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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文稿14
尚且不知道浴室不隔音的兩人從浴室裏走出來, 馬萍用毛巾擦着頭發上的水,興奮地說:“要是我家的浴室也是這樣的就好了, 那我就每天洗澡洗頭, 真方便。”
李拾光自己帶了毛巾,将頭發包起來,從鏡子裏面看着她笑:“會有的。”
馬萍動作極快, 換好衣服往臉上随意地抹了點東西, 就打開房門出來了。
徐清泓見她出來, 知道她們已經梳洗好, 拿了早飯過來。
馬萍比李拾光先弄完,打開房門看到他手中的早餐驚喜地叫出聲。
徐清泓沒看到李拾光, 問她:“拾光還沒起?”
“哦, 起了。”馬萍笑點特別低,她又哈哈笑了起來,“她呀, 一張臉已經抹了半個小時了, 還在抹,都快要抹熟了。”
“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嗎?”聽到馬萍話的李拾光從裏面走出來, 拿着毛巾擦頭發上的水:“護膚本來就要從年輕時候就要做起, 要常年堅持, 你現在看不出來差別, 等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後,你就能看出差別了。”
“五十年後我都七十歲了,我還要那麽好的皮膚做什麽?”馬萍不以為意地笑着塞了個小籠包放嘴裏, 享受地眯了眯眼:“太好吃了!你再不弄好呀,我就要一個人吃光了。”
李拾光非常喜歡馬萍,覺得她活的特別單純,特別開心,跟她待在一起的人,不自覺的就被她帶的人也跟着開心起來。
她不客氣地上前用洗幹淨的手指撚了一個小籠包放嘴裏,吃完:“這還配辣椒和醋才好吃。”
“那你還吃這麽多?”馬萍護食地驚叫。
李拾光笑着吃完,贊許地朝徐清泓豎了個大拇指:“紳士。”
徐清泓從耳根到脖子都是淺粉色的。
馬萍望着他粉撲撲的臉噗嗤一笑,湊到她耳邊調侃道:“誰要當紳士,人家明顯是當你對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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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睑,不由有些尴尬。
連性格大咧的馬萍都能看出他的心思,何況是她。
是的,她早就知道,前世起就知道,不光是年少的那段時光,還有她躺在病床上憔悴的面對這個世界時。
她沒有去問他有沒有成家。
應該成了吧?他這麽優秀,沒道理不成家。
他們只是聊天,聊過去,也聊将來,聊她想要個孩子,縱然她快死了。
他每天過來都會帶一束向日葵。
許是想讓她有求生的意志吧,或許是他喜歡向日葵?
她的病房裏擺滿了向日葵,在金色花朵的掩映下,似乎真的整個房間都灑滿了陽光,散發着勃勃生機。
她看着也很高興,心情都跟着陽光疏朗。
她也很珍惜這個朋友,如果兩個人成為情侶關系,她怕她會失去這個朋友。
她很确定,她不會比他喜歡她更喜歡他。
前世的婚姻已經讓她很難再去相信自己的伴侶,如果只是情侶,有問題了,大不了就散,沒有拿一紙婚約在,想走想留容易的很,沒有太多牽絆和牽扯。
戀愛只是兩個人的事,婚姻涉及的方面太多了。
家庭,利益,財産,方方面面。
前世她和謝成堂那麽多年都沒有離婚成功,就是因為謝成堂一半的財産都在她名下,他公司要上市,不可能跟她離婚。
但和徐清泓不行,她寧願兩人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關系,也不願二人以後反目成仇。
就像她對謝成堂一樣。
她想,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結婚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結一次婚如同扒一層皮。
她能接受談戀愛,能接受生孩子,就是無法接受婚姻。
可他能接受嗎?
就算他能接受,他的家人能接受嗎?
她再也不想為了一個人,去應付對方家人那層出不窮的麻煩。
徐清泓并沒有捅破那張紙,她便也裝作不知道。
大學以後,他會認識更多更漂亮更優秀的年輕女孩,他會有更廣闊的空間,有自己精彩的大學生活,那時候,他會忘了青春年少時這份懵懂的萌動吧?
何況,兩人現在才十八歲。
十八歲,多麽稚嫩的年齡。
今天四人直奔虹橋友誼商場買護膚品和防曬霜。
怕秦滬和徐清泓無聊,她便建議兩人坐在商場休息區的白色椅子上等她們。
兩個男生從今天起床開始,就有些不大對勁,一個個都漲的臉紅脖子粗的,尤其是秦滬,平時最是活躍的他,今天居然連看都不敢看兩人一眼,和馬萍說話的時候還會結巴,只要看馬萍一眼,整張臉就通紅通紅的,眼神閃爍,東張西望,就是不敢看臉。
到了商場之後,他像是解放了一般,立刻趴到櫃臺上,什麽都很好奇,什麽都想見識,什麽都要問,根本不想休息,馬萍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甚至比馬萍還要興奮激動。
他又不想露出第一次來這裏的模樣,故作淡定地裝出老客的樣子,不時地用眼神偷瞄馬萍。
徐清泓今天也異常沉默,總是紅着一張臉,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那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別提多有趣了。
幾人直奔此時滬市也是國內政府扶持的高檔化妝品櫃臺,李拾光買了一套補水保濕的水乳和一套抗皺的護膚品,口紅和隔離霜也選了兩只。
這套化妝品是目前國內主打的高檔産品,外國領導人來訪問時,送的也是這種。
旁邊還有資生堂櫃臺,資生堂是八幾年進入國內,李拾光去挑了兩只防曬霜,送了馬萍一只。
馬萍沒想到這個什麽防曬霜這麽貴,她和秦滬看李拾光眼睛眨都不眨的花了幾大千下去簡直咋舌。
秦滬心底暗暗同情自己兄弟了,這麽能花錢,誰養得起啊?
李拾光原本要送她一套護膚品的,被她極力推辭:“我用友誼牌的面霜挺好用的,你看我皮膚。”她拍拍自己的臉,漾起一抹自信的笑:“也不比你差吧?”
她平時也不做防曬,就是被李拾光說的軍訓給吓到,才收了她一只防曬霜,之後她請幾人一人吃了一根棒冰,又去買了一只玩偶送給李拾光。
她知道她送的東西價值沒有李拾光送給她的多,可這是她現在能拿出來的最多了。
李拾光和馬萍從小學同學到高中,兩人算是青梅青梅一起長大,對她十分了解。
馬萍家庭狀況不錯,在華縣縣城裏開了個小飯店,家裏上面一個姐姐,下面一個弟弟,雖是夾在中間的老二,卻十分受父母家人寵愛,家裏姐姐護着她,弟弟讓着她,讓她的性格天真單純又爽朗大方,從小花錢大手大腳,從未因金錢而受窘過。
李拾光和她一樣,從小李爸爸李媽媽就對她手松的很,兩個小夥伴從小就結伴買零食吃,馬萍有什麽好吃的,從來不會藏着掖着,特別大方的和她一起分享,她買了好吃的同樣分享給對方,兩人是從小吃出來的友誼。
她不知道李拾光炒股賺了錢,有些不安地問她:“你花這麽多錢沒關系嗎?你家裏……給你這麽多零花錢啊?”
李拾光沒說那麽多,只道:“放心吧,我用的是自己的錢,送你就拿着。女孩子,就是要美美美,趁年輕,對自己好點。”
如果她自己有女兒,會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女兒面前。
就像她的爸媽一樣,總是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盡可能的給她最好的。
馬萍糾結了一會兒,想着回去要送點什麽給李拾光,她剛才看到商場有一樣的衣服,要不回去讓姐姐給她和拾光一人做一套衣服?
要一模一樣的。她喜滋滋地想。
想到她和李拾光兩人穿着一樣的衣服走在街上,別人肯定以為她們是親姐妹呢。想想就開心。O(∩_∩)O
下午李拾光想去證券交易所看看,馬萍還興奮着呢,她朝秦滬眨了眨眼睛,秦滬立即意會到她的意思,都表示兩人還沒逛夠,想在商場裏繼續逛,到時候可以直接在賓館集合。
早上被馬萍戳破那張紙,李拾光有點不想單獨和徐清泓呆一塊兒,問他是什麽打算。
她的想法是他也留在商場,她自己去就行了。
可惜,徐清泓并未如她所願,他紅着臉卻堅定表示要和她一起。
她打量着身邊的這個才十八歲的少年,太年輕太稚嫩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白色T恤,淺色長褲,身材消瘦修長,他是深邃的內雙眼形,眼尾天然上挑,還有卧蠶,鼻梁高挺筆直卻格外精致秀氣,頭發烏黑,耳朵露在頭發外面,耳垂福厚,珠圓玉潤,消受的臉上尚還有一些未完全蛻去的嬰兒肥。
這真的是一個十分好看的少年,即使是後世看過各種美少年明星,也少有及的上他的。
徐清泓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無措地用雙手搓了搓臉,疑惑地擡眸看向她。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的很像一個島國明星?”
“沒有。”他搖頭。
“柏原崇。”她說,一個不知道還有沒有出道的未來明星。
兩人長得并不像,氣質相似。
如此近距離觀看這個少年,她只覺得他比明星更好看,身上有股難言的氣質。
“嗯?”他眼裏都是問號。
“好看。你們氣質很像,你長的好看。”
徐清泓唇角微微一揚,目光直視前方,耳垂粉嫩欲滴,小媳婦兒似的。
他并不知道他說的人是誰,卻并不妨礙他看到她眼中的欣賞。
兩人一路都沒在說話,氣氛卻不像之前那樣沉悶了。
到證券大廳看了會兒,股市還在動蕩,已經跌到三百多點了,還在跌。
李拾光放棄在此時進入股市的打算。
從證券交易所出來,見時間還早,附近正好有個商場,她想到要給老爸買幾套衣服,便問徐清泓能不能陪她逛街,她買點衣服。
她先去了女裝店裏,給自己挑了幾套衣服,又給老媽買了兩套,見有反季的冬季大衣在清倉打折,又照着自己的身高體型給老媽挑了兩件經典款大衣,給奶奶也買了兩套,一套秋裝一件冬裝酒紅色厚棉襖。
她身高已經到了一米六九,李媽媽身高一米六七,她自己只要穿M碼,有些甚至S碼都可以,考慮到人到中年後畏寒怕冷,喜歡在大衣裏面穿很多毛衣馬甲,她給李媽媽選了XL號,給奶奶買了最大號,之後去男裝店裏挑選男裝。
李爸爸個子一米八三左右,不胖不瘦,三X加的标準碼應該就可以穿,爺爺年輕時身高和爸爸差不多,現在身體佝偻了些,人也十分消瘦,為保險起見,也買的大號,是一件老厚老厚的黑色長大衣,一直長到腳脖子。
鄉下那地方在山邊,冬天冷的很。
她不知道父親穿哪件好看,便讓徐清泓幫忙試衣服。
徐清泓身高一米八零左右,比李爸爸要瘦一些。
她給李爸爸穿的是襯衫西褲,這種衣服永遠經典,且不挑年齡,明明是給李爸爸穿的衣服,穿在徐清泓身上格外帥氣。
“你站着別動。” 她從包裏拿出相機,對他咔嚓拍了兩張。
“真帥。”她贊嘆。
徐清泓也是被她由衷的贊嘆和欣賞的目光看的有些臉紅,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就選這兩套了。”她招呼營業員:“都給我包起來。”
又去打折區買了一件冬季的長款呢大衣。
買好衣服,轉戰鞋區,給自己和老爸老媽各買了一雙鞋,可謂是收獲頗豐。
等她出來,那是大一包小一包,兩只手滿滿當當。
徐清泓一直跟在她身後拎包,她讓他試衣服就試衣服,讓他試鞋子就試穿鞋子,最後沒有一個是買給他的。
李拾光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旁邊有賣男士錢包的,便過去讓徐清泓去挑個男士錢包。
徐清泓以為她還是給她父親買的,在她去付錢的時候,營業員笑眯眯地對徐清泓說:“那是你對象吧,長的真漂亮。”
徐清泓目光追随着李拾光,唇角含笑,沒說話。
“她一定很愛你。”營業員說。
徐清泓心裏一跳,“從哪裏看出來的?”
“她給你買錢包啊!”營業員笑盈盈地說:“女人給男人買錢包,就表示她想要管住你的錢,給你管家呢,還表示讓你快點賺錢娶她。”
“嗯。”徐清泓眼裏像含了春水一般,望着她的背影,臉紅紅的應了一聲。
營業員是個二十幾歲的少婦,看眼前這英俊的小夥子純情成這樣,噗嗤笑出聲:“你們倆站在一起就像那金童玉女一樣般配。”
李拾光付完錢拿着錢包過來,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瞅他:“你們聊啥呢,這麽開心?”
營業員笑着說:“說你和你對象般配呢!”
李拾光老臉一紅,将包裝好的錢包遞給徐清泓:“送你的。”
“送我的?”徐清泓有些不敢相信。
剛剛才聽了營業員的一番話,李拾光就把錢包送給他了,這讓他心撲通撲通亂跳,眸光期待地看着她,拿着錢包笑的有些發傻。
難得看到總是清冷臉的徐清泓露出這樣的表情,李拾光怎會放過,舉起相機對着他就是咔嚓一張,他懵然擡頭看她,她咔嚓又是一張。
從商場出來,徐清泓的兩只手拎的滿滿當當,一直忍不住揚着唇角,幾次想将臉上表情壓下來,就是壓不住。
李拾光倒是想拎來着,他怕她累,就讓她拎一個她買的兩套護膚品和自己的小背包。
他走在她身邊,就覺得滿心歡喜,半點都不覺疲累。
此時已是傍晚,夕陽的餘晖照在人身上沒有了灼熱感。
馬路兩邊都是擺着躺椅光着膀子出來納涼的人,大伯大媽們将小桌子端出來,就坐在門口吃飯,小男孩們也都跟着光着膀子只穿一條褲衩,大媽們也穿的清涼,只一條白色無袖棉質長裙,生活氣息濃厚。
走在滬市接頭,就像穿越了時空。不是就像,是真的穿越了時空。
李拾光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感受如此清晰。
“要不要看看這時候的滬市?”她提議。
“這時候?”
“是啊,九二年的滬市,等我們十年後再來看,肯定大變樣了。”
他聽到她說起‘我們十年後再來’時心怦然一動,紅着臉颔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我們十年後再來看。”他唇角抿了抿,還是沒控制住心中的喜悅,眉眼彎彎地說:“現在是九二年,到零二年,一二年,二二年,以後每隔十年我們都來看看,一起見證滬市的變化。”
李拾光心猛地一跳,突然聽懂了他話裏的潛在意思。
她心髒跳的飛快,還有些小小的不自在和窘迫,在他溫柔如水的眸光下,她竟敗退的不敢與之對視,心底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道:“十年後的事情誰知道呢,說不定,說不定我們早已經各奔東西。”
徐清泓只是堅定地看着她,眸光清亮如星。
她緊了緊手中的拎繩,大拇指的指甲無意識地摳着食指,心底苦澀不已。
她相信此時此刻的心動是真實的,相信此時此刻的諾言是發自內心,相信他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真心實意。
可這樣的心動能記住多久呢?
難道當初她和謝成堂的心動和彼此相扶持走過的點點滴滴就是假的嗎?她就是再糊塗也不至于連對方真情假意都分不清,可這世上太多誘惑,又有幾個人能堅守的住本心?
她心中忽然酸澀難忍,悲哀的想哭。
她沒有回答,也不再看他,而是悶頭向前走。
走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徐清泓手中拎了大堆東西,她手中只有兩個輕巧的物件,連忙歉意地說:“你拎了這麽久也累了,這一半給我吧。”
“不累。”他勉強地笑笑,李拾光擡頭間愕然地發現他眼底眸光黯然。
她忽然有些心軟,“那……我們就做個約定,十年後,如果我們還記得今天彼此說過的話,就一起來這裏看看,如果有一方不記得,我們就當今天的話都沒有說過。”她口中敷衍,心中何嘗沒有期待?
她想,十年,時間長遠着呢,那時候誰還記得呢?
可她發現,她說完這句話後,他整個人,仿佛整個世界都亮了,那種光芒,璀璨的仿佛能灼傷她的心。
何必想太多呢?她勸自己,只要當下的感受是真實的,就足夠了。
想到此,她自己也不禁笑了笑,甜滋滋的。
她想和他一起拎東西,他不肯定,她拗不過他,無奈地笑了笑,兩人走在街頭閑适地散步。
沒有目的地,兩人就沿着接頭漫無目的的并肩行走,相距不過一拳之隔,似乎他身體稍微搖晃一些,兩人便能靠在一起。
他心髒倏地砰砰跳的很快,臉上不由再度綻出傻傻的笑容。
李拾光看着他臉上的笑,也跟着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徐清泓的臉又紅了。
逛了許久,兩人都有些餓了,路邊有個環境很好的小餐廳,餐廳外面種植了很多鮮花,鮮花絢麗,花香撲鼻,兩人便在外面的座位上坐下來。
菜上的沒那麽快,兩人天南海北的海聊,聊大學、聊對生活的規劃、聊以後的事業走向、聊夢想。
說到未來事業規劃的時候,李拾光認真地想了想,實在沒什麽特別想做的,不如繼續開美容院好了,開遍全國。
前世她開了十幾家美容院,想自己開發護膚産品,所以報的是生物科學專業,想以後往細胞代謝方面研究,或許能認識一些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的,自己研發一款産品。
這是她前世就在做的事情,只是她那時候身體不好,都是請人回來研發。
想到這裏,她突然想起,自己剩下那一百萬要不就先開個美容店,一邊賺錢一邊研究。
聊到夢想,李拾光坐在他對面,雙手托着下巴,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他:“你的夢想是什麽?”
“搞科研吧。”他認真想了許久才說。
“科研?”李拾光挺意外,“你的夢想是當個科學家?”
徐清泓沉默了一會兒,“我爸是。”
他母親一直希望他走政途,将來繼承家裏的政治遺産。
李拾光一直很少聽他說起家裏的事,但是從接徐清泓出院的任秘書那裏稍微猜到一點,她一直以為他爸是政~府官員,沒想到他爸是科學家。
她突然想到,小時候老師們讓寫作文,叫我的夢想,很多人都寫了科學家,然而科學家這個詞離他們是那麽遙遠。
她端起水杯,在他的杯沿上碰了一下:“祝你夢想成真。”頓了頓,加了一句:“做你想做的。”
他擡頭朝她抿唇一笑:“嗯,做我們想做的。”
李拾光意外的發現,兩人的三觀很合,對很多問題的看法也很相似。
這件事前世就發現了,在她最後的那段日子裏,徐清泓每天都過來陪她,陪她說話,推她下去走走,給她削個蘋果,有時候會做好吃的帶來給她吃。
他還說哪裏有多麽美的風景,哪裏有非常不錯的美食,等她好了,他們可以一一去看,去吃。
她總是聽的很高興,仿佛自己真的會好起來,眼睛都跟着向往的亮起來。
“你呢?”他突然問。
“我?我什麽?”
“夢想。”
“夢想啊。”她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她擡頭仰望尚有餘晖的鴉青色天空,回憶前世一生,認真想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看着他笑着說起海子的那首詩:“我的夢想就是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游世界。讓每一個人都知道我很幸福,而我也為你們祝福。”她看着他,聲音柔和:“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而我。”她深深的凝視他的眼睛,壓下心底的悵然:“只想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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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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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