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你愛我嗎?

我當時就吓得不行了, 一時渾身冷汗直冒, 想說什麽但沒想到該說什麽, 小腿還特欠眼力勁地跟着抽筋。

不是, 她到底是什麽人啊!我知道她是易溪,我是說她神出鬼沒的不是普通人。

我抹了抹汗, 我這定位也關了呀,她這從哪知道的我在這裏?定位……我掏出手機一翻, 擦!還開着呢。

真是我關她開、我關她開, 日防夜防枕邊人難防。

“呵, 呵,你這, 午飯沒吃嗎?”我的主觀意識控制不住我的結巴。

“沒吃。”就倆字。倆字還說得冷冷清清, 聽得我一陣兒凄凄慘慘。

再也不是嬌弱平順一臉靜谧無公害的EASY小姐了,眼前這個傍觀冷眼、待答不理的大易總,是我今年才熟悉起來的。

那誰是小易總?就是我工作室那個不茍言笑, 令人肅然生敬的易新。

話說這兩姐妹今年基因突變的有點厲害,我尋思易叔叔找個小媽給她們, 用母愛溫暖一下會不會好點?各個都學老爸, 這很讓人肝顫啊。

我給易溪推了把椅子, “坐坐坐,還沒正經兒吃呢,一起一起。”

我舉起手,“老板,加一副碗筷。”

“不用了。”易溪把我手按下, “也不餓,就着你碗裏的吃兩口就行。”

“這倒是挺值得回味的。老婆,你還記得前兩年……”

她“老婆”正在擦自己噴出來的茶水,這叫法無比新鮮,一下子我沒适應過來。

我為這晉級而感到害怕。

我清咳了幾聲,“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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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記性可真差。”沈顏抽了兩張紙,随意又懶散的擦着我這邊的桌面,“我也是記得,前兩年和易小姐我們一起陪你吃了砂鍋粥。”

“哪有一起?分明是我先和你吃,然後和易溪……”我這才醒悟過來,沈顏是不是套我話。我剛說不記得,轉眼就打臉了?

我碰了下鼻子,“嗐,老說過去的事幹什麽。”

“是挺沒意思的。”易溪低頭喝粥,手伸到我眼皮子底下,“拿張紙。”

我從西裝口袋裏掏了包她慣用的濕巾,抽了一張給她。

“說說現在的打算吧。”易溪抹了抹手,把濕巾放置一旁,“回來還走嗎?”

“不走啊。”沈顏回答她的話,卻看着我眨眼,“剛和你小爽說好的,她等我洗盡鉛華回來,就和我重續……”說到這,頓一下。拿起自己的碗遞給我,“要再吃一點嗎?”

我靠在椅背上直嘆氣,一臉搖頭地看着她倆,“別耍我了行嗎?你倆有話自己說,拿我當子彈算怎麽回事。合着我非得做這肉夾馍啊。”

“我想聽句明白話。”易溪也靠在椅背上,伸手攬住我的肩,“你回來跟蘇爽有關系嗎?”

“有。”沈顏下巴抵着手背,說話大喘氣,“是其中之一。”

“最主要的還是我得回來看着公司,免得陸乘風一人給霸占了。”

“說起來,霸占也沒關系,反正他也是留給小爽的,要是他留給小爽,我倒不介意從小爽這邊下手。”

“她這是什麽意思?”易溪把車鑰匙丢給我,我這頭伸手一接,她那頭已經翻開了筆記本電腦。

易溪敲着鍵盤,打出一行字的時候,不忘擡起頭看我,“嗯?”

我橫躺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一腿壓着一腿抻直了腰,感覺日夜操勞的腰椎好受了點。

我舉着手機回複客戶群的網維問題,“那你問錯人了,我又不是她。”

本來想回工作室,看女朋友隐隐有怒酸冒上來。我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就跟她到公司來了。

“你們不是很熟嗎?”

客戶發了一大段邏輯混亂的話,我皺着眉頭看完,“我們不熟啊。”

易溪那邊也是噼裏啪啦地敲鍵盤,“她不是你紅顏知己嗎?”

“不是啊。”

“那誰是?”

新下載的手機輸入法,有些符號沒找着。我頓了一會兒,易溪已經又問了一遍。

“是你啊。”我抓抓臉,這話我說的有點違心。

什麽樣的紅顏,一旦成為情人,都不可能是知己。但在這種時候講道理,不是傻瓜就是呆鵝。

易溪不需要我給她講道理,她只要加我不分青紅皂白的站在她身邊就好。

“不負責任的甜言蜜語。”她一面這麽說我,一面卻笑了出來。

口不對心嘛。認識那麽多年,我早就深谙她的路數了。

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易溪放下電話,“我去一趟爸爸的辦公室。”

“哦。”路過我的時候,易溪朝我腿肚子上拍了一下。

我錯開手機,側頭看她,無聲地表示我的疑問。

“幫我回個SKYPE ,就說今年下半年訂單比去年一整年還多,暫時排不出他要的大貨時間。最快要等到三個月以後能安排,按這個意思大致幫我回複一下。”

“哦。”

“哦什麽哦,哦了不起來?”易溪丢了個靠枕到我肚子上,我打完最後一個字符,立馬彈起來敬禮,“知道啦長官!”

易溪伸手捏了捏我耳垂,未語三分笑,“親一下。”湊上來含住我下唇輕啜。

她就像一個輕車熟路的小偷,手滑進我的衣服裏面,略有涼意的指尖向上游走……我的手放在她肩上,繞過她脖子收緊,眼神略有不自在地四下亂瞟。

人說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才會感覺浪漫享受。我這不是在她辦公室緊張嗎?就怕又來個像易叔叔那樣“破門而入”的。

事實證明不是我想太多。透過沒拉嚴實的辦公卷簾,正好看見易新匆匆過來的身影,我微微喘息着推開易溪,“你妹過來了。”

分開時,易新正好敲門進來,易溪與她錯開身子出去。我趴在電腦前面巴頭探腦地回複SKYPE。

“寫什麽呢?”易新斜過身子問我。

我一面敲字一面說,“要不說我有先見之明呢,英語過了六級,閑時也總逛外貿論壇,偶爾還陪你姐接送老外,這兩年金融也沒少看,我現在都成她優秀的賢內助了。”

“得意了。”易新拿着文件敲辦公桌,“這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嗎?”

我敲字的間隙對她“嘿嘿嘿”,“你的你的,都是你輔導的好。”

“你今天怎麽又過來了,和新泰馬的合同簽了沒?”

“簽了簽了,上午搞定的。本來準備回去就做,這不你姐好像生氣了,所以我就來了。”

“她今年是有點情緒化。也不怪她,她那些朋友都結婚了,蒂娜也結婚了。她焦躁不是很正常嗎?”

“少胡說了。你姐才不是那樣的人,她這個人追求過程,不注重結局。”

“不注重結局是因為不看重,你?”易新哼哼了兩聲,“也不知道她看重哪了。”

“少損我啊。”我拉過易溪的備注本,抽出她筆筒裏的簽字筆,“那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公司有事呗。”

我簡寫了一下聊天的進度和客戶意向,擡頭看易新,“你爸打算讓你提前接手啊?”

“我還有點犯愁呢。”易新坐在沙發上,“工作室那邊也剛起步。我想了想,要不交給你和老紀打理一段吧,我這段時間可能要常來公司。”

“你可拉倒吧,千萬別交給我。”我把筆插回筆;;筒,“我自己也有事呢,你交給你的老紀吧。你說我手上那些事兒,然後工作室那幾個學弟學妹,我還有看不完的專業書,做不完的練習題,和考不完的試。去年和今年睡不夠的覺,放不了的假,你姐這三五不時蹿起的小火苗。你姐總說時間少,時間少的,今年我才陪她多少時間?去年還好,今年工作室搬到寫字樓,項目多了也雜了,人員是擴招了,問題都是學弟學妹啊,還得教一段呢。我要再這麽幹下去,你姐今年準踹了我!她踹了我也不打緊,我怕她一個人睡覺被窩裏涼。”

“不去就倆個字,你廢話怎麽那麽多?”易新忍住一臉的不愉快,“我問你,如果你一輩子都富不起來,我姐還會愛你嗎?”

我精簡地說,“我聽出你想給我加工資。”

易溪豎起一根手指,“你和老紀打理工作室,我給你們各加一倍基本工資。”

“直接乘2吧,別加什麽基本,顯得不大氣。”

“你同意我就同意。”

“我再想想。”

“慫包!”

“即使你一輩子貧窮,我也會愛你不誤。”易溪夾着文件夾站在門口,神态淡然,語氣卻有了些高冷,“但你要比現在還忙,我就考慮給被窩易主了。”

我哈哈哈地尬笑,“都聽你的,聽你的,我在家裏乖乖暖床。”心說,這麽快就回來了……

易溪緩緩地,勾唇笑了下。轉頭視線對上易新的,“get out of here,please.”

易新翻了個大白眼,“蘇爽,我可告訴你,骨頭松了,一輩子沒出息!”

“诶姐……你下手輕點啊。”

易新揉着耳朵走了,易溪把門關上。

易溪反手背對着門,問我,“你很想管事嗎?”

我立即搖頭,“不想啊,我自己也一堆事。”

“小新說的也沒錯,你是時候提升一下了,你想到我公司做嗎?”

“專業不對口,我做什麽。”

“做什麽都好過做程序猿。到處都是程序猿猝死的新聞,今年一個,明年一個,年齡還越來越低齡化,你知道我有多反感看見這類新聞嗎?”

聽着耳邊風刮過的聲音,我正經八百地安撫她,“easy,easy……”

易溪咬了咬牙,我見她那架勢,身邊要是有個稱手的物件,估計已經丢過來了。

“诶诶诶——”我一面做好随時被襲擊的準備,一面提前擋住胸部和臉部,“我這不是學習你的生活觀嘛。”

“你是拿我的話當耳邊風。”她最後丢了一包巧克力過來。

我拿着巧克力就樂了,這還是我在她外衣口袋裏放的。

易溪喜歡吃巧克力,我衣服兜裏也天天裝她的巧克力、濕巾什麽的。手包裏面的更多。她怕胖,也不常吃,想起來就吃一塊,我就給她長期備着。

我撕開大包裝,又撕開小包裝,“來來來,喂你吃顆巧克力,吃甜食心情會好呢。”

易溪有些別扭地走過來,靠在桌沿上,微微彎了彎腰,還是聽話的吃進去了。

我嘴角剛浮起來,她就捏住我下巴,于是嘴角被迫下拉了。“聲東擊西、顧左右而言他?”

那是誰慣用的手法啊?我最多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诶,你不能這麽說。你數過沒有?程序猿猝死的新聞,你今年少說都提了七八遍。哪個行業沒有意外死亡的?”

易溪坐到我腿上,一瞬不瞬的凝視我,“但你這行是高危職業。”

我索性環住她的腰,“那我不是好好的嗎?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易溪拍了我一下,“同學,能別颠腿了麽?颠得我反胃。”

“我就樂意這麽颠着你。”

易溪斜睨我一眼,“我反胃。”

我停下來,眼珠子轉了轉,決定不接這個話題的好。

“我說我反胃。”

“哦。”

“哦,你就哦?”

“那我帶你上醫院?”

“不用,我就是中午那頓飯膈應了,現在還覺得不舒服。”

我松開她,手肘擱在扶手上沖她微笑,“那你想怎麽樣?”

“我想你來給我當助理。”

“你不是有秘書嗎?再說一碼事歸一碼事,就算我今天不對,惹你生氣了,也沒有這麽談條件的。”

“秘書是秘書,助理是助理,助理能做的事情,秘書未必做得到。”她依附上來,單手勾住我脖子,擺出洽談的架勢,“這兩年你在工作室,是鍛煉得不錯,但你扪心自問,”她拉住我的手,摁住我自己的心口,“你賺了多少錢?”我還沒心算出來,她又豎起食指擋住我的唇,“我知道,一切的鍛煉只是為了打基礎,為了畢業以後能更好融入職場。但是媽媽想給你最好的前程啊,你來媽媽這裏上班,媽媽給你提供最好的發展平臺。”

“诶,你……”我拿開她的手,前面說的我還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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