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大言不慚

最後甭管陸聞方多麽無語吧,總之軟磨硬泡之下顏絮還是逼着他把襯衫脫了下來,只是……看着陸聞方臉色發青,手指頭僵硬像是要把扣子撕下來的力道解襯衫,顏絮都感覺他要氣死了。

哎,無聲的嘆了口氣,顏絮接過那件皺巴巴的襯衫扔在床上,站起來就把裹着的被單一脫——

“艹。”一向斯文清冷的陸校草都忍不住罵了一句,幾乎是慌張的轉過身去,白皙的面頰上從耳根開始泛紅:“你幹什麽?!”

“切,睡都睡了有什麽好避嫌的。”顏絮看着他手腳僵硬的樣子,忍不住嗤笑道,挑了挑眉調戲的把被單扔在陸聞方腳邊。陸聞方看着地上的那一抹白,整個人從頭頂到腳後跟都麻麻的,腦子裏都是顏絮白花花的……

顏絮幾秒鐘就套上了他的那件襯衫,這衣服在183的陸聞方身上都是寬松款,更別說在顏絮身上了。這個女炮灰顏絮沒有她本來的身子高,具她判斷不過163左右,身子骨也小,整個人細瘦的很,穿上陸聞方的襯衫就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她把襯衫扣子系了幾個,漏出性感的脖頸和鎖骨,下擺正好擋在大腿中央,随手把蓬松的長發挽起,整個人立刻利索了許多,淡定自若的走到校草面前,調皮的沖他眨了眨眼:“走吧。”

為什麽要一起走?他們是一路人麽?陸聞方被她調戲的出離憤怒了,剛要開口的時候就看到顏絮眨了眨眼睛,手臂水蛇一般的纏上了他的,本來就軟的聲音嬌柔的好似能滴水:“帥哥,寶貝,帶我回學校吧。”

想她顏絮當年,不,昨天還是一個火辣辣的軍中之花,日常和男人混在一起。想要勾引誰那可是一溜一溜的,現在她想用‘美色’指示陸聞方帶她回學校,當然得使一些手段。結果陸聞方打量了她半晌,臉上閃過一絲似是而非的飄紅,咬牙道:“誰他媽是你寶貝,你還敢和我一起回學校?”

“啊?”顏絮不明所以的偏了偏頭:“為什麽不敢?”

“行。”陸聞方點了點頭,心想既然顏絮自己找死,他幹嘛要攔着呢?他腦子飄忽的就跟她兩個人衣衫不整的一起出去了,結果走到大街上,陸聞方瞬間就後悔了——

街上那些形形色色目光,就好像是針一樣的紮在兩個人身上,紮的陸聞方渾身難受,結果旁邊的顏絮就好像自動屏蔽這一切似的,淡定自若的走在街上,還四處觀看着點評:“這是s市嗎?怎麽變這麽多?”

什麽s市?陸聞方幹巴巴的開口:“你胡說八道什麽,這是在A市。”

看來小說當中她生活的這個地方叫‘A市’,顏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低頭琢磨怎麽才能回一趟s市看看,萬一……萬一她本體還在呢。只不過顏絮看着看着就被自己瘦的跟竹竿一樣的腿轉移了注意力,有些嘆息的說:“哎,怎麽這麽瘦。”

陸聞方沒聽清,下意識的追問:“你說什麽?”

“我怎麽這麽瘦啊。”顏絮微微擡起自己的腿,頗為不滿的打量着:“這腿能有力氣麽?”

這麽細她怎麽收拾別人,太弱了!一定要多吃點!

怎麽會有人這麽奇葩?陸聞方看着蹦蹦跳跳的顏絮,覺得在酒店的時候,她那一閃而過的脆弱絕對是自己想多了,看錯了!顏絮時刻秉記着自己本來是個倒貼狂魔女花癡,在自我批評的同時還不忘絞盡腦汁的誇獎一句陸聞方:“你眼光真好,襯衫真好看。”

陸聞方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那件只能堪堪遮擋住她挺翹的屁股的皺襯衫,不言不語。他現在只覺得他們兩個像兩個二逼,一個□□着上半身,一個□□着下半身,衣服褲子都是皺巴巴的,頭發淩亂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腳上穿的還都是酒店的拖鞋……陸聞方何時這麽狼狽過?越想越生氣,臉色都發白了。

“咦,你不開心啊?”顏絮湊到他面前,疑惑的看着他:“為什麽?”

為什麽?此情此景誰能開心的起來?陸聞方覺得她就是故意的,忍不住瞪着她。顏絮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兒又惹到陸聞方了,但他這狀态顯然就是再跟自己生氣,顏絮生怕陸聞方撇下自己不管。連忙不敢再說,縮了縮脖子做鹌鹑狀态,整個人乖巧可愛的不行。但看在陸聞方眼裏,覺得此人簡直裝的不行,面上乖乖的心裏卻一堆彈幕,更來氣了。

他們走到馬路上就打了個車,陸聞方二話不說的坐到了前面,顏絮只能坐到了後面,在短暫的獨處中,顏絮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疲憊和驚慌。她将頭靠在冷硬的車窗上,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她經歷了太多的生與死,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她卻很怕,她也是人,她也會慌,在全無準備的情況下莫名的進入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裏,陌生的環境,世界,顏絮雖然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她就是怕。

但沒人能幫她,她只能振作起來。

一番短暫的喪氣過後,顏絮深吸幾口氣又重症旗鼓,板板整整的坐直了身子,就像在坐軍姿。

然而那短暫的驚慌,卻正巧被坐在前面的陸聞方通過車後鏡,看的一清二楚。他微微皺了皺眉,眼睛裏閃過一絲微妙的錯愕。

金彙酒店離A大并不遠,兩個人下車的時候正巧碰到一大堆學生從校門口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顏絮的錯覺,那群人看到他們兩個眼神都變的綠油油的了,顏絮忙不疊的抓住陸聞方的手指。陸聞方下意識的就想掙開她,但想到剛剛在出租車裏顏絮那像小鹿一樣驚慌失措的眼神,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結果就這麽一個短暫的耽擱,那群綠油油眼神的學生就蜂窩一般的湧了上來——

“啊啊啊這不是校草嗎!”

“校草怎麽穿着這個樣子?”

“我艹,後面那女的是誰?”

“還能是誰?不是韓秋白?”

一大堆亂糟糟的聲音裏顏絮好奇的探出頭來,結果本來七嘴八舌的衆人在看到‘女主角’臉的那一瞬間都停滞了,嘴巴齊刷刷的張着,幾乎是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艹這不是顏絮嗎?”

“怎麽會是顏絮?!這個賤人?我的天啊!”

“趙天荷說的是真的?他倆真去金彙上床了?”

“不是有同學去金彙看熱鬧了嗎?還沒回來。”

“肯定是啊,看他倆的打扮!”

“艹,那韓秋白咋辦?校草不是跟她正處着?”

陸聞方冷着臉,理都不理這幫人,就跟沒看見他們似的往校門口走,但顏絮卻快被這幫長舌婦煩死了,她冷着臉松開陸聞方的手,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剛剛那個說她賤的女生面前——

“你剛才說誰呢?”她冷聲問。

那是一個尖臉細眉光看長相就刻薄至極的女生,此刻看到顏絮亮閃閃的大眼睛卻不由得有些心虛,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看着一身清涼整個人散發着縱欲氛圍的顏絮,強撐着自己的觀點:“說、說你又怎麽了?”

“那可有大事兒了。”顏絮看着她,一本正經的說:“因為我這人天生不服別人說,你敢罵我,就得承受被打的後果。”

她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刻薄女子左臉上就挨了清脆的一巴掌,整個面皮都紅腫了起來若有若無的浮現着五個指印。

“啊!”女生尖叫了一聲,用手捂住火辣辣的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坦蕩的顏絮,白蓮花一般的委屈着:“你居然敢打我?!”

這一巴掌就像什麽信號一般,讓周圍‘正義感’爆棚的同學都覺醒了,齊齊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指責着顏絮,什麽都是同學啊,怎麽打人啊之類的。

“呵。”顏絮忍不住被他們的語氣逗笑了,全無差別的橫掃諷刺着:“你們算個什麽東西啊,世界上還沒我顏絮不敢打的人,她罵我還不敢打了?”

“你、你本來就是賤人!”刻薄女被朋友護在後面,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你能做出來下藥拆散校草和韓秋白這種事兒,別人還不能說了?!”

這點罵人的手段在顏絮耳朵裏幾乎就是幼兒園級別的,她早就看出來這幫長舌婦的怨毒不是為了韓秋白打抱不平,而是因為本來這個顏絮用了她們不敢用的手段染指了陸聞方,她們心中高高在上的校草,一塵不染的陸聞方被她弄到手了,她們能不生氣?

想通了這點,顏絮就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渾身舒爽的氣她們:“怎麽的?我就是睡了校草,是不是都饞死你們了?”

此話一出,不遠處的陸聞方整張臉都黑了。尤其是在一片鬧哄哄的罵聲中,顏絮居然膽大包天的蹦蹦噠噠的蹦到了陸聞方旁邊,當着所有人的面摟住他,使勁兒在陸聞方的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的說:“嘿嘿,氣死你們,一群事兒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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