這姑娘帶回去吧,雖然像,可到底不是那一個。
他在那裏猶自糾結,忽然手裏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看來電號碼,裴隊長,這是程予行的手機。
程予行接起,裴津渡低沉的聲音開門見山:“耿迪榮的屍體找到了!”
程予行趕到省廳的時候,裴津渡和徐進都已經在那裏等着他。
“屍體在W市五圩山發現的,今年那裏被開發做度假村,屍體被掘了出來,已經證實是耿迪榮無誤,衣物口袋裏還有這個。”裴津渡把兩個套着塑封袋的物件推在程予行面前,程予行瞳孔猛地一縮,那是桑蒙的手表和戒指。
他手指顫了顫:“那有沒有......”
“只有耿迪榮一具屍體,而且他是被嚴重分屍,屍檢報告顯示他身前骨骼遭受嚴重創傷,應該是被淩虐過!”
兇手無疑是劫走桑蒙另一路人無疑,殺死耿迪榮劫走桑蒙不為奇,可是為什麽用如此殘忍的手段,除非有深仇大恨或者變态殺手,否則沒有人會将人淩虐死之後再分屍?屍體深埋在荒無人煙的山上,可見分屍不是為了防止警方發現,這只是單純的洩憤。
兇手和耿迪榮有多大的仇恨?
裴津渡道:“我認為兇手是因為耿迪榮截下了桑蒙的腳趾,這才瘋狂報複耿迪榮。”
“你是說......”
“沒錯,我們一開始所有的思路可能都錯了,劫走桑蒙的人可能不是與你有仇恨,而是對桑蒙有感情或者說是對她有觊觎的人,這人應該長期窺探跟蹤過桑蒙,才能在耿迪榮綁架桑蒙的時候即刻出現,而且當他發現桑蒙遭傷害之後極端憤怒,以致虐殺耿迪榮洩憤。将斷趾送到你的公司只不過為了模糊警方視線,争取時間逃離,而我們确實也将所有偵察方向放在與你可能有仇怨的人身上。”
“從你辦公室樓層的視頻看,當年進入你辦公室的人,身手無比矯健,偵察能力一流,我請軍區特種大隊的人看過,這個人很有可能出自特種部隊,那麽他很有可能是正規雇傭軍。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既受人金錢指使,又不會因為更高的贖金背棄指使者,因為正規雇傭軍都是靠信用吃飯的,即使你把賞金提高到20億,他們也不會出面提供線報。
當時全省布下天羅地網,車輛根本不可能不經盤查就出省,那麽綁匪怎麽把人帶出去的?唯一的方式,只有飛出去。所以,綁匪可能有直升機甚至私人飛機接應,有什麽人,是桑蒙狂熱的追求者,又有十分強大的經濟能力?”裴津渡問。
程予行幾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Chris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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