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契約

王十一的意識空間裏。

太子道：“下面宣讀《太子系統綁定合約》，第一條：乙方必須完全自願；第二條，如果乙方處于無意識狀态，可由其配偶代替簽署；第三條......算了不多說了，就問你一句話，想活命嗎？”

王十一：“.......”

只要簽署這個什麽條約，他就可以通過做任務的方式取得壽命，否則死路一條。

他有得選嗎？

太子：“簽署成功。”

王十一問：“那沈弘怎麽辦？”

太子哼了一聲，“怎麽辦？涼拌。他喪失了意識，又沒有配偶，無法簽署合約。”

王十一眉關緊鎖：“那沈弘必死無疑？”

“十有八九。”

王十一：“十有八九，那剩下的一二呢？”

“如果他在意識中認定某人為配偶，而那個人剛好願意稱為他的配偶。那麽，該配偶就可以代替他簽署合約。”說完，太子補充：“我只是一個系統，別為難我去找他的意中人。”

“試試我。”王十一道。

果然，匹配成功。

沈弘是真的喜歡他。

王十一問：“現在我可以代替沈弘簽署條約了嗎？”

太子問：“請确認你和沈弘的關系，是否為配偶關系？”

王十一認可：“是。”

太子又問：“你确定？”

王十一道：“......你問得我毛骨悚然。”

太子道：“我感覺到你在抗拒。”

王十一問：“能解釋一下配偶關系嗎？比如互為配偶之後，會有什麽影響？”

太子回答：“系統認定互為配偶之後，雙方擁有壽命共享的權利。此外，雙方平均每個月至少相處12小時以上，且在性功能正常的情況下，至少發生一次-性-關系。否則系統會收回對配偶關系的認定。”

王十一：“？？？瘋了！”

王十一問：“那我可不可以先簽署合約，等沈弘恢複意識後再解除配偶關系，再由他親自簽署？”

“一般人可以，但是，”太子話鋒一轉，“簽署合約的有效時間只能是此時，而此時沈弘已經失去意識，也就代表，沈弘永遠無法親自簽署合約。”

王十一咬牙：“行，我都同意，先讓沈弘活下來。”

太子道：“現在開始計算......計算完畢，為保證任務成功率，你們将回到體力與智力最佳的時期：六年前。”

六年前？王十一怔然，六年前他和沈弘才初初相遇，一切都還未開始。

意識再度恢複時，王十一回到了久違的出租屋，在午夜時分從床上醒來。

靜谧的夜。

手機屏幕顯示此時剛過零點。

王十一從床上坐起來那一瞬間，就感受到了年輕的美妙活力。此時的他不過25歲，初初在職場上穩定下來，也算是年輕有為。

突然，有個聲音道：“完犢子。”

“......”王十一扭頭一看，周圍空空如也，毫無人影。可是這個聲音異常熟悉，如果沒有記錯，說話的就是那個所謂的太子系統......

回到正題，王十一問：“剛才為什麽說完犢子？”

“差點忘了，”太子說，“沈弘的精神狀态非常不穩定，以至于在穿越時空時，把記憶丢在時空裏了。”

王十一啞然。

也就是說，現在的沈弘，身心都回到了六年前。

一切都還未來得及開始。

雷雨夜裏，沈弘那張瘦削蒼白的臉突然浮現在眼前，王十一心頭一駭。

他不知道沈弘消失的那一年裏發生過什麽，又是如何弄得渾身是傷，可既然真能夠回到過去——

那不如一切都不要開始。

————

次日清晨，上班路上，王十一把車停在路邊買了倆包子，餘光一瞥，看見個長相不錯的青年領着兩個體型剽悍的黑衣男人，朝某個方向直直地走過去。

王十一記得那張臉，那個青年是劉主任的小情人。劉主任表面上看就是個成熟有風度的中年男人，直到他的這位小情人感染hiv後鬧到公司，劉主任的人設才一舉崩塌，更是被扒出更多猛料。

現在一切都還未發生。

出于好奇，王十一順着那個方向望去。

沈弘竟然站在那裏。

劉主任的情人在沈弘身前停下了腳步。

沈弘明顯不認識這個人，神色略微訝異，察覺到來者不善，卻也沒有閃躲。

青年對沈弘冷冷道：“看你挺年輕的，還是個大學生吧？”

這一年，沈弘剛畢業回國。

青年又道：“他包過的大學生多了去，不過圖個新鮮，識相點趕緊滾，不然到最後被玩-爛-了後悔都來不及。”

王十一差點一口豆漿噴出來。

沈弘面無表情地轉身欲走，被青年一把抓住手腕，他秀氣的眉毛不悅地皺起。

青年卻被他的腕表吸引住目光，他冷哼一聲，道：“這塊表，也是他買給你的吧？對你還真不錯，在床上沒少叫他爸爸吧？”

手指滑過沈弘秀美的下颚線，青年嘲諷道：“長得還挺漂亮，只是，就算我今天在這裏撕爛你這張臉，他都不敢說半個字，記住，你永遠是我踩在腳下的一坨屎。”

沈弘終于冷冷開口：“那我一定很後悔。”

青年一時間摸不清沈弘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王十一噗嗤一笑。

沈弘和青年都扭頭看向早已在一邊旁觀的王十一。

王十一：“他說你踩到屎，屎都會後悔。”

......青年的臉瞬間青了。他在心裏道：不能笑！自己笑自己也太沒面子了。

青年捏在沈弘下巴上的手指逐漸用力，沈弘眼裏的冷意一閃而過，将右手靠近左手，悄悄按開了手表側面的某個開關。

青年對此毫無意識，可王十一非常清楚沈弘在幹什麽。

沈弘擡起手，迅速地朝近在咫尺的那張臉揮過去。

王十一沖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手腕被握住，沈弘依舊面無表情，而青年已經吓得大步退後，唇色蒼白，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方才沈弘的手表離他的臉不過毫厘之差，而手表邊緣不知何時長出了銳利的三角形刀片，如果不是王十一及時握住沈弘的手，那些刀片即将滑過他的臉頰！

“他現在已經退到安全距離了，”沈弘看着王十一，開口，“你可以把手松開了嗎？”

王十一松開手，沈弘白皙的手腕上浮現出顯眼的紅色指印。

王十一有些愧疚，他太過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