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名寺

回府之後,阮琨寧将同玉奴講的故事稍一改編,說與崔氏聽。

崔氏吃了一驚,但轉即就是歡喜:我們阿寧是最可愛的,怎麽會有人不喜歡!

永寧侯見了崔氏神色,心裏很有點不痛快,一把将阮琨寧抱起後,狀似無意的問:“是那個莫名其妙的謝宜昉好,還是阿爹好?”

在見到謝宜昉之前,阮琨寧就是舉雙手偏向永寧侯的,在見到謝宜昉,幻想破滅之後,簡直是舉雙手雙腳的喜歡永寧侯。

湊到永寧侯臉邊狠狠地親了一口,她答得毫不猶豫:“當然是阿爹好!那個謝宜昉,連阿爹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萬萬沒想到見過謝宜昉之後,女兒還是堅定的站在自己這一邊,永寧侯很是生出幾分志得意滿,對着崔氏得意的笑了笑,裏頭的意味不言而喻。

崔氏見了他們父女神色,笑着搖了搖頭,也不曾說什麽。

晚飯時一家齊聚,崔氏向着幾個孩子道:“明日初九,我約了定國公夫人往寒山寺上香,你們也一道去。”

阮琨寧早就忘了這一茬,眼睛轉了轉,才想到那是大哥相親的日子。

她笑嘻嘻的朝着阮承清眨眨眼,目光裏的揶揄bulingbuling。

阮承清含笑揉揉她的頭,倒不扭捏:“不只是我相看,你們也要看,該說的就直說,不必有顧慮。”

崔氏微微颔首,目光中隐約有贊許之色。

——這也是她叫幾個孩子一起去的原因。

阮承清既是世子,正妻便是永寧侯府的下任女主人,不僅要主持中饋,管理家事,同弟妹之間的關系也是頭一等重要。

畢竟,另外三個孩子或嫁或娶,都要這個世子夫人在旁扶持協助。

女兒送多少嫁妝,兒子出多少聘禮,分家時是幾幾分,都是需得慎重的事情,若是嫡親骨肉之間為了這些失和,不只叫外人看笑話,也叫永寧侯夫婦傷心,阮承清身為長兄,夾在中間也最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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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清畢竟大了,崔氏可以暗示,卻不能明晃晃的指出來,這話叫他同弟妹們說,比起崔氏提出來,才更顯骨肉之間的情誼。

阮琨煙性情沉穩,同徐雲姍又是手帕交,言語中便含幾分褒揚之意:“徐家姐姐溫婉得當,進退有度,很好。”

崔氏聽得颔首——她也是覺得徐家姑娘好,才叫兒女去相看,照她的眼光來看,此事已然成了一半。

自從出了阮承峻的事情之後,阮承瑞人也穩重許多,年紀雖小,卻隐隐有了阮承清身上的厚重感,完全是能擔起責任的模樣了。

他近來勤于讀書與武藝,臉也瘦了下來,崔氏看的心疼,卻也暗暗感動。

——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上進。

向阮琨煙一笑,他道:“阿姐眼力素來極佳,想必徐家姐姐确實好。”

阮琨寧眨眨眼:“明日且去看看,再說別的吧。”

崔氏微微點頭,見時間已晚,便催着幾個孩子去睡,總不好明日對着定國公府的人哈欠連天,叫人覺得永寧侯府不重視這樁親事,輕慢她們。

侯府諸事,永寧侯一貫不插手,見幾個孩子各回院子,這才問了一句:“你似乎很喜歡徐家的孩子?”

崔氏莞爾:“那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很穩重,同清兒很配,同幾個小的,也能相處得來。”

永寧侯點點頭,沒有再說,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得意了起來:“怎麽樣?阿寧今日見了謝宜昉,可還是最喜歡她阿爹,夫人覺得,阿寧說的對不對?”

崔氏頗覺好笑的看着他,心中像是盛了棉花一般,軟軟的,柔柔的。

她知曉他厚重綿遠的深情,也從未想過辜負他,遠在天邊的謝宜昉是很好,但是,又如何比得過朝夕相處的丈夫?

“阿寧說的很是,侯爺是世間最好的男子,無人可同你相提并論。”

永寧侯心裏頭更添幾分得意,見了崔氏在燭光下柔婉端麗的臉龐,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感嘆:“在我心中,夫人也是世間最好的,任誰都比不上。”

***

寒山寺位于金陵城外山林之中,取“寺在山中,佛藏心中”之意,頗有些恬适淡然之意。

這是當朝大寺,歷經幾代,風雨百年。

寺內周圍牆垣缭繞七百餘丈,绀殿绮雲,金身撐漢,以致藏閣僧廊,諸天佛祖,莫不宏麗俱備。供食之豐潔,法席之華煥,時一大會,朝飯千衆,累茵敷座,未有一物,愛假外求。

寺內建築莊嚴敦肅,堂殿甚多。

歷任主持也都是言峻機悟,明悟清遠之輩,也都數次為皇帝說法,甚至于,寺內至今仍然保留着歷代皇帝的禦賜之物。

今日一見,饒是阮琨寧這個沒有信仰的人,也覺巍峨浩大,敦肅生威。

阮承清一身青色的曲水紋衣袍,腰系玉帶,清正竣秀。

美詞氣,有風儀,芝蘭玉樹,天質自然,不過如是。

阮琨寧打量兩眼美男子哥哥幾眼,偷偷的流了一嘴口水,趁人不注意,趕忙擦了。

這麽好看的哥哥,如果娶了妻,只怕自己就沒法像之前一樣,每天去他院子裏蹭吃蹭喝,占美男子的便宜了。

畢竟嫂子進了門,小姑子總要收斂一些,有些事情,大哥也許不會覺得有什麽,但總得顧着嫂子的意思啊。

阮琨寧忽然有點沮喪,也沒有刻意隐藏。

阮承清心性通明,一看小妹原本興高采烈的,這會兒卻消沉起來,隐隐也能猜出幾分為何。

失笑一聲,上前将她抱起,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無論我娶不娶妻,都是最喜歡我們阿寧。”

阮琨寧被大哥看透了自己心裏的想法,不由得老臉一紅,輕輕應一聲,就将臉埋在阮承清懷裏,不再出聲了。

阮承瑞近來成熟許多,對着阮琨寧卻還是小時候般,嘴上賤賤的,唯恐天下不亂:“你都多大了還要人抱,羞不羞,大哥小心點,萬一她尿壞了你這身衣服,叫定國公府見了,可不像話。”

阮琨寧瞪他:“就你話多!”

崔氏宛如古畫上的端娴仕女一般,只靜靜地站在一邊抿着嘴笑,阮琨煙則輕聲斥責阮承瑞一句:“怎麽同這樣妹妹說話,拿出你作為兄長的氣度來。”

這個長姐素有威儀,阮承瑞哼了兩聲,還是乖乖的低了頭。

她們來得早,此時不過是日頭初升,路邊的草葉上尚且帶有清晨的露珠,輕輕一碰,就撲啦啦的散開,沾在身上涼涼的,很是清爽。

阮琨寧雖年幼,卻也算不得輕,不好意思總是叫阮承清抱,便自他懷裏下去了。

清晨的空氣極清新,她緩緩吸了一口,眉頭微微一皺,随即心中大喜。

進入寒山寺之後,她體內木系能量的運轉速度居然奇跡般的加快了。

彎下腰,她深吸口氣,這才發現此處草木似乎頗具靈性,蘊含的木系能量與永寧侯府相較,簡直是天地之別!

如此寶地,難怪天下聞名的寒山寺,會坐落于此。

丹田內的原核告訴阮琨寧,右手一側的山林裏有好東西。

重活一世,她對于實力抓得很緊,木系異能雖然已是二級,但是于她來說,還是不夠!

面對着謝宜昉時的無力感,受制于人的無奈,直到現在阮琨寧都忘不了。

——雖說當時他對于自己沒有惡意,但是之後的事情,又有誰可以說得準?

也是湊巧,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似是剛剛睡醒,很幾分暈頭轉向的感覺,輕顫顫的在阮琨寧面前飛過,正是飛向了阮琨寧右手邊的山林裏。

她跳起來去抓那只蝴蝶,卻沒捉到,便氣呼呼的道:“阿娘,我去抓它啦。”随即就蹦蹦跳跳的,朝着林子裏去了。

崔氏只當她是孩子心性,卻也不是很擔心。

畢竟臨近寒山寺,林子裏沒有什麽虎豹野獸,向着身後的護衛看一眼,她吩咐道:“跟着六姑娘去,可別出什麽岔子。”

三個護衛走了出來,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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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