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我快想死你了
這實在太驚悚了, 安笙被吓的“媽呀”一聲,費軒抓住了安笙, 從地上坐起來, 那根咬了一口的串串在衣服上印上了油漬, 但是竹簽并沒有戳到他一絲一毫。
“別怕, 我逗你玩的。”費軒摸索了兩下安笙的手腕。
“你晚上還沒吃吧?”費軒說, “這家是新開的,就是有次咱們倆路過的正在裝修的那家,你當時不是說,等到他家開了, 一定要嘗嘗嗎?”
安笙掙了一下手腕, 費軒并沒有堅持抓着不放,安笙站起來, 後退了一點點,費軒也從地上爬起來, “我很想你。”
費軒認真的看着安笙,朝着她走近了一點, 又說了一遍,“我很想你,特別的想你, 最開始你搬走的那段時間,我整夜整夜的在出租屋坐着, 睡不着……”
“我……”費軒說着又向前一步, 安笙則是又後退了一步, 靠在牆上,神色并沒有因為費軒說的這些甜言蜜語,有什麽動容。
她擡起手,隔空做出一個攔截的動作,費軒停住,一雙眼殷切的看着安笙。
安笙抿了下嘴唇,她現在頭發披散着,随便一身家居服,嬌小可愛,嘴唇因為緊抿後松開,紅的像熟透的櫻桃,勾人品嘗,費軒知道那雙唇的滋味,知道安笙化在懷裏的軟綿,他抑制不住的想要把她抱進懷裏,再不松開。
可是剛才還緊張的出來看他的人,現在臉上的神色,不是費軒預想中的那種,費軒第一次發現,他竟然看不出安笙在想什麽。
他預想中安笙知道被騙了之後,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一再糾纏歇斯底裏,或許也會急着逃回屋子裏,再或者露出無奈又憎恨的樣子,那樣費軒就能毫無顧忌的把她抱進懷裏。
可是安笙現在既沒有回屋,也沒有歇斯底裏,更沒像前兩次和剛才那樣,展露出攻擊性。
她只是保持着一點距離,用一種抗拒的姿态,仔仔細細的看着費軒,像知道真相的那天晚上一樣,情緒堪稱平靜。
剛才那種慌亂和害怕,都因為費軒并沒有受傷漸漸的散去了。
安笙背靠着牆壁,面對着一直糾纏不清,或許後面還不知道要糾纏多久的已分手愛人,用午夜這把刀,沿着自己的回避和懦弱,像她爛熟于心收拾魚的步驟一樣,把自己剝皮掏腮,再一刀刨開肚腹,細數裏面的幾彎心腸。
再掰開了揉碎的,把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都一一的陳列出來。
憤怒,攻擊性,躲避、心慌、不安、等等等等這些情緒,這種現在費軒帶給她的情緒,無非就因為三個字,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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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還在乎?
因為費軒曾經呈給她的那一面,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驟然聽到那些真相,她的理智知道必須從這種狀态中抽離,因為她不是受虐狂,不可能做費軒的依附品。
但是理智這個東西,經常性的不在線,有時候還會消極怠工,所安笙總是會恍惚,因為費軒呈現給她的美好,和她後來知道的狠毒,一樣讓她覺得不真實。
她好好的嗲嗲精,怎麽就會是那樣讓人毛骨悚然的混蛋呢?
因為不敢相信,不想去相信,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逃離,從那個出租屋裏面逃出來,剛巧原曲來了,給她提供了幫助,以便她逃的更方便。
哪怕她知道費軒會找來,還是選擇了逃,而等費軒真的糾纏上來,她第一個反應,還是逃。
她如果今晚有電話,她會要原曲給她再安排一個住處,如果有地方可去,一定會再次逃跑。
可是她為什麽要跑呢?安笙把自己的情緒慢慢解刨開,抽筋剝骨,找到了原由,她怕費軒。
不是因為恐懼,甚至不是因為憎恨,她對于費軒,唯一的憎恨,就是先前她想要過平凡的生活,費軒偏偏對她執着。
可是除那之外,哪怕知道費軒對她做的那些事,她也沒能恨的起來,只是想逃。
而怕費軒,是因為她的理智告訴她必須要斬斷這一切,可是內心卻還在愛着這個人。
不怎麽受她支配的,違背着她的意願的,還在愛着他。
因為愛着,所以會展現出攻擊性,恐慌,會想躲開,以至于像剛才,又上了費軒的當。
費軒死了,這個世界會崩塌,這是她和原曲讨論過的問題,而男主會不會意外死掉,也會的,所以才有那麽多需要穿越者修複的世界。
可是除此之外,安笙和原曲也讨論過別的,比如男主是氣運之子,他不太可能輕易的死掉。
那她剛才那種慌張驚懼,就找到了根本原由,她選擇性的忽視這點,看不得費軒有一點意外的可能,歸根結底,害怕世界崩塌不是唯一的理由,甚至不占據大的比重,只因為她愛費軒,不想讓他死。
安笙刨析結束之後,在心裏罵了句粗口。
她很确認自己沒有受虐傾向,人生觀也相對正常,不可能做“匣子裏的娃娃”,那麽知道了那一切,還愛着費軒的原因,只能是因為貪戀他的好,甚至貪戀他的皮相。
看啊,人性就是這麽膚淺的東西,女孩子千萬別受苦,要不然随便誰對她好一點,她就泥足深陷,自拔艱難……
“笙笙……”費軒站了好半晌,讓安笙看的都有點發毛,嘗試着朝前走了一步,發現安笙沒有再表現出抗拒的姿勢,心裏一喜,正要得寸進尺伸手抱人,就聽安笙說話了。
“你被人騙過嗎?”安笙突兀的問了這麽一句話。
費軒愣了一下,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接着搖了搖頭。
費軒長這麽大,還真的沒人騙過他,主要是小的時候,費羅銘不屑于騙,其他孩子不敢,長大了費軒心眼多的能吓死密集恐懼,誰也騙不了了。
安笙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了一句,“你被人強制限制過人身自由嗎?”
費軒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笙笙,你問這個幹什麽?”
安笙垂下眼抿緊嘴唇,隔了一會,又搖了搖頭,有些自嘲的輕笑了一下,然後對費軒說,“回屋去吧,別在搞這種把戲了。”
說着,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徑直進屋了。
費軒要伸手抓一下都沒來得及,差點被門給夾了,趕緊把手給縮回來。
安笙進屋之後,坐在沙發上愣了一會,想通了很多事情之後,渾身舒暢,洗了個澡,之後很快睡着了,沒有亂七八糟的夢,一覺睡到第二天,踏實的很。
第二天一早上,照常去店裏,很快要開業了,這幾天已經開始限量送小份糕點,都是安笙在店裏沒事的時候做的,用透明的小塑料盒子裝着,還貼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很受附近小區的小孩子,還有不遠處大學裏面的女孩子喜歡。
早上随便弄了點吃的,安笙打開房門,沒什麽意外的,又在電梯裏面遇見的費軒。
安笙沒看到一樣進去,甚至沒有刻意去躲,很自然的站在費軒的旁邊,伸手按了一下電梯按鈕。
費軒輕聲叫了安笙一聲,安笙毫無反應,連睫毛都沒閃一下。
要是安笙躲,安笙動手,安笙罵人,費軒都知道怎麽應對,偏偏安笙把他當空氣,費軒卻不知道怎麽辦。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費軒最開始追求安笙的原點,安笙視而不見,冷漠致死,無論他做什麽她都不給一點的反應。
電梯門即将關上的時候,一只腳伸進來,門又打開,秦舒予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一個包進來,看了安笙和看着安笙的費軒的一眼,有些詫異的挑了下眉,随即很快的恢複正常,和安笙打了個招呼。
“早,”秦舒予彬彬有禮。
安笙側頭看他,不吝啬的揚起一個笑,點頭道,“早,送孩子去幼兒園嗎?”
秦舒予點頭,又看了一眼費軒,和懷裏的小不點說了什麽,把她放在地上,結果一擡頭,對上費軒充滿敵意的視線。
秦舒予他也算是認識費軒,畢竟當過他的主治醫生。他扶了扶眼鏡,看着費軒這幅随時準備鬥雞的樣子,本來到嘴邊的禮貌招呼咽回去,轉身習慣性的伸手去腿邊摸自家閨女的頭,卻摸了個空。
一看,小閨女又貼到安笙的身邊去了。
秦舒予伸手要把她圈回來,小姑娘小手碰了碰安笙的腿,很小聲的叫了一聲,“媽媽……”
秦舒予他這兩天已經和閨女說了很多次了不能亂叫媽媽,她見了別人也不這樣,實在是安笙太像他妻子幾年前的樣子。
都是嬌小可愛型,都圓圓的眼睛,笑起來像是能把天上的太陽都盛進眼睛裏……
可是自從沾染上毒品,性格就開始大變,把孩子關在衣櫃,動辄破口大罵,還把孩子帶去毒品交易的地方,差點讓人當成帶毒的……
秦舒予知道,孩子實在是太想念她媽媽從前的好,第一次看到安笙,他其實也震驚的很,只不過那時候她有男朋友,而他還沒有徹底和妻子離婚。
他原諒過太多次了,可是最後的結果,每一次都讓他痛心疾首,別說是孩子,連他也想找回最初那種,一家和睦的幸福日子,可是這種幸福,顯然在他前妻那裏是絕對不可能了,她已經因為反複吸毒,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一開始,安笙搬過來,秦舒予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是接觸了一下,她竟然真的很溫柔,而且對他的女兒堪稱冒犯的亂叫媽媽,也沒表現出任何的反感,在滑梯那裏“救”了女兒一次,還請他們父女喝了東西,秦舒予不得不承認,他有點動心。
當然不是因為她長的像自己的前妻,他是個理智成年人,并不會犯那種誰替代誰的錯誤,只是恰好,他喜歡的就是這一款的而已。
他準備再觀察一段日子,反正安笙在對面,近水樓臺,想要創造什麽見面接觸的機會很容易,等到再了解一些她的品行,要是真的合适,他是準備下手的。
他雖然在離婚的時候,把大部分的積蓄給了前妻,但是他還能算是富裕的那類,有些小投資,工資很穩定,也絕對不是胡亂混日子的那一類,追求人來說,他還是有個底氣的。
今天掐着時間聽着聲音出來,沒想到竟然費軒也在,秦舒予能确認,兩人是分手了的,他去過安笙的家,按照先前住院兩人的那個黏糊勁兒,沒分手,不可能整個家什麽都是單的。
他不動聲色的扶了扶眼鏡,把孩子拽回來,嚴厲的呵斥了一聲,接着溫聲對安笙道歉,安笙笑了笑,還沒等說話,費軒卻先開口了。
他沒看秦舒予,沒看安笙,而是對小不點說的。
“你叫誰媽媽呢?”費軒神色沉下來,眼角眉梢都冷氣四溢,盯着小孩子的眼睛,還微微的彎腰,語氣惡劣,“你自己沒有媽媽嗎?亂叫什麽?!叫阿姨!”
安笙愣了一下,秦舒予微微皺眉看向費軒,小姑娘一雙大眼睛,對着費軒眨巴的兩下,一直無論秦舒予怎麽說都不哭的孩子,嘴突然一癟,豆大的眼淚嘩啦啦的朝下掉,張開嘴哇的哭了。
秦舒予的愠怒因為這哭聲,陡然轉為錯愕,連忙低頭去抱孩子,卻并沒有說讓她別哭了,而是抱着摩挲她的後背。
因為這孩子在一年多以前,被她媽媽帶去酒吧買毒品,被陌生的男人用刀威脅着不準哭給他們背娃娃之後,就再也沒哭過。
安笙繃不住,要去哄孩子,被費軒一把掐住胳膊,“你管她幹什麽?叫你幾回媽媽,你就真當自己是她媽了?還是你想當她的媽媽?!”
安笙甩了下手,沒甩開,她被費軒輕易的激起情緒,臉色慢慢紅了起來。
這時候電梯到了一樓,安笙甩開費軒,把滑下來的小包包朝上甩了一下,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費軒緊跟在她的身後,還不依不饒,“你喜歡那種類型的吧?斯文敗類,呵,可是你了解他怎麽回事嗎”
安笙加快腳步,出了小區,費軒小碎步跟上。
又說,“他老婆吸毒,四進戒毒所,都是他親手送進去的,第一次送進去,孩子才幾個月,這種人的心多狠,你跟他,你能玩的過他麽?”
安笙在街邊站定,剛才那點情緒,已經迅速消下去了,她回頭看和費軒,語氣十分和緩,說出的話卻讓費軒心涼。
“我就算當那孩子的媽媽,有什麽不好呢?”
安笙說,“我又不吸毒,他不可能無緣故的把我送進去吧,過日子而已,什麽玩不玩的。”
“你知道我喜歡小孩子的,打算生兩個,有了個現成的,就可以只生一個,再說秦醫生也是我喜歡的類型,他要是真的追求,我準備考慮……”
安笙淺淺的笑了下,“再說這和你沒什麽關系吧,我們現在只是鄰居而已。”
費軒從拈酸吃醋,變成山雨欲來,安笙卻像是看不見,招手打車,費軒快走兩步,抓住安笙的手腕,眯起眼睛,整個人像出竅的長刀,鋒利又危險,“你敢和他有什麽,我保證……”
“我有什麽不敢?”安笙保持着淺笑打斷費軒的話,戳了下費軒的肋下,迫使他松手,自己轉了轉被攥疼的手腕,不急着走,也不疾言厲色。
“你要殺人嗎?”安笙說,“殺了他還是殺了我?”
費軒的臉色難看至極,安笙繼續道,“你要是殺了他,我還可以找別人啊。”
安笙說,“我忘了告訴你,除了斯文禁欲的,我還喜歡的陽光活力的,沉穩老成,木讷無趣,甚至傻乎乎的也成……”安笙頓了頓,嘴角的帶上點諷刺,“不過我最喜歡又黏人,又聽話,又會發嗲的。”
安笙看着費軒,一臉惋惜,“可惜,哪一個都不是你費軒,這世界上的男人你能都弄死嗎?”
安笙說着,伸手別了別頭發,語調輕飄飄,“不過也有一勞永逸的辦法,你可以殺了我啊。”
說完擡手招了一輛車,施施然的上了車,留費軒在原地,看着安笙離開的方向,神情一會狂風暴雨,一會凄風苦雨。
費軒覺得他和安笙之間,有什麽正在失控,而他現在的心情,甚至比被安笙抓包的當晚,還要恐慌。
安笙的意思很明顯,費軒心有七竅,聽的明明白白,她已經明确的告訴了費軒,他盡可以作,在意算她輸,想要她再回頭,也只有一種辦法,除非她死了……
這一天之後,事情如費軒預料的失控了,他堂而皇之的住在安笙的隔壁,一天出現在安笙面前起碼三次,安笙卻一眼都不看他,不和他說一句話,就算他控制不住的抓住安笙,她要是掙紮不開,也就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看到他自動松手為止。
費軒為了引起安笙的在意,什麽辦法都用了,甚至讓人弄壞了電梯,故意在安笙的前面滾下樓梯,真的摔到爬不起來,安笙卻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然後從他的身上跨過去。
費軒機關算盡,每天像一個小醜一樣在安笙的身邊表演,卻別說“演出費”,根本連點注意力都吸引不到。
當初追求安笙的時候,費軒覺得她像一塊冰裂石,看着全都是裂縫,但是湊近看都是假的,可是現在費軒發現,當時那冰裂,也是安笙願意展示給他的,至少他後來循着紋路,真的鑽進了縫隙,觸碰到了她的柔軟。
可現在安笙不像是一塊石頭,成了一簇棉花,一拳頭打上去不管用多大的力氣,都只會陷入一片軟綿綿中,無處着力。
揉搓後會恢複原樣,拿在手裏甚至會有溫暖的錯覺,看上去也能抓在手裏,可是只要一松手,一陣風來,就跟着走了。
費軒看着她和秦舒予笑,和附近體育大學來買蛋糕的小男孩們眉來眼去,每天嫉妒的腸穿肚爛,卻只能輕輕的捧着,不敢真的把這塊棉花“燒着”。
因為費軒知道,安笙也明确的告訴了他,“燒着”的後果,他只能得到一捧連攥都攥不住的飛灰。
安笙的蛋糕店開業那天,費軒送了一大堆的花籃,從店門口擺到街邊,公司裏面的事情除了必要的都交給費師,自己整天圍着蛋糕店轉悠,哪怕被安笙當成了透明人,也跟着忙裏忙外。
櫥櫃上面落點灰,都搶着擦,搞得安笙雇傭的小姑娘,整天都被要被搶工作的恐懼支配。
而費軒似乎又回到了當初追求安笙的時候,照樣是公司和安笙的店裏連軸轉,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幹得比驢多,關鍵是主人連個好臉色都不給。
費軒早上剛開完一個會,中午匆匆的趕過來,連口吃的都沒吃,一見安笙手裏捏着塊抹布,正站在落地窗前比劃,擦了半天也擦不到正經地方,樣子懶洋洋,看到他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哪怕是費軒隔着玻璃就站在她的對面,安笙也确實正在朝着他的方向看,可是她的眼神不知道怎麽,就好像能夠透過費軒看到街景,眼睛裏面都是空的。
這個店的地址是原曲選的,鄰近一個市場,兩個小區,還有一個體育大學,生意居然還不錯,各種各樣的甜點,在玻璃櫥窗裏面散發着誘人的光澤和氣味。
門是玻璃的,挨着玻璃門的就是巨大的落地窗,從外面一眼就能看到精美的甜品,屋子裏面養了很多的綠植,燈光暖黃色,店內還有臨窗的小桌子和座椅,長長的一排,在這初冬的寒風裏,尤其的引人想要進來坐一坐。
自從開店之後,生意一直很不錯,趕上節假日,還會有一對一對的小情侶過來,經常是在這裏吃一些,然後還要拿走一些。
安笙做的甜點都很小塊,幾口就能吃光,價格也相對實惠,這樣以來,同樣的價錢就能嘗到好幾種口味,連小學生都很喜歡。
唯一點有些惱人,就是這些玻璃每一天都擦,有時候人多了一天要擦上好幾遍,連落地窗也不例外,有小朋友扒着窗戶朝裏看的時候,或者是在屋裏扒着窗戶朝外看的時候,總會落下手印。
店裏面有買東西的人,安笙雇的小姑娘正在招待客人,她反正待着也無聊,拿着一塊抹布東擦擦西擦擦。
該做的東西今天都已經做好了,每天的花樣都會變,但是賣完之後就不會再重新做。
如果是賣不完的,不能夠留到第二天,當天晚上會送到附近的飯店,低價賣給飯店,再由飯店賣,或者送給客人,以免隔夜不新鮮。
費軒每一天都會來,兩人之間變成了一種很詭異的相處模式,幾乎沒有交流,但是每天一起上班下班。
費軒總是能掐準時間,無論安笙早或晚,都準時在安笙出門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
哪怕安笙坐公交車,回頭也能看到費軒開着車在車窗外,繞着圈跟在車外頭。
蛋糕店和費軒公司正是相反的方向,費軒每天下班都要開車繞過來,或者中午的時候就會過來,但安笙一次都沒有坐過他的車。
費軒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隔着櫥窗看安笙,他覺得兩人現在,就像如今這種狀态,他能夠看得見安笙,但是伸出手,卻只能觸碰到冰冷的玻璃。
而阻截兩人之間的這一面玻璃,是他親手裝上的,他想要打碎,卻奈何赤手空拳,而玻璃是防彈的。
費軒最近一些日子,時常都會想,如果他這麽一直糾纏下去,安笙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心軟。
如果安笙一直都不心軟,他就要一直趕走安笙身邊圍過來的蜂蝶,不勝其煩。
離開安笙之後,一直到現在,費軒才真正意識到安笙有多麽吸引人,開業到現在一個多月,對面體育大學他起碼解決了四個有明确目的小男生,就每天來這裏晃來晃去,目的卻不在買東西,而是勾引老板娘。
用那些年輕鮮嫩的肉體,整天在安笙眼前晃來晃去,時不時的對安笙露齒一笑,正是安笙嘴裏說的那種青春和陽光。
每當這個時候,費軒就特別想拿把鉗子,把那些代表陽光和青春的小白牙,一顆一顆的掰下來彈着玩,把他們總是亂飄的眼珠子摳下來當泡踩。
這種陰暗的想法時常都會冒出來,為了捍衛他的“領地”,還親身上陣打了兩次架,可是即便他故意帶傷回來,故意自言自語的跟安笙說明情況,安笙也只當沒聽見沒看見,冷漠的讓費軒覺得窒息。
這種日子久了,費軒的心就越來越焦躁,他在窗外愣夠了,無奈的打開門進來。
一身筆挺的西裝,劍眉星目棱角鋒利,還有一種不容忽視的上位者氣場,而且主要是,費軒的氣質和那些久經商場的老東西又不一樣,他不內斂,不知道自己身上也有一種讓人無法逼視的青春飛揚,飛揚到跋扈。
他一進屋,就吸引了挑選甜品的小姑娘們的視線,但費軒對此毫無所覺,他把西裝的扣子解開一顆,邊朝着安笙走,邊把領帶拉松,甩到背上,然後一句話也沒說,拿過安笙手裏的抹布。
在小姑娘們冒星星眼的視線中,穿着這一身緊繃的西裝,直接半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擦着玻璃窗底部,不知道哪個熊孩子按的手印子。
安笙手裏的抹布被搶了,習以為常的轉身走回櫃臺,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挑選動作放慢了數倍,眼睛一直在費軒因為西裝還有動作,繃緊的背部腰部和臀部線條上溜來溜去小姑娘們。
而費軒一邊擦着玻璃,一邊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安笙,見安笙的眼睛寧可停留在那些小姑娘的身上,也不肯偷偷看自己一眼,手越擦越重,擦地抹布貼着玻璃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他必須要想辦法改變現狀,不同于先前追求安笙的時候,費軒能夠感覺到安笙漸漸軟化,這一次,無論他做到什麽程度,安笙的态度都冰冷堅硬的像一塊金剛石。
又是一整個下午,費軒一整個下午都在幹活,主要是他不幹活,閑下來就更難受,安笙真的是讓費軒領會到了一個女孩子,到底能硬到什麽程度。
而安笙其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麽無所謂,費軒整天晃在眼前,像頭牛一樣悶頭幹活,時不時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從各種角度偷偷的看她。
一開始還試圖上前跟她搭話,這幾天幹脆什麽都不說了,來了就幹活,一直幹到跟着她回家,屋子裏的犄角旮旯都被費軒弄得光可鑒人。
安笙最受不了這個,她要是能受得了,一開始就不會被費軒軟磨硬泡到。
當然知道費軒真正的德行是什麽樣,安笙不至于就這樣對他心軟,可是他總在眼前晃來晃去,連點空閑的時間都不給,把她的桃花都擋掉了,安笙一天就算是再不願意,也能不小心看到他好多眼,這樣就會導致一種十分操蛋的情況。
安笙別說是忘了他,她甚至發現最近費軒可能健身了,臉見瘦,腰線越來越細,往那一跪真的正宗公狗腰,還有屁股似乎也……
呸!
安笙心裏啐了一口自己一時沒控制住的腦子,索性到後廚去準備晚上附近飯店要來取的小點心。
收工之後,安笙準備照常坐就近的公交車,她的車票還沒下來,車不能開,原曲也依舊沒回來,天氣又開始冷了不方便騎小電瓶,所以除了着急的時候會打車,平時都坐公交車。
今天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到下午的時候,天就陰下來,刮起了小北風,氣溫開始驟降。
店員安笙還有費軒一起出來,鎖好了卷簾門,店員家是附近的,跟安笙打了招呼之後就走了。
她走了之後就剩費軒和安笙,安笙徑直朝着公交站牌的地方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公交車應該快到了。
才走了沒兩步,身後的腳步聲跟上來,安笙懶得理,但是很快肩頭披上了一件帶着體溫的西裝。
安笙連頭都沒回,手肘稍微一動,衣服就從肩頭上滑下去了,不過又沒等走兩步,衣服又被披上肩頭,安笙故伎重施,這一次費軒直接伸手接住了,然後快走兩步,把衣服和自己,一塊兒攏在安笙的肩膀上。
天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飄起了小雪,霓虹初上,路燈光照着不遠處的公交站牌,地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随着風一吹,雪沫就帶着凜冽的寒氣劈頭蓋臉的糊過來。
安笙終于站定,身前的冷,和身後費軒同衣服一起貼上來的溫熱胸膛,讓她有那麽瞬間,覺得時間被拉得無限漫長。
時隔十幾天,費軒終于又嘗試跟安笙說話,聲音低低的,悶悶的,“笙笙,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吧,好不好?”
安笙微微張開嘴,吸進一口迎面吹過來的涼氣,給自己鎮定了一下,然後繼續朝前邁步,一句話都沒說,無視費軒和衣服一起挂在她的身上。
“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費軒說着,扳過安笙的肩膀,直視着她的眼睛,“你跟我說句話,你已經17天零14個小時沒有跟我說過話,你想讓我死嗎?”
費軒聲音有些哽咽,“我快想死你了,每天看着你,好像看不到一樣,你別這樣對我……”
費軒深呼吸一口,側頭像是不敢面對什麽,舌尖狠狠抵着腮肉。
狠狠瞪了一會眼睛,再轉過來的時候,輕輕呼出那口氣,眼睛,鼻尖還有臉,都因為他脫了這一路的衣服,還有他死命瞪眼睛,很凄美的紅透了。
他穿的很單薄,這幾天為了搞出消瘦的感覺,節食加健身瘦了好幾斤,這一會兒總算看出了效果,輪廓深邃的臉,在霓虹燈光還有小清雪的映襯下,如夢似幻,簡直像是畫上走下來的。
安笙要不是了解他,要不是知道他的狗德性,還真的被他給糊弄住了。
費軒有一點自己不知道,自從他的事情敗露之後,他看安笙的眼神就有了變化,一開始是自暴自棄的,毫不掩飾,後來即便是掩飾,即便是像現在這樣說着認錯的話,眼睛裏面的瘋勁兒,卻還是藏不住。
當然,不知道費軒幹的那些事之前,安笙即便是看到這種眼神,也當成費軒對她炙熱如火的愛情,但現在她知道了,這種東西要沒有被盲目的愛情糊住眼睛,又怎麽可能還藏得住?
安笙也輕輕呼了一口,感受自己肩膀上費軒的顫栗,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個氣溫不肯穿衣服,就一件薄薄的襯衫,就一件外套還一直往她身上按,活生生凍哆嗦了,凍的臉通紅,然後裝可憐多麽方便,顫抖的多麽真實。
安笙也有點顫抖,不過她是因為冷,還有就是佩服費軒,她仰着頭看了一眼漫天飄灑的小雪,懷疑費軒搞這一出是提前看了天氣預報。
在兩個人相對着顫抖這個當口,費軒以為有希望了,正準備再進一步,好死不死公交車的汽笛拉響,安笙一把推開費軒,把外套朝費軒一甩,颠兒颠兒的朝着公交車跑過去。
費軒的頭上蓋着外套,站在嗖嗖的小涼風裏,心情下降到極點,陰暗的情緒又開始四處蔓延,配上凍得牙齒咯咯打顫的背景音樂,心灰意冷的十分有節奏。
等到公交車開走,費軒才把頭頂的衣服拽下來,哆哆嗦嗦的披到身上,邊磕牙邊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你給我……咯噔咯噔,咯噔咯噔…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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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