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夜色沉寂,體育場館外面一片空曠。
許清拎着包包和袋子跑出來,氣籲籲地停在最上面一級臺階,目光掃過下面的廣場,不見霍凡的車子。
他是等了太久,不想等她了嗎?
那個服裝供應商也真是,一條裙子上的裝飾品不見了,也就幾十塊錢的事,跟她斤斤計較,一直耗着她不讓走。
從包包裏翻出手機,許清找到霍凡的電話,正要撥出來,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沈易北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
許清欣喜地立即接通。
幾分鐘後,沈易北開着車子出現了,許清從上往下跑下階梯,樂颠颠地一頭紮進沈易北的懷中,抱着他的腰蹭了又蹭,“怎麽會那麽快?”
原本,沈易北現在應該是和另一個女人在酒店的床上打得火熱。
沈易北也不知道為什麽,當他和趙曼麗越是親密,想起許清的頻率就會跟着越高。今晚,和趙曼麗共進晚餐以後,兩人在酒店開了房,他和她脫光了身子泡在浴缸裏,彼此愛撫,糾纏……
可,他腦海裏一遍又一遍跳出許清的臉,歡喜時清淺的笑,或撒嬌或委屈的表情。
以至于他怎麽都硬不起來……趙曼麗惱他,中看不中用。
盡管沈易北努力給自己做心裏暗示,提醒自己,許清在外面有別的男人,但都沒用。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愧疚和虧欠,不能說消除就消除。
他穿了衣服離開酒店,到地下停車場找到車子,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在這座城市兜圈子,在體育館前的一個十字路口,他看到路标上的指引,想起許清今晚在這邊有一場新車上市發布會,不知道散了沒有,于是給許清撥了號。
“剛好經過。”沈易北笑,摸摸她的頭發,“今晚很辛苦吧?”
“嗯。”許清仰着腦袋,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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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北低頭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蜻蜓點水而過。
這樣就完了?許清抱着他的腰收緊,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嘟着嘴耍賴。
沈易北笑她,“臉皮越來越厚了?”
“只對你。”
沈易北捏着她的下巴擡起,低頭一記深吻。好久都沒有這麽熱情過了,許清被他吻得哼哼唧唧喘不過氣,可腦海裏一片煙花綻放的美妙。
吻到窒息她都願意!
“滿意了?”一番唇舌交纏,沈易北扣着她的腦袋,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呼吸急促,兩個人的近距離,讓他們的氣息相融,挑逗起一股燥熱,就連夏夜的風都難以吹散。
許清扯着沈易北腰間的襯衣,點頭,“滿意。”
“那可以跟我回家了?”沈易北聲音裏帶着熱吻過後的沙啞。
許清愛死他這種低壓的聲音了,咬着唇目光癡迷,像是受到蠱惑一般,乖乖地點了點頭,“嗯,回家。”
半路上,沈易北停車買了宵夜,外帶回家。
許清開了家門進去,換了拖鞋,放下手裏所有的東西,疲憊的身子陷入到沙發裏,今晚的活動耗費她太大的體力和精力了。
“先吃點東西,然後洗個澡好好休息。”沈易北将宵夜在茶幾上擺好,把一雙筷子遞給她。
許清從沙發上撐起身子,就要去接那雙筷子,眼珠子一轉把手收回來,狡黠的目光看向沈易北,“北北喂。”
汪汪!蹲在玄關處的安安大叫兩聲,你們這些人類,有吃的還磨磨唧唧,倒是可憐可憐我啊,給我扔過來,不用你們喂,我自己吃。
沈易北放下筷子,走過去給安安倒狗糧,安安大尾巴搖,許清盯着他,擡手在半空中,做了個要打他的姿勢,安安立即嗚嗚一聲趴倒在地,翻身打滾。
哎,你個單身狗搗什麽亂!
許清自己夾了顆餃子吃進嘴裏,摁開了電視機,換了兩個頻道,停在第三個頻道時,剛好在播放今天安達的新車上市發布會活動。
“新老板?”安撫好安安的沈易北走過來,緊挨在她身邊的沙發坐下,看向電視機裏意氣風發的男人。
許清一面咬着嘴裏的食物,一面看着電視,下意識地去揉腳踝,“是啊。”
“腳又痛了?”沈易北抓住她的腳看了一下。
“嗯,有點。”
沈易北起身,之後拿了熱水袋幫她熱敷,“明天請一天假吧,在家休息。”
“恐怕是不行。”
“新車上市發布會不是結束了?完成了這麽大的活動,老板不會不讓你休息吧?”
“不是老板的問題,還有些收尾工作,得有始有終啊,再說,我這又不是多嚴重的傷。”
“你呀。”沈易北單膝跪在她腳邊,比她位置低一些,看她時需要擡起頭來,他擡高手臂,手輕輕放在她腦袋上揉了揉,眼神別提多疼愛。他不是鐵石心腸,許清是他的女朋友,盡管他和她之間可能存在太多的問題,但也會有心疼她的時候。
——
發布會之後,公司各個樓層的所有廣告屏幕上都在循環播放當天活動的視頻,霍凡在活動上的演講獲得一片好評。
把活動視頻放上公司的所有廣告屏幕,是silina親自下達命令并且執行的,第一遍播放的時候,她站在二樓客戶休息區的看臺上,安安靜靜的從開始看到結束。
silina眼睛看的是霍凡,她心裏念的又是誰?是霍森吧。
畢竟是親兄弟,霍凡和霍森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盡管他們的性格和待人方式那麽不同,但silina總能在霍凡身上看到霍森的影子,有的時候面對霍凡,她突然就情緒失控的掩面跑開。
許清站在三樓的走廊,看着silina消瘦的背影,鼻子發酸。
“你說,silina該不會也喜歡上了霍總吧?”不知道田歆是什麽時候過來的,許清吸了下鼻子,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作為霍凡的頭號愛慕者,田歆大概能把公司所有未婚女同事當成假想敵,許清笑她太敏感。
“不是我敏感,小清,大家都是女人,不說別人就說你,看着我們霍總這身材,這地位,這氣度,你就沒有動過一點邪念?”
“沒有。”許清回答得毫不猶豫。
“可我聽說,昨天在體育館後臺,霍總抱你了?”
“我高跟鞋沒站穩,他幫我一下,就這麽簡單。”
“我就說嘛!”田歆恢複了平常的笑臉,“小清你有沈先生,不會跟我搶霍總的,對吧?”
許清轉過臉,點了下她的腦袋,“你呀,簡直中了他的毒。”
田歆下巴一擡,“我樂意。”
“不跟你貧了,我還有一堆工作要處理。”許清拍了下田歆的肩,擡腿回市場部。
下午的時候,許清将發布會上所有的費用統計整理好,填報支付審批單,準備将剩下的一半款項給各個供應商結清。
她抱着一堆審批單先去財務簽好,然後跑上五樓,敲響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進來。”裏面傳來霍凡低沉醇厚的嗓音。
許清推門進去,打了聲招呼,轉身把門關上,走近站在窗前的男人。
“霍總,這邊是……”
“她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樣出賣自己的老板?”
說到一半的話被打斷,許清楞了一下,擡頭看向他的後腦勺,“啊?”
霍凡雙手插兜,轉過身來,板着一張臉,語氣冷硬,“裝傻充楞是你的拿手好戲?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手從口袋拿出來,霍凡雙臂抱在胸前,“許經理真是好下屬,不但工作起來兢兢業業,還操心老板的私人生活,我看起來很缺女人?還是江心語給了你大把的好處?”
許清似乎一下子明白過來,難怪昨晚那個服裝供應商一直纏着她,不讓她走,難道是江心語的托嗎?
這可真是冤枉她了。
“裝傻不成裝啞巴了?”
許清擡起下巴,正視霍凡犀利如刀刃般的眸子,“我許清算不上多聰明,但我清楚的知道是誰在給我發工資,我何必冒着得罪自己老板的風險,去幫一個未必會成為老板娘的人?”
霍帆注視着她,眼尾微挑,勾起幾分半信半疑。
許清知道他是聽進了她的話,扯了扯嘴角,“當然了,如果老板打心底裏不信任我,我說什麽,都不過是在狡辯。”
“這個”許清舉起手裏的審批單,“還簽嗎?”
霍凡不表态,只盯着她看,面上不顯山不露水,讓人估摸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畢竟是自己的老板,許清不想跟他正面沖突,得罪霍凡,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而她也知道,以霍凡的情商,他不會不明白她所說的。
讓他自己冷靜一下。
許清稍微欠了身,抱着懷裏的審批單離開。
轉身後走了沒幾步,身後傳來清淺強硬的聲音,“回來!”
許清站在門口,回過身,“霍總。”
“我讓你出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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