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曹宗渭不知道這個答案賀雲昭滿不滿意, 他抱着她輕聲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狠心了?”

“不怪你, 更不怪她。便是你救了她, 她還是活不下去, 外面的流言蜚語, 家族裏的指責, 你們都活不下去。倘或換做是我, 大概也會像她一樣吧。”

賀雲昭太明白魏寶沅的心情了,一個女人期待一個男人愛她的心情。

曹宗渭十分後悔道:“當初娶她的時候, 我并不曉得喜歡一個人什麽樣的感覺。門當戶對,她也喜歡我, 我便肯娶了。雖然後來的那麽些年, 我終是沒喜歡上她, 但能給她的, 我都給了。”

賀雲昭淡淡的笑了, 曹宗渭有情有義,便是不愛魏寶沅也會盡職盡責, 給她一個妻子應得所有。

說實話, 賀雲昭喜歡兩個孩子,但對于魏寶沅的存在,不是完全不介意的, 可曹宗渭的坦白,讓她覺得過去的就過去了,而且也讓她覺得他值得托付。

那樣緊要的關頭,曹宗渭一沒有立即救母, 二沒有考慮自己身份名譽是不是受影響,而是想着兩個孩子将來好不好,便是不愛魏寶沅,也都沒有想過要立馬舍棄她。

其實曹宗渭做的很好了。

賀雲昭也能體會曹宗渭此時的心情,她溫柔地抱着他,在他耳邊道:“知道魏寶沅為什麽那麽做麽?”

“她很好,不想讓我為難。”

“不止如此。”

“還有什麽?”

“只有這樣做,你才不會被诟病,你才會真正記住她的好。以後……我們要好好待兩個孩子,這是你欠他們倆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幸好有你,以後你陪着我照顧他們。”

“好。”

曹宗渭真是慶幸,他愛上了這麽個女人,直爽細膩又通情達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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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昭又問他:“既然不是你逼死的她,為何不說出來?叫別人誤會你薄情寡義。”

“我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別人誤會就誤會吧。”

“她這麽做,就是不想讓你擔負罵名,你不說清楚,就是沒領她的情。何況你還有兩個孩子,你不說,他們哥倆就會擔着薄情人之子的名聲,将來這事傳到他們耳朵裏了,你如何再解釋?”

“好,我說。兩個孩子也隐約曉得一些事,與其讓別人說,不如我自己來說吧,至少我不會騙他們。若是他們要恨我……也是應該的。”

“不會的,我了解兩個孩子,他們不會恨你。”

曹宗渭心裏甚是安慰,蹭着賀雲昭的耳鬓道:“允哥兒今天還為了你打我,白日裏我沒心思哄他,等明兒有功夫了,我再去哄他。”

“對了,你夜裏趕過來,明日怎麽辦?”

“再連夜趕回去就是了。”

“那你快回去吧,省得睡不了多久,明兒精神不濟叫人發現了。”

“無礙,皇上明兒早上估計就要回去了,剩下的人沒什麽要緊的。不要趕我走,我就想抱抱你。”

“來日方長。”

“我就要争一朝一夕。”

“我去把燈點上。”

“別!就這樣……”他的眼睛現在肯定不好看,不想叫賀雲昭看見。

賀雲昭便沒動了,任由他這麽抱着。

“雲昭,以後你要是想知道什麽,便來問我,我沒有不能對你言的事。”

“好。”她想,除開這件事,曹宗渭大抵是真的沒有秘密可言了,朝堂之事自然不算在其中。

“雲昭,你呢?有沒有想要告訴我的事。”

賀雲昭肩膀微顫,吻着他的下巴道:“我有,但是我沒想好怎麽跟你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只要你對我沒有二心,什麽事都不要緊。”

重活一世……這事說出來誰信?賀雲昭不敢說,也不知道怎麽說,但畢竟是占用了別人的身子,将來如何,會不會被發現,何雲昭會不會醒來,都難說。她沒有舍不得的身外之物,什麽都可以還給婆母,只有和曹家人的情,是她割舍不掉的。

“我的心和你一樣。但是侯爺,假使有一天你發現我有些不一樣,你要信我,好不好?”

曹宗渭笑道:“你有什麽不一樣?我想想看……比別人漂亮,比別人聰明,比別人善良……還比別人得我心。”

賀雲昭有點着急了,“我不是說這個。”

曹宗渭安撫道:“好好好,我保證,不管你有什麽不一樣的,我都信你,你是仙子我也要愛,你是鬼我也要愛,你是狐貍精我更要愛,成不成?”

沒個正形兒!她怎麽會是這些東西!

曹宗渭捉着賀雲昭的手腕,道:“捏疼你了沒?我瞧瞧。”

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見,曹宗渭捏着她的手輕輕地揉了揉,道:“是我沖動了,是我對不住夫人。”

“已經不疼了。”

“那就是疼過?”

“自然是疼過的。”曹宗渭那時候勁兒那麽大,生怕她跑了再也不搭理他了似的。

曹宗渭眉頭皺着道:“對不起夫人,我以後都輕輕的,幹什麽都輕輕的,不叫你疼。”

“知道了!”

曹宗渭本想把這話當金科玉律一樣遵守,後來在那件事上,還是“食言”了。

天兒不早了,賀雲昭推開他,催促道:“快回去吧,夜行費體力。”

“再抱會兒。”

“那就再一會兒。”

一刻鐘後。

“再抱會兒。”

“那就……再一會兒!”

院外更夫打更的聲音傳來,賀雲昭道:“這都三更天了。”

“不是還有四更天五更天嗎?”

“……”

四更天的時候,曹宗渭到底是走了。

回了圍場,曹宗渭見兩個兒子已經熟睡了,便也稍稍歇息了下來,等到天亮之後,又立馬精神抖擻地起床。

上午太陽剛出來的時候,皇上果然擺駕回宮了,其餘的人便繼續打獵,愈發自在得意。

曹宗渭見兩個兒子還在睡覺,便去打了一上午的獵,下午的時候,也收拾收拾帶着孩子回侯府去了。

滿車的獵物,曹宗渭讓人處理好了,分了些皮毛還完整的,送到了忠信伯府去。

曹正允正抱着他的小鹿,在屋子裏玩。

曹宗渭處理好一些雜事,便把倆兒子叫來了書房。

曹正麾昨兒夜裏已經聽弟弟說了父母和夫人的事,他和曹正允一樣,現在對曹宗渭可是有怨氣的!

父親怎麽可以欺負夫人!

曹正允怨氣沖天,進了書房一直低着頭,都沒拿正眼瞧曹宗渭。

曹宗渭自知有錯,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桌前,十分誠懇地對曹正允道:“昨日是爹不對,不該欺負夫人。”

曹正允眼睛立馬紅了,他是把夫人當母親的看的,父親和母親之間,那當然要幫母親啊!

曹宗渭把小兒子抱到身邊,神情嚴肅道:“今兒叫你們來,就是為着昨天的事。現在夫人已經不生我的氣了,我希望你們兩個也別生我的氣。”

曹正允終于擡起頭瞧了曹宗渭一眼,哽咽道:“還好夫人不生你的氣!不然我也生你的氣!”

曹宗渭給曹正允擦擦小臉,笑道:“那你這就是不生爹的氣了?”

小腦袋一偏,曹正允不說話,他得确認夫人真的不生氣了再答應,萬一夫人只是被父親吓到了,才勉強答應不生氣的呢!

哄完小兒子,曹宗渭便正經道:“昨日的事,我細細講給你們聽,其中……還涉及到你們生母的事。”

提及魏寶沅,兩個孩子都擡起頭,把眼睛睜大了。關于生母的事,他們不是沒聽過風言風語,可到底是怎麽樣,實際上他們倆并不清楚。

曹宗渭對上兩雙純澈的眼睛,心裏一陣刺痛,艱難啓齒,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而後,曹宗渭低着頭道:“昨日便是你們大伯母拿這事去哄夫人,情急之下我才弄疼了夫人,不過我已經同夫人解釋清楚了。”

哥倆一陣沉默,曹宗渭等的很焦急,他不清楚兩個孩子知道這事會怎麽想他。

是曹正麾先上前了一步,握着曹宗渭的手,道:“爹,是母親的選擇,不是您的選擇。”

曹正允紅着眼眶道:“我以為……是我害死的。”

“當然不怪你。”曹宗渭摸了摸小兒子的臉蛋道。

曹正允年紀小,隐約能明白魏寶沅的意思,但是說不清楚,他睜着圓圓的大眼道:“爹,是不是就像夫人和祖母生病了,讓我選一個去救?那我……也不好選。我想選夫人,但我知道,選誰都不好。”

曹宗渭糾正道:“是你媳婦和夫人,不是夫人和你祖母。”按曹正允的說法,夫人的位置就放錯了。

夫人只能是他的妻子,至于別人,口頭上說說也不行!

曹正允噘着嘴道:“我就是說說嘛。”

曹正麾忽然提出道:“爹,我們能見見母親的畫像嗎?”

曹宗渭點頭,起身在一個大箱子裏找出了一張畫卷,緩緩撥開,放在兩個兒子的面前。

曹正麾和曹正允兩個趴在畫像上,看了着魏寶沅在笑,他們倆也笑了。

曹正麾撫摸着畫像上已經在他記憶裏模糊的臉,笑道:“原來母親是這麽年輕漂亮。”她永遠都在二十歲。

曹正允也傻兮兮笑道:“我第一次這麽仔細地看母親。”他以前偷看過,但只是匆匆一瞥,這一次卻看得足夠清楚了。

曹宗渭也看着畫上淡笑的人,鵝蛋臉,飽滿的額頭,圓圓的大眼,笑起來十分溫婉。

兄弟倆看魏寶沅的畫像眼神都小心翼翼的。

魏寶沅去世的時間太久了,曹正允從未見過他,曹正麾那時候也就三歲,兩個孩子對她有感情,但不再是那種親人逝去痛徹心扉的感情,更多的是懷念和敬愛。

曹宗渭在兩兒子臉上看到了歡喜和憐惜,沒有過分的痛楚,他很高興。過去的人,不該忘,也不該影響往後的生活。

看到倆傻兒子的反應,曹宗渭感到很欣慰。

曹正允表示釋然,他笑道:“爹,我不生你氣了,是大伯母太壞,搬弄是非,《女戒》學的不好。”

曹正麾抿了抿唇,沒說話。

曹宗渭知道曹正麾對陸氏還有感情,他打發了曹正允出去,對大兒子道:“你想說什麽?”

“爹,你是不是不會原諒大伯母?您要怎麽辦?”

“你覺得呢?”

“兒子不知道,大伯母她……曾經對我好過。”

“她不是一次兩次欺負夫人了,我不可能放任不管。”

“那您……”

“受傷的是夫人,你想求情,就去求夫人。”

曹正麾驚喜地擡頭,“那您就是肯放過大伯母了?”

“放她一條命。不過夫人的委屈也不是白受。”

“兒子知道。”

“你記住,從今以後陸氏對你便沒有情分了。”

曹正麾堅毅地點頭,道:“兒子明白,我與大伯母的情分……就此斷了!”

“要去就快去,莫要耽誤課業。”

曹正麾立馬就吩咐下人套馬送他去了忠信伯府。

賀雲昭昨兒累的厲害,今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吃過午飯又歇了會兒,這會子正在屋裏躺在貴妃椅上看書。聽丫鬟說曹正麾來了,她還有些驚訝,擱下書,便去讓文蘭把人帶進來。

曹正麾到了屋裏,給賀雲昭行了禮,道:“夫人,我想求您一件事。”

賀雲昭大致能猜到是什麽事,擺擺手讓丫鬟都退了下去,便道:“說罷。”

“昨兒的事,我和弟弟都知道了,父親讓我來求您。”

“為什麽要求我?”

“夫人……爹不在伯府的那幾年裏,都是大伯母照顧我和弟弟,也許有的時候有疏忽,但夏日的冰塊,冬日的護膝靴子,她都給我做過,便是我知道她居心不良,那些好,我也總不能忘記。不過夫人放心,這是最後一次,往後她再欺負夫人,我便和爹站一邊!”

小孩子的心總是最純良的,縱使知道陸氏算計過自己,曹正麾還是念着她的好。賀雲昭怎麽忍心拂了小孩子的意,便道:“我答應你,這次不跟她多計較。不過人做錯事,都是要負責任的,你明白嗎?”

曹正麾明白夫人在父親心裏的地位,這次求情,其實他想的只是不想讓大伯母承受最壞的結果,但也不是不承受結果,他都明白的。

抿着粉唇,曹正麾道:“我明白,謝謝夫人!”

“你等會兒,我寫封信你帶去。”随後,賀雲昭便寫了幾句話給曹宗渭,讓他手下留情。

曹宗渭收到信後,又一次鄭重地警告曹正麾:“只此一次,絕無下次。”

曹正麾心裏對陸氏的那點情分,從這次開始,也徹底的沒了。他點了點頭,離開了長松院。

當天夜裏,曹宗渭等大哥曹宗武下了衙門,便把人約到了內書房。

曹宗武還不知道陸氏的做的事,遂并無不安的感覺。

曹宗渭開門見山道:“你背後的那些小動作,我都知道,你要和太子走近我不管。”

曹宗武吓的一激靈,他弟弟什麽都知道!

曹宗渭冷漠地看着曹宗武,道:“陸氏做錯了一件事,麾哥兒替她求情,我饒她一命,讓她跪下去給忠信伯夫人道歉,否則……”

“我明白了。”已是秋天了,曹宗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沖曹宗渭微微彎腰,便退了出去。

曹宗武回了院子之後,黑着臉把丫鬟婆子都打發了出去,狠狠地給了陸氏一個耳光。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陸氏表情淡淡的,從桌子上爬起來,捂着臉,撥弄了下發絲道:“又找我發脾氣?不是你授意的麽?”

擋住賀雲昭進門這件事,不是陸氏一個人的主意,她不敢做這麽大的決定。

曹宗武脖子上青筋暴起,壓低着聲音道:“他知道我與太子有往來!”

“什麽?!”他們動作明明很小心的。

“你與太子妃交往,不是說一點纰漏都沒有麽?怎麽叫人看出來了?半點都沒察覺出來,還敢去找茬!你是想害死我!”

曹宗武眼珠子瞪出來,表情猙獰,瞧着駭人,陸氏低着頭,不去看。

“侯爺想把我怎麽辦?讓你休了我?”

曹宗武拂袖道:“麾哥兒給你求情了,自己去伯府跪着求忠信伯夫人吧!”

陸氏悲喜交加,她的地位暫時保住了,但是她要同賀雲昭下跪!

曹宗武惡狠狠地盯着陸氏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認個錯以後藏着些,還有翻身的機會,不然他總有一天會把我們整房都連根拔起!”

陸氏相信曹宗渭有這麽狠的心,有這麽狠的手段。

“我知道了。”陸氏聲音不大,像以往那般體面地回答道。

……

重陽節當天,賀雲昭都準備要出門了,聽丫鬟說武定侯府的大夫人來了。

曹正麾是來求過賀雲昭的,她答應了自然要做到,便吩咐丫鬟先出去,把人帶到次間裏即可。

陸氏進來後,沖賀雲昭行了禮,道:“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我知道。”

毫無預兆的,陸氏朝賀雲昭跪了下來,垂着頭,眼睛發紅。

賀雲昭稍稍偏開身子,沒有受這一跪,道:“是麾哥兒來找過我的。”

“我知道。”

“以後他再也不會為你來找我了。”

陸氏心頭一抽,聲音又低了幾分:“我知道。”

“罷了,就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了。今日重陽,侯府裏少不得你。”

陸氏自己站起來,沒敢看賀雲昭。

賀雲昭想了想,還是道:“當年的事,不是你說的那樣,是魏寶沅自己喝涼水死的,不是侯爺逼死了她。”

陸氏眉頭動了動,靜靜地聽賀雲昭把真相說了一遍。

末了,陸氏略帶譏笑道:“真是個傻的。”

賀雲昭沒說話,這世上聰明人太多,傻子才難得。

……

賀雲昭坐馬車到了賀家,甄玉梅早備好了菊花糕和幾盆不同品種的菊花,二人坐了會兒,甄玉梅便道:“還有幾位客人要來,過會子我們一起上後邊山上去登高。”

“還請了誰?”

“裴家的姑娘,還有武定侯府的人。”

這是又要和曹宗渭父子遇上了,賀雲昭嘴角挂着笑。

沒一會兒,客人陸陸續續都到齊了。裴家來了母女二人,曹家來的父子三人,加孟婉一個。一群人熱熱鬧鬧地聚在後院明間裏邊,相互見過禮,按尊卑齒序坐下,賀雲昭和曹宗渭的位置離的很近。

待客人略嘗過茶後,賀鎮東便道:“後邊山上我已經叫人布置好了,正好一起登高去,插一插茱萸,這節日過的才像樣。”

賀鎮東這麽一說,衆人便都站了起來,随他一起往後山去。

賀雲昭和曹家兄弟走在一塊兒,她餘光打量着賀雲京,只見兄長今日穿着天青色嶄新的直裰,略有些緊張地跟在甄玉梅身後,時不時還注意下裴禾腳下的步子,生怕她一個不慎,崴着腳了。

甄玉梅同裴夫人一起上山,孟婉很自覺地走到賀雲昭身邊,與她一起上山。男客們則和賀鎮東一起,腳步走的也快些,過一會兒子便甩了她們一截兒。丫鬟婆子也在後面跟了不少,不過因着手上都提了東西,除開貼身伺候的丫頭,都走的很慢。

男人們走的快了,偶爾也會站着等一等她們。

賀雲昭提着裙子擡頭的瞬間,便看見曹宗渭一手放在腹前,另一手擱在背後,站在山腰上俯望着她。

到了涼亭裏,男女客分開,坐了三桌。周圍都擺着各種顏色的菊花,有退抱、反抱、露心抱的,都很好看。

曹正允見着花兒漂亮,摘了一朵,簪在賀雲昭頭上。這樣大的花,使得賀雲昭看起來年輕又張揚,曹宗渭一邊喝着菊花酒,一邊欣賞,他的夫人怎麽樣都好看。

時候還早,尚不到用午膳的時間,孟婉便提議要玩投壺射覆。

射覆不是誰都會,便商定好了玩投壺。

曹宗渭也參與其中,找着機會走到賀雲昭耳邊低聲道:“菊花酒有點醉人,夫人少喝。”上次她就是喝多了,落淚讓他心疼。

賀雲昭輕點頭,道:“知道了。”摸了一根箭,她投中了。

曹宗渭幾不可聞道:“其實我喜歡你喝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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