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祁昭雪在新游派住了月餘,和魏花悟前後腳去了武林大會。祁昭雪和黃果在武林大會大放異彩,兩個都是魏花悟的弟子,魏花悟自然也跟着名聲大噪,大家都以為這年輕的北武林盟主會親自上場,誰知人家笑眯眯看完弟子被打下臺後,帶着小弟子走了。
武林大會之後,南武林獲勝,大家戰戰兢兢過了一陣子,發現南武林也沒有別的動作,也就放下心來。實際上,南武林原本是想要有動作的,只是先前跟魏花悟談好的,魏花悟只是不摻和武林大會罷了,就她出現在武林大會親自坐鎮就能得知,人家對之後的事不會坐視不理。
南武林的盟主在武林大會上也見識到了北武林的實力,自然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祁昭雪雖然輸給了南盟主的弟子,卻也十分得意,畢竟年紀只有人家的一半,輸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只是她得意了沒幾天,又在魏花悟這裏受了氣。
武林大會結束的時候,他們便一道回去。黃果十分識相,不與她們一起,只遠遠跟在後頭,只是有個弟子叫楊才孝的,十分沒有眼力見,一直跟在祁昭雪的後頭。
起先,魏花悟還以為他只是仰慕武藝高強之人,畢竟這在武林當中十分常見,只是跟了兩天,魏花悟也反應過來了,人家似乎是對祁昭雪有什麽特別的心思,她想到了祁昭雪之前跟她說過的事,便問道:“這人就是你先前說的,去提親的那位?”
祁昭雪見她終于有了反應,心裏一喜,臉上不顯,點了點頭:“對呀。”
“你娘怎麽說的?”魏花悟追問道。
祁昭雪卻打算故意讓她急一急:“你要知道她怎麽說的做什麽?”
“我就不能問一問嗎?”魏花悟早就全身心投入在這段感情裏,只是因着兩人先前的師徒身份,一直都不敢特別熱絡,如今外頭都是人,自然也不好太大膽了。
“你用什麽身份問?”祁昭雪卻覺得魏花悟一直以來對自己都很平淡,或許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心上,這次便定要問出個什麽來。
“我是你師父啊。”
“你再說一遍,你是我的誰?”祁昭雪看着魏花悟,眼裏滿是委屈。
魏花悟心裏一軟,就要将心裏話脫口而出,卻聽有人接近,唯恐事情暴露,影響了祁昭雪的聲譽,便底氣不足地道:“我是你師父啊。”
祁昭雪扭過頭去沒有說話。原本兩人商量好了,祁昭雪先去新游派玩兩天再回去,如今她也不留了,就跟着黃果他們回了古游派。
第二日一早,魏花悟就來了古游派。
祁昭雪見了她,心下依舊是氣:“你來做什麽?來替我指婚嗎?”
“那天有人過來了,我不好說。你別生氣了,我是你的心肝,你是我的寶貝。”魏花悟倒是很清楚祁昭雪在氣什麽,三言兩語将話解釋清楚了,也說了祁昭雪原本想聽到的話。
“真那麽寶貝,你為何就不敢讓別人聽見?我們已經沒有師徒的障礙了,你又自己給我們捆上這層枷鎖。”
“對不起,我當時一下心急沒想那麽多。”
“那你說你今天來做什麽?”
“我來跟你解釋清楚,讓你不要再氣了,也順便打聽打聽你娘對那個叫楊才孝的有什麽想法。”
“她挺滿意的,只不過她沒應下來,回頭來問我,我說你是我師父,你同意就行。你今日來了正好,我娘定是會問你的。”
魏花悟低眼想了想,道:“不然我趁現在還早就先回去吧,這樣你娘也不會問我了。”
“你很怕大家知道我們的關系?還是你還沒想好要不要把我許給別人?”祁昭雪這兩年的委屈在此刻全部湧了上來,哪裏還有理智去想別的,只覺得魏花悟沒将她放在心上,她既這般想了,那魏花悟怎麽做都是錯了。
“不是,我是覺得如今還不到時候。”魏花悟覺得如今祁昭雪在武林當中初初嶄露頭角,若是她倆的事一經傳出,那對她大有影響,她不像自己孤身一人,她還有娘,她娘無法接受的話,她自然只會徒增痛苦。她想再等兩年,等祁昭雪再長大些,再成熟些,再去面對這些。
過了好一會兒,祁昭雪才開了口:“你回去吧,我們不要再來往了。我累了,也膩了。”魏花悟呆愣了許久,才确信自己聽見的是什麽意思,壓下內心噴湧的委屈與難過,臉上依舊一派淡然:“好。”
祁昭雪聽她這般回答,立刻轉身離開。魏花悟也不想再久留,抹了一下眼淚,轉身走了,自是沒看見祁昭雪沒走幾步便蹲下身子痛哭不已。
祁昭雪十分後悔,兩人只是一些小事,她一時沖動就這樣開了口,她最難過的自然是魏花悟的反應,在她看來,魏花悟沒有絲毫難過與不舍,她越發确信心中所想,也就執拗着性子不去找她。
又過月餘,祁昭雪離開了古游派,去了南武林,創立了“亂花門”。她選擇離開這片傷心地,從頭開始。祁律并沒有跟着她走,依舊留在古游派。
只是,人是離開了,難過卻沒有少一些。好在亂花門初初創立,少不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也因着她在武林大會上嶄露頭角,南武林自然對她的“投靠”很是歡迎,事情倒是很順利。此時,她也才剛過十八,有時也會想着,自己總算有一個地方超過了魏花悟。
祁昭雪年紀輕輕,實力又不及魏花悟,便将主意打到了散俠身上,這些人無門無派的,卻有底子,也算一條捷徑。亂花門的“奪花令”就這般開始了。
第一次舉辦奪花令,聲勢浩大,觀戰的人多,參賽的卻沒幾個,實在是亂花門這廟太小了。祁昭雪跟魏花悟不同,她不是獨自一人來的,她還帶着幾個徒弟。
一年半前,她也招了自己的第一批弟子,她出來的時候,便有幾個自己請願要跟出來,祁昭雪見識過魏花悟的不易,自然不學她那般,毫不客氣地将那幾個弟子帶了出來。也幸好這些弟子才入門,古游派也由他們去。
來了亂花門,祁昭雪也不教他們古游派的武功,倒是教起新游派的武功來。她去新游派去的勤,魏花悟甚至讓她教導弟子,自然也就記下了一些武功招數,更別說魏花悟還專門為她寫的“飄雪十三劍”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常常練習魏花悟教她的“舉劍齊眉”,這是一套沒什麽用處的劍法,只是兩人打着玩玩,連切磋都算不上。
她因着思念,經常獨自練習此套劍法,誰知竟也有所感,将這看上去亂綿綿的劍法一點一點改成了殺氣騰騰的劍法,還取名為“無情劍”。
她如此招搖地偷用新游派的東西,是巴不得魏花悟上門來讨要說法,可惜魏花悟一時無從得知,待得知了,也并不想來追究這些,一副無所謂她做了什麽的模樣。
祁昭雪便讓自己的弟子站在臺上,時不時也有人上臺,只是根本沒過幾招便敗了。祁昭雪自然知曉并不是自己的弟子多麽厲害,而是有心跟他們亂花門扯關系的,壓根兒沒有什麽高手。
第二日,祁昭雪便在臺下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是陶子。
祁昭雪立馬向四周看去,可惜并沒有見到魏花悟。陶子見了她,徑直過來,欲與她問候,祁昭雪看着她,終究沒有忍住:“你師父讓你來的?”
“嗯,師父說我才練武沒多久,這個正好适合我。”
祁昭雪哼了一聲,原本想将陶子趕出去,又想着自己這慘淡的生意,也想看看陶子的身手如何,還是揮了揮手讓她上去了。
誰知陶子身手不凡,在臺上的弟子根本不敵。祁昭雪也不敢輕敵,立馬派出了自己最得力的弟子秦林。秦林如今九歲,又是個男孩兒,身手在祁昭雪衆弟子中算是最好的一個,為人又忠心得很,聽聞師父要離開門派,便立馬跟了出來,如今小小年紀便是祁昭雪的得力助手。
秦林與陶子二人在臺上打得難分高下,拆了一百多招,才隐隐顯出陶子占上風來。臺下站着衆人也被這兩個小娃的身手折服,忍不住拍手叫好。最終陶子勝了,臺下也終于有人心癢上了場。
陶子年紀雖小,身手卻不可小視,臺下的散俠比她大了一輪也難在她手上占了便宜。祁昭雪倒不怨陶子奪去了風采,若不是她,臺下這些人還不想上來比劃呢,這一比劃,還真給她找到一兩個好苗子來。
誰知第三日,臺下來了許多不是有門有派的。陶子是北武林的人,又是一個小毛孩,在南武林的比武場上大放光彩,南武林的人自然就坐不住了。反正這奪花令也沒有說只有散俠能參加,這些人便前來看看,這小毛孩到底有什麽厲害的。
起先上場了幾個僅比陶子大上一兩歲的,皆成為了陶子的手下敗将。那些人見識了陶子的身手,也就不再同她客氣。自然,陶子很快就被打下場了。
只不過,這奪花令并沒有因為陶子的下場而冷清起來,反倒越發熱鬧,各門各派的年輕弟子都在上頭比個高下,想來那些正經的大比試,也沒有他們上場的機會,如今倒是也可以試試自己到底如何水平。
亂花門的名聲也就借着奪花令在武林中傳了開來。祁昭雪收了幾個散俠作弟子,那幾人想到自己能步入正軌,自是欣喜。他們自然知曉祁昭雪的武功與名聲,絲毫不覺得她年紀太小不夠格,北武林的盟主也不比他們大多少呢,現如今,哪裏還會以年齡論英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分手是暫時的,一下就過去了,分手是為了之後的撒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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