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許牧入學
紀氏猶豫再三, 還是選擇了修繕聽楓院隔壁的院子給許牧住。畢竟以後兩個孩子若是大了,再住在一個院子裏恐怕就有些不合适了。
這個提議得到李氏的贊同, 兩人一拍即合, 開始就隔壁院子的修整操起心來。
陸楓出了正月就該回書院上課了。紀氏問過李氏的意見,将許牧也送去書院讀書。
自從朝堂上出過一位男丞相後, 男子入學就成了一種風尚, 很多有錢有勢的人家,多數都有願意将兒子送入書院讀書。
書院分大學和小學兩類, 小學以文字訓诂為教授內容,大學則以詩書禮樂為學習內容。讀完小學入大學的年齡下限一般是十五歲, 因此許多沒有仕途之心的男子, 一般只讀小學。
學院按着入學年齡, 将小學分成不同的班。五至八歲的叫做秀才班,九至十二歲的叫做榜眼班,十三至十五歲的則是探花班, 十五歲以後讀大學的,統稱為狀元班。
許牧過了年也才十歲, 和今年已經十二歲的陸楓,剛好還能同班一年。對于他來說,上學是件稀奇事, 是上輩子從來沒體驗過的。
上輩子因着母親是知縣,家裏請過先生教他識字的,後來母親去世,他随着父親搬來京城的時候, 作為書院夫子的外祖母已經去世,唯一教他琴棋書畫的就是父親了。
那時候父親身子越來越差,許牧不得不擔負起照顧他的責任,同時在自己的糕點鋪子忙碌的很,也就沒時間再去想其他。
如今這輩子能跟陸楓一起上學,是他想都沒想過的。自從聽紀氏提過讓他開學後去書院入學,許牧整顆心都是期待的。
書院對于五歲入學的學生,是從頭悉心教導的,但對于從半路進來的學生,書院只能将其按着年齡分在他所應該對應的班級。至于你落下的功課,只能靠回去自己補了。
許牧在元宵節過後,每天的大多數時間幾乎都是在習讀秀才班的功課了。
陸楓本來提着功課想去找徐漁和孫窯,但路過許牧屋子時腳步一拐就進來了。見到他盤腿坐在軟榻時,對着面前的小幾皺眉,就把頭湊了過去。
這些東西陸楓好歹是學過的,輔導許牧完全不是問題。她脫掉鞋子,盤腿坐在許牧對面,邊做自己的功課,邊時不時回答許牧請教的問題。
陸楓除了看話本,很少能在書上耗費這麽長時間,每次耐心告捷想要出去的時候,許牧就巴巴的瞅着她,讓她不好意思挪動腳。
要是許牧在屋裏讀書,她跑出去了,她爹知道還不得說落死她。
陸楓嘆息一聲,重新提起筆。
過了正月十五後,日子就跑得飛快,許牧感覺沒幾天,正月就沒了。
陸楓所在的書院,名叫棟才書院,取名源于棟梁之才的意思,即書院的第一個院長是希望創辦一個培育出為國家培育出棟梁之才的書院。是京中除卻宮中學子院外最好的一個書院,裏面的學子家裏多數都是非富即貴。
入學那天,棟才書院一如既往的熱鬧。
年後紀阮已經在京中任職,這天特意親自過來送許牧入學報道。
陸楓和兩人一起過來,等紀阮帶着許牧去夫子那裏的時候,她自己往榜眼班走。路上徐漁看見了她,小跑幾步追上來,怕損了她的面子,手擋在嘴邊小聲問道:“你功課做完沒有?”
陸楓挑眉,拍了拍自己腰側的書包,十分得意,“自然。”
對于陸楓能夠完成功課,徐漁很是驚訝,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分難以置信的懷疑。陸楓伸手敲她腦袋,“你那是什麽眼神?”
随手掏出功課遞給她看,徐漁才算是徹底相信,小聲嘀咕道:“難得”。
兩個人過來的時候,孫窯幾人已經到過了,安清樂擡頭剛好看見她和徐漁,微微朝兩人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陸楓不甚在意的回個禮,倒是徐漁微微移開眼,悄悄的垂下眸子。
這一幕正巧被孫窯看到了,等陸楓坐在她身旁時,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悄悄問道:“你倆是不是有貓膩?”
陸楓被問的莫名其妙,“什麽貓膩?”
孫窯下巴指了指安清樂的方向,撇嘴說道:“安大公子一向清冷自持,我這可是第一次見他沖別人打招呼。”
“誰說他是沖我打招呼了?”陸楓暗示性的瞥了下身後,“我和徐漁一起進來的。”
聞言孫窯瞪大眼睛,往後面瞥了一眼從書包裏掏出小刀和木頭的徐漁,随即搖頭,“怎麽可能!”
不管孫窯信不信,陸楓都懶得再聊這個話題。
随着叮當的聲音響起,夫子拿着書進了屋裏,在說了一堆的廢話之後,才說道:“有幾位新的同窗來到我們榜眼班,跟大家一起學習,讓我們歡迎他們。”
新來的有五人,三女兩男。榜眼班裏最多的就是女學子,如今見到有男學子過來,掌聲頓時鼓的熱烈了些,尤其看到最後一個時。
孫窯看着微抿着嘴唇露出淺淺梨渦的許牧,巴掌都拍紅了,扭頭問陸楓,“蜜餞入學你怎麽沒跟我們說呀?”
開學前幾人去玩過好幾次,那麽多的機會和時間,陸楓都沒提過這事。
“他是我表弟,又不是你們的,我為什麽要說這事。”陸楓不管孫窯的不滿,擡頭看向和其餘四人站成一排的許牧,沖他笑了笑。
許牧到底不是孩子了,站在前面被衆人注視時相比其餘四人也沒有多緊張,落落大大的介紹着自己,但等視線對上陸楓之後,看見自己的妻主這麽專注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彎起眼睛對着她笑,笑臉燦若桃花。
他那雙輕眨的桃花眼中似乎有光波在流轉,嘴角抿出兩個小梨渦,愣是看呆了不少人。
……陸楓頓時笑不出來了。
男學子和女學子分開坐,陸楓和孫窯同桌,孫窯右側是條空出來的走道,再旁邊就是男學子的桌子。夫子安排好這些後就先出去了,讓她們自己晨讀。
許牧想跟陸楓同排坐,可孫窯右手邊的那位男學子已經有了同桌,只能有些失落的坐在那位男學子的後面,變成跟徐漁同排了。
徐漁同桌叫做張襯拓今年十二歲,已經通曉□□,家裏爹爹怕她将來和她娘一樣只知道讀書不懂別的事,随便就被狐媚子勾了心,早早的給她安排了一位十四歲的通房。
但那十四歲通房的容貌,根本及不上許牧這個臉蛋還未完全長開的少年的十分之一。這般風情的桃花眼,再過個兩三年,怕是擡眸時連睫毛都帶着勾,能把人魂兒勾飛。
尤其是那兩個梨渦,笑起來本該是嬌憨的,但長在他的臉上,配上那雙波光流轉的眼眸,活生生的為他妩媚的臉蛋,增加了一分讨人喜歡的俏皮之色。看的她心裏癢癢的,忍不住的想和他說話。
徐漁正低頭在桌子底下雕刻她的木雕,嘟起嘴巴對着手裏巴掌大小的貓兒輕輕吹了吹,将上面的木屑吹掉,摸了摸小貓修過之後的耳朵,微微彎起了眼睛,柔軟的指腹貼在那雙不怎麽尖銳的耳朵上撫摸了兩下。
她手裏的貓兒高冷驕傲,仿佛百獸之王,帶着股傲氣,身下的四肢,爪子也是鋒利,但此時收縮在肉墊裏,閉眸小憩。哪怕如此,也有着生人勿近的氣勢,只有頭上的耳朵有些違和,沒有尖尖的耳朵,反而是有些圓潤不硌手,仿佛留着給他願意的人撫摸一樣。
細心雕刻了兩個月的東西,今日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徐漁有些開心,習慣性的擡頭去瞧小老虎的原型安清樂,但餘光恰好瞥見同桌想要跟許牧說話,眉頭頓時皺了皺。
她同桌是個什麽德行,她們都知道,之前一直觊觎安清樂的美貌,死皮賴臉的想跟人說話,奈何對方眼睛都往她身上瞥,如今許牧入學,她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徐漁抿了抿唇,攥緊手裏的老虎,開口喊坐在前面的人,“陸楓。”
張襯拓是太傅的孫女禮部侍郎的女兒,張太傅作為前太傅桃李滿天下,老了之後才回了老家養老教書。她那麽些的詩書禮儀教給了別的學子,卻沒能把自己的孫女教成才,小小年齡就開始玩男人,還引以為豪在世女中炫耀。
她的事被孫窯幾人當做閑事笑話來講,但如果張襯拓的目标盯在了許牧身上,那她們就不能只坐着看笑話了。
安清樂會功夫,且母親是刑部尚書,所以聽說張襯拓喜歡他時,大家都是嗤笑一聲,笑她不自量力。但許牧今天剛來,沒人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蜜餞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被張襯拓纏上,估計會覺得煩死。
見陸楓回頭看自己,徐漁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免得她的小表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欺負了去。
陸楓見張襯拓正死皮賴臉的跟許牧搭話,眼睛危險的眯了眯,随手折斷一只提在手裏的筆杆,将斷成兩節的毛筆,“啪”的一聲拍在了張襯拓面前。
“你幹什麽?”張襯拓驚了一下,回頭不滿的看向陸楓。
“換位子。”陸楓擡手将書包從桌肚裏抽出來,擡擡下巴示意張襯拓起來。
“我——”張襯拓舍不得小美人,剛剛提起來的一口硬氣,在看見陸楓把拳頭握的咯咯響的時候,一下子癟了下去,小聲嘟囔着,“好好的,非要換什麽位子……”
莫不是陸楓也看上小美人了?
張襯拓不情不願的抱着書提着書包坐在了陸楓的位子上,咬牙瞥了一眼身後的徐漁。
孫窯挑眉看着張襯拓,又扭頭看了眼對着陸楓笑眯眯的許牧,随後給新同桌一個善意的提醒,“我勸你別打他的主意,不然你日.後別指望過的太舒坦。”
陸楓那麽小氣又護短,張襯拓若是敢打許牧的主意,陸楓能把她弄的生不如死。
張襯拓聞言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袖子裏的拳頭攥起。陸楓不過是個只知道揮拳頭的武人,有什麽值得這些人追随的。
越不讓她碰,她越是要碰!
這個念頭一起,張襯拓從心底生出一股異樣的痛快之感。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張襯拓:這蜜餞長得不錯,适合入口
一路瘋:(活動手腕)呵呵,天熱了,是時候活動一下筋骨了
甜蜜餞:=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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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短小,等我明天……有時間加更(?)(/ω\)
謝謝懶人一只的地雷,抱住mua~
跟大家推薦本書吧,青草糕的金盆洗手作羹湯(少俠他洗手做羹湯),作者名字聽起來就很有胃口是不是,我超級喜歡她的一個短篇,當初被萌死了,這是她的新文,在努力變肥中,歡迎大家過去圍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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