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在許清走出去十幾米後, 算命先生的攤位前,來了位長相英俊,氣質矜貴的客人,他遞給算命先生一百塊, 問道:“剛剛那位小姐, 她要你算了什麽?”

有的人相貌出衆, 往人群中一站,就會被第一個發現,有的人氣質非凡,無論走到哪裏, 都是受人矚目。像霍凡這種, 既相貌出衆, 又氣質非凡的男人, 無論何時何地出現, 總會吸引人多看他幾眼。

幾分鐘前, 兩位結伴而來的女孩子, 求算命先生給算算姻緣,兩人剛算完要走,一轉身,其中一個就在人群中發現了霍凡的身影, 又驚又喜地扯着另一個女孩看。

算命先生跟着望過去, 果然是“驚為天人”, 難怪女人看了他都沸騰, 他來了興趣, 細細觀察起來,然後發現霍凡一直盯着同一個方向看,順着他看的方向掃過去,是一個拿着手機在給夕陽拍照的女人。

男人和女人之間如果有非同一般的關系,往往會産生一種異常強烈的化學反應,這種化學反應通過兩人的眼神、動作可見一斑。算命先生透過霍凡的神态,大概猜到幾分。

算命先生從霍凡手裏抽走那一百塊,笑了笑,“剛剛那位小姐問我,你什麽時候才會出現。”

所謂的江湖算命先生,哪有什麽預知未來看透人生的本事,不過是善于觀察、懂點人心,加上會那麽點說話的藝術。這話說的,連霍凡這樣的男人,心裏都舒坦了。

“那你是怎麽回答的?”霍凡想知道。

卻不想,算命先生笑而不語。

霍凡何其聰明,掏出錢夾,從裏面又抽出一百塊給他,他頓時笑得眼睛眯成線,“我說,就這幾天。”

“她信了?”

算命先生搖頭。

不信也罷,反正霍凡還沒有想清楚,在瀝江這幾天,到底要不要現身。

——

許清沿着河岸走了幾分鐘,拐進一條古巷裏。

這條古巷商業氣息較濃重,兩邊有各種工藝品店和主題小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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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家酒吧門前,裏面傳來略帶滄桑的嗓音,許清頓然收住腳步,歌裏唱着:是否對你承諾了太多,還是我原本給的就不夠,你始終有千萬種理由,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讓你瘋,讓你去放縱,以為你,有天會感動,關于流言,我裝作無動于衷……

許清腳步轉了個方向,走進那間酒吧。

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點了杯mojito。唱至副歌,臺上的男歌手在變化的舞臺燈光下,握着麥全情投入:怎麽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讓你更寂寞,才會陷入感情旋渦,怎麽忍心讓你受折磨,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如果你想飛,傷痛我背……

“您的mojito,請享用!”調酒師将調好的雞尾酒放在許清面前,她坐着高腳椅轉了個身,視線從舞臺移開,端起來喝一口。酒精度不高,不夠刺激,她現在情緒來了,想喝烈酒。

酒喝了一半,就跟喝了半杯飲料似的,許清把酒杯推到一邊。

耳邊的音樂已經停了,舞臺上剛剛那個唱歌的男人拿着麥,對着臺下宣布:有哪位帥哥或者美女想要上來表演?我們老板說了,只要上臺表演,今晚她和她朋友在‘深夜’的所有消費,全部免單!”

許清轉着椅子,朝吧臺後頭的調酒師抛了個眼色,“嘿,帥哥,你們這裏最烈的雞尾酒是哪款?”

“我們這裏最烈的,深水炸彈。不過一般是男顧客才會點。”

許清歪着腦袋不服氣,“誰規定說,男人才可以喝烈酒?”

調酒師賠笑,聳了聳肩,許清滑下高腳椅,“給我準備好,我就要這款深水炸彈。”說完,轉身朝舞臺大步走去。

許清走到舞臺前,臺上的男人看到她,臉上閃過驚喜,彎腰向她伸出手,她把手給他,借着他的力氣,往前胯一步登上舞臺。臺下響起口哨聲,歡呼聲和掌聲,小酒吧的氣氛頓時更高漲起來。

“想要表演什麽?”男人問她。

“吉他彈唱。”

“哦?”男人挑眉,顯然對這位漂亮又大膽的女客人來了興趣,“自彈自唱?還是我們的樂隊伴奏,你負責唱?”

“我自己來吧。”許清想了想,想到一手合适的曲目,“就來一首《滴答》。”

男人去幫許清跟吉他手借了把吉他,派人在舞臺中央放了張高腳椅,調整好麥克風支架。

許清坐上椅子,抱着吉他撥了幾個和弦找找感覺。

男人對觀衆說了幾句激昂的話,臺下又是一片沸騰,效果達到了,他滿意地退下,把舞臺留給許清。許清靠近麥克風,臺下觀衆漸漸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甚至有人激動又期待地從位置上站起來。

上來時一時腦熱,不覺得有什麽,現在舞臺上只剩自己一個人,而且大家對她期望好像挺高,許清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她稍稍調了下麥克風距離,對着收音輕輕開口,“兩年沒碰吉他了,希望今天不會在衆位面前出洋相。一首《滴答》,送給大家。”

掌聲雷動,許清撥弄琴弦,優美的前奏響起,臺下掌聲由強轉弱,最後整間酒吧只有音符在飄蕩。

“滴答鈴答鈴答鈴答玲達時針它不停在轉動滴答鈴答鈴答鈴答玲達小雨它拍打着水花滴答鈴答鈴答鈴答玲達是不是還會牽挂他……”

讀大學的時候,有段時間追求文藝。唱小清新的歌,談小清新的戀愛,總覺得要為對方改變自己,才足夠證明是真的愛對方。吉他,是許清為沈易北學的,兩個人在一起的第一年,沈易北的生日宴會上,她親自給他彈奏的《生日快樂》。

那晚,沈易北握着她長出厚繭的手,親吻她的指尖,說的卻是,“你其實沒有必要去學。”

她唱到“滴答鈴答鈴答鈴答玲達 傷心的淚兒誰來擦滴答鈴答鈴答鈴答玲達整理好心情再出發……”視線變得模糊一片,眼眶蓄滿水光,睫毛煽動,眼淚順着眼角滴落在吉他琴弦上,融進音樂裏。

再見了,沈易北,goodby my love。

一首歌沒有唱完,許清就因為情緒失控而失去了聲音,她放下吉他,對臺下鞠躬至歉,抹着眼淚跑下了舞臺。

盡管這樣,許清還是得到了免單的權利。吧臺上,調酒師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深水炸彈。

濃烈的酒精漫過口腔,灌進喉嚨,刺激得她趴在吧臺上直咳嗽。

“你還好吧?”剛剛在臺上的男人走過來,遞給她一張紙巾。

許清擦了擦嘴,把杯子推向調酒師 ,“再來一杯!”

調酒師看向那個男人,男人看了眼酒杯,“你會醉的。”

“幹嘛?你們答應給我免單,現在又怕我喝太多賠本啊?”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男人是這間酒吧老板的小舅子,還挺欣賞許清的,當然不想她喝多了太狼狽。

“不是這個意思?”酒意已經有些上頭了,許清兩頰發紅發燙,腦袋天旋地轉起來,說話就沒了輕重,手指戳着男人的胸口,“那你在這裏廢什麽話!”

調酒師看着男人,男人嘆口氣,“給她。”喝酒買醉的人,他見過太多,最開始他覺得許清不一樣,現在看來,失戀的女人本質都一樣,喜歡發瘋,不過發洩出來也是好事。他沒再幹涉,回到舞臺那邊去。

再猛灌一杯深水炸彈,夜間古巷上的風迎面一吹,許清徹底醉了。

她步伐輕飄地走在路上,殘存的一點點理智讓她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走,但是走着走着,面前就出現兩個男人,堵住她的去路。

喝醉以後,許清反應有些遲鈍,完全意識不到危險的存在,竟不知死活地問那兩個人,“我們認識?”

打了個飽嗝,冒出一鼻子一嘴的酒氣,兩個男人笑.淫着靠近她,手就要伸向她,突然身後一股力量,許清被這力量往後一帶,摔進一個男人的懷抱裏,額頭磕在對方硬邦邦的胸膛。

“咦?”許清被撞得腦袋暈乎乎,擡頭扶了下額,終是看清來人,“霍總,你為什麽也在這裏?”

那兩個打算調戲許清的男人,一見到霍凡,感受到他那藏在沉默中的戾氣,一下子有色心沒色膽,灰溜溜地走了。

霍凡看着他們走遠,一手抓住許清的手臂,一手拖着她的腰,避免她魚兒一樣的身體溜下去。他低着頭觀察着她的臉,聲音輕柔低吟,“可能是為了這裏的風景,也可能是為了一個人。”

“可能?霍總,你連自己為什麽到一個地方都不清楚嗎?”許清眯了眯迷醉的眼,眼眸狹長,眼尾挑起幾分春意,纖細的手搭在他結實的胸口,透過質地柔軟的襯衫輕輕撫摸着,“那就問問你的心啊。”

“我的心?”霍凡抓住她作亂的手,另一只手始終拖着她的腰,她的腰很細,沒有多餘的贅肉,他環繞着的感覺剛剛好。“我不會,你要幫我問問看嗎?”

“好呀!”許清眯着醉眼,癱軟在他懷裏,仰着腦袋笑嘻嘻道。

霍凡性感的喉結滾動,稍稍屈膝下蹲将她攔腰抱起,大步離開古巷。

“怎麽還穿着?這樣要我怎麽問你的心,嗯?”回到客棧,許清躺在大床上,挑逗的語氣讓霍凡像是受到蠱惑般,他從她身上離開,立在床頭,目光熾烈的盯着她,那紅的眼眸像是要着火般,同時,雙手開始解自己的襯衫紐扣。

被脫下的昂貴襯衫,随意扔到地上,露出男人健壯優美的身體。

幾分鐘以前,霍凡抱着許清在出租車裏,她那被酒精浸染得又紅又燙又軟的身體貼在他身上,他就暗暗告訴自己,如果今晚,她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當着他的面脫衣服,他就敢在外面就要了她!

可沒想到,現在在脫衣服的,竟然是他霍凡。

從前和沈易北在一起,許清多卑微啊,沈易北說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她是一點主見都不允許有,而現在眼前這個男人,真聽話,在心理上,她被取悅了,于是想要更大程度的指使一個男人。

她的腳伸向霍凡的小腹,在皮帶上的金屬扣上踢了踢,“這個也脫了。”

霍凡特別聽話,将皮帶解開西褲脫掉。他大步跨上床,雙手撐在許清的兩側,身體覆壓在她上面,渾身帶着灼人的熱度。

“我都脫好了,你呢?”他抵在她耳邊,聲音低沉沙啞。

許清在他身下扭動身子,手捏着他手臂上的肌肉,迷迷糊糊地笑着,“要你幫我脫。”

霍凡勾起唇角,低下頭,嘴巴微張,準确地咬住她胸前的一粒扣子,像狼咬住獵物,撕扯……

扣子每被蹦掉一顆,許清的心就重重的被抛到半空,然後再重重墜落,像坐上了雲霄飛車,如此循環往複……

當最後一顆紐扣應聲掉落,許清雙手摟住霍凡的脖子,将他的臉拉近,尋着他的嘴唇主動吻上去,是了,今晚,她要陪着這個傳說中禁欲的男人一起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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