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他在地獄!
這句話猶如雷電将我整個擊中,腦袋中驚雷炸響。
“這不可能!萊恩怎麽可能會在地獄!”
我驚慌失措,大腦中如波浪翻滾要将所有的記憶全都翻找出來。
“萊恩從未傷害過任何人,而且在他死前不久,我們就在一起,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作案的時間!”
男人沒有說話,他灰色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我,此刻脫去披在外邊的皮囊,我真切的感受到他從地獄歸來所帶來的氣質,他望着我,猶如是在望着一個跳梁小醜般,嘲諷而又冷漠。
“你是怎麽知道,墜入地獄的人,一定是傷害了別人?”
我渾身脫力般坐在了地上,失神的凝望着他。
“這不可能……”
他微笑着彎下了腰。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幹脆去問問他?”
我身體僵硬,扭轉頭顱時都能聽到脖頸發出的‘咯咯’聲響。
“我……該怎麽問?”
“前往地獄。”
事隔半年,我終于回到了萊恩生前的住所。
和半年前比起來,這裏的變化非常大,我還記得萊恩選擇把房子建在湖邊,他建造了一艘木船,我被他‘欺騙’着走上了木船,于纏綿悱恻的甜言與蜜語中,沐浴着午後的陽光被他剝下了全身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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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小湖被填平,只留下一地燒焦的灰燼。
也許是當地人對這詭異的火災格外恐懼,臨湖而建的房子竟然沒能夠被撲滅火焰,燃燒了一整夜,火光沖天。
萊恩最後的‘遺産’還保持着半年前的模樣,燒焦的柱子,焦黑的地板。
本以為隐藏在深處的記憶仿佛被掀開了蓋子的匣子侵湧而出,萊恩如同只是被我擱置于角落的木偶,拂去身上的灰塵後,全都變得清晰起來。
我撫着火災後的頹壁殘垣,一時哽咽的無法說出話來。
“并非只有罪惡深重之人才會墜入地獄。”男人的話語仿佛還回響于耳邊,“活人也能夠前往地獄。”
“你首先要做的,便是回到萊恩死去的地方。”
我拿起準備好的鏟子和鋤頭。
“我記得萊恩告訴過我,他生前居住的地方旁有一條小湖。”
我舉起鋤頭對準被填平的湖上敲去。
“即便現在它已經被填平,但萊恩說過湖的下面是一條地下河,它是湖水的活水來源。”
所幸填湖用的不是混凝土,不然單憑我用鋤頭根本就敲不動,即便如此,挖開地面依舊是一件艱難的體力活。
我用鋤頭敲了很久,終于在地上敲出了一個小坑,接着換上鐵鏟,一點一點的将坑中的泥土鏟開,移到坑外。
“你可得動作快點,趕在萊恩死之前。”
“死之前?”
“哦,我的意思是他曾經……死亡的時間之前。”
我已經筋疲力盡,手臂酸軟的幾乎握不住鐵鍬的把手,但坑也只是被向下挖了幾尺,天邊的太陽已經沉落了一半,被遙遠的地平線遮掩住一半,橙黃色的光線映照在我的臉上,猶如火焰燃燒時散發的色彩般。
我氣喘籲籲,加快了挖掘的速度,我所剩的時間不多,萊恩死亡的時間接近,便如同我那通未接的來電提醒,他死亡的時間在淩晨。
一個人的體力有限,即便是我拼盡了全力,挖掘的坑洞依舊無法向下前進多少,但我不能請幫手,男人提醒過我,現場不允許有第二個人的在場。
可我這樣挖下去,究竟要挖到什麽時間才能見到水?
“我要挖多久?”
“挖到泥土濕潤,水流從中滲出。”
“那不可能!填湖的深度起碼有好幾米,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挖到那麽深。”
“不,你可以的。”
‘吭’的一聲,鐵鍬似乎戳到什麽硬物,震的我手腕發麻。
我用鐵鍬戳了戳下面,不同于以往幹燥的泥土,濕潤柔軟的泥土黏靠在鐵鍬尖,混雜了泥土的褐色水流從中流了出來。
“滲出了水以後呢?”
“等待,娜塔莉,你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萊恩死亡到來的時候。”
我從挖出的泥土坑中站了起來,挖了許久,泥土坑已經被我挖的足夠深,站直了身體,坑洞的深度已經到了我的腰部。
我擡起了頭,濺起的泥土沾滿我的全身,地平線盡頭的太陽終于完全落下。
“等待之後?”
“脫掉你的鞋子,赤腳踩上水。”
我坐在坑洞的底部,将球鞋上的鞋帶解下,脫掉腳上的襪子,扶着坑壁,踮着腳,一點一點的将腳放進了水流之中。
萊恩說的沒錯,湖下連接着地下水,本來只是滲出的一攤水,卻在後續湧出的水中,将我的腳背淹沒。
“水是連接地獄的橋梁,被燒毀的一切也曾是萊恩所擁有的物品,而你……是定位萊恩于地獄中最好的媒介。”
我低下了頭,黑夜蒙蔽了我的視線,只能通過身體的感知,來判斷外界的環境。
我聽到風聲猛烈,吹得樹葉‘啪啪’作響,冰冷的水面逐漸向上蔓延,沒過多久就已經漫過了我的腳踝。
“在此期間,你可能會看到萊恩死亡之前的場景。”
風聲突然停了下來,突兀的就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
‘咕嚕嚕’、‘咕嚕嚕’。
仿佛是水被燒開發出的聲響,我能感受到腳底水面下冒出了不少的氣泡。
“不要害怕,也不需要迷茫,你對萊恩的感情是指引你尋找到他的路标。”
我閉上了眼,腳底灼燙,仿若是踩上了燒紅的鐵板,煙霧竄入鼻腔,它所帶來的灼熱溫度似乎要燒壞我的鼻腔,湧入我的肺部,它點燃了我的肺,就像是吸入了一團火球,它在我的胸腔裏燃燒,炸裂。
“身處地獄是怎樣的感覺?”
“……在尖叫聲中一次又一次的被撕裂,飽受折磨,極度痛苦……并且,永世不得翻身。”
我猛的睜開了眼。
火焰撲面而來,被燒焦的牆壁布滿火焰,時間倒退,漫過我腳踝的水面向上蔓延,沒過多久便漫過了我的胸前,我站在湖水中。
眼前也不再是燒焦的後的頹壁殘垣。
而是一棟,劇烈燃燒的房子。
黑發綠眼的男人站在房子中間,他身體燃燒着,轉過了頭。
他張開了嘴。
我聽見了,他在說。
“娜塔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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