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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瓷能感受到初恒的怒氣。
她距離得近,初恒臉上凜然的神情叫人不敢輕易冒犯。
他的手緊緊的拽着宮岳霆的領子。
宮岳霆是個争強好勝的人,一時間也被激怒了,臉上染上怒色。
兩人對視間刀光劍影。
在場的各位都清楚,這兩人若真打起來,就熱鬧了。
武力上,初恒在部隊裏練過幾年,分分鐘能将宮岳霆打趴,家勢上宮家未必敢跟初家鬥,初家爺爺是位開國元勳,奶奶從政,初家是到了初爸爸這一輩才開始從商,他們家的背景有多可怕,圈子裏的人是知道的,沒有幾個人敢去惹。
至于初恒為何發這麽大的火,大家不經意瞥了慕瓷一眼。
自古男兒都愛英雄救美。
夏雪從後面扯了扯宮岳霆的衣角。
怕宮岳霆一時沖動惹下大禍,為了這麽一個女人得罪這麽可怕的一個人,不值得。
宮岳霆雖然在氣頭上,但他不傻,他理得清輕重。
愠怒的臉上随即被讪笑替代,宮岳霆捏着慕瓷下颌的手指一根根松開。
慕瓷白嫩的皮膚上印着被擠壓過的紅痕。
初恒瞥了眼,眼中有不知名的情緒一閃而過。
“道歉。”
初恒冷冷的命令道。
宮岳霆嘴角僵硬的扯了扯。
他眼中閃過不甘的神色。
長這麽大,他從未向誰低過頭道過歉。
初恒這個要求,使他很憤怒。
“岳霆!”身後夏雪厲聲提醒。
宮岳霆咬了咬牙,十指緊緊握起。
他知道,今天這個道歉他是逃不掉的,不然就跟眼前這個氣場很強大的男人對峙到底。
權衡利弊,他咬了咬牙,對着慕瓷露出一道虛情假意的笑。
“OK,剛剛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初恒方才松開宮岳霆,臉始終沉着。
宮岳霆吶吶的整理着衣領,咬牙切齒的問:“你跟她什麽關心啊?為了個女人跟兄弟動粗。”
宮岳霆問的也是在坐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大家都好奇的等待初恒的回答。
初恒抿着唇,臉上面無表情,讓人察覺不出他的情緒。
不一會,他唇齒輕啓,尚未等他開口,一旁的慕瓷連忙脫口而出:“他是我的學長。”
慕瓷以為他沉默良久是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她隐約能看到他眼底的那一絲為難的神色。
或者是,她害怕聽到他的回答?
初恒也沒想到她會搶先開口,目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哦。”尾音高高拉長,宮岳霆意味深長的看着這二人。
這時,張鳴站起來招呼道。
“菜都涼了,各位快坐下來吃飯吧。”張鳴看向慕瓷:“小慕,我看你喝的挺多的,要喝不下了下次再給各位老總敬酒吧。”
大家都知道,張鳴之所以這麽說是顧慮到了初恒。
慕瓷咬了咬唇。
“是我掃了大家的興,這酒我應該敬的,就當作給大家賠不是。”
說着,她舉起酒杯對着宮岳霆,語氣生硬:“宮總,這一杯敬您。”
“好啊。”宮岳霆笑得太過刻意,拿起桌上的酒杯,碰杯也免了,一飲而盡。
慕瓷喝完旋即轉向下一個,看都不多看宮岳霆一眼。
宮岳霆也能感受到她對自己态度的冷漠,那股清高的勁兒竟莫名勾起了他的興趣,宮岳霆目光意味深長的盯着那道落落大方敬酒的小身影。
初恒看着慕瓷,看着她努力撐着喝完每一杯酒,身體的每個毛孔被酒精侵占,皮膚漲紅。
他的心裏也不知是什麽滋味兒,他默默坐了下來。
接下來敬的幾杯酒,幾個老總都對慕瓷客客氣氣的,也不敢讓她多喝。
不一會,慕瓷總算敬完了酒,整個人險些就要撐不住了,她找了個理由去洗手間。
慕瓷回來的時候,這酒席也差不多結束了。
一個個老總相互寒暄的離去。
宮岳霆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慕瓷的肩膀:“後會有期。”
慕瓷看着他那壞出翔來的眼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仿佛多看一眼都難受。
她的目光不經意的看向那道冷漠高大的身影,遠處,初恒和張鳴聊着天。
這個男人,渾身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無論身處何處,都是最吸引人的存在,路過的幾個女性都禁不住的看向他。
這時,老趙拍了拍慕瓷的肩膀:“別看了,這種身份的人是看不上你的,據我所知,初家老爺爺老太太思想保守,最看不起戲子了,更不會接受戲子當他家的孫媳婦。”
慕瓷平靜的看着老趙:“你想多了。”
她忽略了來自內心深處針紮似的痛感。
老趙打量着慕瓷,公司女藝人中,就數她的形象最好,不然他也不會決定再給她次機會。
如今煥生娛樂也是危在旦夕,旗下唯一有影響力的藝人就數最早跟着他的肖霖,其他人都是不溫不火的,最近甄茹雨依靠炒作也頻繁的上了熱搜,不過也很危險,黑紅黑紅的,随時都感覺要完,于是公司又簽了不少新人,只是培養起來還需要時間。
對于慕瓷,老趙本身是很喜愛,她太美了,正因為太美了,美得具有很大的侵略性,如果她懂得配合和僞裝,說不定有不錯的前途。
慕瓷和老趙走到酒店門口時,老趙拍了拍腦門,忽然想起來件事。
“對了,我想起還有件事沒辦,你喝酒了,打個車回去,或者叫安捷來接你吧。”
“好。”
老趙離開之後,慕瓷終于忍不住,匆匆跑到路邊的一棵大樹下,手扶在樹幹上,俯身翻江倒海的嘔吐不止。
之前她去廁所時已經吐了一回,回來之後又喝了幾杯,一直強撐着,如今酒勁上頭,慕瓷的意識是越來越模糊,天旋地轉的站穩都十分勉強。
在她還在無休止的嘔吐之時,一輛賓利車緩緩的開了過來。
慕瓷擦了擦嘴,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胃裏又犯起惡心來,天旋地轉間,她雙手撐住路邊的賓利車車前蓋,“嘔”得一聲,全吐在了上面。
駕駛座上的男人,英俊的臉龐上映着月色,目光森冷的注視着車前方。
女人渾然不覺,自己正對着一輛幾百萬的豪車吐着污穢之物。
不一會,駕駛座的車門被推開。
初恒從車裏鑽出來,過去抓住女人細小的胳膊。
“還好嗎?”冷冷清清的問候。
聽在人耳邊涼飕飕的。
慕瓷擡起紅彤彤的臉蛋,一雙美目迷離的看着他,幾縷秀發垂落下來,這般模樣分外妖嬈。
“誰啊?”
她瞪着無辜的大眼睛,顯然現在意識不大清醒。
“初恒。”一本正經的語氣,似有鄭重之意。
聽到這個名字,慕瓷肩膀一顫。
她眨了眨眼,擡起手,撫上他那張英俊的臉龐。
“以前那個小白臉,怎麽變樣了?”
小白臉?初恒皺眉。
在意的問:“變哪樣了?”
“變帥了。”
毫不違心的回答。
初恒勾了勾唇。
慕瓷的手指,不安分的摸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順延下來,觸碰到他涼薄的唇。
初恒嘴角一僵。
嘴唇所觸碰到的肌膚柔軟,香甜。
他忍不住張嘴,輕輕的啃咬住女人那蔥玉般的手指頭。
慕瓷痛得輕呼了聲,連忙收回自己的手。
她不滿的瞪着他。
那水盈盈的眸子哪會瞪人,分明是勾引人。
初恒一把将她抱起。
“哎呀,我還沒摸夠!”慕瓷踢着大長腿,不滿的叫道。
“上車再摸。”
初恒打開車後座的門,抱着她坐了進去。
狹窄的空間裏,慕瓷鬧騰得不舒服,她掙紮了下。
嘴裏嘟哝着。
她的臉蛋在他的胸膛蹭來蹭去。
初恒被她這磨人的舉動搞得頭皮發麻,胸口那一塊的皮膚酥酥麻麻的。
“別亂動。”他啞聲命令。
這次倒是乖乖的沒有再動,靜靜的靠在他的胸膛。
“好舒服啊,讓我躺會兒。”
慕瓷若是清醒着的,就算借她十個膽,也不敢做出這些舉止。
就算事後想起,也會惱得無地自容。
她就這麽安安靜靜的依偎在初恒的胸膛,良久沒了動靜,眼皮瞌上掩住那承載星河的美目。細密的睫毛微微翹起,模樣特別安詳。
初恒一邊欣賞着她睡着之後恬靜的模樣,一邊在心底腹議自己這猶如禽獸般的行為。
他這算是乘人之危嗎?
不,他什麽也沒做,是她主動靠上來的。
他細細打量着她漂亮的面容。
初恒深深吸了空氣。
睡着了的她,褪去刺猬一般滿身防備的刺,終于有了初恒印象裏那個女孩美好無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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