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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8-01-25 16:00:03 字數:4737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加上工作忙碌,日子似乎也不難據,三個月轉眼即過。

可笑的是,這段期間安裴霓沒再見過駱迪凱,原以為他早忘了這件事,可就在這時候他居然現身了。

“你——”她愣愣地望着站在眼前的男人。

“怎麽?不是要我別太難找,所以我主動來了,東西呢?”他眯起眸。

“呃……對,東西……你坐一下。”安裴霓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罵自己到底怎麽了,沒見他回來時天天罵着他,今天終于等到了,卻還發愣!

她回到房間,從抽屜拿出上回準備好的文件,再度來到他面前遞給他。

駱迪凱接過手先翻了翻離婚協議書,很意外她并沒列出要求的條件,甚至連贍養費都沒提,他将那張本票還給她,“這個你拿回去。”

“為什麽?”

“這筆錢是我奶奶給的,我沒道理拿。”

“可是我不想被人說閑話,你還是拿走,拜托你。”關于這一點,她非常堅持,“或許在你看來我們家很可恥,但是我父母拿這些錢并非為了自己的享受,否則他們可以獅子大開口!”聞言,駱迪凱這才擡起臉,從結婚至今頭一次認認真真的看着她。

當安裴霓對上他那對探究的眼時,突地噎了喉,“咳咳……事到如今我還說這個幹嘛?活像在為自己辯解什麽,反正這筆錢就是要還你,你拒收我還是要還。”

“那好,你高興還就還,但我說過我沒習慣替人保管東西,所以你還是拿回去,否則丢了我不負責。”

見他理都不理那張本票就站起來,“據我所知,離婚沒這麽容易,好像得跑不少地方,先去我律師那兒再去戶政事務所。”

“我本身就是律師。”就在半個月前她已考上律師執照。

“生平第一件案子就是為自己辦理離婚嗎?”他挑眉睇她一眼,“随你,我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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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他怎麽知道她還沒接手過任何案子?“那……還是照你的意思吧!”如果她堅持自己辦理,當真會成為她這一生永遠抹不去的污點。

安裴霓随他走出家門,正想去開那輛老爸留給她的破車時,卻聽見他說:“我載你,免得你跟不上我。”

“啊!”言下之意是她的車太老舊,跟不上他的新型跑車羅?

她想回嘴,卻找不到理由,想像一輛明明很破的車還在他面前嚣張的叫喊“我不破”,豈不是很可笑?

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上他的車,果真進口跑車就是不一樣,才剛踩下油門就咻的一聲沖到數百公尺以外!但接下來車裏的沉默氣氛讓她的眼睛開始亂瞟了,她看看窗外的景色,又轉頭看着他剛毅的側面線條。

她不否認他長得的确很好看,擁有絕魅迷人的五官,但是幾乎不笑的表情真的很臭,要別人對他和顏悅色似乎都變成一件很困難的事。

就在她暗地對他評頭論足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臉,吓了她一眺,立刻收回視線直瞪着前方,還緊緊抓着衣角,僵住動作,裝作若無其事。

“你不會呼吸嗎?”他冷不防地說了句。

“什麽?”

“瞧你臉都漲紅了,脖子也粗了,呼吸一下吧!否則我得改道前往醫院。”他用極平淡的語氣說完這些話。

“呼……呼吸!”她猛然想起。對,她不能閉氣,要呼吸呀!

她深深喘了幾口氣之後,已到達目的地,他停下車,“就是這裏。”

看他直接步下車,安裴霓趕緊跟随他的腳步往前走。身為律師人,當然知道這棟律師事務所大樓,外觀氣派非凡,裏頭也全都是國內着名的大律師。

他們上樓後走進一間咨詢室,一位看來精明幹練的女律師坐在辦公桌前問道:“你們真要離婚?”

“沒錯。”他先回答。

“我也是。”安裴霓也道。

“那好,關于這上面的條件,雙方都沒意見嗎?”女律師指着離婚協議書。

這是安裴霓拟的,她說道:“沒有。”

“有。”駱迪凱卻回了跟她不一樣的話,“上面漏了贍養費這一條,請你列上。”

“我不要贍養費。”安裴霓拒絕。

“你不想被說閑話,我也不願意,列上。”傲視群倫的他,連對律師都用命令的口吻。

“怎麽寫?”女律師問道。

“一年五百萬,直到她再婚為止。”他淡淡的說出口,跟着轉向已被這數目吓得目瞪口呆的安裴霓,“可以嗎?你可以再多要求些什麽。”

“五……五百萬!”那她只要永不再婚,注意保健身體,活久一點就行了,幹嘛還考律師呢?“我不要,就算五塊錢也不要。”

女律師有點意外的看着安裴霓,通常在這種地方争論不休的除了孩子的扶養權之外,就是贍養費的問題,大多都是女方嫌太少,只有她說不要!

“你不要?”女律師又問。

“對,不過是結一場婚,他幹嘛要負擔這些,把我們女人當什麽了,寄生蟲嗎?太過分了!”

“要離婚的話就列上。”他雙手抱胸閉上眼,不容置疑。

“你……”看他的臭臉還真想賞他一拳,“拜托你別固執。”

“這句話是我要對你說的。”

“安小姐,如果你的前提是想離婚的話就接受,如果還想挽救這場婚姻,就再考慮一下。”瞧他們僵持不下,女律師不得不插嘴。

“誰要考慮呀!好,離,我非離不可,他嫌錢太多,我就拿來當紙飛機射,誰怕誰呀!”就這樣她離婚了,也接受每年五百萬的贍養費。

離開律師事務所時,她不難看出他唇角的笑容,仿怫說着:看吧!還是拒絕不了金錢的誘惑!

哼,駱迪凱,我們這下仇可結大了!

離婚了!

這對安裴霓而言還真是無比輕松啦!

至于安家兩老,雖然對她輕言離婚不諒解,但是這本就不是她所期待的婚姻,更何況對方願意讓他們分期還款,已經很不錯了。

離婚後,安裴霓非常賣力的工作,開了間小事務所,從小案子接起,也因為成缋不錯,三年後便成為國內耳熟能詳的律師之一。

“裴霓,你總算功成名就了。”站在頂樓,助手潘希燕對安裴霓說道。

“我要的不是功成名就,我要的是賺錢,賺很多錢。”她要賺錢還給那個姓駱的沙豬。

“這些年來你的收入應該很不錯才是。”潘希燕笑說。

“還算好啦!”

“那我們趁這段時間休息,出國玩玩如何?”她看着一臉猶豫的安裴霓,“就去玩個幾天,才有動力走更長遠的路呀!否則我真怕你累垮。”安裴霓不否認潘希燕說的是對的,這三年她真的太過拼命,不時感到好累好累。

“好吧!你想去哪兒?”

“紐約?”潘希燕想都不想地說。

安裴霓一怔,“為什麽要挑紐約?”

“美國的第一大城市,人多樂趣也多呀!”潘希燕開心的說着。

“什麽人多樂趣多?是廢氣多、污染多吧!”安裴霓搖搖腦袋,“我才不去。”尤其是“他”住的地方。

“那你說呢?要去哪?”

“別去那麽遠,去近一點的走走就好。”她眸子一亮,“去日本吧!”

“日本!”潘希燕陷入思考。

安裴霓對日本太熟了,不過自從三年前回國後,就再也沒空司去了,“我可是日本通,可以用最低的消費帶你玩個過瘾。”

“真的嗎?”潘希燕點點頭,“好,就去日本吧!”

“最近剛好沒案子,時間由你訂。”安裴霓突覺得口渴,“走,我請你喝杯咖啡,然後你可要好好把手邊的事做個結尾啰!”

“是,我一定會處理好。”潘希燕立刻對她行個童子軍禮。

“對了,順便問問阿強與雷叔要不要一起去,總不能我們兩個悄悄溜去玩吧!”一間事務所的維持光靠她一人是不夠的,還有這些她最信任的助手幫忙,才得以順利運作。“如果他們不去呢?”

“就放大假,這不是他們最愛的?”安裴霓修長的細眉一挑,哈哈大笑出聲。

雖然身為律師,可是她的穿着打扮、說話态度依舊帶有她的通性風格,牛仔褲和運動服是她的最愛,個性直率飒爽,平易近人。

除非出庭時,否則想在她身上看見女律師慣有的套裝穿着和發髻,那可是想都不必想。

此刻一陣午後微風吹來,吹起她的一頭長發,這副飄逸感該說是她最女性化的呈現了。

東京銀座某間藏身在巷弄裏的居酒屋內,兩個男人正品嘗着日式小菜與清酒。

其中一位五官俊挺,身材挺拔,數縷微鬈的發絲垂落在額際,眉下則是雙內含光芒的深沉雙眸,他很少開口,只管聽着同伴叨叨絮絮地說話。

“迪凱,你在想什麽?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半晌,另一位男子終于察覺說者有勁聽者卻無心。

“到底在搞什麽?竟然又把錢還給我。”駱迪凱眯起眸,嘴裏碎念着,這副表情和動作在向來謹言慎行的他身上是很少見的。

“是不是剛剛那通電話說了什麽?”竹野崗又問:“公司出了事嗎?”

“竹野,你也離過婚吧?”駱迪凱感嘆一問。

三年前離婚後,他突然感到莫名空虛,不必再躲她,也不能再怨奶奶妄下決定,每天準時回到家,但家裏的死寂氛圍讓他更是煩躁。為了忘記那段荒謬的婚姻,他将房子賣了、把公司遷移到國外。但是,她卻定期寄錢來,勾起他的記憶,好像他是個只會欺負她的壞男人!

“欸,你在挖我心底的痛呀?”竹野崗睨他一眼。

“怎麽?這麽久了發現你還愛她?”駱迪凱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愛個鬼喲!”竹野崗雙手插腰,不滿的說:“成天跟我嚷着贍養費太少,幸好我沒跟她生下孩子,否則豈不被她給挖光了。”

“是這樣嗎?”但是安裴霓為何不收呢?

非但每年都将他托律師給的贍養費支票原封不動的寄回來,另外每個月還寄還奶奶當初送給安家那筆錢的百分之一。雖然百分之一并不多,但三年多來也累和還了将近百分之四十。

“對,就像吸血鬼?”

“呵!”他輕笑,腦海裏的纖影仍盤旋不去。

“笑什麽?唉!我知道我窮我沒錢,你付的贍養費一定不少吧?”竹野崗開始對這事好奇起來,當初駱迪凱結婚時,他正好在德國趕不回來,好不容易撥了空回臺灣,這家夥居然已經離婚了!

結婚閃電、離婚閃電,還真是讓他詫異。

“如果我說她不要,所以我一毛錢都沒給成,你會不會捶胸頓足?”駱迪凱輕輕扯開嘴角。

“啥?有這種異類!”

叮當,居酒屋外的鈴铛聲響起,客人走進來,老板熱絡的招呼,“兩位嗎?請這邊坐。”

面向門口的駱迪凱順勢看過去,驀然震住了!

他看見竹野崗口電的“異類”就在眼前……

“老板,把你們的招牌菜都端上來,我們好餓喔!想好好打打牙祭。”安裴霓用流利又标準的日文說道,接着用中文對潘希燕說:“要不要來瓶燒酒?”

“迪凱,她說中文,日文也很棒,到底是哪一國人呀?”竹野崗看她長得眉清目秀,忍不住關注。

“臺灣來的。”駱迪凱拿起清酒又喝了杯,目光不曾從她臉上移開。

“臺灣!你怎麽知道?”

“別說了,繼續喝你的酒。”由于他們坐在最角落的暗處,安裴霓并沒察覺到他們,而他也不希望被發現。

“到底在搞什麽神秘?”竹野崗撇撇嘴。

就這麽,駱迪凱一直暗中觀察着安裴霓,想想還真是可笑,活了三十年,他還是頭一次對個女人做這樣的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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