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跟你一起逃吧!

可她是真不想走啊。

她在來這裏多久,有一周嘛?

她追尋自由不假,但不想過上躲躲藏藏、颠沛流離的生活啊!

喬洛施逼問着張兵,後者畏畏縮縮地搖頭。他是想說不知道,但喬洛施誤認成了沒有。當然,即便他沒有,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

喬洛施讓辛赫看着他把自己的相片删除,然後,去找丁琴算賬。

丁琴下午休息時經常會借着沒客人住的房間泡牛奶浴,當喬洛施找到她時,竟還看到她喝着不知從哪裏弄去的紅酒。

呵,這小資生活過的不錯啊!

她嗤笑一聲,伸手揪住她的頭發,将人拽出了浴缸。

丁琴護胸尖叫:“你做什麽?你瘋了!”

她反抗不得,出浴缸時,地面有點滑,差點摔個狗啃屎。

“我做什麽?”

喬洛施忍住扇她耳光的沖動,喝道:“你待會就知道了!”

她随手丢給她一件浴巾,也不給她穿衣服的時間就把她拎到了辛姐面前。

辛姐在自己房間午睡,正睡意正酣,被吵醒了:“怎麽了?”

喬洛施氣到不想說話:“你自己問她!”

丁琴自然不會說自己的錯處,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哪裏犯錯了,只可憐兮兮地賣慘:“辛姐,我也不知道我哪裏惹她不爽了,正泡澡呢,她就把我揪出來,連衣服都不讓我穿。你看看她把我掐的!辛姐,她這次太過分了!你不能再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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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通扯謊加潑髒水。

喬洛施現在出離憤怒,反而淡定了,緩了口氣,直入主題:“我來這裏的原因被她抖落出去了,記者都知道了,我是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了。”

這兩點足以挑戰辛姐的底線。

她是巴不得把喬洛施長久留下來的,但現在她竟然敢壞她的事!

辛姐氣的破口大罵:“你是腦抽了?你抖落出去做什麽?丁琴,不想幹了是不是?”

“辛姐,你在說什麽?我都聽不懂。”

她裝傻,但辛姐可不傻。

那天喬洛施說起逃婚,就是怕拍宣傳片什麽的暴露行蹤。

這下好了,她幫忙隐瞞都來不及,這個不争氣的東西竟然給說了出去。

記者?

可不是記者,這幾天客棧上了熱搜,不少記者來這裏挖新聞。

她為了不讓她入境,都減少了她的工作,可良苦用心全被她一朝毀個幹淨。

辛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行了,你別說了,趕快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我這廟小,是養不起你這種吃裏爬外的東西了!”

一聽要走人,丁琴慌了,一手揪着浴巾,一手扯着辛姐的衣服:“我不走,辛姐,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工作的,你別趕我走。我都幹了這麽長時間了,你不能因為她幾句話,就這麽對我啊!”

她說到這裏,眼淚都落下來了。

她剛洗了澡,渾身香噴噴的,白裏透紅一張小臉,淚眼汪汪的,其實還是挺招人憐的。

但是辛姐卻是想,這天天美白又護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就是想着在這裏吊個大魚嘛?她以前看穿了,也都忍了,這年頭各有追求,年輕女孩想嫁個好人家,她也理解,但現在算計到她的人身上了,那就容不下去了。

“你義工那會子是不是跟個富商搞一塊去了?”

辛姐說話犀利辛辣,一陣見血:“怎麽?還等他過來啊!你犯蠢可以,但別在我這裏犯蠢了!我可不能讓客棧陪你丢人!”

丁琴羞得臉通紅,扯着辛姐衣擺的手落下來,腿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辛姐見她這模樣就覺煩,喊了一個女員工把人帶出去了。

房間安靜下來。

喬洛施看着那抹離去的透着點死氣的身影,心裏五味雜陳。斷人財路,無異于殺人父母。如果不是丁琴找虐,她何苦跟她一般見識?

辛姐看出她似乎是于心不忍,笑了笑,安慰道:“別想她了,那孩子心術不正,我以前就想請她走人了,不過看着可憐,今兒你也算幫我一個忙了。”

這分明是開解她的話。

喬洛施是真感激她的照顧,想着也要走了,便主動提了拍攝宣傳片的事。

辛姐本來還糾結着怎麽提,見她主動開口,笑得合不攏嘴:“好孩子,我一見你就知道是個熱心腸的人。你想怎麽拍就怎麽拍,哦,我現在就約攝影師。”

攝影師到來的時候,喬洛施也打扮好了,不是盛裝,而是穿着淡粉色的員工制服從客棧歷史到客棧的布局以及客棧周邊的風光。後面,她換了套稍有民族風的長裙,盛裝打扮跳了一場美輪美奂的舞蹈。

“先以舞蹈開篇,後面再導入解說。”

她跟攝影師溝通好,便回房收拾了東西。

期間,辛姐也來幫忙,問及她的安排:“你有沒有想好下一站去哪裏?”

沒有。

意外發生的太快,她還沒有選好下一個地點。

喬洛施頭疼地捏太陽穴:“這次要再被他捉住了,我就幹脆整容好了。”

“說什麽胡話呢!”

辛姐一聽她生了整容的想法,趕忙勸:“你這張臉不知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呢,你可別作了!”

整容也整不到她那麽好看。

而且還是在臉上動刀子,多疼啊。

喬洛施也是一時牢騷,讓她為了躲避裴鸾去整容,那是不可能的。她可沒有自虐的想法啊!可有點煩是真的。畢竟這麽逃下去,也不是辦法。可怎麽解決呢?跟他友好溝通嗎?不,姜邺那件事還沒過去呢。

想到姜邺,自己的良心又開始痛了。

那人癱在裴鸾手裏啊!

這是橫在他們間的橋梁啊!

喬洛施放下手中的衣物,惆悵地坐在床上。

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門外傳來員工喊他們用餐的聲音。

喬洛施拍宣傳片,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也餓了,決定先填飽肚子再想這些煩心事。

下樓用餐的時候,丁琴也在,明顯是哭過了,兩眼腫成了核桃,見到她,奔過來,握住她的手哀求:“小喬,你原諒我這次,我需要這份工作,真的,我真的很需要。”

“你放開。”

喬洛施現在可煩她了,如果不是她,估計也沒那麽快暴露。可憐她才安穩幾天啊,又要開始四處流浪了。越想越煩,對她的哀求便無動于衷:“你說說,我哪裏惹到你了?你自己找茬就該想到今天!”

“我沒做什麽,真的,你信我!”

“那記者都說了,是你扯出來的事!”

“他說謊!他誇你漂亮,問你是誰,他是客人,我是員工,也就提了兩句,我真是無心的。”

“那你也要為你的無心買單!”

喬洛施不想啰嗦下去,看了眼辛姐,讓人把她趕回房去。她其實吃了晚飯就要離開了,也沒必要跟她計較下去,但她這個小氣吧啦愛報複的性子也挺可怕的,所以,也不想說情了。

“辛姐,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辛姐,求你了,看在我以為努力工作的份上——”

一聲聲哭啼亂人心腸。

辛姐氣的飯也不吃了,親自把人拽上樓,邊走邊教訓起來:“你說說你整的什麽事兒——”

喬洛施漠然吃着飯,辛赫在一旁看她:“你要走了?”

“嗯。”

“你真的是逃婚?”

“嗯。”

“逃跑不是長久之計。”

“嗯。”

無論他說什麽,她都淡淡應一聲。

辛赫心裏亂糟糟的,很不想她走,但行蹤暴露,看她被帶回家結婚也不是他樂意的事。可怎麽留下她呢?或者——一個念頭爬上心頭:“小喬,我跟你一起逃吧!”

“咳咳咳——”

喬洛施被飯嗆着了,白米飯吐出來,連灌了兩口湯,才舒服了:“你說什麽?”

“我跟你一起走!”

“你發什麽神經!”

喬洛施翻個白眼,食欲都吓沒了:“你別在你姑姑面前亂說話啊,小小年紀怎麽不學好呢?”

這思想要是被辛姐知道了,肯定是覺得她拐她孩子了。

這罪名她可不背!

“誰小小年紀了?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啊!”

辛赫看了看她漂亮嬌小的臉,小聲嘀咕:“說話做事怎麽總喜歡倚老賣老的。”

他嘀咕完,一臉認真地說:“總之,我是去保護你的!”

他覺得這個主意是真好,忽然放下碗筷,站起身往樓上跑:“我這就去跟姑姑說。”

“等下,等下——”

喬洛施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冷靜點!我是逃婚,帶着你像什麽樣?”

她可不想逃婚變私奔啊!

這要是逃婚失敗,裴鸾看到了,絕對會把他打死的。

至于自己,估計後果更嚴重。

那可是反派啊,給他頭上種草還了得!

喬洛施越想越怕,姜邺的慘烈下場猶在眼前,她絕不能再讓這正值韶華的少年遭此災禍。

但辛赫領悟不到她的良苦用心,扯開她的手,就跑去找姑姑了。

喬洛施沒攔住,想着他姑姑也不會同意,心就放下了。

但意外出現了,辛姐舉雙手贊成,還來游說她:“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東奔西走的,着實讓人不放心。剛好我們阿赫放暑假,時間比較充裕,你們一起出去看看也好,你別不好意思,就當陪着他畢業旅行了。”

這借口也行?

喬洛施差點給她跪了,連拍了兩下胸,才淡定了,語重心長地解釋:“辛姐,不行,我一人在外面,即便被找回去,也就罵兩句了事,但他跟着,性質就不同了,我家裏會認為我們私奔的,那樣我會被打死的,他也得不了好。”

“額,這麽嚴重的嘛?”

辛姐有些猶豫了,就這麽一個寶貝侄子,傷了手指頭她也心疼的。她不想讓侄子去,可看着侄子眼裏的熱切,不由得小聲抱怨一句:“這年頭誰家還動用私刑啊!”

裴家!

喬洛施心裏應着,面上說:“是的,我家特不講理,仗勢欺人的事沒說做,前不久,還把一人打到癱瘓在床。”

癱瘓?

這麽狠啊!

辛姐握住侄子的手,有點不支持了。

但辛赫熱血上頭,一身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姑姑,你別信她的,哄你玩呢。”

“你覺得我像哄你玩嗎?”

喬洛施斂眉鄭重道:“我從不拿這種事開玩笑,真的,辛姐,動辄要人命的事!”

世界上總有些見不得光的一面。

辛姐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看這談吐氣質也知道出身不俗。所以,她們這些小市民還是少攙和的好。想到這裏,她看向侄子:“你還是回去雕你的石頭去吧!”

辛赫:“……”

以前總把他哄出來走走的人是誰?

他不多說,決定上樓收拾東西。

明面上跟不了,那就偷偷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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