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分手?

第二天起來我特別想抽自己。

然而還沒舍得下手, 我爸就特別爽快地替我履行了, 抽的是我後腦勺的位置。

我整個人被他打懵了, 直愣愣地看着我爸把水杯和解酒片推到我面前來。

我爸渾身都是戲, 表情動作裏都是嫌棄,“你要不是我親女兒, 我就打死你,你昨天說的是人話嗎?”

我頓住片刻, 原因有倆。一是, 沒想到我昨天說的話他全部聽見了。二是, 我什麽時候是他親女兒了?

我一直知道他在自我催眠。從我還小的時候開始,他一面告訴我事實, 一面又催眠自己和我。一直反複地強調, “你是我女兒,我是你爸爸。”。如今看來,大概是自我催眠的時間過長, 他已經對這個“事實”深信不疑了。

“真不是人話。”我雙手捂着自己的臉。宿醉醒來,最糟糕的結果不是頭疼欲裂和胃如刀割, 而是排山倒海無比清晰的昨日記憶。

“我怎麽能說出那樣的話來?”我一翻手, 差點兒把我爸的茶壺蓋打翻出去。

我爸捏着自己的小茶壺, 躲得遠遠的,“你問我,我問誰?”

“你怎麽不制止我?你還是我親爸嗎?!”

“嘿!做人要講理。是你建議我多認識幾個姑娘,我那昨天不是搭茬去了嗎?誰知道易溪過來了,誰知道你們又吵架了?來就來吧, 捂那麽瓷實。吵就吵吧,最後抽你一巴掌。”

“不是,那你沒聽見我們說什麽,就知道我說的不是人話了?”

“廢話!你要說的是人話,那人家易溪能打你?”

我沖我爸豎起大拇指。

“昨天打你的……”同事一副想問又不好問但實在興趣很濃的樣子,“誰啊?”

“我小媽。”

Advertisement

“吼,你爸是挺帥的,你小媽看着很年輕。可是按理說,你爸昨天那樣……”大概是不好意思詳說,同事沖我嘿嘿笑了兩聲,“那什麽,不是該打你爸嗎?怎麽打起你來了?”

我淡定地敲蛋剝殼,“父不教,子之過。”

同事們一陣唏噓,“還有這種道理的!”

為什麽是“們”?丫一大早都不上班了,都跑我這打聽細節來了。

得虧易溪昨天包紮得夠嚴實,行動上來得快去也快,跟穿堂風似的刮一下就沒了蹤影。誰也沒認出是她,但都知道我挨打的事。今天來業務部“慰問”我的同事特別多,都是昨晚在現場沒來及見證好戲的同事,包括了市場部的員工。他們聚集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打懵了,而易溪已經走了。今早各個都過來跟我打聽細節,但凡有一個人看見我用雞蛋消腫能表現出一點點關懷的樣子,我也不至于這麽沮喪。這年頭被人當衆甩巴掌,好像不是施暴方的行為有問題,而是承受方的作風有問題一樣。居然沒一個對我表示同情的。

我握着雞蛋揉臉,越揉越沮喪,越揉越疑惑。難道說我身上有一股迷之欠打的氣息?不然就是易溪那個施暴者的打扮太過軟萌以至于他們心軟的一塌糊塗!

這年頭的人心啊,太過容易迷失方向。

話又說回來了,我這鍋肯定得讓我爸來背!他不背誰背?沒眼力見的木頭樁子,就該他背!

中午飯時間我去找易溪,易溪的中飯由小關負責,一般都是在辦公室吃的。但是今天,小關居然告訴我,易溪和她的追求者在外面吃飯。我是個有理性判斷力的人,甭管我這說法要不要臉吧。反正我第一時間懷疑了小關,小關是易溪的人,所以是不是存在這麽一種可能性,小關為了易溪而騙我?

隔天就是平安夜,我在小關桌上放了一顆金蘋果。不知道是什麽品總雜交的,蘋果的表皮呈金色,是早上那幫來“慰問”我的同事帶的。太珍貴了,我不敢吃,所以帶過來獻寶。

我的胳膊底下夾着我的手,“好姐姐,你不是為了你們家主子騙我吧?”

小關丢了一根香蕉過來,我立刻接住了末端。

小關洗完蘋果回來,翹腿坐在椅子裏,“你這話說的,我們易總有人追求不是很正常嗎?”

我趴在她辦公桌的隔板上,十分無奈地扒着香蕉皮,“是是是,長相氣質都擺在這裏。她這麽優秀、年輕、貌美的CEO,又經常在外面接觸精英人群,有追求者還不正常?”

小關咬着蘋果肉,咂吧咂吧嘴,“唉喲,真是酸到我心坎裏去了。”

“不能夠吧?那你還是別吃了,待會吃出毛病來。”

“我說的是你,你酸。”

我隔着擋板去搶蘋果,她機警地躲開了我的觸碰。

“你幹嘛?”

“我幹嘛?我說沒你這樣的。我給你送蘋果,你給我送惡語。”

她笑嘻嘻地,“那我說的是實話嘛。”

“哎呀,小爽,你行行好吧!你不是我們易總的好妹妹嗎?我們易總都快年芳二八了,給你找個姐夫,你心裏頭還不樂意。”

“二八怎麽了?!二八很老嗎!?”

“啧,你幹嘛這麽兇?”

“我兇嗎?”

“第一次見你這樣。”

我煩躁地揮手,“你就告訴我易總在哪約會?”

“你為什麽自己不去問她啊?你們吵架了嗎?”

我被她這句話膈應到了。我要是能問易溪,我還杵她這幹嘛?

易溪根本就不理我。我給她發信息,她跟我保持“公私分明”的狀态。原話怎麽說來着,“現在上班時間,等到下班再說。”

我擡手看看腕表,一個半鐘的午休時間,我已經在小關這浪費三十分鐘了,我還得花三十分鐘時間吃飯,剩下的三十分鐘奉獻給我偉大的工作。我不是正式員工,甚至連實習工種都稱不上。實習是大四下半年的事。工作室和學校那邊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導致我要經常“遲到早退”兼請假。于是我除了吃飯上廁所,能奉獻的個人時間都奉獻出去了。我也是一介凡夫俗子,該為五鬥米折腰的時候,還得為五鬥米折腰。我要是打算長期在易家的公司幹,我就不能老沾易家人的光輝,我得在部門經理那裏做出成績。

我走得時候小關還拽着我的袖子,她四下看了看,聲音不大地問我,“小爽,我怎麽覺得你和易總怪怪的,你們……是在談戀愛嗎?”

“你覺得我們般配嗎?”我逗她。

我和小關在工作上沒有任何的接觸,但我們私底下的接觸不少,如果連最初的照面也算進來,那認識有兩三年了。她大概對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所以問出這種涉及boss隐私的問題,也沒有第一時間顧及到是否會觸犯職場潛規則。

我是沒帶怕的,我唯一怕的人就是易叔叔。總感覺“岳父or老丈人”這種角色不好處理,嘴上催着女兒快點找女婿,真找着“女婿”了,一般都有一種自家白菜被臭豬給拱了的沉痛感。這道理,就像單身的想談戀愛,談戀愛的想結婚,已經結婚的還想單身……要麽說人性本賤呢?總是在圍城內外跳來跳去。

這麽想想,我就覺得把實情告訴易叔叔,此事如同陌上花開,還可緩緩歸矣。

“不配。”小關撇嘴,“我不說別的啊,說別的容易傷你自尊心。就說這性格,我們易總人單純,你人小鬼大太奸詐。”

麻辣個雞絲!

我才不相信那是她的真心話。估計她是反應過來了,覺出味了,知道自己問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準備以插科打诨的方式跟我嬉鬧過去。我原先在工作室是技術兼業務,在外企暫時是純業務,業務工種需要經常揣摩客戶心理,小關那點心理活動,我看得七七八八,所以我只是“呸!”了一聲就走了。彼此心照不宣。

大概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人遇到自己的事情反而看不透。也可能是我長期自恃很了解易溪,所以這次忽略了她的感受?我琢磨了一下午,決定晚上早點下班去找易溪談談。她說了嘛,“等到下班再說。”,但是我人過去的時候,小關又告訴我,“易總回去了。”

那我也回去了。我回去的時候,看見易溪往家裏領人。我是一頭霧水,摸不清她在搞什麽套路。我只是拎着個公文包跟在他們身後。他們看完主卧看次卧,看完次卧看小次卧,看完小次卧我要還不知道他們在幹嘛那我就是豬!

我和易溪一起把他們送出去,目送他們下樓。我一轉身的工夫,易溪居然伸出一只手臂橫亘在我與門中間。

“……”

我平靜了一下心态,好吧,和好什麽暫時只是浮雲,眼下我需要做的事,是給她一個誠摯的道歉。

我雙手拎包垂在大腿前面,“易溪小姐,我跟你道歉。”

她笑了一下說,“你哪錯了?”

我想起網上的一句話:我哪都錯了!我連出生都是我的錯!

心裏的小人正憤憤地想着,外頭的小人溫和地笑了,“诶,我昨天就不應該喝酒,我說得什麽亂七八糟的話,是人說的話嗎?确實該掌嘴。”

“道歉的态度還不錯。”易溪退了一步,準備關門。

我及時抵住大門,“等一下,我沒說到點子上嗎?”

易溪嘆了口氣,臉上的憂傷成份令人懷疑。“你知道我不喜歡你喝酒。”

我把懷疑成份先撇到一邊,“我知道。”

“昨天不是冬至嗎?過節大家高興,我就多喝了一點點。”我極力空出一只手,去比劃一個指甲蓋的大小。

易溪松開門,像是被我氣笑了,“冬至?你也知道是冬至?”

我感覺她那笑,還不如不笑呢。牽起一絲嘴角,沒有真摯的快樂成份。

我想我給自己挖了個大坑,這問題我很想回答我不知道。

“我知道。”

“所以你把我一個人丢家裏?”

我郁悶地吐出一口氣,“我以為你會回家的。”

冬至阖家歡,易新沒回去,我以為易溪會和易叔叔回去。

“我是回家了,回我們家。”

這招放得太大了!我感覺自己被她殺了個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我想解釋這裏面的誤會,但如果我說,我以為易叔叔的家才是她的家,那基本等同于OVER。

我不能這麽說,所以我沉默了。

“撇開這個不說,昨天算酒後吐真言吧?”

到底誰發明的酒後吐真言?合着他自己喝醉的時候,說的都是真話?我就不信我問他銀行密碼,他能告訴我真話!

“別人我不知道,我純屬酒後失态,胡說八道。”

“不是的,你人醉心不醉,我覺得是你的真心話。”

“……”她憑什麽這麽篤定?

我把公文包丢地上,叉腰歪頭,“怎麽就解釋不清了?這不是什麽大問題。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以前也不會打人。”

“我現在怎麽了?”易溪說的很冷靜,我聽得也很清楚,“你知道,什麽狀态下才會不介意自己喜歡的人去喜歡別人?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這個人不再受自己喜歡。半個多月了,我生氣你來哄過我嗎?我的介意你在乎過嗎?我不介意這句話,等同于我們分手吧。你怎麽能随便說這種話?”

“……”我感覺我的腦子裏被強行塞入了一團打着繁複死結的毛線球,有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煩躁感。

“是誰告訴你,我不介意這句話等同于我們分手吧?到底的是我随便說這句話,還是你随便蓋棺定論我的話?”

“易溪。”我擋住門,壓下了之前的煩躁,也努力把最好的一面拿出來,“我們認識快九年了,我不會在另外一個人身上花費這種時間,你覺得我是想分手嗎?”

我聽見自己用極其平靜的聲音問她,“還是你想分手?”

“我覺得你該想清楚,你想要的人是不是我。”易溪合上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