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的崽丢了
顧浔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甚至不知道心為什麽狂躁不安的跳動起來。
顧浔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重要麽?”
顧浔低下臉, 呼吸越來越近, 褪去了曾經倔強執拗的奶勁,取而代之的是不容反抗的霸道, 莫言斐早該看清了,他已經不是當年一個一心一意只有我的顧浔, 我還在期待着什麽?
莫言斐抓着他的領口, 自覺向上在他嘴角親了一口,就當是許久不見的福利,迅速又恍惚的, 莫言斐手在抖, 還要裝作厚顏無恥的模樣:“哼哼,顧總想對我這樣嗎?”
顧浔被突如其來一個吻整蒙了, 從來沒有人敢對他這樣, 頓時額頭青筋直跳, 目光兇狠像要把他吃了。
莫言斐舔了舔嘴唇:“顧總,咱們現在算是有點關系了, 除非你把我殺人滅口, 不然, 你就有證據在我手裏哦, 嗯沒錯,我是想要封口……”
費……還沒說出口,便被霸道熾熱的吻堵住了嘴, 莫言斐都傻了,他沒想到顧浔會主動親他,這般熱烈帶有報複性的侵占,把舌頭吞咬的發麻,比曾經還要洶湧無數倍的吻,像是要把這麽久欠下的都還回來。
顯然顧浔也沒想到自己會這般沖動,離開時呼着粗氣,舌尖還夾雜着一線銀絲,渾身充斥着無名火,雙手壓着他的肩膀:“封口費,你要多少?”
莫言斐被問懵了,半響才回過神來:“我的崽,我的崽丢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
莫言斐慌亂的把他推開:“我把小崽丢在會場了,啊我這個做爸爸的真是……”
顧浔的目光逐漸冷卻,他在做什麽?對一個有孩子的中年男人強行占有,一定是瘋了!
顧浔推開車門,一陣冷風吹來,頭腦瞬間清醒了許多,他坐上駕駛座,不打一聲招呼便踩了一腳油門。
莫言斐的腦袋狠狠砸在椅背上,還好是軟的,他擦了擦自己被啃咬腫起來的嘴唇,握着後視鏡裏蒼白削瘦的自己,中年人……呵,好像的确沒有吸引力了啊。
顧浔把他帶回了會場,莫言斐推開車門,因為暈車對着花壇一頓嘔吐,顧浔坐在車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指尖扣緊了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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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瀾把小崽帶出來了,小崽吃的滿嘴糖渣子,對着莫言斐伸手要抱抱:“爹地,你去哪裏玩?”
“爹地給小崽帶了很多好吃的。”莫言斐把揉爛的點心盒拿出來,擠的不成樣子,小崽依然開心的手舞足蹈。
和李瀾陸小遠說了再見,莫言斐抱着小崽轉身,顧浔的車竟然還沒走,目光灼灼不知是不是在看他。
莫言斐心頭一揪,指着車裏說:“小崽,以後見到這個人要叫爸爸。”
小崽大概沒有聽進去,滿心思的都在小點心那裏,顧浔看着小孩手裏抱着的塑料盒子,他剛剛還在嘲笑那個人寒酸,如今突然覺得,為什麽親手交給他的不是我。
莫言斐是打車回家的,總覺得後面有車在跟,卻一點不敢回頭。
家裏落的全是灰塵,當年把顧浔的東西整理出來丢在門口,現在還原原本本的放在那兒,莫言斐把家裏一點一寸打掃幹淨,把顧浔的東西歸位,成雙成對的,就是人不回來了。
小崽抱着點心盒呼呼大睡,莫言斐忙活到了夜裏,倒在床上戳着小崽的屁股:“他不認我們了,怎麽辦?”
小崽沒心沒肺的滾到他懷裏,莫言斐扯了扯嘴角:“不然我把你賣了吧,說不定他會要。”
莫言斐開始重新尋找工作,張可給他找了個男配角讓他去試鏡,覺得特別不好意思:“言哥,我手裏沒有現成的好資源,要不你再等等?”
“不等了,先賺點錢養家糊口。”
莫言斐去試鏡的時候,看見電影制作牌上大大的出品人:顧氏影業。
張可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該不會以為我和顧浔這碗冷飯還能炒熱吧。
管不了那麽多了,顧浔怎麽可能親自參與小小的試鏡,然而實際情況是……
青年導演拿着大喇叭喊:“這是顧潇導演時隔兩年的新作,顧總裁親自監制,選角非常嚴格,你們都好好演,顧總今天會來!”
莫言斐心頭一驚,顧潇身體也康複了麽,已經可以寫新的劇本了麽,他還欠我一場戲,不知他是否還記得。
直到有人推他:“快點,別耽誤時間,诶你叫什麽名字,看着有點眼熟。”
“叫我小言就好。”
“年齡這麽大裝什麽小鮮肉,抓緊換衣服。”
莫言斐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其實這兩年在山裏吸仙氣,皮膚明明是比以前更好,可能是沒了以前雄赳赳氣昂昂的精神,像個軟柿子,過氣影帝心裏苦啊。
他換上戲服,排隊等待入場,臺詞已經背熟了,還記得那個時候,是顧浔排着隊向他表演,風水輪流轉,他竟成了我的金主爸爸。
“二組八號。”
“到!”
莫言斐舉起手,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去,顧浔翻動着劇本,看見他時目光微微一聚。
莫言斐正要入戲,顧浔把劇本一扔,金主爸爸就是有資格任性:“你即興表演,心愛的人死去。”
嘶——這熟悉的套路,令人窒息。
莫言斐目色驟降,單膝跪在地上,恍如懷裏抱着垂死之人,把當年顧浔說過的臺詞,一字一句分毫不差的說出來,對待表演,每個人各有不同,顧浔當初演的執着入魔,莫言斐演的心死決絕。
年輕導演拍手叫好:“這個不錯,臨場發揮很好,是個老戲骨了吧。”
莫言斐抽了抽嘴角,心想:你做導演才多久,還不如我資歷深。
顧浔擡了擡手,冷臉道:“你先出去。”
導演說:“你出去吧,等候通知。”
顧浔目光冰冷的看下他:“我是說你,出去。”
導演莫名其妙的被趕走了,莫言斐膝蓋跪的發麻,剛想站起來,就見顧浔走到了面前,膝蓋一軟又跌了下去。
顧浔連手都不伸一下,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是演員。”
“對。”
“演了多少年的戲?”
“十年。”
“十年才演成這樣。”
莫言斐站起來揉着膝蓋:“你懂什麽,我息影了兩年好不好!”
顧浔眯起眼睛,靠近一步:“你接近我,是為了得到這部戲的資源。”
“呃……”莫言斐只想贊嘆他腦洞清奇,我堂堂拿過影帝獎項的人,用得着靠你拍戲麽?勞資拍戲風生水起迷妹無數的時候,你丫還不知道在哪裏暗戳戳的暗戀勞資呢!
莫言斐眨了眨眼睛,一瞬間百口莫辯:“對,對啊……好不容易複出,總要抓住一些機會。”
他還以為顧浔會說出要包養他的話,就像曾經莫言斐說過的一樣,如果是這樣,莫言斐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從此過上拍戲帶娃的豪門男寵生活……
顧浔冷冷一哼:“不可能,像你這種年齡大不努力,靠歪門邪道博取關注的人,注定會被市場淘汰。”
“你你你……”莫言斐攥緊拳頭,忍住一肚子的火,笑眯眯的回:“顧總教訓的是。”
“你剛剛說的臺詞,哪裏來的?”
莫言斐聳了聳肩:“瞎編的,怎麽?”
顧浔揉着眉心:“不知,覺得有些熟悉。”
“哈哈,顧總聽錯了吧,我的表演結束,拜拜了您嘞。”
莫言斐覺得丢掉這部戲有點可惜,但絕不能做他的舔狗,嗯,我只是單純的想被包養而已。
門外,幾個年輕的小男孩圍在一起交談:“剛剛進去的是莫言斐嗎?看着好像。”
“怎麽可能!莫言斐不是生孩子隐退了嗎?”
“噓,你們忘了他生的是誰的孩子……”
導演被趕出來的時候,大家夥統一閉嘴,并且非常好奇屋裏發生了什麽,滿滿的都是狗血八卦啊。
導演一臉懵逼:“你們看我幹什麽?”
新人戳了戳裏面:“剛剛那位,莫言斐。”
導演恍然大悟:“卧槽,我說怎麽會眼熟,他他他……”
莫言斐拉開門,導演一臉驚恐的看着他:“莫,莫影帝,我有眼不識泰山啊!”
莫言斐一臉黑人問號:“嗯?你們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膽大的小男孩問:“莫影帝,你和顧總還在一起對不對,你為什麽要和我們競争男二號啊。”
導演點頭:“我入行沒多久,是顧潇導演的學生,這一次是顧潇導演推我做總導,我早知道您來,也好早些安排。”
莫言斐擺手:“不用,全憑裏面顧總定奪,還有啊,我就是我,和顧總裁沒什麽關系。”
他把劇本折起來塞進口袋裏,回家等通知去,一等三天,一點消息都沒有,差不多是涼了,莫言斐收拾收拾,重新找活幹。
張可給他接了個廣告資源,也是顧氏影業下面的,莫言斐感到頭大:“能不能不找和他有關的。”
“不行啊,這年頭娛樂行業行情好,顧氏雖然進軍的晚,但覆蓋面賊廣。言哥,這兩年一直有人傳顧總失憶了,我本來還不信,現在我信了,他甚至把曾經和他有關的消息通通封殺了。”
莫言斐一愣:“你的意思是,他看都沒看就封殺了嗎?”
“差不多吧,現在的顧浔就像個冷血怪物,非常忌諱別人和他提起過去的事情,但凡和他接觸過的媒體朋友,都只字不敢提。”
“他是決心要和過去say goodbey了,小白眼狼,崽子在我手裏,你想一個人快活,沒門!”
莫言斐和廣告方對接了一下,即日前往相隔不遠的b市,小崽交給李瀾暫養兩天,怪蜀黍也有愛。
廣告拍攝在酒店裏進行,莫言斐定妝凹造型,還算合格,被要求休息一下晚上再來補鏡頭。
莫言斐到酒店前臺要房卡,前臺妹妹忙着和男朋友打電話,摸出一張666的房卡,莫言斐拿在手裏,嗯?999?
莫言斐推着手杆箱,一路對着門牌號來到999,我一過氣小演員,居然安排這麽好的總統套房,顧家有錢啊,啧啧。
莫言斐推開門,把外套脫下挂起來,嗯?這裏怎麽還有一件西裝,酒店還提供換裝服務的?完美,服務到位。
莫言斐把衣服脫掉扔了一地,一個人住沒必要講究,他只想洗個熱水澡先。
“呼啦啦呼啦啦,我愛洗澡皮膚好好~”
就在莫言斐一邊打沐浴露一邊吹泡泡的時候,浴室的玻璃門突然被敲響,男人低沉富有壓迫感的聲音:“你是誰?”
莫言斐動作一滞,只剩漫天泡沫飛舞,空氣一下子緊繃到極點,這裏怎麽會有其他人!你們酒店不正規啊!特殊服務怎麽不知會一聲呢,要是貌美小鮮肉還好,要是糙大叔怎麽辦!
莫言斐緊張的幾乎說不出話,只能用手死死把門抵着:“你別進來。”
那人說:“限你十秒鐘滾出來。”
靠!吓唬誰啊!莫言斐怎麽可能在十秒鐘把身上的泡沫沖洗幹淨,不管了,就算要怼也是正面怼,沒穿衣服總覺得自己落了下風。
莫言斐把泡沫擦了擦,披上浴袍沖出去就剛:“你特麽誰啊!這是我的房間,你大呼小叫什麽,我現在就報警把你抓起來,死變态!”
那人穿着黑色皮鞋西褲,白色襯衫打領結,身材線條恰到好處,順着一顆顆紐扣看上去,一張禁欲系卻冷的要吃人的臉浮現在眼前。
“顧浔!怎麽是你?”莫言斐吓得跳腳,攥起浴袍秒慫。
顧浔步步逼近,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拉到眼前:“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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