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得救(1更)
面包車離開有一會時間了,齊衡兩只胳膊仍被捆在身後,尼龍繩陷入皮肉裏,像無數的細針往裏狠狠地紮,齊衡搖晃着狼狽不堪的身體,從地上艱難爬起來。
他渾身上下都布滿泥土,臉頰也模糊了鮮血,齊衡試着直起身,剛一動,腰腹傳來一陣陣尖銳刺痛。
同時身體各個地方都傳來不同程度的刺痛,齊衡口腔破裂,唇齒間全是鮮血的味道,他低頭吐了口血出來,額頭上原有的那個疤痕,在剛才被圍毆的時候,磕破了皮,痛感一波接着一波,挑戰着齊衡的忍受力。
齊衡擡頭朝四周看,除了鳥獸鳴叫聲,周遭一片荒寂,層層疊疊的樹葉,更是将太陽光給遮掩得只有依稀的光亮透下來。
仰望着高處樹冠,一兩分鐘後齊衡低下頭,齊衡步履蹒跚地走到一棵樹木前,順着樹幹他坐了下去。
手機被拿走,這裏荒郊野外,他身上到處都在疼,走還是可以走,只是一種巨大的傷悲和無力感将齊衡全身給籠罩着,他無法忘記當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起,從頭到尾,季陵都始終站在一邊,全神冷漠地看着他挨揍,然後還和那個耳釘男有說有笑。
齊衡完全不明白,季陵難道就真讨厭他讨厭到了這個地步?
那他還這樣死皮賴臉地追在季陵身邊,對方心裏肯定不知道有多厭惡他。
齊衡其實大概知道的,但他以為自己特別,可以成為那個特別擁有季陵的人。
咳咳,咳,齊衡喉嚨癢得厲害,弓起背一陣劇烈咳嗽。
吐出來一口猩紅的血水。
齊衡後腦勺往冰冷的樹幹上倚靠,他再次仰起頭,企圖從茂密的樹葉縫隙裏看到太陽的影子。
可惜不太成功。
齊衡笑了起來,笑容裏全是蒼涼。
乘坐面包車往繁華區域走,季陵眸色裏隐含一股壓抑着憤怒。
這些他沒有過多地表現出來,耳釘男那裏只覺季陵這樣的性格簡直是十足十的符合他胃口,他簡直是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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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車開到了一個酒吧,這酒吧老板和耳釘男相熟,看到耳釘男進來,揚起微笑就打了聲招呼。
幾個人一起走進酒吧,耳釘男今天明顯興致勃勃,開口就特別豪邁地讓老板拿兩打酒上來。
老板注意到耳釘男身邊還帶了個陌生面孔,仔細看過去,眼睛裏有一瞬間的驚豔。
酒拿了上來,耳釘男遞了瓶到季陵面前,季陵接過酒,下一刻忽然放回了桌子上。
這一幕讓耳釘男有點不快,他挑眉瞧着季陵,顯然是要季陵給個解釋。
“有果汁嗎?我胃不太好,不能喝酒。”季陵沒解釋,而是和旁邊開酒瓶的服務生說。
“不能喝酒?”耳釘男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我喝了也會吐出來。”季陵淺淺微笑,丹鳳眼裏融着一片春水,像有萬千柔情融化在裏面,勾得人一顆心都不由得深陷其中。
那微笑把耳釘男給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有種如果這會季陵說他要天上的太陽。他也會給他弄下來。
果汁拿了上來,季陵端着喝了兩口。
耳釘男和跟班們則喝起啤酒,季陵坐在耳釘男身邊,眸光微沉,他坐在這裏,不代表他真接受和一個陌生人做朋友,怎麽可能。
他還沒糊塗到善惡不分。
坐了有片刻,季陵說起他本來是出來吃早飯的,早就很餓了,酒吧裏有吃的,耳釘男立馬叫來服務生,讓季陵随便點。
吃了些東西,勉強果腹,季陵沒忘記有個人還在小森林那邊,等着人去救援。
又坐了有十多二十分鐘,季陵忽然站起身,他說想去趟洗手間。
這裏就一個出口,而且季陵表現出來的順從,讓耳釘男下意識覺得季陵已經算是他囊 中之物了。
所以耳釘男沒讓人跟着季陵,就在大廳坐在等季陵。
走到洗手間,季陵去了最後一個隔間,關上門,他拿出手機,撥通當地的報警電話。
沒有在洗手間待太久,就一會時間,季陵挂了電話走出去。
整個神情出奇的平靜,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坐回到耳釘男身旁,季陵故意靠近對方。
“你不覺得燈泡太多了嗎?”季陵意有所指。
耳釘男審視了季陵片刻,論演技,季陵能把假得演成真的。
“是有點多。”耳釘男舔了下自己嘴唇,點頭笑道。
他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朝幾個手下示意,讓他們可以先離開了,別打擾他和季陵的雅興。
幾人也都不疑有他,站起身相繼離開。
剩下季陵和耳釘男兩個人單獨相處,耳釘男的手往下落,落到季陵腰上,季陵感覺到了,轉頭朝對方看了眼,他沒阻止,讓對方再嚣張一會,因為這個人很快就沒機會嚣張了。
警.察來得很快,到的時候沒給季陵打電話,季陵說他和匪徒在一起,讓他們直接進酒吧就好。
季陵靠到沙發上,一杯果汁快喝到底的時候,門口進來幾名穿警服的人。
季陵站起身和對方招手,他旁邊的耳釘男當時表情詫異又茫然,怎麽都想不到警察會來,還是季陵打電話叫來的。
季陵敘事條理清楚,三言兩語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下,他朋友被耳釘男肆意報複毆打,他為了保護自身安危,假裝屈服耳釘男,現在朋友還在小樹林裏生死未蔔。
耳釘男愣了愣,立馬為自己辯解:“警察同志,我和他是情人關系,根本沒有所謂的報複毆打,他腦子不清醒,胡亂說的。”
但轉眼間,冰冷的手铐已經铐了上來。
人民警.察抓着耳釘男手臂:“要辯解跟我們到拘留所好好辯。”
“你們不能這樣,我是冤枉的!”耳釘男掙紮大喊。
但他那個身板,在警察面前可一點不夠看,被摁到牆壁上後立刻就老實了。
季陵回來時注意了路線,表示他可以帶警察去找他朋友。
耳釘男不肯認罪,讓他帶路他還是說自己沒綁過人,沒毆打過人。
耳釘男被押上警車,季陵随後也坐了上去,警車很快開動起來。
他們趕到小樹林時,齊衡還沒有離開,地上滴淌了不少已快幹涸的鮮血,警.察見到傷者,立馬奔跑上前,把齊衡手腕上的繩子給解了,并小心翼翼将齊衡給扶起來。
齊衡這會痛得神智出現點問題,一開始還以為耳釘男他們又回來了,還掙紮了一下,後來發現身邊的人穿着警服,擡目看過去,這才知道是季陵叫了警察。
季陵沒有丢下他和耳釘男離開,還報了警,這個認知讓齊衡本來快死寂的心,一下子就活了過來。
齊衡擡眸看向朝他走來的季陵,季陵神色暗淡,尤其是看到自己一臉血污時,季陵那張臉,在齊衡看來,仿佛随時要哭出來似的。
“我、我沒事,不用替我擔心,咳咳,你怎麽樣,他們有沒有……”齊衡出口聲音沙啞,他咳嗽幾聲,又接着說。
季陵眉峰擰得緊緊的:“別說話。”
齊衡有那麽一會受傷,以為季陵是讨厭聽到他的聲音,随後季陵走過來扶他,齊衡控制不住嘴角的上揚。
上了警車,季陵挨着齊衡坐,從警員手裏接過紙巾,側身給齊衡摁住額頭破裂的傷口。
鮮血淌了齊衡半張臉,曾經英俊的容貌被血糊得,和過去判若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二更,明天入v,茍久了數據也沒多少變化,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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