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被拐走
紀氏不松口讓她帶着許牧出去,陸楓就轉頭去跟李氏說。
李氏耳根子軟,再加上許牧也想跟陸楓出去,他猶豫再三,才松口說讓兩人多帶幾個下人再出門。
陸楓一向在他面前表現的還算不錯,哪怕是聽妻主紀阮說陸楓招貓逗狗不着調,李氏心底還是覺得這孩子是個有責任心的,讓蜜餞跟她出去,應該沒問題。
陸楓歡呼一聲,牽着許牧就往外跑,幾個陸府的親衛兵趕緊跟上去。
紀氏聽管家說馬車已經備好,可以出門賞燈了,這才和陸冗一起從院子裏出來,在府門口和李氏紀阮兩人彙合。
他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借着還未完全暗淡下去的天色,看見了不遠處陸楓拉着許牧一路小跑出了門,頓時眉頭一皺,快走幾步在後面喊道:“小楓,你帶蜜餞做什麽去?”
陸楓也不知道聽見沒有,反正往外跑的腳步沒有一絲停頓,氣的紀氏說回來再收拾她。
許牧被陸楓牽着手,順着兩旁挂滿燈籠的西街一路往前跑,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笑,“陸楓,你是要帶我私奔嗎?”
陸楓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在地上,回頭看離陸府已經很遠了,猜想她爹應該不會讓人追上來,才伸手探了探許牧的額頭,“好好的,說什麽胡話呢。”
許牧見她不接自己的話,也就随着她的話說起別的。
西街路上車馬行駛,各家各戶都乘着車去湖邊游湖。
陸楓本來牽着的是許牧的左手,自己走在裏面,但看見一輛輛的馬車從他身邊經過,雖然知道不會碰着他,但還是換了個位置,牽起他的右手,把他護在裏面。
兩個人走的是小路,穿過幾條巷子終于和徐漁幾人在一處拐角相聚。
“小肥羊。”徐漁見着許牧很是高興,歡快的湊過來跟他打招呼。聽見她說話,本來目光放在街上的幾人,這才回頭。
“陸楓,這是你表弟?”這幾個人都是跟陸楓關系不錯的,此刻見她竟把弟弟帶了出來,不由得有些稀奇。
她們家裏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的,但除去一個爹生的,其他都是些庶弟庶妹,實在是親近不起來。即使像這種表親,也極少會有關系這般親昵的。
再說陸楓一向不耐煩和男孩相處,如今能讓她主動帶個弟弟出來照顧,實在是太過于稀奇罕見了。
幾人笑嘻嘻的打量着許牧。許牧見幾人的确都是陸楓前世京中的好友,不由得露出些許笑意。
見到許牧笑了,幾人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七嘴八舌的說道:
“長得跟仙童一樣。”
“你爹怎麽會讓你帶他出來?”
“這麽好看,大夥待會兒可得看住了。要是磕着碰着了,我第一個不願意。”
見陸楓只是牽着小表弟,也沒說別的話,有人就賤兮兮的伸出手,想戳一戳許牧嘴邊的小梨渦,“第一次見着酒窩這麽好看的。”
平日裏她們要是帶小妹出來,那都是随幾人揉搓的,一時大夥都對許牧伸出了手。
“幹什麽呢!”陸楓眼睛不高興的眯起來,将許牧往身後一扯,擡起空閑的那只手,毫不客氣的将幾只伸過來的狼爪挨個拍下去。
她用了幾分力氣,那幾人立馬捂着手背幽怨的看着她,像模像樣的吹着手背譴責陸楓,“都紅了,你這下手也太狠了。”
徐漁笑嘻嘻的說她們,“蜜餞是男孩子,你們怎麽能戳他臉,活該陸楓揍你們。”
徐漁性子軟糯最好欺負,幾人一聽這話,頓時将她拉過來揉搓了一頓。但想想也是,要是自家的弟弟被人摸臉了,她還不把那人揍的滿地找牙,這麽看來,陸楓下手還輕了呢。
不過平日裏打鬧慣了,捉住徐漁後就撓她咯吱窩,嘴賤的問她,“今個怎麽不帶孩子們玩了?”
徐漁一邊躲她們撓自己癢癢肉的手,一邊被迫的笑着,“她,她們去過節了。”不知道被誰撓了一下,徐漁嗷叫了一聲,“哦哈哈哈,別,別撓了,眼淚都出來了。”
許牧兩手攥着陸楓腰側的衣服,只露個頭看前面鬧成一團的人,捂嘴吃吃笑了。這幾人從小鬧到大,的确不容易。
陸楓面無表情的擡手,将貼在自己腰側的腦袋從咯吱窩下推出去,重新牽着他的手,低頭認真的叮囑道:“要牽着我,不能走散了。”
招呼幾人別瘋了,這才帶着陸府的親衛兵往街上去。
年後收的壓歲錢,通通都留着這個時候花了。各種路邊擺的稀奇玩意,賣的零嘴吃食,以及各種各樣的燈籠,都是需要花錢的地方。
幾人中就數陸楓過年收的錢多,一群人慫恿着許牧別客氣,想要什麽直接買,他表姐有錢。
陸楓也沒虧待許牧,但凡他看了超過兩眼的東西,都給買了下來。徐漁也給他買了些零嘴,其餘幾人都或多或少的買了些小玩意或者吃的給他。
至于元宵節,人手一個的燈籠,就是陸楓親自給他挑的了。
找了間店面最大花燈種類最多的鋪子,陸楓挑了許久,才選了個小金魚樣式的花燈。許牧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猜到她選這個的原因。
金魚花燈的顏色和平時吃的蜜餞一樣,暖黃的蜜橘色,睜着兩只大眼睛,甩着條短尾巴,活脫脫一只胖頭魚。她估計是沒挑着蜜餞樣的花燈,才退而求其次的選了條“神似”的小金魚。
許牧将買的東西都交給身後的親衛兵,手裏就提着個花燈,被陸楓拉着去看燈樓。
所謂燈樓,大概有三層樓房那麽高,裏面裝有機關之類,上面挂着各式各樣的燈籠,随着燈樓的旋轉,燈籠依據自身顏色形狀,會變化成不同的顏色和圖案,令人拍掌稱奇。
許牧以前跟着陸楓來看過一次,那時候陸楓怕人來人往的擠到他,就在對面的酒樓上花高價盤了一間房,專門坐在上面看花燈。
以如今陸楓手裏的那點壓歲錢,估計是盤不下那間房的。
如今燈籠要開始變化了,衆人紛紛往那邊擠去。許牧人小,即使親衛兵護的再周密,還是不可避免的被人擠了一下手裏提着的燈籠。
到底是陸楓花了心思親手挑的,許牧急忙低頭去檢查那條小金魚,見它沒事,才擡頭。這一擡頭,眼睛随意一瞥,就看見一個和衆人逆流而行的女人,懷裏抱着一個神色呆愣的孩子。
那孩子好似傻了一樣,抱着他的女人是從燈樓的方向過來的,人群中逆流而行,不可避免的會被人擠到。那孩子被擠了胳膊也不吭聲,更令許牧睜大眼睛的是,一個背着孩子的家長,從那女人身旁過時,她背上孩子手裏的燈籠,戳到了那女人懷裏的孩子,他也沒什麽反應。
誰家的孩子能這麽乖?
人群擁擠,走的緩慢。許牧才能看的清楚,那孩子雙目無神,似乎不像清醒的模樣。
許牧才站住遲疑了一瞬,旁邊不知道誰推了一下,有人擠進他和陸楓身邊,再擡頭時,面前就是一個陌生人的背影,本來攥着陸楓衣袖的手,現在手心裏什麽都沒有了。
他被擠散了。
許牧急忙去找一直跟在身後的親衛兵,回頭才發現就這麽一瞬間的功夫,前後左右都是不認識的人了。而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卻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陸楓?”許牧扯着嗓子喊了兩聲後才發現這麽做是徒勞無益的,人聲嘈雜,根本聽不清聲音。
許牧咬了咬唇,在自己去找陸楓和站到路旁等着她來找自己之間猶豫了一下,才決定先退到一旁吧。
他貓着腰,盡量不被人擠倒,慢慢退到了路旁,才剛站穩,還沒往高處走去眺望陸楓,嘴巴就被一塊帶着甜膩香味的巾帕捂住了。
許牧眼睛睜大,看見之前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看了他一眼,才對身後的人說:“我看他一直在看我,現在還跟着我們追了出來……既然是自己送上來的,那就一起帶走吧。”
“年齡有點大了,”許牧身後的人語氣似乎有些嫌棄,聽着是個男子的聲音,他擡手将捂住許牧嘴巴的巾帕收回去,繞到他面前,擡起他的臉左右看了看,随後露出一抹笑,“賣給人家當孩子年齡是有點大了,但賣到窯.子裏,就剛剛好了。啧啧,還沒長大,這張臉就這般好看,等賣出去好好調.教個兩年,将來肯定是個值錢貨。”
許牧覺得自己頭重腳輕,明明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手腳卻動彈不得,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呆愣的站在這一男一女兩個人販子面前。
“我瞧着他身上的衣服布料像是有錢人家孩子穿的,別再浪費時間被發現了,趕緊走。”那女人說了一聲,示意男人牽着他。
許牧如同一只提線的木偶一樣,兩眼空洞無神的被男子牽走。
逆香的藥效漸漸上來,許牧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正在慢慢散去。還算清醒的神智,讓眼睛小幅度的往旁邊看,祈求能碰上返回來找他的陸楓。
但細想陸楓就是立馬發現他丢了,從人群裏擠出來也追不上他,想到這點,許牧心不由得涼了半截,臉色越發蒼白。
街上的多數人都去看燈樓了,路上的人比之前稀疏了不少。
許牧見人販子似乎想把他往巷子裏領,不由得咬咬牙,用手上僅存着的那點力氣,随手扯住一個從身側走過的人。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低頭看着自己的袖子,再看看緊緊攥着他袖子的許牧,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喊道:“蜜,蜜餞?”
他說的有些生硬,但之前聽陸楓,好像是這麽喊他的。
許牧一聽,心裏頓時湧起希望,被他拉住袖子的人,似乎認識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大救星:不,我只是認識你妻主
甜蜜餞:……那還不如認識我呢
一路瘋:一樓別亂說話,你妻主在樓下,別誤導我家蜜餞
徐小魚: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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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冷戰哲學的地雷,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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