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她好心情地吹着口哨哼着歌,一路向家騎。
就沖今天趙美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這裏,她就覺得,前世被她纏了那麽多年不冤。
這簡直就是神一般的纏人功力,這才多大啊?就跟蹤謝成堂到這個份上。
笑着笑着,眼底便蓄滿了陰霾。
她的第二個孩子落了後,謝成堂幾乎發了瘋,将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報複的人不像人,就連他爸媽都被他送回了華縣
那是他無數個日日夜夜求來的孩子,為了這個孩子,兩個人拜了無數菩薩,走過無數醫院,吃過無數的藥,受過無數的苦,才人工受孕成功。
只要看到這兩人在一起,就會讓她想起她第二個孩子是怎麽沒的,也讓她徹底失去了當媽媽的能力。
可趙美心又有了什麽好下場?像謝成堂這樣睚眦必報的人,她害的他期盼了十年的孩子沒了,他又怎麽會放過她?至于趙美心生的那個孩子,他從未承認過他。
謝成堂身體微微一晃,突然身體一個踉跄倒在地上。
“成堂!成堂沒事吧?”趙美心吓了一跳,連忙将謝成堂扶起來,見他這樣了,還想追,氣的哭道:“謝成堂!她都這樣對你你還想着她?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對她好,你還病着,你快跟我回醫院。”
九一年小縣城的夜晚只有零星的幾盞路燈,昏黃的路燈下,趙美心的吃力的扶起謝成堂,被他推開,她繼續扶。
李拾光早已不見蹤影,小巷裏只餘冬季的冷風。
謝成堂失魂落魄的轉過身,看到的趙美心臉上挂着清麗的淚珠,眼裏滿是悲傷癡情。
她拉住他的手,仿佛低到塵埃裏哀求着:“成堂,你跟我回去,跟我回醫院好不好?你身體還沒好,你要喜歡她,也要等你身體好啊。”她眼淚落的更兇,“你都為她燒成肺炎了,她來看過你嗎?她現在還這麽對你,這麽無情的女人……你跟我走,跟我走好不好?”
謝成堂轉過身看了趙美心一眼,向來桀骜不馴的他此刻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單薄消瘦的身體微微一晃,趙美心趕緊抱着他胳膊駕到自己脖子上扶住他:“成堂!”
謝成堂回頭望向李拾光離開的方向,轉過身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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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女兒這麽久都沒回來,李爸爸已經打着手電筒出來找李拾光,看到她的身影焦急地問:“怎麽回事?怎麽這麽晚?”
他想問是不是謝成堂那小子又來找她了。
“沒事。”李拾光停車,示意老爸:“爸,你坐上來,我帶你。”
李爸爸失笑:“你坐後面去吧,就你這小身板,還帶我。”
李拾光心裏一熱,乖乖地坐到自行車後座,老爸坐前面帶着她吱呀吱呀地踩着車子向前走。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李拾光恰恰那個倔強要強又不會哭的孩子,也不會說甜言蜜語,總是行動比語言來的快來的多,久而久之,她所做的一切便成了理所應當,也習慣了她的付出。
她以為她所做的一切,即使她不說,謝成堂也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可她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肚腸。
她搖搖頭,将內心紛雜煩擾揮去。
不知是她的話産生了作用,還是謝成堂病情加重,接下來幾日她都沒有看到他,她也将精力都放到複習上。
實在是上次摸底考試成績實在太慘烈了,各科老師對她都沒有什麽好臉色,素質高一點的,就拿她當透明人,不讓她拖累一班其他同學進度。
李拾光能理解,就自己複習。
好在她前面坐着的就是年級第一,有什麽不會的題,她就問前面的徐清泓。
徐清泓不知從哪裏弄來了省一中的試卷,還複印了幾份送給他們,于是幾個人每天都在刷試卷。
李拾光基礎要差一點,刷試卷的速度非常慢,一邊刷一遍複習高一高二的內容。
只要不遇到特別難的題目,她都寧願問老師,或者自己查書計算答案,這樣學到的知識記得更牢固。
她極少問前桌的徐清泓,但馬萍喜歡問他。
徐清泓也是好脾氣的,總是耐心的回過頭來給馬萍講解試卷,他在講解的時候,李拾光就停下來聽着,這時候徐清泓就會看着她問一句:“懂了嗎?”
她要是沒懂,他就再講一遍。
馬萍煩躁:“哎呀,你到底是給我講還是給拾光講啊?這裏我還沒懂呢。”
徐清泓講題的時候講解十分細致,這個知識點在書本的那一章那一頁,那個公式在書本的哪一頁,他都會講的清清楚楚,還會把書拿出來翻給李拾光看。
馬萍:……
好吧,她自己做去。
最後都變成徐清泓在給李拾光講解試卷。
她之前雖然通過自學參加過高考,并且成績相當不錯,但畢竟又過了幾年了,當時學過的知識已經還回去了大半。
之後又考了兩次,李拾光依然全班墊底。
可能是看她學習态度很認真,老師們對她的态度比剛開始好了很多,她去問問題都會幫着解答。
陳老師還會打趣她:“聽說你的目标是考國大?”
李拾光睜大了眼,表情清晰的寫着‘你怎麽知道?’
陳老師也不說自己是怎麽知道的,只說:“有目标是好事,不過就你現在這成績,別說國大,就是一般的中專都不一定能考上。”九十年代初的中專學校分數并不低,“不過你也別灰心,只要你到高考之前,一直拿出現在的學習勁頭來讀書,中專還是能考上的,說不定大專也能争取下。”
陳老師樂觀地鼓勵。
李拾光:我怎麽有種被打擊到了的感覺。
班主任陳老師也欣慰地安慰她:“有目标是好事,不過還是要腳踏實地。”
李拾光:……都在唱衰。
不光是老師,連班裏同學都知道她的目标是考國大了,簡直要笑掉他們的大牙。
李拾光一到班級,就有人揶揄地過來問她:“哎,李拾光,聽說你的目标是考國大?”
聽說聽說,李拾光怒了:“你到底聽誰說的?”
到底是哪個大嘴巴把她的話傳的到處都是的?她目光惡狠狠地瞪着前桌的秦滬。
秦滬心虛地縮縮腦袋,刷題。
原本她在學校一直沒有見到謝成堂,她還以為他按照原計劃去省城了,心底松了口氣,可沒想到她還是那麽了解他,他就是個屬狗皮膏藥的,安靜了幾天之後,這家夥又回到學校了,同回來的還有八班的趙美心。
為什麽她會知道這兩個人一起回來了?因為中午她和馬萍、徐清泓、秦滬在學校食堂吃飯的時候,趙美心跟在謝成堂後面,指着他們同桌的徐清泓,用整個食堂的人都能聽得見的聲音大聲說:“你看!我早就說了,這個女人水性楊花,早已經勾搭上這個小白臉了,你還不相信!”
水性楊花李拾光:……
小白臉徐清泓:……
李拾光嘆了口氣,對徐清泓道:“都怪你,胸太大了。”
徐清泓、馬萍、秦滬齊齊的看着她:“?”
“躺着也中槍啊!”
秦滬誇張地捶着桌子,哈哈哈大笑,李拾光、馬萍、徐清泓三人立刻嫌棄地端起盤子,避開他笑的亂噴的米飯。
“能不能好好吃飯了?”馬萍怒!
“對不起對不起。”秦滬一邊說,米飯一邊噴。
“我下次再也不想和你一起吃飯了!”馬萍郁悶地說:“拾光,下次我們不要和他們一起吃飯了!”
“嗯,好。”李拾光寵溺地笑着看她。
馬萍得意地看了眼對面的徐清泓。
幾個人完全無視了站在一旁的謝成堂和趙美心。
謝成堂走過來,惡狠狠地指着徐清泓:“我警告你,你離她遠一點。”他抓住李拾光的手:“你跟我出來一下。”
這兩人在學校都屬于一霸,等閑沒人敢惹的類型,秦滬有點怕他們。
李拾光抓着湯碗兜頭就朝他潑了過去。
西紅柿、雞蛋、青蔥,挂在謝成堂頭發上,湯水順着他的頭發向下滴。
食堂裏正在吃飯的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呆了。
謝成堂也被驚呆了,同時心底冒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怒火、羞惱和難堪,他難看的是她居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落他的面子,居然當着小白臉的面用湯水潑他。
還有濃濃的心痛和委屈。
他拳頭捏的死緊,雙眼通紅,死死地盯着他。
他突然轉身揮起拳頭向徐清泓砸了過去。
對謝成堂了解甚深的李拾光不需要他動作就已經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麽,用力拽了下他握着她的手腕,将他拉的身體一個踉跄,原本砸向徐清泓的拳頭一下子揮空。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幫他?”他惡狠狠指着徐清泓,像個現場抓住妻子出軌的丈夫,沖着她吼:“你居然幫他?”
“不幫他幫你嗎?”她氣的掙開他抓着的她的手腕,揉了揉。
他一直都是這樣,每次兩人吵架,就會把氣撒在無關的人身上,尤其是他爸媽和他姐姐,簡直就是他的專屬出氣筒。
卻不知這樣會讓她和他家人之前多麽難以相處。
他從來不考慮別人。
謝成堂面容扭曲仿佛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的人,他咬牙切齒地指着她的鼻子,“好,你很好!”可眼底透露出的,俱是憤怒和委屈。
他先是生氣,接着是不停的吸氣平息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就像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一樣紅着眼睛倔強地盯着她,又像是随時都能哭出來。
就像能看出他什麽時候是演戲,什麽時候是真實情緒一樣,李拾光知道,此刻他的傷心絕望都是真實的。
只要她伸手摸摸他的頭,稍微安慰他一句,他就能收起兇狠的表情,甩着尾巴傲嬌地撲到她懷裏來求安慰,并且得寸進尺的提出一大堆要求。
可她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兩個人像要吃了對方一樣對峙着,一個平靜的像波瀾不驚的湖面,一個波濤洶湧如同驚濤拍岸的大海。
“你……你可不能打人,我……我去告訴老師。”馬萍吓得都快哭出來了,可還是鼓起勇氣站到李拾光身邊。
徐清泓也站到李拾光旁邊,看向她被謝成堂抓出五個指印的手腕。
冬季衣服穿得多,原本不容易看到,但她嫌衣服穿得太多綁的難受不太舒服,就在吃飯的時候将外套脫了下來,露出裏面毛衣,吃飯的時候将兩邊的毛衣袖子往上面扯了扯,露出一小節潔白皓腕,是以腕上的紅痕格外明顯。
徐清泓看見了,謝成堂自然也後知後覺的看見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內疚和心疼,卻掩蓋在他倔強的外表下,他緊緊抿着唇看着李拾光,眼底兇狠的戾氣正在逐漸散去,只餘委屈和心疼。
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摸我一下,只要你摸一下我的狗頭,我就原諒你。
那碗湯并不燙,是溫熱的,可現在是冬季,潑到人身上過了這麽一會兒肯定是涼的,李拾光想說叫他去把水擦一擦換個衣服,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她性格向來吃軟不吃硬,你跟我硬,我比你還硬,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不彎腰,可別人只要對她說句軟話,她就立刻丢盔棄甲,什麽都好商量。
剛才謝成堂怒氣沖沖的跑過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命令性的語氣和她說話,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回擊回去。
現在見他這樣子,她驀地有些心軟。
“很抱歉。”她低聲說,之後就不再看他,坐下繼續吃飯。
她恨死了自己的心軟,可對不起她的是十多年後的謝成堂,不是眼前這個才十九歲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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