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菜陸陸續續上了桌來, 金姨和司瑜也一同坐下來吃飯。
等吃得差不多了, 金姨便去蒸螃蟹。江紹和江翰站在籬笆旁邊聊天, 江翰蹲在花壇前觀察金姨種下去的苗苗,司瑜和景萌則一人霸占一個秋千,在那裏晃晃悠悠地蕩着。
“真沒有想到, 我一把年紀了還有蕩秋千的機會。”司瑜感嘆道。
景萌笑道:“你之前怎……啊!三哥!”
她失聲驚呼,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天上飛去, 又重重蕩了回來。
江翰不知什麽時候潛到了她背後, 又用力地往她背上推了一把。
“太高了太高了!三哥!放我下來啊啊啊!”景萌吓得抓緊了繩索, 一低頭,就看見大哥和二哥正仰頭望着自己。
非常難得的, 這次江紹和江銘沒有出來制止江翰。
景萌眼見求救無門,立刻換了對象:“司瑜姐!救我!”
司瑜:“哦?認真的?”
“認真的!”
司瑜便從秋千椅上下來,在江翰動手之前,猛地拽住了景萌的秋千索。
秋千在她手裏來回晃了晃, 慢慢停住了。
景萌跳了下來,沖着江翰一指:“司瑜姐,打他!”
江翰:“萌啊!你還有沒有良心!司瑜!你敢打我嗎!”
司瑜抓了抓下巴:“唔……協議書上寫的是我要聽景小姐的話,工資也是江董開, 好像不關三少您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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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咱家保镖造反了!”江翰跳了起來。
江紹無動于衷地抿了口果汁。
江銘挑了挑眉, 朝江翰舉杯。
江翰:“……”
他就知道!
他嗷地叫了一聲,還沒來得及逃竄, 就被司瑜抓了回去,兩秒鐘一個反剪摁倒。
江翰掙紮了一下, 發現所謂的男女差異在退役特種兵這裏是不存在的。
景萌走過來,摸了摸三哥的頭,笑眯眯道:“三哥,你給我選的這個保镖姐姐可真好用啊。”
江翰:“……”
嘤。
“行了,大家都過來趁熱吃螃蟹吧。”金姨端着一大盤蒸好的螃蟹走進花園,一個座位前放了一只,順便根據各人口味倒好了醋和配料。
司瑜松開江翰,江翰甩了甩膀子,哼了一聲,大馬金刀地在桌前坐下了。
景萌掰開蟹殼,香氣撲鼻而來,入目便是濃郁的蟹黃。
金姨:“味道怎麽樣?”
景萌含糊道:“好吃!”
江翰:“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挑的螃蟹!”
江紹:“也不看看是花的誰的錢。”
江銘白了他們一眼,伸手替景萌擦掉了胳膊上濺的一滴汁水。
“誰在那裏?”司瑜忽然回頭,皺眉站了起來。
衆人紛紛看向她,茫然地噤了聲。
景萌探了探頭:“有人嗎?”
司瑜把手裏的螃蟹往盤裏一丢:“有個人鬼鬼祟祟看我們好久了,我感覺不會錯的。”她擡腳便往籬笆上攀着的藤蔓堆走去。
籬笆後一道人影一閃而過,司瑜眉眼一凜,幾個箭步沖上前,抓住鐵網一個空翻跳下,矯健地追了過去。
幾秒鐘後,司瑜提溜着一個掙紮不已的人回來了。
大家紛紛放下了食物,圍了過去。
隔着一道鐵網籬笆,景萌驚訝地瞪大了眼:“時靖?”
時靖:“……”
不如殺了他算了。
司瑜愣了一下,扯着領子的手便松了開來。
“啊?是你?”
借着花園裏的燈光,她才看清這個男生原來就是景萌那個同學。
江紹疑惑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時靖扯了扯嘴角:“路過,路過。聽到聲音覺得好奇就看了兩眼,誰知道你們家這個人……”他擡頭看了看鐵籬笆,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江翰也跟着仰頭看了看:“……司瑜翻得這麽輕松,以後是不是得往上面加點鐵刺啊?”
江紹:“看來是一場誤會。”
司瑜退後一步,微微鞠了一躬道:“不好意思,我以為是……壞人。”
時靖撓着後頸,臉色鐵青:“什麽壞人!我們這小區安保好得很!單人進出都要刷卡的!”
景萌:“你看我們家做什麽?”
“看……看看不行啊?”時靖悶聲悶氣道,“你們就坐在花園裏,我看看而已,這也有意見嗎?”
江銘好奇道:“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在小區裏幹什麽?不回家吃飯嗎?”
時靖摸了摸鼻子:“……我吃過了。吃太飽出來消化消化。”
“那行,你快回去吧。”江紹點了點頭,“代我向你父母問好。”
時靖低下頭,手插在褲兜裏,踢着腳邊的一塊石子:“他們不在家,問什麽好。”
“啊,不在麽。”江紹看着他,“今天不是中秋?”
時靖:“嗯,是啊。”
江銘忍不住推了推眼鏡:“那你是一個人在家吃的飯?”
時靖:“不是啊,還有張嬸張伯他們。”
江銘不由在心裏啧了一聲。
“那個……你們工作不忙嗎?”時靖望着江紹和江銘,“不用出差、飯局什麽的?”
江紹和江銘對視了一眼。
“這個麽,”江銘說,“真想要空出時間,也不是那麽難,而且現在是中秋,很少有人會把事情安排在這時候的。”
時靖:“這樣啊。”
江紹:“你父母是出差了?”
“嗯,一個往北出差,一個往東出差,最近幾天都不在。”
江銘道:“那也是難免的……畢竟我也是在大年初一出過差的人。”
時靖深吸一口氣,撇了撇嘴:“我走了,你們繼續吃吧。”
江紹想了想,喊住他:“既然這樣,不如到我們家來坐坐吧,吃點螃蟹。”
江翰:“……?!!”
時靖明顯愣了一下。
江紹和江銘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見義勇為報警揍小混混的男同學”上面,所以此刻對他十分客氣:“今天中秋,你一個人在家也無聊,不如大家一起坐坐。上次是你們家請客,今天就當我們回禮了。”
金姨去開了籬笆門,司瑜碰了碰他:“走吧。”
時靖就這麽稀裏糊塗地進了景萌家的院子。
金姨替他搬了張新椅子來,往他面前添了副碗碟,一邊倒醋一邊問道:“這麽多夠嗎?”
時靖連忙:“夠了夠了!”
江銘招呼道:“不用客氣,我們也才剛開始吃。”說着就剝開了蟹殼。
時靖左看右看,撞上了斜對面景萌的眼神。
景萌沒有吭聲,既沒有表示歡迎也沒有表示不歡迎,就那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低頭吃自己的東西去了。
……坐都坐下了,那就這樣吧。
時靖破罐子破摔地想着,拿起了螃蟹。
“哦哦哦,看我這條完美的腿肉!”江翰從殼裏挑出一條流暢完整的蟹腿,舉起來炫耀,“看到沒有!我超厲害!”
景萌輕輕吮了吮手指上沾着的蟹黃,道:“哇,這個有技巧嗎?”
“有啊有啊,你看着——”江翰重新挑了一條蟹腿出來,在景萌面前晃了晃,“學會了嗎?”
景萌掰下一條腿,按着江翰的方法試了一下,結果勾出來的還是碎的肉。
江翰哈哈大笑:“算啦,學不會也沒什麽!”他用簽子把兩條腿肉串起來,在醋碟裏蘸了一下,伸到景萌面前,“喏,給你剝的!”
被夾在中間的江銘很不爽地看着橫亘在自己面前的那條手臂,用幹淨的手腕擡了擡眼鏡架:“瞧你那樣兒,不就是剝個螃蟹。”
景萌笑了笑,一伸頭叼過了簽子,慢慢咀嚼着蟹肉。
江翰收回手臂,斜睨了江銘一眼:“有本事你也剝啦。”
話音未落,景萌的盤子裏突然就多了一大塊蟹黃。
江紹言簡意赅道:“吃。”
景萌:“啊……那個,大哥,這個你吃好了。”
“我吃過的多了,你多吃點。”江紹說,“蟹黃比蟹腿好吃。”
江翰:“……”
江銘笑得肩膀直抖。
金姨和司瑜對這四人的事充耳不聞,一個在慢條斯理地抿着蟹黃,一個在暴力肢解螃蟹螯。
“金姨,醋遞我一下。”
“給。哎你怎麽把螃蟹吃得亂七八糟的,要這麽吃——”
“好啦我知道的,但你那麽吃得吃多久啊,太麻煩了。”
一桌人吵吵鬧鬧,絮絮叨叨。
時靖安靜地咬着一塊蟹黃,垂下了眼。
他好像個外人哦。
他本來就是個外人。
……
景萌吃了兩只螃蟹,死活吃不下了。
金姨問時靖:“你還要不要?鍋裏還有熱的。”
時靖:“不要了不要了,謝謝。”他舉起自己黃油油的手,問,“哪裏可以洗手?”
司瑜叼着螃蟹螯一指:“那兒。”
時靖便過去了。
水池邊上的燈有點暗,他得湊近一些才能看清手指上的油漬到底有沒有被洗幹淨。正當他洗指甲縫洗得入神時,旁邊一個水龍頭又突然被擰開。
他擡眼一瞥,景萌也過來洗手了。
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甩了甩手,抽了張紙擦幹,掏出手機接通:“喂,張嬸,嗯……我知道,我在景萌他們家,待會就回去了。挂了。”
他摁掉電話,看到有幾條未讀消息。
時巍的:“中秋快樂啊老弟![紅包]”
時母的:“一個人在家裏好好的,冰箱裏有你喜歡的冰激淩月餅,張嬸有沒有給你拿?吃完早點睡覺,別天天熬夜打游戲。[紅包]”
時父的:“放假不要出去亂跑,多看看書。我聽說你喜歡的那個球鞋牌子又出新款了?跟張伯去買一下,買完回來就好好學習。[轉賬]”
時靖一個一個收了錢,然後收起手機。
他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對景萌道:“我差不多該走了,我去跟你哥哥們說一聲。”
景萌轉過臉來,說的卻是另一個話題:“時靖,你一個人在家,是不是挺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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