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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8-01-23 17:00:03 字數:3578

何春娘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們何家是勺江城中的名門望族,她身為何家大小姐,自幼便善于察言觀色,是以她才能有本事,遮掩住自個兒的本性,在外人面前表現出矜持溫婉的模樣。

前陣子她從父兄那裏,得知了一些尋常百姓們所不知道的事,因此在見到武浩之後,便想問個清楚。

須臾後,她徐徐啓口道:“倘若世子還活着,我有一樁秘密想告訴他。”說到這裏,何春娘再透露一句,“是關于世子那些弟妹的事。”

聞言,武浩關切的急問:“你知道二少爺等人的消息,他們在哪裏?”

“這事我只有見到世子才肯說。”

“我也不知世子現下是生是死。”武浩仍是沒有松口。

“那就等你查明世子的下落再來找我吧。”說完,何春娘施施然起身離開茶館。她希望祈兆雪還活着,希望他能扭轉眼下的局面,因為如此一來,她才能有機會成為尊貴的侯府女主人。

“你說什麽,還要發葬,可他沒死,咱們拿什麽來發葬?”坐在書房裏,嚴寶婷納悶的詢問坐在一旁的男人。

她這回能如此順利掌握住整個侯府和勺江城,靠的不是自個兒那軟弱沒用的丈夫,而是眼前這個男人,全是靠着他替她運籌帷幄,除掉了祈遠,就連祈兆雪也被逼得逃亡在外不敢回來。

男人溫言說道:“既然發布了祈兆雪的死訊,豈能遲遲不發葬,這會讓百姓起疑,至于發葬的屍骨,随便找個身形與他相似的死囚,只消把他的臉劃花,當成是被那些刺客所毀,就能掩人耳目了。”

“好,這事我差人即刻去辦,你先前張貼告示,發布他的死訊這一手,可真是妙,如此一來,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已死,倘若他再出現,也只會被當做是假冒的,成不了事。”

對他提供的這計謀,嚴寶婷贊不絕口。

身為都尉之女,雖是女兒身,但她自小就有淩雲之志,不甘于只躲在後宅裏相夫教子。半年多前,這男人主動相幫,為她獻上不少計謀,讓她有機會一步步實現自個兒的願望。

只要再除掉祈兆雪,就再也沒有能阻礙她之人,屆時這整個南風侯府就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将是大寧王朝南方這一塊疆域的新主人。

男人離開前提醒她一句,“如今祈兆雪逃亡在外,行蹤不明,他那兩個心腹手下,別忘了找人去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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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早已派人盯着他們了。”

砰地一聲,在湯晴光第八次将藥爐炸了之後,郝望委實再也受不了了,揮着那柄首金扇子攆她離開。

“你瞧瞧這才幾天,你就毀了我八只藥爐,你這丫頭沒有煉制毒藥的本事,別再來禍害我的藥爐了,往後你想要什麽毒藥,四師叔給你就是了。”

湯晴光不想就這麽放棄,“可是我爹說……”

“別拿你爹來吓唬我,這會兒就算他親自來,我也教不了你,讓你爹自個兒教教你去。”說完,郝望不客氣的将她推出他的煉藥房。

見她噘着嘴杵在門口不肯走,郝望想了想說:“你若想那小子,就下山去找他吧。”

“誰想他了。”

“喲,我都沒說名字呢,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誰?”郝望那張憨厚的圓臉上露出賊兮兮的笑容。

被師叔取笑,湯晴光頰畔飛上一抹嫣紅,回了句,“我也是随口說的。”

她才不想跟四師叔承認自個兒這陣子确實想祈兆雪了,想着他處理完府裏的事了嗎,可抓到那要害他之人?還有,他到底還要多久才能來九獅山?她都等得不耐煩了,哼,他要是再不來,她就不等他,自個兒下山去玩了。

“還嘴硬,這陣子也不知道是誰,老跑到谷口去張望。”

“我是在看二師叔什麽時候回來。”

“你二師叔被人纏住了,沒這麽快回來。”

“是誰有本事纏住二師叔?”湯晴光好奇的打探。

“當然是女人啦,說不定他眼下正沉溺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呢。”

“二師叔才不是這樣的人,何況南風侯的病還等着他去治呢。”她接着說道,“要不四師叔你告訴我二師叔在哪裏,我去找他。”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帶着二師叔,名正言順的去南風侯府找他了。屆時祈兆雪看見她大駕光臨,哼哼,還不知要有多高興呢。

郝望笑呵呵的戳穿她的小心思,“我看你是想借機去看祈兆雪那小子吧。”

湯晴光張口正要說什麽,這時一位剛回谷的師兄經過,聽見兩人的話,順口說了句,“祈兆雪?他已經死了。”

“什麽?八師兄,你再說一次!”湯晴光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祈兆雪己經死了。”

“八師兄說的可是南風侯世子祈兆雪?”她再次确認。

“沒錯。”

“這不可能!”她不相信。

“但我回來那日,勺江城确實已張貼出世子遇刺身亡的告示。”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會死的……”湯晴光腦袋一片紊亂,反反複複的說着不可能,胸口彷佛被什麽堵着,她覺得有些難以喘息。

祈兆雪那張英朗端正的面容,在她眼前浮現,她耳邊響起他那時向她求親的聲音——

“你這一路上對我不離不棄,生死相随,如此濃情厚意,我豈能辜負你這一片心意,以後咱們成親,我一定待你好,什麽事都順着你,絕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委屈。”

“窈窕椒女,君子好逑,我要追求你,直到你答應嫁給我為止。”

他要她等他,她一直在九獅山上等着他來,他怎麽能就這麽死了!

先前他們都能在萬殺盟的追殺下逃掉,這才分開多久,他怎麽會被殺死了呢,沒她在身邊看着他,他就蠢得被人暗算了嗎?

那日他問她要不要嫁給他,她都還未回答他,他怎麽能不來?

這陣子以來的殷殷期盼,在這瞬間,随着祈兆雪的死,成了一場空,她整個心彷佛塌陷了一塊。

郝望瞅見湯晴光在聽聞了祈兆雪的死訊之後,整個人宛如失了魂,只是喃喃自語的說着不可能。

下一瞬,見她轉身要往谷外的方向而去,郝望連忙拽住她。

“四師叔,你放開我,我要親自去勺江城一趟。”

她要去見他一面,她要罵他怎麽可以失信不來九獅山找她,他知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他,她還做了好幾張人皮面具要給他,什麽模樣的臉孔都有……

郝望溫聲勸道:“晴光,你冷靜一點,先別沖動,先聽聽你八師兄怎麽說。”

他總覺得這祈兆雪的死有些蹊跷,回頭仔細詢問那位師侄關于祈兆雪的事。

“你說仔細些,那告示上是怎麽寫的?是誰殺死了祈兆雪?”

“告示上說他是遇刺身亡,上頭還說,有人假冒世子招搖搢騙,重金懸賞百兩黃金要抓拿此人。”說完之後,他再順口說了另一件事,“對了,那南風侯先前也被刺客所傷,聽說眼下傷重昏迷不醒。”

瞧見适才湯晴光在得知那位世子的死訊,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的模樣,八師兄想了想,提醒自家小師妹幾句,“晴光師妹還是先別下山,南風侯重傷不起,世子被殺,這勺江城只怕要有好一陣子不寧靜。”

聽師侄說完,郝望托着下颚思忖道:“這麽說祈兆雪可能沒死。”

“可告示上分明說……”

郝望舉起手裏的首金扇朝八師侄腦袋上敲了下。“蠢,這告示是想借此逼出祈兆雪來,屆時只消說他是假扮的,就能瞞過世人的耳目殺了他。”

湯晴光此時心緒混亂,無法靜下心來深思,突然聽見郝望這番話,她緊拽着郝望的衣袖,“四師叔是說他沒死?”

“至少在張貼出告示那會兒應是沒死。”現下他是否還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我要去找他。”湯晴光丢下這句話,轉身便要離開。

郝望再将她拽了回來。“你等等。”

“四師叔,不親自見他一面,我無法安心”她嗓音嘶啞得厲害。

“你打算什麽都不準備,就這麽兩手空空下山去?至少也得去禀告你爹娘一聲吧,你娘身子不好,你就這麽不告而別,是想讓她擔心死嗎。”郝望提醒她。

經他一提,湯晴光二話不說,匆忙跑回爹娘住的小院去。

“四師叔,晴光師妹與那世子是什麽關系啊?”八師侄納悶的問。

郝望笑答了一句,“是準備結為夫婦的關系。”

聞言,八師侄驚訝的張着嘴。

另一廂,得知女兒要下山去找祈兆雪,穆未冬并不意外,這段時日,她早看出女兒的心思,不但沒有多加攔阻,還幫着女兒收拾幾件衣裳和銀兩,但她終究不放心女兒,找了還留在谷裏的郝望和安臨意陪她一塊去。

收拾好包袱,湯晴光便心急的騎馬下山而去。

比起憂急如焚的她,郝望與安臨意倒是一派悠閑的模樣,騎着馬,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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