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二兩清酒16
陸天槍一路給明禮說了時代唱片的情況。
幾經輾轉找到時代唱片當時負責《清酒》這首歌的發行人林茂,他對這首歌印象極深。據林茂回憶, 這首歌連同肖廣平一起, 是他和一個朋友在某個大學晚會上發掘出來的。
90年代末的大學生普遍爛漫文藝, 校園空氣裏流動的都是詩情畫意,唱歌的和寫詩的, 無疑是校園裏最受歡迎的一撥人。背着吉他在校園裏走一圈,就相當于現在開着瑪莎拉蒂在校園裏逛一圈所受歡迎的程度一模一樣。
如果這個人長相還算過得去, 那就不得了了, 分分鐘晉升為全校的男神女神。
肖廣平就是這樣的男神。
甚至可以說是比一般的男神還要男神, 長相是當時最流行的奶油小生款,現在叫法是小鮮肉。品學兼優能彈會唱, 關鍵還會作詞作曲。
愛慕追求他的人衆多,但是他潔身自好,既沒有女朋友也不出去亂混。各個方面來看, 都是一個全方位的優質偶像。
97年9月湖城中文大學迎新生的晚會上,肖廣平作為大二學生代表, 在晚會上彈唱了一首原創歌曲《清酒》, 一夜紅遍湖城所有大學。
當時大陸整體文藝氛圍空前濃厚,文藝事業勢頭十足。時代唱片公司求賢若渴,到處征集流行歌曲, 林茂身為唱片公司發行人之一,輾轉從一個朋友那裏聽說了肖廣平憑借一首原創《清酒》風靡湖城各個大學的事情。
林茂親自找到肖廣平, 親耳聽到他彈唱了一遍《清酒》,頓時覺得驚為天人, 當場決定買下這首歌并簽了肖廣平為唱片公司的藝人。
這首歌稍加打磨包裝發行上市以後,廣獲好評,拿獎到手軟。肖廣平甚至參加了當年湖城春節晚會,在晚會上自彈自唱了這首歌。
自此以後,肖廣平一歌成名,一躍成為歌壇當紅小生,鋪墊了他的演藝之路,之後他越走越遠,直到現在的漫天星娛樂公司大股東。
“老大,莫小茹還真有可能不是肖廣平殺的。”陸天槍講完肖廣平的事情,說,“他再變态也不會蠢到在現場留下指證自己的東西吧?”
“他都留下腳印和指紋了,還怕差一杯酒?”明禮望了眼玉市昏暗的天空,“你不是說有些變态專門享受在現場留下自己痕跡的刺激嗎?”
“我現在不這樣想了,肖廣平現在畢竟是娛樂圈的大佬,他就算是真的變态也不會采用這種自毀聲譽的辦法。”陸天槍拍了下腦門,“越來越覺得就是莫小茹的那個同夥殺了她,然後栽贓給肖廣平。”
“既然是同夥,為什麽要殺莫小茹?”明禮引導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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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贓不均,或者是意見不合,再或者情殺。”陸天槍找了幾個常見的殺人理由。
“那你想想,莫小茹和她同夥想讓你嫂子爆的料會是什麽?”說到嫂子二字時,明禮嘴角壓也壓不住地往上翹。
陸天槍:“和《清酒》有關?”
明禮:“我們幹什麽來了?”
“查莫小茹母親的背景和死亡原因。”
“為什麽要查這些?”
“難道是和肖廣平有關?”陸天槍不太确定地問。
明禮擡腿踹了他一腳:“和你有關。”
湖城到玉市乘飛機一個半小時,找到莫小茹家所在社區時,天剛擦黑。
玉市西街屬于老城區,街道逼仄規劃混亂,一眼望過去,建築灰蒙蒙像是籠了層落滿灰塵的細沙。
天剛落黑,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好多人家把飯桌擺在巷子口,小孩哭鬧聲大人責罵聲狗叫聲老人打牌唱戲聲炒菜聲……充斥在巷頭街尾,到處都是亂哄哄。
環境嘈雜,常住人口多,也就意味着這裏的街坊鄰居大都知根知底。
誰家孩子這次考了多少分,家裏炒菜多放了幾勺鹽,半夜啪啪了幾分鐘……事無巨細第二天就能傳遍整條街。
經常走訪的警察最喜歡這樣的環境,在街頭那麽一蹲,抽根煙的功夫就能打聽出一堆事兒。
“老大,我餓了。”陸天槍摸着肚子說。
“走,爸爸帶你去化緣。”明禮叼着煙朝巷口一個麻将桌走過去。
牌桌上坐着四個大媽,剛結束了一局和牌,其中脖子裏系紗巾的一個大媽推推麻将站起來:“不打了不打了,再來一局牌不胡鍋裏的玉米糊糊該糊了。”
另外三個大媽不讓她走:“俊兒他媽,不能贏了錢就走吧,回回都這樣,下回編瞎話也要編個靠譜點兒的,還鍋裏的玉米糊糊,我坐在這都瞅見你家那位把飯桌搬出來了,鍋都上桌了。”
“不能走不能走,這回說啥能都不能,怕俊兒他爸罵你,晚上躺床上讓他多搞兩回……”
“我家還剩有藥酒,後勁兒大得很,俊兒他爸不行的話,我家的酒給你舀兩勺……”
“哈哈哈……”
大媽們說起葷話,也就沒男人什麽事了。
陸天槍不懂老大為什麽要湊過去,再怎麽是走哪兒撩哪兒的屬性,也不至于還撩大媽吧?
陸天槍捂緊自己的小本本,就算老大有驚世駭俗男默女淚的撩妹語錄,他也堅決不會往小本本裏記!
這是原則問題!
我只撩妹,不撩大媽,謝謝。
脖系紗巾的大媽任她們怎麽說,就是不往牌桌上坐,眼看就要吵起來。
明禮咬着煙一屁股坐過去,從褲兜裏掏出一沓錢往桌上一拍,豪氣又裝逼:“我來和你們搓兩局。”
大媽們一起看向他,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其中一個大媽問:“你誰啊?”
“路過這裏,牌瘾犯了。”明禮擡起一只腳踩在牌桌下面的橫杠上,偏頭看了眼陸天槍。
真不知道老大是怎麽練出來的,就這麽一個架勢一擺,活脫脫一個偷拿家裏老婆本出來賭錢的混不吝。
陸天槍被明禮這麽一看,瞬時就明白了自個老大是什麽意思。
他立馬急赤白臉着急忙慌跑過去:“爸爸,不能再賭了,就你這個臭手,十賭九點半輸。”
“滾犢子,老子打牌兒子廢什麽屁話。”明禮不管三個大媽願不願意,兩只大手抓着麻将就開始洗牌。
他嘴裏叼着煙,一臉痞相:“神他媽十賭九點半輸,老子今天已經輸了九回,現在再來一局就是第十堵。該老子贏了,懂不懂啊,我的傻兒子。”
大媽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這是誰傻。
其中一個大媽問:“九點半輸是個什麽意思?”
明禮擡頭瞥了眼旁邊還沒有走的紗巾大媽,說:“就像這種情況,半道贏了錢就溜。”
“那不能夠。”明禮左邊一個穿綠大襖的大媽說,“我們可不像她,來來來,這回保管讓你的第十堵贏個痛快。”
綠襖大媽手裏洗着牌,向另外兩個大媽一個勁地遞眼色。
錢多人傻,速來!
明禮配合着抖了下煙灰,嘴裏的煙還沒吸完,又拿煙盒往外磕第二根。
綠襖大媽探腦袋過來,啧啧了兩聲:“小夥子,你不光牌瘾大,煙瘾也不小啊。”
明禮:“人生難得幾回浪,浪過一浪是一浪。”
陸天槍過來,委屈臉:“爸爸,你光顧着自己浪,都不管我肚子餓不餓。”
“你餓了?”綠襖大媽生怕陸天槍把明禮這個傻財主拖拽走,連忙說,“對面那個大槐樹,看到沒?飯桌上吃飯的是我家兩個孩子,你過去和他們一起吃,添副筷子的事。”
陸天槍往後看了一眼,彩燈下有個石頭圓桌,圓桌上有兩個小孩正在吃飯。一個紮馬尾的小女孩一手拿着饅頭,一手拿着筆在寫作業。
這個操作??嗯,随她媽。
綠襖大媽對着大槐樹扯了一嗓子:“濤濤,桃桃,去廚房拿副碗筷,這位大哥哥和你們一起吃。”
叫濤濤的男孩應了聲,放下筷子進了院子。
“謝謝大姐。”陸天槍摸着肚子過去,還不忘回頭,“我吃的多,不過沒關系,我爸爸有錢,他會給飯錢。”
“嗨,這孩子,一副筷子的事,還要什麽飯錢。”綠襖大媽笑吟吟地看向明禮。
明禮從桌角的一沓錢裏抽出一張,pia在綠襖大媽面前:“兩碼事,不差錢。”
其他兩個大媽見了,趕緊催着開牌。
這個傻缺賭鬼,要麽真有錢,要麽窮大方。
反正不管怎樣,此人錢多人傻。
果然,兩圈下來,桌角的錢已被明禮輸掉一半。
綠襖大媽怕明禮不再接着打牌,主動和他拉起了家常:“那個真是你兒子?我看着不像啊,你年齡也不大。”
“結婚早。”明禮咬着煙說。
“結婚再早也生不出這麽大個兒子吧。”明禮對面的大媽開始掰着手指算,“看着你滿打滿算也就三十,你那個兒子有十八?你也不能十二歲就生孩子吧?”
“我今年三十六了。”明禮面不改色道。
“喲,可真看不出來,三十六的人身材還能保護這麽好,跟二十七八的小夥子一樣。”綠襖大媽一臉羨慕。
明禮對面的大媽掰着手指頭再算了算,說:“十八歲生的兒子,雖說也早,但也還說得過去,前街那誰家,老莫他那個瘋老婆,不就是十八歲生了一個女兒?”
“小茹,和我家小桂是初中同學,別看她那個媽瘋瘋癫癫的,小茹這孩子可是聰明伶俐的很,好像聽說是考到湖城上大學了……”
“小茹媽也不是天天瘋,就是有時候神神叨叨,不過好在不是個武瘋子,武瘋子動不動就拿刀砍人,那才吓人。”
“小茹媽腦袋雖然不清楚,但是唱歌是真好聽,哎,可惜了那把好嗓子。”
“濤濤媽,你懂什麽好嗓子不好嗓子?”
“我怎麽不懂?那首什麽什麽歌,小茹媽常唱的那首,我家桃桃就是跟着她學會的。”綠襖大媽朝着大槐樹喊,“桃桃,你喜歡的那首是什麽?來,給你嬸兒唱一遍。”
桃桃八|九歲的樣子,性子随她媽,不扭捏不做作。她把嘴裏的饅頭咽進去後,開嗓就唱了起來。
坐她對面正在吃飯的陸天槍驚呆了。
桃桃唱的正是《清酒》那首歌。
一曲完畢,桃桃坐下,繼續一手拿筆寫作業,一手拿筷子吃飯的操作。
陸天槍放下筷子給她鼓掌:“桃桃,唱歌好好聽!你唱的這是什麽歌?我怎麽沒聽過?”
桃桃白了他一眼:“《清酒》。”
“清酒是什麽歌?”陸天槍一臉白癡問。
桃桃:“就是我剛才唱的歌。”
陸天槍:老大,這是你親女兒吧?邏輯剛剛的。
哥哥濤濤說:“就天天唱吧,別等以後唱瘋了,前街那個瘋子就是唱這首歌才瘋的。”
“前街的瘋子是誰?”陸天槍趕緊問。
“莫大爺她死了的那個瘋老婆。”濤濤說。
“死了?怎麽死了?”陸天槍裝作好奇的樣子,繼續問。
濤濤指了指頭頂的槐樹,神神秘秘小聲說:“吊死的。”
陸天槍裝作被吓傻的樣子,說話都不利索:“這……這棵樹?”
桃桃翻了陸天槍一個白眼。
濤濤哈哈笑了幾聲,笑夠了後,說:“怎麽可能?這是我家的老槐樹,有槐樹精保佑,吊死鬼會灰飛煙滅的。”
“…………”陸天槍一時找不出話來接,“那你家的槐樹好厲害。”
濤濤開始滔滔不絕說自家這顆槐樹的來歷,陸天槍插了好幾次嘴,都沒有插上話,最後還是趁濤濤說口渴開始喝湯時,才問上一句:“你說的那個瘋子,吊死在哪兒了?”
“她家後院的一顆歪脖子棗樹上,那棵棗樹第二天就被砍掉了,好可惜,每年都會結好多大棗。”濤濤說。
“自己上吊死的?還是被人吊上去的?”陸天槍一副怕怕的樣子問。
“上吊上吊,當然是自己上去然後吊死的。”濤濤哼了聲。
“白癡。”桃桃又翻了個白眼。
陸天槍:“我沒白吃你家飯,我爸爸給你媽錢了。”
桃桃從作業本上撕掉一頁,分成兩半,每半揉巴揉巴,揉成一個小團團,然後,往左右兩個耳朵裏各塞一個。
陸天槍:…………
求被一個小學生鄙視無視的心理陰影面積。
麻将桌上,明禮輸錢輸的越多,三個大媽聊八卦聊的越歡。
由莫母死到莫父再婚,再到莫小茹考上湖城後沒再回來過,聽說好像是因為莫父再婚的時候,她和莫父斷絕了父女關系……
講到後來,其中一個大媽說,莫小茹三四歲的時候,莫母走失過一回,在外流落了大半年,被找回來的時候,肚子大如氣球……
雖然莫父解釋說是吃壞東西生病了,但是過來人都知道,她那是一副孕相……莫母在家卧床休息了一個月,肚子倒是平了下去,但是沒見着孩子,她們猜測是把孩子打掉了,畢竟孩子來歷不明……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二十來歲,長相清秀,流落在外會發生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明禮把桌上的錢全都輸完,該打聽的八卦也都聽的差不多了,他罵罵咧咧推了麻将牌,叫上陸天槍一起離開。
兩人把聽來的八卦彙總了一下,直接去了前街莫小茹家。
莫棟梁一個人在家,岳丈家有事,他現在的老婆帶着孩子回了娘家。
明禮出示證件表明身份之後,說要談談莫小茹的情況,莫棟梁很排斥,說他和莫小茹幾乎常年不聯系,不知道她的情況,如果她犯了什麽事兒,他一概不知。
明禮幹脆直接告訴他警方在今早發現莫小茹屍體的事情,并強調說是吊死的。
莫棟梁先是吃驚,在消化了這一事實後,他臉色悲恸,态度有所緩和。
他喝了一口酒,開場白是:“小茹她其實不是我親生的,我娶孟果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她那個時候腦子還是正常的,就是不太愛說話,生了小茹以後腦子才開始出現問題的……”
莫棟梁家庭條件和個人條件都很差,一直沒讨到老婆,一直到三十七八歲時,有人給他說親,說的就是莫小茹母親孟果,只有十八歲,長相清秀文靜,還是個高中生,在和莫棟梁見過面後,孟果說她同意和他處對象。
莫棟梁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當即就去祖墳上上了三炷香,後來孟果告訴他,她懷孕了,不想打掉孩子,如果他願意接受她和孩子,第二天就可以領證結婚,不願意她也不強求。
莫棟梁想着孟果年齡還小,就算生了孩子,好好養兩年身體,也能再給他生個孩子。思前想後,莫棟梁同意接納孟果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結婚以後,孟果和他相處還算融洽,就是有個怪毛病,不能聽收音機,尤其是流行歌曲,後來不知道聽到什麽,當場砸過一個收音機。
一直到莫小茹快出生時,一個夜裏,孟果哭哭啼啼告訴他,她自己也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莫棟梁很震驚,當即質問她,孟果哭着說她曾經被人迷|奸過,但是在被迷|奸之前,她曾有過一個男人,所以不清楚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當時月份太大,已不能打掉孩子,只能生下來。
莫棟梁問她曾經的男人是誰,孟果死活不說,不久後莫小茹出生,剛做完月子,孟果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發了次瘋,後來腦子就不太正常,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精神不太正常後,反而聽起了收音機,還跟着收音機裏的歌哼唱幾句,唱的最好聽的是那首《清酒》。
後來一天,她唱着唱着哭了起來,說什麽原本應該出現在收音機裏唱這首歌的人是她……跟着收音機裏學唱了幾天歌,每天抱着收音機非要往裏面鑽,說這是她的歌……
小地方的人,對這些歌曲什麽的時髦東西了解的不多,不懂作詞作曲這一套說法,加上孟果平時有些瘋瘋癫癫,大家都當她說的瘋話。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2012年,精神狀态越來越不好,在一個尋常的早晨,莫棟梁起床,發現孟果吊死在自家後院的棗樹上。
講起這段時,莫棟梁一臉悲恸。
他悶頭把杯子的酒喝完,說了個細節:“……孟果上吊的那棵棗樹下,放了杯酒,差不多有二兩……”
莫棟梁老淚縱橫:“……小茹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但是我從小把她養大,一直把她當親生孩子來看待。這兩年我又結了婚,她對這個事情不太支持,我說話比較重,告訴了她,她不是我的親生孩子,她考上了湖城一個學校,沒再回來過……她畢竟是我的孩子,怎麽就突然死了……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找出兇手,不然我對不起地下的孟果……”
等莫棟梁情緒穩定後,明禮問他孟果曾經走失,回來後懷孕的事情。
莫棟梁突然暴怒。
他剛開始不承認是懷孕,後來明禮說是要查案,所以才要問清。
莫棟梁這才說,孟果走失的這段時間,一直流落街頭,身邊圍繞着的都是和她一樣的流浪漢……好在月份不是太大,于是去找了家私人診所,把孩子打掉……
至于莫小茹,因從小被身邊小朋友指指點點說她有個瘋子媽媽,使她非常沒有面子,在外人面前,她甚至和小朋友一起向孟果丢過磚頭……
但是莫棟梁說,其實莫小茹心裏還是很心疼媽媽的,她在外面不敢怎麽樣,回家後會給媽媽洗澡搓背端水喂飯。
莫棟梁說:“小茹是個很懂事的孩子。”
辭別了莫棟梁後,陸天槍心情異常沉重,一直到明禮找到一家酒店入住,又叫了一堆外賣到房間後,陸天槍還在憤憤不平。
“……偷了孟果《清酒》這首歌的人無疑就是肖廣平了,渣男,無恥……這樣的人能判什麽刑?”
明禮往嘴裏塞着飯,說:“先別管判什麽刑,我就問你,有證據證明《清酒》這首歌的詞曲作者是孟果嗎?”
“……”陸天槍張了張嘴,郁悶道,“好像是沒有,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他肖廣平……”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明禮叉了個肉丸子,“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也只是看看而已,并不打算插手幫忙,我的傻兒子。”
“可是……”
“甭他媽可是了,都這個點兒了,肖廣平該逮進局裏了吧?什麽情況?”
“哦,錢進說凡是涉及到莫小茹命案這一關鍵問題時,肖廣平拒絕回答,說他有保持沉默的權利,還說什麽有什麽問題直接問他的律師。”陸天槍彙報道。
“電視劇看多了吧他,還問律師,他自己沒長嘴巴還是說現場留的腳印和指紋是律師的?”明禮嚼着肉丸子,“傻逼玩意兒。”
陸天槍:“錢進還正在審問呢,主要是問他29號上午的行程,他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繼續審。”明禮停了下,又問,“黃克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哦,是這樣。”陸天槍拿出小本本,翻到其中一頁,“黃克說從現場帶回來的土,做了成分分析,除卻土壤本來雜質,發現裏面還有二氧化硫和二氧化碳的成分。”
“什麽意思?”
“黃克說,有可能是皮革。”
“皮鞋?”明禮擡頭,停止咀嚼的動作,“現場留有腳印的那雙皮鞋?”
“黃克也是這麽猜測的,他說他明天就去萬華山一趟。”陸天槍小聲說,“燒一雙皮鞋試試。”
“操!”明禮腳蹬在茶幾上,又罵了聲,“操!訂兩張明天的票,明天就回去。”
“老大,這是什麽意思?我沒太明白。”
“意思就是可以放肖廣平出去了。”明禮把筷子摔在桌上,又撿起來,繼續吃飯。
“肖廣平真是被冤枉的?”陸天槍小聲嘀咕,“反正現場有他腳印有他指紋,他又不說29號上午的行蹤,就把罪按他頭上算了。”
“瞎幾把按。”明禮罵了句,擰眉,“你讓黃克給莫小茹和肖廣平做下DNA親子鑒定。”
陸天槍有點兒興奮:“老大,其實我也想到了這一點。”
“那你自個想去吧,爸爸要睡覺,忙了一整天,腦袋要炸。”
爸爸要騰出腦袋想自己的女人。
第二天返回湖城時,已近中午。
明禮從機場開車回去,下高速進市區,他掏出手機點開gps定位地圖,屬于簡意的小紅點就在市局後門。
他疑惑地蹙眉:“你跟你嫂子說我們現在到湖城了?”
“嫂子?沒有啊,我一直跟黃克他們在聊。”陸天槍說,“怎麽了?老大。”
“你嫂子想我了。”明禮翹着唇角穩穩打着方向盤,一腳油門踩到底。
二十分鐘後。
“老大,正門離停車的地方近,咱們來後門這裏幹什麽?”陸天槍坐在副駕駛上問。
“幹什麽也不幹你,兒子。”明禮一個甩尾,把車停在路邊灌木叢旁,扯下安全帶跨步下車。
簡意蹲在灌木叢裏剛要探頭出來,就被明禮一把揪起來。
四目相對。
明禮瞪着她:“昨天走之前我說什麽了?”
“我沒有亂跑。”簡意舉起DV,“聽說肖廣平今天會從這個門出去。”
“他什麽時候出來你不會問我?”明禮吼了她一聲。
簡意被他吼的肝顫,她認慫,小聲說:“怕耽誤你工作,還有,我算着時間你有可能今天會回來。”
其實,她不知道他今天回來,純粹是臨時胡謅了句,約莫,他喜歡聽這個。
果然。
明禮看着她,忽然一笑,嘴巴湊過來,胡茬紮了她一臉。
一番熱吻後。
明禮松開她:“是不是紮着你了?”
簡意抿了下唇,低聲說:“我喜歡被你胡茬紮。”
這句話似火藥。
明禮猛地抱起她,三兩步走回吉普車前,把她壓在車上繼續親。
力量太大,車身一陣晃動。
陸天槍從車裏勾頭:“爸爸,兩位爸爸,車要翻了,翻車了。”
明禮踹了車門一腳,抱着簡意不撒手,手掌托着她的臀部,曲起手指捏了捏上面的軟肉。
他嘴巴咬住她的耳朵,用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想不想被我這樣抱起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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