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落水恢複記憶

顧浔的下巴抵着他的頭頂, 風流鬼什麽的他可從來沒想過，但不由老臉一紅：“我不着急, 我等着回去和你重溫許許多多遍, 我還要你給我生二胎，對了, 二胎……”

莫言斐一拳揍他下巴：“你在胡思亂想什麽，二胎？不存在的。”

顧浔的鹹豬手摸了摸他的肚子：“你真的沒有感覺嗎？”

“沒有, 我很正常。”

莫言斐說着說着有些心虛, 作為生過一個孩子，頗有經驗的孕夫來說，懷孕初期的疲軟勞累、吃不下飯、想上廁所, 他都有。

但是他以為只是拍戲勞累, 沒有放在心上，經顧浔這麽一說, 莫言斐簡直慌得一比。

不行！不能死在這裏, 他還有小崽, 還有可能悄然存在的二崽，這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莫言斐翻了個身, 把顧浔的腿當枕頭, 睡了睡了, 保留體力, 作為老父親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小崽，你的爸比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 我要把他帶回家，讓你狠狠踩他的臉。

第二日醒來，莫言斐最強烈的感覺就是餓，走兩步就走不動了，身上像是壓着兩個人，沉甸甸的。

顧浔彎下腰：“我背你。”

“可拉倒吧，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實在不行，你一個人逃命去吧，等你找到人了再來救我。”

顧浔堅決不答應：“我怎麽可能抛下你一個人。”

“這是策略！你一個人走尚且能找到出路，你和我一塊，哪裏才是個頭啊。”莫言斐索性不走了，蹲在小山坡上：“我就在這裏等你，哪兒也不去。”

顧浔咬着牙關，半蹲下去：“莫言斐，我不能離開你。”

莫言斐擡腳把他踹翻：“我特麽不想和你死一塊，顧浔，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

顧浔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土，俯下身在他眉間親了親：“你等我，天黑之前我一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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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個亮晃晃的東西，莫言斐驚訝道：“你從哪裏找出來的？”

顧浔抓住他的手：“這是你送我的手表，我找到了，你拿着他，等我回來再還給我，好嗎？”

莫言斐攥緊手表，目光如波光粼粼，閉上眼睛撇開臉：“走吧。”

顧浔片刻不能耽擱，立刻朝着遠處出發。

莫言斐靜靜等待時間“滴答滴答”流逝，他躺着地上，看着發熱的太陽高高升起，又緩緩落下。

我的顧浔，你什麽時候回來？

莫言斐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來時，有飛機降落在自己身邊，衣衫破爛的男人飛撲了過來，将他抱在懷裏。

莫言斐聲音沙啞：“水。”

“你等一下，我去取。”

莫言斐抓着他的衣襟，指着不遠處：“那裏有淡水湖，我想喝，我太懶了，一個人不想去。”

“好，我帶你去。”

莫言斐颠簸在懷抱中，昏黃的陽光刺眼，他分不清是幾點了，只知道他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顧浔找到了淡水湖，把他抱坐在邊緣，沒成想莫言斐直接趴了下來，伸手便可以觸碰到冰冰涼涼的泉水。

他先洗了洗臉，舌尖舔了舔，如甘霖那般香甜。

莫言斐喚道：“你要不要？”

顧浔抓着他：“小心一點。”

莫言斐手一掙，有什麽東西突然滑入了水裏，莫言斐的手心空空蕩蕩，一下子驚坐起來，眼睛瞪大：“手表，我的手表……”

顧浔把他向後拉扯回來：“沒事，別怕，我去撿。”

“顧浔，不要！”

凄厲的嘶吼聲破口而出，顧浔已經“噗通”跳進了湖裏，湖水刺骨啊，他看見了反射的光亮，卻宛如看見了無數前塵倒影，大腦隔絕了氧氣，一瞬間仿佛時間空間靜止，許許多多的畫面湧現出來。

是我的，是他的，是我渴望不可得的。

莫言斐跌跌碰碰的喊人救他，一下子撲在泥土裏，臉砸的生疼，好像有鼻血流了出來，他捂着鼻子，突然抱頭痛哭。

是我忘了，忘了他不識水性，忘了他永遠會孤注一擲，我為什麽要喝那一口水，就好像我為什麽當初要跑到那片小樹林裏。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們會好好的在一起，原來忘記的人不是你，是我啊！

大約過了很久，顧浔終于醒了過來，莫言斐臉色冰冷坐在床邊，沒有激動，沒有失聲痛哭，只是把他從湖底撿起來的手表，認認真真戴在他的手上：“我還你了。”

顧浔擰着眉心，因為強烈的腦神經刺激，令他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莫……莫言斐，我想……想起……”

“別想了，飛機在門口等着，你現在就回去。”

“不，你聽我說……”

莫言斐搖頭：“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我還有工作沒完成，這裏是小醫院，怕你落下病根子，所以必須盡快送回去。”

顧浔揉着腦袋，狠狠的甩了甩頭：“莫言斐，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莫言斐轉身出了門，對着門外的黑衣人：“麻煩把他送回去吧。”

顧浔被送上飛機的時候，依然堅持着想要說些什麽，莫言斐握着他的手一直來到最後一層階梯，不上去了，就到這裏吧。

莫言斐仰着臉：“原諒我想看着你醒來，再放你走，如果這一次你傻了，放心吧，等我回去，我養你。”

顧浔昏昏沉沉的目光漸漸發亮，把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微笑着松開了手：“我們還有很長很長時間，我等你。”

莫言斐回到劇組，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顧浔臨走的時候，目光一點不像傻了吧唧的，居然有點兒像從前的顧浔，那志在必得的驕傲神情。

不管怎麽說，先把戲拍完了，martin打死不敢呆在這個地方了，補了幾個鏡頭，立刻轉換下一個場地，來到浪漫藝術家的天堂——歐洲。

在數多天的拍攝後，martin打板殺青，留他在歐洲多玩幾天，莫言斐和他們道別：“我想我家孩子了，之後宣發上的工作，随時聯系我。”

“ok~你就等着拿影帝大獎吧。”

說實話，莫言斐不相信自己還能拿影帝，以前在國內拿了一個影帝，被吹上了天，該享受的已經享受過了，沒什麽好期待的，只希望一部好的電影可以真正打動觀衆，褒貶留給他們來評價吧。

莫言斐連夜坐飛機回國，下了飛機還是晚上，一下子有點頭暈，最後幾頓歐洲菜吃的他有點反胃，嘩啦嘩啦全吐了。

這個點該打電話給誰呢？小崽一定睡了，爸爸們一定不會搭理他，顧浔？還是算了吧。

莫言斐拖着行李箱轉身，便看見顧浔站在接站口，張開手臂等着一個大大的擁抱。

莫言斐頓時鼻子發酸，多麽感人的重逢場面啊，莫言斐走過去，擡腳踢中他的膝蓋：“行李箱，給你。”

顧浔把他的東西接下，塞進車子的後備箱裏，莫言斐非常自覺的坐上副駕駛，歪着腦袋：“頭暈，要不是眼花，就不會踢歪了。”

顧浔頓時覺得小兄弟福大命大：“為什麽？”

“想看看你是不是傻了，知不知道躲開，不過你能想到來接我，應該不傻。”莫言斐揉了揉鼻子：“話說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來？”

“荷軒告訴我的。”

“呦，你們經常聯系呀！”

“當然不是，他只是說他不回來了，讓我把畫館接管好，順便告訴了你的行程。”

莫言斐感嘆道：“荷軒啊，經不住騙，一個結婚證就把他困在歐洲了。”

“你說什麽？結婚證？”

“對啊，martin向他求婚了，當場領了證，那場面，啧啧，歐洲娛媒報道了三天三夜，你不知道？”

“這……”

“哼，看來顧總裁日理萬機，怎麽會關心我們這些小人物呢。”

“emmm……”

“好好開車，我睡了，到了叫我。”

莫言斐短暫的休息後醒來，已經躺到了自家的大床上，顧浔剛剛把他放下來，有點做賊心虛的看着他。

莫言斐摸了摸口袋：“你怎麽知道我的鑰匙在這裏？”

“随便摸摸就找到了。”

“能是随便摸摸麽，拿開你的大豬蹄子，我沒叫你把我送來這裏，我要去見小崽。”

“小崽已經睡了，明早我們去把他接回來。”

“請把“們”去掉，我允許你見小崽了嗎？允許你進來了嗎？滾滾滾，別吵我睡覺。”

顧浔從衣櫃裏抱出一床被子，自覺滾去沙發：“晚安。”

莫言斐一臉懵逼，話說你為什麽可以輕車熟路找到我家的被子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