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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紮着,一雙小手猛推着他的胸口,卻撼動不了他半分。

感受不到那趕蒼蠅似的拍打,歐陽澈垂眸近近瞥了‘他’一眼後,饒富興味地挑眉。原以為救得是個小公子,沒想到。。。。。。竟是位姑娘家?

如珍珠般耳垂穿了洞,縱使做了男子裝扮,依舊掩不住嬌态,瞧她眉如彎月、膚白如凝脂的模樣,歐陽澈忍不住湊在她耳邊,調恺沉笑道:“男孩子可不會這麽容易臉紅。”

被人識破,她窘得粉臉發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歐陽澈看她窘羞不堪的模樣原本是想捉弄她,但俊挺的鼻尖不經意劃過她臉頰,他的動作不由得一頓。這張脂粉未施的嬌嫩臉蛋嫩若凝脂,沁着一股似有若無的幽香,直沖進鼻間,與他的呼吸攪成一團。

無來由的,他莫名興起一股躁動,尚不及細思,倏然落入耳邊的嬌軟嗔怒拉回他的思緒。“你、你怎麽可以靠我那麽近。。。。。。”

感覺陌生男子的氣息暧昧地落在耳邊,沁雪宸不敢置信地瞪圓雙眸,窘得如玉般的耳瞬間騰上一股熱意。

看着她臉紅羞憤的模樣,他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察覺前方的騷動尚未平息。他臉色微變,倏地松開手,将她穩穩地送入人群之後,徑自向身旁小販要了條粗麻繩,嚷道:“前面的,讓開。”

話一落,他霍然拔地而起,往遠馳而去的馬奔去。

沁雪宸尚不及回過神,便見他在轉瞬間穩穩落在馬背之上,手腳利落的以繩圈套住馬頸,再利用麻繩控制住馬。

見那如雷似電的利落身影,她心裏不由得暗贊。

他的動作不但迅捷而優雅,在奔走疾馳間竟不起半點煙塵。

其實皇宮禁苑中不乏這般伸手矯捷的武官、侍衛,但從未有人像他如此地引人注目。

她暗暗思索,這時,前方不受控制的馬不甘被束縛,焦躁地人立而起、仰天嘶鳴,又引得大街上圍聚的人群裏發出一陣驚慌。

沁雪宸跟着回神,朝男子望去,只見他單手握住粗麻繩,不知俯身在馬耳畔說了什麽,片刻,馬居然平靜了下來。

大街上,人們見他精湛的騎術,且在短時間內安慰瘋馬,不由得啧啧稱奇、鼓掌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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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着身旁人們的反應,沁雪宸的一顆心不由得跟着一陣悸動。

正所謂‘中隐隐于世’,匿于市井之中的人形形色色,擦身而過的,說不準便是江湖上的英雄俠士。

而那個在短時間裏馴服瘋馬又救了她的男子英姿勃發,不正視她心目中以為的英雄俠士嗎?

沁雪宸暗暗思忱着,目光不經意望向他的同時,正巧對上他朝她綻出爽朗的笑容。只見一身白衣的男子咧嘴朗笑,那雙大手氣定神閑地落在馬頸之上,溫和而持續地安撫馬兒。

迎向那直逼燦陽的俊朗笑顏,沁雪宸的心口沒來由的心跳加速。

意識到自個兒奇怪的反應,她拍了拍胸口,卻發現男子瞧見她的動作,唇邊玩笑意味的甚濃的笑。

他帶着調恺意味地笑,讓她落在胸前的手心虛的縮了回去。

男子瞧她那模樣,毫不掩飾地爽朗笑出聲。

即便熱絡的大街上人聲鼎沸,她還是可以聽見他的笑聲。

這可惡的男人!沁雪宸又羞又惱地紅着俏臉,正猶豫該不該上前問他究竟笑什麽時,人群中突地傳來一聲疾呼。

“對不住,這馬是我的!”不知由多遠處跑來的漢子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憂心問:“沒、沒傷着人吧?”

“是沒傷着人,只是大夥兒被你的馬吓壞了,有幾個攤子被踹翻了,還有幾個姑娘吃驚了。”

“哎!我會負責。”漢子懊惱的嘆了口氣,暗自酌量着身上的銀兩究竟夠不夠賠。看穿他的為難,歐陽澈開口道:“我和這匹馬挺投緣的---------”

不待他說完,漢子眸光興奮地嶄亮。“公子買它嗎?”

這匹野馬脾性烈、野性難馴,氣壞了幾個客人,閑養了幾個月無人問津,今兒個還闖出禍。

留或不留,都叫他頭痛,若能趁此賣出,可能是件好事。

歐陽澈笑了笑,手輕拍馬背,利落的躍下馬道:“這匹馬龍顱突目,平跻大腹,重而有肉,日後若馴服,肯定會是一匹能跑千裏的好馬。”

聽他這一說,圍觀的群衆發出一句:“當真?”

他手輕拍強健馬背,不疾不徐笑道:“能假嗎?瞧這馬鼻大目大,便足以說明一切了。”

“哼,光看鼻和眼便說這匹瘋馬是能跑千裏的好馬?你又是如何斷言?”

也不惱對方無禮質疑,他嘴角那抹笑未曾褪去。“人有面相,馬也有馬相,瞧這馬的眼耳口鼻便知,它只是未遇伯樂的良駒。”

聽他這一說,衆人都朝他投以懷疑的目光,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沒瞧見人們定在他身上的目光,歐陽澈撫着馬繼續道:“耳小則肝小,肝小則識人意。鼻大則肺大,肺大則能奔。目大則心大,心大則猛力不驚。你是這麽匹良駒,沒錯吧?”

最後,他渾然無視身旁好幾雙眼睛盯着,徑自和馬對話,語氣有着憐它的無限惋惜。

即便他眼中只有馬的神态太狂傲,但那帶笑的嗓音溫沉有力,無形中帶着令人幸福的篤定。

瘋馬的主人訝異于他說出目辯馬匹良劣之法,驚愕地問:“公子不但身手好,原來也懂馬?”

“好說、好說。”被人一贊,歐陽澈豪邁地朝他抱拳施以一禮。

他的話才落,不知從哪裏蹦出的大爺聽他這番言論,居然出價與他搶買這匹闖禍的瘋馬。

歐陽澈也不堅持,大大方方把馬讓給對方。

瘋馬雖優,但此次自己來中原是有任務在身的,不能多做停留,更沒有固定住所,實在沒餘力照顧一匹馬。由他們議價,歐陽澈徑自步出人群,遠離那團混亂。

腳步一踏出,他的目光直覺往那女扮男裝的姑娘掃去,可她早不見蹤影。沒見到她,他心底掠過一抹沒來由升起的淡淡的惆悵。

惆悵。。。。。。原來自己也會起這心思,他自嘲地揚了揚唇,甩開腦中不該有的思緒。“六、六爺,您沒事吧!”

沁雪宸心思都懸在那渾身散發着陽剛之氣的男子身上,但一股疾勢倏地将她由人群中拉走。待她回神,只見若詩被她吓得臉色蒼白。

見狀,沁雪宸有些愧疚,安慰道:“放心,我沒事。”

若詩皺着臉,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真的沒事嗎?身上有沒有哪裏痛、哪裏傷着?”瞧她不忘關切,沁雪宸沒好氣地道,“我真的沒事。”

“若詩還是替您瞧瞧比較安心。”縱使主子一再保證,她也不敢大意。準備将主子拉到一邊好好徹底檢查一番。

沁雪宸板起美顏,瞪了她一眼。“你不會真想在大街上扒光本爺的衣衫檢查吧?”聞言,若詩動作一顫,是啊,主子是千金之軀,身份無比嬌貴,怎麽能讓她當街檢查?自個兒怎麽沒顧忌這一點。。。。。。

沁雪宸由她的表情讀出她的想法,擺起公主的姿态,威脅道:“我說沒事就沒事,再啰嗦,回去本爺就把你換掉,知不知道?”

見主子又拿這事威脅她,若詩一臉委屈。“明白。。。。。。只是六爺,您的臉好紅。”“臉紅?有、有嗎?”

傲嬌姿态因為臉紅而瞬間傾瀉,現在的她像個把心思寫在臉上的單純小姑娘。若詩點頭如搗蒜,接着疑惑地擡起頭瞧了瞧天空。“唔。。。。。。是日頭太曬嗎?”

兀自捧着隐隐發燙的羞紅臉蛋,沁雪宸不由得輕擰起秀眉。

難道是方才被那男子逗得羞惱不已的反應嗎?

歐陽澈身為西域白駝山少主,平日處理瑣事繁忙,這次是中原皇帝請爹出山相助,爹這才派了他來中原,不想他剛來到中原,便遇上此等事,雖然經歷了一點小意外,卻沒有影響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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