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引狼入室

費軒瀕臨爆發邊緣的情緒, 就這麽在臨噴發之前,被堵的嚴嚴實實。

他看着安笙貼在他身上, 圓圓的眼笑成好看的半月, 她笑聲放肆, 貼着他的胸腔傳來震蕩, 沒一會, 把費軒的所有火氣,悄無聲息的震蕩幹淨。

“說話啊,這位小男孩?”安笙伸手戳費軒的肋骨處,“這裏住好處可多了, 不光不用你花房租, 合住的小姐姐人美心善,每月上繳工資, 還陪你打泡泡龍哦。”

費軒沒吭聲,安笙邀他一起住, 這确實是他沒有想到的,就像安笙會突然的答應和他好, 一樣的讓費軒意外。

費軒總是摸不透安笙,小模樣看上去,怎麽也不像個強硬的, 偏偏特別的不好搞,費軒沒能和她好上之前, 總覺得她天生涼薄, 水潑不進斧劈無痕。

但是安笙一旦敞開了心扉, 并沒像費軒想象的木讷,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從沒讓費軒在這段關系中感覺到被忽視。

而是很大方甚至積極的在回應他的感情,就算他過分的時候,也很容易将底線放松,很快原諒。

她不會讓費軒覺得,兩個人只有一個人在努力,不能碰的底線,也會十分顯眼的劃出來,能商量的幾乎縱容,不能商量的怎麽樣都沒用。

費軒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十分的新奇,費軒甚至想過,如果安笙一直這樣,他也一直咬牙忍着自己的那些陰暗想法,兩人是不是就能這樣一直走到婚姻這道束縛中,到那時候,他快點讓她懷上孩子,就能名正言順的讓她呆在家裏,安笙也就永遠的屬于他了。

費軒摸索着安笙的臉蛋,低頭在她的形狀姣好的嘴唇上親了親,低聲嗯了一聲,說道,“我覺得可以,但是我還小,不敢自己睡一個房間,姐姐能不能把床讓出一半給我?”

“得寸進尺!”安笙就知道費軒這個狗東西,只要是找到一點縫隙,總要削尖了腦袋。

“姐姐不虧的,”費軒說,“弟弟身高腿長包暖床,器大活好起的早,家務活全包,”他說着,把自己別在褲子裏讓安笙已經拽出一點的襯衫都扯出來,拉着安笙的手朝他腰上按,“還讓你摸腰,成不成交?”

“呸!”安笙沒客氣大範圍捏了幾把,嘴上說着你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實際上,整個人都依進的費軒的懷裏。

費軒抱着安笙,兩人站在窗邊上,搖搖晃晃的,好久的都沒松開,內心都是即将和自己的小可愛共築愛巢的喜悅。

費軒效率特別高,迅速回家收拾東西,往出搬的時候,正趕上晚飯的時間,費軒提着的箱子從樓上下來,随便通知一聲正在吃飯的費羅銘,他要出去住。

然後一桌子的弟弟妹妹,齊刷刷的站起來,轉頭看着費軒,有一個才七歲多的小不點,直接哇的就哭了,扔了飯碗就朝着費軒跑過來,抱着他的大腿,嘴一禿嚕,就把心裏話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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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嗚哇哇,你別走——”

整個客廳裏面寂靜無聲,衆人神色各異,大一點的還能掩飾,十幾歲的,臉上沒有一個不露出惶恐的,小孩子叫出了所有人的真心話,費軒才是他們賴以生存的爸爸。

“你為什麽要搬出去?”費羅銘愣過之後,終于放下手裏的餐具,問道,“你交了那個女朋友,還要和她出去住?”

“對。”費軒說。

費羅銘當然知道費軒的所有動态,不理解道,“你和她就談個戀愛,有必要搬出去?”

費軒抿唇不說話,費羅銘又說,“真想要,早晚不是要弄回家,不然就直接帶回來吧。”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直的插在費軒的心上,費羅銘從來都知道他的不正常,知道他就算現在壓制着,也根本不能滿足,必須要像那些被他毀掉又重裝的玩具一樣,徹底變成自己的才會安心。

費軒本來覺得,這樣挺好的,費羅銘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費軒也不需要他管,但是此時此刻,費軒第一次起了逆反的心态,尤其是聽着費羅銘這樣說自己,甚至有種怨毒,從骨子裏幽幽的爬上來。

要是當初,他還小的時候,發現他的不對勁,費羅銘會像個正常的父親去教他,他或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但是這種想法才剛剛冒出來,抱着費軒大腿的小不點,沒得到費軒的回應,哭聲更加撕心裂肺起來。

他嘴上的油合着眼淚大鼻涕,蹭了費軒一褲腿兒,費軒卻動都沒動,他突然清醒,環視過一屋子神色各異看着他的人,輕笑了一聲。

他真不該對費羅銘有什麽期待,要是他是個正常的爸爸,那這一屋子的人就不會出現,要不是連恨都不知道恨誰更多些,他不是這幅樣子,也就不是他了。

費軒放松抿着的嘴唇,說道,“我帶她回來看什麽?看我弟弟管我叫爸爸?”

費軒沒再去看費羅銘的表情,而是伸手蓋在一直抱着他大腿哭的小崽子頭上,摸了兩下,帶着點力度把他推開,“說了好多遍了,我是你哥哥,不是你爸爸。”

費軒說,“別在叫錯了。”

說完之後,再沒看一屋子人,提着箱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身後小家夥想要追出來,還不依不饒的叫着爸爸,不知道被誰給攔腰抱住了,哭聲小了,可憐巴巴的看着費軒的背影。

費軒并沒有心軟的情緒,這屋子裏的人,其實他都應該恨,他們的存在,都在昭示着費軒媽媽事的多麽不值。

可是當恨被分割成無數份,被歲月一遍遍的沖刷過後,想要維持住當時的心情,都沒了力氣。

但就算是恨被消耗了,但費軒總是愛不起來的,這種畸形的家庭和關系,費軒自己已經習慣,從前也從沒想過要搬出來住,但是今天安笙的一句話,徹底動搖了他的心,他才發現,他并不是不想逃離,他只是疼到麻木,而不是失去知覺。

開車朝着安笙那個和費家相比,簡直就是貧民窟的租住屋走的時候,費軒嘴角一直挂着笑,這種如同于終于掙脫了泥沼的感覺,讓他覺得身輕如燕,馬上就要飛起來。

安笙在家等着費軒,天色已經黑下來了,敲門聲和手機同時響起來,安笙飛快的朝着屏幕上掃了一眼,只看清“到了”兩個字,她幾乎是跑過去打開門。

費軒站在門口,提着個箱子,笑的神采飛揚,像一團撲過來的烈火,籠罩住安笙,把箱子甩在屋子裏的地上,抱着安笙,後擡腿,用腳關的門。

安笙被一路推着,一直按到沙發上,哎哎兩聲,就由着費軒鋪天蓋地的吻壓下來。

安笙勾着費軒的脖子也熱烈的回應他,等到兩人終于唇分,費軒埋在安笙的肩頭,手指沒入安笙的頭發,慢慢的摩挲。

“哎,我問你個問題,”安笙說,“你用腳勾門這一招,跟誰學的啊?車門也能勾,房門也能勾。”

費軒哼了一聲,“天生就會。”

安笙啧了一聲,“很騷氣。”

費軒擡頭,用嘴唇描繪安笙的眉眼,手不怎麽老實的順着安笙的下颚向下,安笙本來想擋一下,但是對上費軒的視線,也就沒擡這個手。

好一會兒,安笙忍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推費軒,“好了你快把行李整理下吧?”

“不急,”費軒說,“沒多少東西。”

“哎呦……”安笙笑了兩聲,勾着費軒的脖子親了親他,“不早了,洗漱睡覺吧。”

費軒這才意猶未盡的起來,晚上洗澡費軒提出一起,被安笙一個眼神否決,安笙先進去,才沖沒兩下,浴室門就響了。

費軒說,“電水壺怎麽不亮了,你快看看。”

安笙動作頓了下,“怎麽會,我新買的。”她已經沖上了,就說,“放着等我出去看。”

費軒在門口眯了眯眼睛,磨砂門上面人影晃動。

他把好好的電水壺放回原位,沒過一會,他把電視靜音,又喊道,“電視怎麽沒臺了啊!”

安笙疑惑道,“不會吧,有線電視到年底呢……哎呀你先玩一會泡泡龍,等我洗完再看。”

費軒已經把上衣脫了,現在腰間就圍着個浴巾,裏面空擋,窗簾都拉着,他趿拉着鞋,果着一雙差不多真的能毀安笙室友男朋友兩條腿的大長腿,在屋子裏晃來晃去,琢磨着什麽理由,能騙安笙把門打開。

費軒确實像安笙說的那樣,只要察覺她一點點的軟化,就會立刻把這部分先攻陷再說。

安笙邀請他同住,答應分一半床給他,費軒覺得這就是安笙徹底軟化的前奏,他得主動點,再主動點,就算不能把人徹底吃了,多咬兩口,也不過分了。

費軒在屋子裏轉了兩圈,看到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靈機一動,慢慢笑起來,惡魔尾巴晃啊晃,把安笙的手機鈴聲調出來,點開。

然後開始自導自演,“喂,你好,哦哦哦,是找安笙,對對,她白天是應聘了來着……”

接着就是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朝着浴室的方向跑過來。

費軒把手機直接放櫃子上,空手敲門,有模有樣,“笙笙,笙笙,快,有人給你電話……”

安笙從手機響了就聽到了,只不過她沒想到是應聘的,以為是爸爸媽媽,正聽着費軒接了,正笑着想看他怎麽說,就聽到他說應聘的事情。

這事情真的很重要,安笙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下,留了電話的兩個地方,然後胡亂用浴巾卷了一下,把手擦幹,把門打開了一個縫隙,伸出手,“給我。”

然後遞到她手裏的不是手機,而是費軒的熱乎乎的大爪子。

真正意義的引狼入室,連小兔子乖乖的歌都沒用唱。

安笙一見費軒朝裏鑽,就知道上當了,但是一用力,好死不死,身上浴巾掉了。

這個掉浴巾的梗有夠爛俗,她心裏罵着娘蹲下撿,費軒趁機進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太受控制了,這一次沒有香的作用,安笙全程都很清醒,費軒的混蛋,他的霸道,他放肆的愉悅,還有他不斷叫着自己名字的低沉語調。

後半段兩個人都是費軒一個人洗的,安笙就懶洋洋的靠着他,反正已經讓他欺負的沒脾氣了。

費軒一直都笑着,滿臉都是甜蜜,讓人看一眼都覺得齁人的那種。

安笙見他這麽高興,嘴唇動了幾次,都沒舍得說他騙人的事。

她剛才聽見費軒說招聘的地方有人給她打電話,安笙還是挺驚喜的,到頭來空歡喜一場,現在有一點失落。

不過費軒很快填補了這點失落,兩人洗漱好,相互之間吹好了頭發,這才爬到床上。

費軒躺了沒一會兒,就推了推安笙,“你餓不餓呀?我有點餓了……”

費軒說,“我還想吃你煮的面,給我煮一包呗。”

安笙眯起眼睛,看了費軒一會兒,想起室友說的,兩人在一起生活很容易看出男人的真面目,大多數男人都是追求人的時候殷勤,到手了之後,就暴露本性。

安笙靠在床上,“我也餓了,但是我不想吃面。”

她拿着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對費軒說,“我想吃烤串兒,要不你去給我買一點?”

費軒片刻遲疑都沒有,掀開被子就起身,走到櫃子的旁邊,拿着衣服朝身上套,邊套還邊問安笙,“豬牛羊肉的要哪種?我記得你愛吃羊蹄兒,蠶蛹還有牛板筋對不對?”

安笙愣了一下問他,“你幹什麽?”

費軒已經套好了上衣,正扯出一條褲子朝腿上套,“你不說要吃燒烤嗎?過了這條街不遠就有一個,這時間肯定還開着,我開車去很快的。”

安笙說不上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看着費軒把褲子套好了,床頭挂着的西裝裏面掏出車鑰匙,還走到床邊親了她一口。

“點外賣的話得一個來小時,我去來回一共20分鐘就回來。”費軒說,“你要不要跟我一塊?”

安笙沒吭聲,費軒又說,“我把窗都檢查過了,你自己在家也沒事,我不給你發消息,你不要開門,害怕嗎?”

安笙沒什麽出息的,又紅了眼眶,不過她很快壓抑下去,費軒已經穿好了衣服,都走到門口,安笙才從床上蹦下來赤着腳撲到費軒的背上。

“別去了,我不想吃烤串,我現在去煮面,咱們兩個吃面吧……”

費軒疑惑的看安笙,“也不麻煩的,你要是不敢的話,”費軒笑了笑,“要不然我用被子把你裹上,你也不用穿衣服,塞在車子裏,咱們一塊去?”

安笙搖頭,忍着鼻酸,“真不想吃,真不去,大晚上的折騰什麽啊……”

“我這就煮面,沒有雞蛋了,多下點青菜。”安笙推着費軒,“你快去把衣服換了。”

說着自己朝着廚房走,費軒跟在她的身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歪着頭問安笙,“你是不是耍我呢?”

費軒的語氣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嗲嗲的,帶着撒嬌,把安笙白天說的話還給她,“你這個糟老婆子壞的很……”

安笙一直忍着的眼淚,就這麽讓費軒給搞出來了,她流着兩行清淚回頭,把費軒給吓得頓時沒了音兒。

“這怎麽又哭了?”費軒連忙上前,“你想吃燒烤,咱們就吃燒烤,不用委屈,你就算是現在想吃城南的蛋糕,我也帶着你去把門給敲開,你別哭呀,寶貝兒……”

他越這麽說,安笙哭得越兇,費軒又問,“還是你哪裏不舒服?不舒服就不煮面了,不吃了,不吃了。”

“沒不舒服。”安笙哭唧唧道。

“那你這是怎麽了?”費軒哭笑不得,只能一個勁兒的給安笙抹眼淚。

安笙抽噎幾聲,勉強收住,回頭伸手去夠方便面,“間歇性發作,上次你不是見過了嗎?怕了吧。”

費軒笑了,“哭兩聲有什麽好怕的?我就怕你以後怕我……”

他後面那句話聲音說的很低,安笙沒聽清楚,回頭問他,“你說什麽?”

費軒搖了搖頭,伸手給安笙把方便面拿下來,“這點吃完就不要再買了,這個東西沒有營養。”

安笙接過,“不是你要吃的?”

費軒嘿嘿笑,“我就想吃你做的東西,什麽都行。”

安笙燒上水,回頭用審視的眼光看他,“以後你不會要我一直做飯吧?”

“一天三遍,換着花樣給你做飯,整天守在家裏等着你,你回來了就跪在門口喊一聲老公,你回來了?”

費軒被噎了一下,眼中有片刻的暗,安笙說的這些,除了跪下喊老公之外,都是費軒最想要的。

費軒知道安笙是在開玩笑,他甚至感覺安笙剛才讓他買燒烤是在試探他,他沉默了片刻,也用開玩笑的語氣對安笙說。

“不用整天做飯,你喜歡做就做,不喜歡做就不做,也不用跪下喊老公,你只要整天在家等着我回去就行。”

這會兒水開了,安笙回頭把調料和面放進去,說道,“想的可挺美,你不如打個鏈子把我拴起來呀。”

安笙說着想到夢裏劇情一直反複出現的畫面,玩笑有點開不下去。

回頭看向費軒,費軒彎着眼睛等着她回話,和夢境裏溫柔而詭異的笑不同,這讓安笙總算感覺不那麽怪異。

不過她才把頭轉回來,用筷子攪面的時候,就聽費軒又說,“你喜歡什麽顏色的鏈子?金色的可以嗎?我覺得你的皮膚很白,帶金色一定很好看。”

安笙的動作僵住,不知道為什麽有股涼意從腳底一路竄上脊背,她動作這麽一頓的功夫,費軒趕緊上前抓住她的手,朝上擡了一下。

“有沒有燙着?愣什麽呢?”他眼看着安笙的手指順着筷子朝下滑,差點就滑到沸騰的鍋裏了。

而劇情還正趕在這種關頭上作祟,安笙的眼睛景色又變了,又變成她夢中熟悉的景色,費軒手裏面提着鏈子,笑着問她,“這個顏色很襯你的膚色,快過來帶上。”

“我又不是一條狗,為什麽要帶鏈子?!”

安笙激動的喊出這句話,費軒抓着安笙的手指,在水龍頭下沖,聽到這句話之後被安笙吓了一跳。

他家裏的床下,确實有很多鏈子,各種各樣的,費軒最喜歡的一條就是金色,他前段時間托人在那個小島上買的,才收到沒多久。

安笙喊完了之後就回神,費軒焦急的神色,還有他正按着自己的手在沖水的動作,都讓安笙那種又憤怒又恐懼的情緒慢慢抽離。

她趕緊關了火,面已經煮好了,安笙用手把青菜撕碎,放到面裏,然後将蓋子蓋上,這才回頭看費軒。

安笙張了張嘴,剛才失控了,她其實有一點心虛,不知道怎麽跟費軒解釋。

只是說道,“我跟你鬧着玩的……”

費軒也很心虛,兩人心虛到一起去了,他清了清嗓子,也說到,“我也是……鬧着玩的。”

安笙扯出一個笑,對費軒道,“把碗筷擺上吧,面已經好了。”

等到兩人都坐在桌邊上,呼嚕呼嚕吃面的時候,那種詭異又尴尬的氣氛總算消失了,又恢複了一片平和和甜蜜。

安笙吃飽,放下了碗,見費軒還在那裏喝湯,啧了一聲,“湯裏全都是油,你也不怕發胖。”

“我怎麽吃都不胖。”費軒用一種平常的語氣,說出讓人嫉妒的話。

安笙哼了一聲,“年輕時候狂吃不胖的男人,結婚之後會突然發胖!”

費軒動作一頓,眼睛看着安笙,呲溜呲溜的喝,“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胖的,我會每天晚上都辛勤的運動。”

安笙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費流氓!”

費軒呵呵的笑,“你也不會胖的,放心吧,我會帶着你一起運動。”

安笙紅着臉,伸手掐了一下費軒,費軒不疼不癢,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把碗裏最後那一點湯喝掉。

兩人吃完了夜宵,又跑去刷牙,安笙神煩,一邊刷一邊說,“以後夜宵這個活動取消。”

費軒點頭,一嘴的沫子含糊道,“以後有夜間活動……奏沒時間吃夜宵了……”

安笙嘟着嘴唇要把牙膏沫朝着費軒的身上噴,費軒連忙做出求饒的手勢,說道,“不鬧不鬧,我不說了。”

洗漱好重新爬回床上,吃飽喝足時間也已經很晚了,兩人很快相擁着沉入黑甜。

第二天早上,照常是安笙出去找工作,費軒去上班,只不過第二天的結果,依舊讓人很沮喪。

第三天,

第四天,

一連十幾天,安笙已經徹底懷疑人生,她覺得肯定是劇情在搞她,因為她問的所有工作,哪怕是一開始招人,還沒等她把工作服換上,人家就告訴她不用了。

這天早上起來,她連精神都提不起來了,零錢罐裏的零錢都已經抓光了,費軒臨走的時候,溫言軟語的安慰她好一會兒,又給她留了幾張紅票子,告訴她找不到工作也沒關系,他會養着自己。

安笙坐在沙發上,對着面前的紅票子,心裏面又是沮喪又是柔軟,費軒越來越溫柔了,溫柔得讓人簡直能溺死在裏頭。

可安笙真的不想做一個被養着的廢物,和費軒在一起之後,不得不說,安笙的內心十分的踏實,費軒給她的感覺特別可靠。

可是不知道最近為什麽,也許是因為夢裏面的劇情花樣繁出,而且劇情這個小妖精還學聰明了,都是一些她白天經歷過的事情。

這感覺太過真實,她最近已經失控了兩次,雖然費軒只是安慰她,沒有表現出什麽排斥,可是安笙心裏真的不好受。

想起這個她捂住臉搓了搓,她這樣不是突然間哭,就是突然間失控,簡直就是精神病的征兆,因為什麽哭她不好意思解釋,因為什麽失控她又解釋不了。

雖然費軒沒有表現出什麽,但是如果次數多了,費軒會不會覺得她不正常?

安笙有些憂愁的躺在沙發上,一直躺到10:00多,才不抱着什麽希望的,穿上衣服拿着費軒給她留下的錢,去外頭繼續找工作。

這幾天的情緒非常低落,只有跟費軒在一起才能勉強提起一點興致,費軒不在身邊,她路過一輛車的時候,不經意透過車窗看到自己的樣子,頓時被吓了一跳。

這形象看着像奔喪似的,頭發長了不少,被風一吹亂糟糟,別說應聘,占人家門口人家都要趕人,誰會要她?

最後安笙沒有先去應聘,而是找了一家理發店坐下,把頭發剪了剪,又做了個造型,總算是底子好,看起來有個人樣了。

對着鏡子笑了笑,安笙付錢的時候一陣肉疼,不過轉變總是好的,因為這一天她不光找到了工作,還找到了一個學習的機會!

跟着廣告坐車輾轉,無意間就到了城南,走過費軒一直給她買小蛋糕的那間甜品屋,發現上面貼着招學員的廣告。

因為這裏的東西真的特別好吃,安笙就多看了兩眼,然後又抱着試試的态度,進去仔細詢問。

學員的工資很低,一個月不到600塊,但是他們這個店,每個城市只有一個,還有很多出國學習的機會,如果真的做了學員跟他們簽了合同,學成之後,甜點師的工資,是安笙之前根本不敢想的一個數字。

而且學員時間非常自由,只要跟着特定的師傅,也不用幹什麽辛苦的活,安笙當即就把準備帶學員的師傅微信號加上,然後又在店裏面觀摩了一陣子,這才拿着店主送的小蛋糕,從店裏面出來。

店主讓她稍等兩天,要帶她的那個師傅出國參賽回來,還有一些時間上的細節要敲定。

安笙出來之後,心情總算跟着今天的小裙子一起上揚,拿出手機,給費軒發消息。

笙笙不息:這一塊小蛋糕,晚上回家給你吃,千層的。

軒軒不止:專門買給我的嗎?

消息發出去,費軒神色微沉,找了一幫窩囊廢,安笙不過是換了一個發型,他們就沒有盯住。

等找到人的時候,安笙已經在蛋糕店裏待了很久了。

笙笙不息:不是的,是甜點店送的,我可能要拜一個師傅!

軒軒不止:拜什麽師傅?

費軒滑着手機上安笙走在路上的街拍,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眸色越來越沉,他這幾天,已經發現安笙找工作不那麽積極了,每天早早的就會回來。

費軒不知道安笙為什麽沒有起疑找工作這麽不順的事,他已經準備好了托詞,也準備好了背鍋的人,安笙問,他就能順便再吓唬她一下,只要繼續下去,相信她總會好好的呆在家裏。

費軒這幾天,盡力抽出所有的時間陪安笙,他特別喜歡這種感覺,感覺安笙一點點,完全屬于他的感覺。

但是找的那幫蠢貨,竟然沒看住,讓安笙要拜什麽師傅?

費軒臉色有點冷,尤其是安笙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再回話。

他等了一會兒,照片發過來,發現安笙進了游樂場。

安笙也是沒什麽目的的,心情挺好的就胡亂拐,不知怎麽的就拐到了游樂場前面。

而最讓人驚喜的,是她發現了招聘啓事。

甜品店的老板說,做學徒的話,時間相對自由,工資也很低,安笙是打算學,但是如果能夠再兼一份職,她就可以多拿一點錢,也不用蹲在家裏胡思亂想,抓心撓肝的等費軒回家。

安笙拿着招聘的廣告去問,沒什麽意外的成功了,工作也很簡單,穿着玩偶服,在一些消費地點和小朋友們合照。

這個工作安笙很喜歡,而且是日結,現在已經入秋,天氣沒有那麽熱了,就是站一站擺一些姿勢,還算輕松,按小時算錢。

已經是下午,安笙索性沒有回家,拜托工作人員把那塊小蛋糕放在保鮮櫃裏,然後直接上崗。

費軒接到照片,氣得有點發抖,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嗎?

就非要出去遭那個罪!

而費軒找的那幫專門破壞安笙工作的人,進游樂場裏面交涉了一會兒,結果管事的是一個有輕微智商障礙的人。

他只懂得一些簡單的交流,有人玩,收錢,雇人賣東西裝完了,給錢,至于收多少給多少,家裏面有人教他。

這些人說的,給他錢,讓他把誰誰給辭退掉,對他來說就是難以理解的彎彎繞。

所以最後,這幫人不光沒能成功,還被管事的找保安給架了出去。

費軒一整個下午,簡直像一個炮筒,随時都炸,他找人查了一下,那個游樂場是私人游樂場,是比費羅銘還年長的一個老前輩,給他的殘障兒子開着玩的。

這老人在圈子裏有名的剛正不阿,軍人退役,一輩子就這一個兒子還腦子不好,妻子早逝,眼裏揉不得任何沙子,政府方面人脈非常的廣,好多人巴着,但是占不到一點便宜。

這種費軒惹不起,但那個殘障兒子交流不了,費軒也不好拿這種算計自己女朋友的操蛋事,求到老人的頭上,只能咬牙忍着,想辦法從別的地方下手。

安笙掙錢有瘾,一站就是半夜,中途給費軒發了一回消息,要費軒自己吃晚飯不用等她,每過一個小時都在心裏面數——又30塊。

從下午3:00,一直站到晚上10:00多,費軒的車在游樂場外停了三個多小時,安笙就給他發了一個消息,叫他先走。

他忍無可忍,進去找安笙,結果這都半夜三更了,這裏面竟然還有人在玩。

看着安笙穿着玩偶裝,在做那些傻氣的動作,費軒恨不得上前,立刻抓着她回去。

安笙站着的是一個賣炸雞的地方,穿着的是一個金黃的炸雞套裝,總算把一批年輕人送走了,摘下雞腦袋,看到費軒的時候,整個人驚喜的跳起來。

風一樣的跑過來,因為服裝實在太笨重,還趔趄了一下,結果就撞在費軒的身上,她倒是站住了,直接把費軒撞趴下了。

費軒爬起來臉色已經繃不住了,額角的青筋都爬上來,臉色陰沉的吓人。

張口就是,“我已經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你半夜三更不回家到底想幹什麽?!”

安笙穿了大半天的套裝,出了一身的汗,味道肯定好不了,看到費軒開心的眼睛都亮了,以為費軒是被她撞的摔倒了才會生氣,趕緊伸手給費軒拍衣服上的土,然後頂着這麽一身汗酸味,抱着費軒的脖子就親了一口。

把費軒給徹底親炸了,抓着安笙的雞腦袋扔出老遠,“現在把衣服脫了跟我回家,要不然從今晚開始……”

“小妹兒,收工了過來結賬!”

“哎!來啦!”安笙跳着答應,回頭張開雞翅膀,把費軒抱進懷裏,胡亂拍了兩下,“哎呀,別生氣,別生氣,這就下班了,你在這稍等我一下!”

說完之後,轉頭就跑,半路抱起了雞腦袋,兩個大雞爪子,邁出殘影,那場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把費軒氣得差點爆血管。

安笙領了錢,足足200多,安笙不知道管事的這個小夥子就是老板,沒有零錢,安笙還非常好說話的揮揮手,“明天一起算,明天一起算!”

把寄存的小蛋糕拿出來,安笙看了一眼游樂園的監控,猶豫了一下問管事的,“開到什麽時間呀?”

“12:00,不過炸雞只賣到10:00,你可以下班了。”管事的認真道。

“如果我付錢的話,能幫我再開一下摩天輪嗎?”安笙充滿期待的問。

“50一次。”管事的回答。

安笙點頭,笑着說,“我帶着一個人可以嗎?”

“不能超過4個。”

“好的,謝謝!”

管事的又伸手,“50塊錢一次,謝謝。”

安笙:“……”

安笙遞給了他50塊錢,明明看見抽屜裏面有零錢,卻發現老板就找給他50。

忍不住問道,“你不是還欠我十塊呢?”

“你說明天一起算的。”管事的一臉嚴肅。

這種工作不好遇見,又離她要學糕點的地方這麽近,安笙憋氣的點頭,“明天一起算。”

說完之後,把玩偶裝脫掉,然後拎着小蛋糕,朝着費軒剛才站着的地方飛奔。

費軒已經快要原地燃燒成骨灰了,見安笙過來,臉色繃緊,安笙離老遠就伸出手,費軒雖然生氣,但還是怕她跑摔了也伸出了手。

結果安笙抓住他的手,沒有朝門口的方向走,而是一路死拉活拽的拖着他,穿過了一條布滿彩燈的小路,把他帶到了摩天輪的前面。

然後跟摩天輪前面操控機器的人說了一下,又不管費軒說什麽,直接将他拉着,拽進了摩天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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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