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點也不在意
見過這麽無恥的人嗎?啊?跟個妓子搶東西?風月眼睛都紅了,雙手抱胸,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沒有第三個選擇了嗎?”
殷戈止轉身就走。
“哎哎!”風月認命了,老老實實地把懷裏的玉簪掏出來,追上去就塞進他手裏:“奴家實在走不動了!”
停下步子,殷戈止看着她。
面前的女人伸手就朝他撒嬌:“簪子給你了,要抱抱!”
身子一扭一扭的,活像只小狐貍,甩着大尾巴朝他抛媚眼。心裏微哂,他收了簪子,伸手就将她撈了起來。
終于不用自己走了!風月感動得差點哭出來,抓着人家衣襟,委委屈屈地擤了擤鼻涕:“腳好痛啊!”
“閉嘴。”
沒見過這麽聒噪的人,一張小嘴随時都在說話,真是吵死了。
“別啊,還有那麽遠的路,要是都不說話,那不是無聊死了?”風月扁嘴,锲而不舍地道:“奴家剛剛跑過來的時候路上遇見很多人吶,都盯着奴家看,活像奴家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似的哈哈!”
斜她一眼,殷戈止道:“也許人家只是覺得你像只山雞。”
“呸呸呸,哪有山雞像奴家這般美豔動人的?”風月哼道:“那場景分明就是……怎麽說的來着?行者見羅敷,下蛋捋胡須?”
殷戈止:“……”
不僅像山雞,還是一只沒讀過書的山雞。
輕嘆了一口氣,他抱着她,板着臉低聲念:“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着俏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聲音清幽低沉,像翻閱着陳舊帶香的書,一股子雅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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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連連點頭,風月笑眯眯地道:“我就是那個羅敷!”
實在沒忍住,殷戈止停了步子,皺眉看着她:“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
還羅敷?她這張臉再畫厚點的妝,就跟戴了面具沒什麽兩樣了!
扁扁嘴,風月晃着腿道:“您別這樣看不起奴家呀,好歹剛剛也有人問奴家名姓呢,瞧着一張臉都紅到耳朵根了啧啧,哎,就前頭那個穿着士兵衣裳的那個小哥!”
說着說着就看見了人,風月掙紮着就要朝人揮手,殷戈止掐緊了她,不悅地道:“再亂動,你自己下去走!”
身子一僵,風月立馬老實了,抱着人家脖子靠在人家懷裏就裝死。
朝那邊正在巡視的士兵看了一眼,殷戈止面無表情,根本不在意。
把人扔回夢回樓,殷戈止皺眉活動着胳膊,眼裏滿是不悅。
風月賠笑地替他揉着胳膊:“公子真是天生神力啊,抱了奴家這麽遠!”
對她的恭維完全不感興趣,殷戈止道:“我最近兩日有事,可能不常來此處。”
“奴家明白。”笑吟吟地應了,風月妩媚地道:“公子忙完了再過來,奴家候着呢。”
出城的路上就有人告訴她,太子命廷尉查将軍府失竊之事了,不過命令是這麽下了,廷尉目前也沒什麽大動作。殷戈止這個時候忙,十有八九也跟這件事有關。
不可一世的魏國皇子,當真甘心一直在吳國為質?
她倒是想看看,沉寂了一年之久的殷大皇子,到底在想個什麽。
瞧着她乖巧,殷戈止也沒多說,坐着歇了一會兒就先回府更衣。
“主子。”剛踏進使臣府,就有人在暗處朝他道:“有人送了兩盒東西來,屬下檢查過,有些蹊跷,但……人沒抓着。”
東西?殷戈止颔首,走進主屋去看。
兩個黃梨木的盒子,既然已經被檢查過,他也就放心地直接打開,将裏頭放着的一疊東西拿出來看。
待看清那些東西是什麽的時候,殷戈止瞳孔微縮,轉頭就斥了一聲:“怎麽能沒抓着人!”
“屬下失職!”暗處的人無奈地道:“實在是不知道誰從牆外扔進來的,追出去的時候,街上人太多,壓根不知道……”
易将軍府上的地圖,寫明了機關布置,連帶着還有府上失竊的機密書信,這些東西,竟然會有人拿來給他?
他明面上與易将軍可算是英雄惜英雄,斷然不會有人覺得他要對易國如下手,那送這東西來的人,是什麽意思?
心裏頓時緊張,殷戈止滿眼戾氣,捏着一堆信紙看完之後,盡數焚毀。
不是太重要的軍機,只兩道聖旨有用,這賊人厲害歸厲害,也還沒找到那老東西最要緊的機密。
不過,這點東西到他手裏,也是能起不小的作用的。
誰在背後幫他?亦或是,想利用他?
沉吟了一炷香的時間,殷大皇子冷哼了一聲,揮袖将紙燃完的灰燼拂得漫天。
管他是誰,管他想做什麽,他只做他要做的,無論誰來摻和,他都不會罷手!
天色漸暗,殷戈止回到了練兵場,兩個徒兒已經躍躍欲試地候着了。
“師父,只要碰着你就可以嗎?”徐懷祖問了一聲:“不管用什麽手段?”
“嗯,只要用上我教你們的步法,其他手段随你們。”殷戈止颔首,一身繡銀黑衣被風吹得翻飛。
四周圍了不少的人在看,安世沖和徐懷祖對視一眼,一個攻左,一個攻右,出招極快,配合也算不錯。
殷大皇子很是牛逼地負手而立,左躲右閃,衣袍烈烈,過了十招,愣是沒讓他們碰着衣角。
徐懷祖不高興了,他看上長恨刀很久了,原以為這輩子碰不着,誰知道近在眼前。就算是師父,那也必須打啊!可是,師父的身法實在太敏捷刁鑽,要是不耍陰招,真的不可能碰得着。
“啊,那不是風月姑娘嗎?”旁邊突然有圍觀的士兵喊了一聲。
殷戈止一愣,下意識地回頭看過去,就感覺旁邊兩道淩厲的風卷了過來。
好小子,還玩陰的?殷戈止在心裏笑了笑,身子卻沒動,任由他們一左一右打在自己手臂上。
“哇!”沒想到這招真的有效,徐懷祖高興地叫了一聲,抱起安世沖就甩了個圈兒:“咱們碰着了!”
安世沖也高興,但是被人,還是被個男人這麽抱着,饒是發小,他也毫不客氣地一拳揮了出去,打得這人松開他後退兩步,“刷”地流了鼻血。
“師父!”徐懷祖委屈地告狀:“他打我!”
“你有臉說?”安世沖皺眉:“沒個正形!”
瞧得出來這倆孩子很高興,殷戈止也就緩和了神色,揮手讓觀止把他一早準備好的刀劍拿出來,送到他們手上。
“這是為師弱冠之時,尋得上等寒鐵,親手所鑄。”殷戈止淡淡地道:“塵封多年,如今另得主人,願你們善待。”
徐懷祖下巴都要掉地上了,看看手裏寒氣四溢的長恨刀,震驚地道:“竟然是師父鑄造的?”
怪不得世人都知這一對刀劍削鐵如泥,被皇室珍藏,卻不知道是何人所鑄,也不知下落何方。師父手裏的東西,那肯定都是神兵利器。只是……弱冠的時候就自己鑄造神兵,他們師父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
安世沖眼裏滿滿的都是高興,撫着長恨劍,朝殷戈止行了大禮:“多謝師父!”
殷戈止颔首,擡頭掃了一眼驚嘆的衆人,目光突然一頓。
周圍看熱鬧的士兵們都是一驚,相互看了看。
收回目光,殷戈止看着背後的宋将軍道:“宋家軍一向是以彪悍著稱,武功想必都不錯,等會兒在下要給兩個徒兒演示新的招式,将軍能不能借個人給在下?”
宋将軍爽快地道:“殿下随意挑。”
能被殷戈止選着當靶子,雖然很榮幸,但一定很疼。一衆士兵硬着頭皮站着,就見面前那玄衣男人走過來,步子都沒帶偏的,直接走到了一個人面前,點着他道:“就你了。”
被點着的士兵一臉茫然,他才剛從外頭巡視完了回來,怎麽就要給人當人肉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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