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回去的路上,黎青顏雖然為“國子監考試”的事輕蹙眉頭,但到底這“鴻門宴”算是過了。
黎青顏回想了一下,對這一趟南安郡王府之行,還是極為滿意的,既沒有見到靳相君,也沒有表現出“谪仙”的氣質,連帶南安郡王也不是那麽待見她,甚至連書中男主白景書,她都友好地保持了“路人關系”。
要是照着這麽個路子走下去,她應該能好好活到“完結章”吧。
黎青顏之所以那麽篤定南安郡王不待見她,除了因為原書劇情,深知南安郡王的門第觀念外,還因為她送的禮物。
想到這裏,黎青顏臉上不由劃過一絲小得意。
別人都在打聽靳相君的愛好,送的都是靳相君喜歡的東西,黎青顏偏反其道而行,說送給南安郡王,還真就送南安郡王喜歡的東西,一點靳相君喜歡的禮物都沒準備,而且,她禮物送的中規中矩,只能說不落長平侯府的臉面,算不上出挑。
這回,南安郡王應該能明白她并沒有高攀他們府上的心思吧。
可有些事就是出了黎青顏的意料之外。
南安郡王看了眼手裏塊頭頗大的“伽南香”,心裏是驚喜萬分。
“伽南香”這種香料,在前朝算不得名貴,可到了大燕朝因為開采過度,越發稀少,這價格也就飙升了上去。
而且還有價無市,光他收到的這塊,便值百兩金。
驚喜過後,南安郡王不由詫異,黎青言是怎麽知道他這個鮮為人知的愛好?
方才聽小厮說,黎青言在投壺游戲中還贏了劉晉那個小纨绔,而且贏得頗為漂亮。
先前相君說起過黎青言的才學甚好,他還只當是個會念幾句詩的酸儒書生,如今一看,倒不愧是出身将門之後,不辱沒出過“兵馬大元帥”的長平侯府的家風。
南安郡王摸上黎青言花了大手筆送來的“伽南香”,一絲絲滿意漸漸浮現在他眼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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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悄悄不透一絲光亮的房間內。
黑甲男子将刻有“七月初三”日期的竹筒高舉過頭頂,而他跟前則放置着一個黃金紋錦盒。
黑甲男子朗聲恭敬道。
“主子,不知黎世子的禮物如何處置?”
臺階之上,依然是那道看不清晰的身影,只是這回他并沒有在下棋。
他看了一眼那俗氣的黃金紋錦盒,忽然想到黑甲男子呈報裏的黎青言。
耐不住肚餓,還會偷偷摸摸地摸小肚子?
似乎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畫面,那人嘴角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但只出現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尋常弧度。
過了一會,一道淡淡的聲音才響起。
“呈上吧。”
——
黎青顏原以為參加完“鴻門宴”,怎麽也該能讓她喘息一下,可事實上,壓根就沒機會喘息。
她同劉晉的比試約定,不知怎的,忽然傳遍了整個盛京。
以至于整個長平侯府上下比她還緊張在意。
去陪老夫人,老夫人一臉語重心長。
“孫兒放心,以你的本事定不會輸給那小兔崽子,最重要的是讓大家瞧瞧我們長平侯府也是能出大才子的,還真當我們一介武夫!”
給爹娘請安,爹娘心事重重道。
“名聲什麽暫且不提,最重要的定要好好隐藏自身,可醒得?!”
碰上黎青珊和黎青堂,兩人一驕傲一擔憂道。
“言堂哥,我的小姐妹們都看好你,劉晉那纨绔給你提鞋都不配,哼。”
“世子堂哥寬心些,別給自己那麽大壓力。”
聽了那麽多句,也就黎青堂的話,稍微寬解了下黎青顏,難怪原身壓力那麽大。
而其實黎青顏最關心的都不是這些,她關心的是,她要是得了“國子監考試”的頭名,又被靳相君惦記上了怎麽辦?
可她本身又是“盛京第一才子”,也不能考得太差,辱沒了原身的名頭。
現在,黎青顏只能寄望這屆考生中藏龍卧虎,她就算“失了水準”,也不會讓人覺得她有辱“盛京第一才子”的名頭。
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對手太強。
但,這對手在哪呢?
滿心愁緒的黎青顏有心試探這一屆考生的水平,卻苦無機會,不過,很快機會就來了。
轉眼便到了七夕,七夕在大燕朝還未被賦予以後的“情人節”的含義。
在這裏,更多的定義是女子的“乞巧節”和男子的“魁星節”。
在這一天,女子難得可以打扮漂亮的結伴上街出游祭拜嫘祖,文人墨客則是要祭拜魁星,保佑自己考運亨通,恰巧最近“國子監考試”臨近。
不過,因為七夕這日,女子難得出街,所以也成了女子向心儀之人贈送定情香囊的日子。
這日,靳相君早早就坐着馬車,侯在長平侯府門外。
郡王給她派的貼身丫鬟飄絮吓得不行,沿路一直提心吊膽,直至靳相君完全沒有打消念頭,讓飄絮去相邀黎青言,她才哆嗦着身子,沒忍住道。
“小姐,您現在可是縣主身份,如此直白地便去相邀黎世子,若是旁人看到,可是會生出閑話的。”
靳相君根本看不上也不在意這個時代的女子教條,而且,對于她來說,嫁人才不是頭等大事,她現在滿心滿眼只想着如何能拿下黎青言,跟她回去當夫郎。
不過,面子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不能太過表現出自己的異常,于是,靳相君柔弱的面皮上,浮現一絲淺淺的笑容。
“飄絮,我知道的,我只是太想見黎世子了,不若你替我去問問世子可是出門了,若是沒有,我們便在此侯上一會,等他出門,再偶遇如何?”
靳相君也不是被沖昏了腦,今日出門,她和飄絮身上所穿衣裳以及她們所乘坐的馬車,皆沒有南安郡王的标識。
旁人看到,均不會往南安郡王府上想,這也避免了很多麻煩。
飄絮也是想到這點,見自家小姐這麽一說,也沒得理由拒絕,于是,不情不願就朝着長平侯府的大門而去。
只是,沒過多一會,飄絮便是回來了。
帶回了一個令靳相君驚訝的消息。
黎青言竟然同人有約了!
早早出門了!
靳相君難得面色難看了些許,猜測約黎青言的人是男是女,若是女的……
靳相君細長的指甲微微收縮,在馬車裏的案桌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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