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忠心的下人(1)

更新時間:2017-10-04 17:00:03 字數:3468

薛世英得到消息時,梁王已經離城門約十裏的路上。

梁王惡名昭彰,縱使相隔千裏的景城也有耳聞,得知他欲到景城來的消息,薛世英立刻發話要人準備迎接,這幾日她心神不定,腦中各種紛亂思緒翻騰,夜不成眠,隐約覺得有事發生。沒想到今天梁王來了?

“夫人,張權回來了。”

下人的話令薛世英回過神來,張權亦是南宮易的心腹,始終追随左右,這個時候回來……薛世英連忙說道:“立刻讓他進來。”

張權一身髒污,看上去有些狼狽,薛世英厭惡的皺了下眉:“你這是怎麽回事?城主人呢?”

張權雙膝一跪,想起在驿站梁王拿着大刀直接将南宮易腰斬的情景,讓他直到這會兒還發着抖:“城主——城主死了……”

薛世英的神情大變:“你說什麽?!”

南宮一門雖現敗象,但終歸還有南宮易可以扛着,而現在他死了……即便南宮家還有南宮定弘可以接任,但南宮定弘精神有異,只怕也無法服人。

“說清楚!”薛世英不能克制心頭激動的起身,尖聲嚷道:“到底怎麽回事?”

“城主死了,被梁王殺了。”張權一臉蒼白。

薛世英聞言像是失了所有力氣,木然的坐回椅上。梁王?!

“為什麽?”

“這次上貢朝廷的馬,聖上已發話全賞給梁王,梁王心喜之餘,幹脆前來看馬,怎知馬匹莫名亡故,趕到城主暫宿的驿站問罪。城主原打定主意讓那些無能的大夫出面頂罪,沒料到梁王聽了城主的話,沒怪罪那些大夫,反而将城主給吊挂在驿站外的大樹上,足足三日,直到……”

“直到什麽?”薛世英心焦的追問:“快說!”

“直到少主出現,幾句交談,梁王竟親自了結城主性命……”

“少主?!”薛世英愣愣的重複一次,她當然心知張權口中所言的少主不是南宮定弘,能讓張權懼怕至此的人,她的心咯噔一沉:“南宮旭日?他沒死?!”

張權點頭,他始終混在南宮易帶去的一群大夫之中,暗中注意着動靜,在清晨微亮的天光中,看到南宮旭曰時,他也以為自己看見了鬼魅。

他是南宮易的心腹,替他做過的肮髒事不少,當初還是他與南宮明兩人,趁黑扛着南宮旭日的屍首丢到城外亂葬崗去的。

“少主真的沒死。”張權抖着聲音說道:“他眼睜睜看着梁王殺了城主,連出個聲阻止都沒有。”

“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薛世英這下真的怕了。

嫁入南宮家時,她沒将那個總愛端着架子裝賢淑的正妻放在眼裏,但卻對當時當家作主的南宮碩和其最疼愛的孫子南宮旭日多有顧忌。

當初她用計激得不擅騎射的正妻上馬,最後墜馬而亡,此事她能說是意外,安然脫身,在南宮碩因風寒卧床休養時,在他的湯藥中下毒,讓他暴斃而亡,她也全身而退,但獨獨對付不了南宮旭日。她早就看不慣他自以為是的高傲,每每看着他清冷的雙眼,她會自卑自己的出身,有他在,她的兒子就一輩子出不了頭。為了出一口怨氣,關着他的那幾年,她也沒有放過他,三天兩頭對他灌迷藥,拳打腳踢,讓他生不如死。

育馬一成,南宮旭日沒了利用價值,南宮易心狠的毒殺親子,她還親送毒酒,逼得他喝下。原以為此生徹底擺脫了那雙彷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沒料到他沒死,而他若沒死,只要将她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她就完了。

她用力的握緊發抖的手,現在不是驚慌害怕的時候。

讓下人繼續忙着準備迎接梁王,自己帶着貼身婢女走回內堂。

“收拾細軟,衣服什麽的都不用,就拿貴重的東西,還有讓人把馬廄的馬全帶出來。”薛世英叫來幾個信得過的下人,飛快的吩咐:“能備多少輛馬車就備多少輛,離開南宮府。”

“可是,夫人——”

“不要廢話,快。”薛世英拿出庫房的鑰匙,南宮家數代累積下來的家産不少,雖說到了南宮易的手裏短短幾年就花了許多,但底蘊雄厚,她可不指望殺了南宮易的梁王上南宮家會放過自己,說不準梁王已與南宮旭日連成一氣了。

收拾好細軟,帶着十幾個奴婢,到南宮定弘的房裏,直接要将人給帶走,卻沒料到人竟不在房內。

“少主人呢?”薛世英瞪着眼,看着南宮定弘房裏的奴婢。

“方才扶柳帶着少主出去了。”

聽到扶柳的名字,薛世英一陣氣惱,南宮易心狠手辣但就是對這個小賤人網開一面,當初她就不該留她。“去了哪裏?”

“看方向似乎是祠堂。”

薛世英一愣,女子一生只有在嫁入夫家之時能入祠堂祭拜,之後至死都不得再踏入祠堂。她入南宮家時是個妾,自然沒身分入內,南宮碩死後,她雖被扶正,卻因南宮旭日一句話,硬是被免了這規矩,不過她也不是沒踏入祠堂過,但也僅此一次一送來南宮易給南宮旭日的毒酒。

她定下心神,急急趕到祠堂,看到扶柳一個人在外頭,不安的走動着,她趕緊上前,扶柳還來不及說話,她便揚起手給了她一巴掌。

扶柳的臉上一疼,連忙跪了下來:“夫人饒命。”

“混帳東西,少爺呢?”

“少爺方才像是發狂似的沖進祠堂,奴婢怎麽也攔不住,也不敢貿然進門。”

薛世英一惱,就要進去把人給帶出來。

“夫人,祠堂莊嚴,您——”

“閉嘴!”薛世英這會兒什麽都不管不顧,她得趕在梁王到來前離去,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保住性命為要。“全部進去,把少主給捉出來。”

幾個奴才面面相觑,這裏向來是府裏的禁地,只有在商議大事和祭祀時才得以進入,下人進去,那就是不要命了。

“還杵着做什麽?”薛世英怒道,用力的推開半掩的門,率先進去:“快去将少主帶出來。”

這些都是跟着薛世英多年的下人,心知只有跟着主子才能全身而退,若主子敗了,他們也完了,于是十幾個人心一橫的踏入。

扶柳跪在地上,額頭卑微的點着地,渾身發抖,但別人看不到的是,她的眼眸因為衆人如數進入祠堂而閃過一絲算計的晶亮。

人一慌亂,就什麽也顧不得,竟忘了祠堂在這幾年來,南宮易許是壞事做盡心虛,交代過大門深鎖,無令不得開啓,所以若沒有人開鎖,南宮定弘根本無法進去,那他人怎麽可能在裏面?

扶柳擡起頭,嘴角噙笑,站起身,不留情的拉上厚重大門,一把大鎖,斷了祠堂內衆人的去路。

“你被燒死已經五年,這五年來的日子,若單靠自己一人,肯定無法存活,看來你身邊還有忠心之人。”

南宮旭日無言的閉上眼假寐,在快要接近景城時,他棄坐騎直接進了馬車裏,梁王一張嘴就不知消停。

要不是突然想起夏彤楓還不知道他的真正身分,他根本就不會坐馬車,雖說景城不小,要讓夏彤楓遇上也不是件容易事,但是他不想有個萬一,夏彤楓若得知道他的一切,那就由他親自說清楚。

“不過越是忠心的人,命越短,這些年為你而死的忠仆有多少?”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南宮旭日微吸了口氣,忍着沒反應。

“你不用說,本王知道肯定不少,想想那些人或許上有高堂,下有妻小,就為了主子連命都不要,說是忠,但也是蠢。”

梁王看來是剛強威壯,卻愛探人隐私,尤其是高門大宅內的私密,越是肮髒的他越愛,還喜歡自個兒想像猜測,功力直比酒樓的說書人。

車隊近了景城,可以聽到官道上人聲議論紛紛,進了景城,縣令早将街道給清理一番,梁王輕撩起馬車上的車簾,看着外頭的景象。

“本王到哪裏果然都受人歡迎。”

南宮旭日差點忍不住一拳打暈他,好不容易馬車一停,他迳自躍下馬車,也不管自己的行為是否犯上,足以惹惱梁王。

此生原以為最惹人厭煩的就是自己那個自以為洞悉人心、世事的表弟穆意謹,今日才知一山還有一山高,自傲自戀的梁王讓人厭惡的能力更勝一籌。

就因為有梁王在,從正門開始,在奴仆震驚目光下踏入南宮府的南宮旭日心情沒有一絲景色依舊,人事全非的傷感。

“少主。”南宮明上前,一張臉上老淚縱橫,雙膝跪在大堂前的院子。

四周的下人見了,雖不明所以,也連忙跟着跪下。

南宮旭日幾個大步上前,扶起了南宮明,這些年來多虧了他忍辱負重,得到南宮易的信任,才得以跟他裏應外合。

南宮易至死都不知,他最信任的心腹中有反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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