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葬禮

第二天上午，田心一身黑色西裝帶着同樣一身黑色的肖寶貝前往莫家。和田家的祖宅在外郊不同莫家的主宅位則位于市中心的一處。

莫旗是莫家長子的兒子，即使是葬禮的規模也是不小。等到田心和肖寶貝到場的時候，這場葬禮已經來了許多的社會名流。

莫旗的母親一身黑裙，頭頂着黑紗一臉悲痛的站在門口，田心看着面前眼眶紅腫的女人，嘆了一口氣道：“夫人，節哀。”

莫母點了點頭，神色淡淡。田心沒有覺得她的失禮，畢竟莫旗的死和她是有關系的，但田心也沒有冤大頭的将這件事攬在身上，說起來那天的她也是受害人。

肖寶貝跟着田心走進了大廳，莫家的葬禮和其他人家不同。莫家的葬禮規矩是在下葬之前不不可以将棺材蓋起，留下一半，将死者從胸口到臉全部留在外面 ，這樣的寓意是在頭七之前可以和親朋好友告別。

田心在莫旗的棺材前獻上白花，肖寶貝有樣學樣，不過在離開時她裝作不在意的看着向莫旗的臉。可惜他的臉上已經被白色的粉底全部遮住，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死亡特征。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眼睛一凝，看到了莫旗的指甲居然輕微化膿了。她裝作不注意稍微向前跨了一步，棺材裏的冷氣很冰，這一發現讓肖寶貝若有所思。

看來是謀殺。

在得到這一線索之後，她再看其他的痕跡已經被掩蓋，就随着田心離開了。

這畢竟是人家的葬禮，不是可以驗屍的地方。她要是敢做出冒犯死者的舉動，估計死者的家屬是不會放過她的。

話說兩頭，莫家的現任家主是莫旗的爺爺，已經70歲的他，一臉疲憊的看着面前的屍檢報告，報告上的結果是他的孫子死于心肌梗塞，看到這個報告的時候，莫老爺子的第一反應就是荒謬。

莫家以醫藥起家，s省最大的醫院就是他們家的。

先不說每個子孫每一年都要體檢查 ，就說他們莫家的子孫對于醫理是從小學到大的，如果身體不适怎麽可能不去醫院檢查。

所以這屍檢報告老爺子如何相信，可是他也找了好多人重新檢驗，得到這結論卻是一樣的。無數份的屍檢報告不得不讓老爺子相信他的孫子是死于心肌梗塞。

這樣一想莫老爺子整個人就像老了十歲一樣，氣勢瞬間萎靡了下來，精神大不如前。

“扣扣扣”

門口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莫老爺子悲痛，他擡手拭去眼角淚花，中氣十足地說道:“進。”

開門聲響起，一身黑裙的莫西西走了進來。她看着又在看屍檢報告的爺爺，上前安慰的拍着老人的背。

莫老爺子看着莫西西有些意外，“是西西啊，你怎麽來這裏了，我不是讓你幫着你大伯母招呼前來參加葬禮的客人嗎。”

莫西西乖巧的回答，“ 是這樣的爺爺。下面的客人來的差不多了，父親看您一直沒有下來，怕您傷心過度，所以讓我上來看看。”

莫老爺子聽到這話，滿是皺紋的臉上帶着感慨，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和你父親都是好孩子啊，要不是當初你父親沒有學醫天賦……唉，陳年往事在你們這些孩子面前提什麽。”

莫西西低着頭站在那裏，臉上帶着恬靜。

莫老爺子突然又說道:“西西啊，你不會怪爺爺當初不讓你學習醫術吧。”說完他那雙渾濁的眸子，一改往日溫和，銳利的看着眼前乖巧的孫女。

莫西西像是沒有注意到那目光，只是臉上帶着一抹恰到好處的失落，“莫家的醫術傳男不傳女，這是祖上定下來的規矩。孫女從小都知道了，怎麽會因為學不了醫術就心裏怨恨爺爺吶。”

許久，莫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唉，你大哥死了，你弟弟是個不着調的。如果你要是男孩子就好了……”

莫西西沒有接茬，像她爺爺這種人斷不會接受“其實我是女的也能如何如何”的這種說辭，她若是說了反而會遭到爺爺的懷疑和排斥。

莫老爺子也只是感慨，他站起身來。莫西西連忙去扶，老爺子也沒有拒絕，他拍了拍莫西西的手，“走吧，我們去大廳。”

莫西西乖巧的點了點頭。

走出房門，老爺子看着他對面門上奠字，眼睛一熱，說到底還是他養了20年的孫子，這那能不讓他心痛。

莫西西看着老爺子又傷心了，趕忙轉移話題，“爺爺，這一次我在考試的時候又考了年級第二。老師說我只要保持這個成績，将來國內的好學校都是随我進呢。”

是個人都希望自己的後代上學有好成績，莫西西一提她的成績，老爺子果然被吸引了過去。

他道:“你考年級第二，那這年級第一是誰？”

莫西西:“是田心。”

老爺子皺眉:“就是田家那小子的女兒。”

莫西西點了點頭，老爺子這下興趣缺缺，“哦，是她啊。成績不錯有什麽用，說到底還是要嫁出去的。我當初讓小田在他老婆死後重新找一個能生兒子的，他偏偏不樂意。現在女兒長大了，他倒是開始找老婆了，也不怕最後女兒掌控了他所有的公司，把他家産全都賠出去。”

莫西西在一旁沒有說話，她的攙扶着莫老爺子的手，低眉順眼的朝着大廳走去。

接下來莫老老爺子并沒有和莫西西再說些什麽了，他們到了大廳。

即使老爺子在來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突然再看見還是不由的抓緊了莫西西的胳膊。

痛的莫西西差點沒有變臉。

衆人看的莫老爺子出現後都紛紛停下手裏的一切，看向他。

老爺子開口：“謝謝大家能專程參加我孫子的葬禮，我這個孫子……。”

感謝人的話，從來都沒有變過，枯燥的就像朗讀課文一樣的。要硬是說，有什麽區別的話，估計就是沒人敢睡覺吧。

葬禮結束，田心帶着肖寶貝離開。臨行之前，她望着一直低頭的莫西西有些擔心，就發了短信去問。

可短信一直沒有回，等到莫西西回短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莫西西回到房間想到剛剛客廳裏的亂像，諷刺一笑。她該說他爺爺是封建老古董，還是與時俱進的老爺子呢。

明明思想陳舊，卻又知道代孕。還逼着剛剛死了兒子的大伯母同意大伯父代孕這件事。

呵，還真是諷刺的啊。

莫西西進了浴室，等到她洗去一身疲憊的時候，她看見了田心的消息，心裏一暖。

莫西西:[田心，我沒什麽，這些年我都習慣了，而且老爺子的脾氣還是很好的，除了有些重男輕女其他還行。]

她的短信發送後，莫西西一直沒有收到短信。到了夜裏兩點，她放下手機，閉上了眼，準備睡覺。

手機的界面卻一直亮着，上面正是田心的那句“你沒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