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我訂的衣裳

我覺得你們男人說事情還得把我個弱女子牽扯進去實在是喪心病狂!

風月很想這麽說,然而她沒這個膽子,眨巴着眼看了看葉禦卿,又看了看旁邊的殷戈止,最後她還是傻笑:“奴家覺得,安家少爺和徐家公子,都是相貌堂堂,玉樹臨風!”

喝茶的手微微一頓,殷戈止難得看她的眼神裏沒帶嫌棄,反而帶了點贊賞。

葉禦卿哈哈大笑,邊笑邊搖頭:“誰問你長相了?”

“問別的,奴家也不知道啊。”扁扁嘴,風月一臉無辜。

這單純耿直的回答,倒讓他不知怎麽接。葉禦卿嘆息,看了看對面那穩如泰山的人。最後還是只得自己開口:“本宮是覺得這兩人頗有潛質,又是殿下的徒兒,若是委以重任,必定不會辜負本宮期望。”

殷戈止道:“殿下三思,此二人在下尚且無法管教服帖。恐怕不是輕易肯依附之人。”

“瞧你這話說的。”葉禦卿搖頭:“本宮選人,自然是為保家衛國,誰要他們依附?”

他會瞎說,他就不會嗎?安世沖和徐懷祖分明是對他言聽計從,還無法管教服帖?當他三歲小孩兒呢!

至于依附不依附的。師父在他這邊,那徒弟肯定跑不遠。

“殿下決定吧。”殷戈止道。

“好。”合扇而笑,葉禦卿轉頭讓人上菜上酒,風月早就餓了,一看見菜上來。就眼巴巴地盯着葉禦卿。

桌上尊者先動筷,其餘人後動。

葉禦卿沒注意她,只盯着外頭感嘆:“大雨将至,整個不陰城一片迷蒙之色,看得人心生凄惶。”

殷戈止道:“殿下居高處,頂廟宇,踩金履,有何可憂?”

長出一口氣,葉禦卿憂國憂民地道:“本宮居高,四海卻低。有人貪念太過,殃及無辜,牽扯人命,這腥風血雨,不知幾時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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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将來會是個體諒百姓的明君。”

“過獎,父皇尚安在,本宮不過是盡己之力,但求天下安穩罷了。”

這對話若是被文人聽見,大概是要寫三萬字的頌章,将葉禦卿從頭發絲兒吹捧到指甲蓋。這個小小的廂房,因為這兩座大佛的存在,也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光。

然而,風月還是很餓,忍無可忍之下,終于小聲開口:“不好意思,打斷二位一下。菜要涼了。”

從大義大忠的情緒裏拔出來,葉禦卿看向她,忍不住笑了,提筷便夾了菜放在碗裏,然後問:“餓了?”

沒吭聲,等殷戈止也下筷之後,風月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餓瘋了!

一大桌子菜,什麽東西都有,她吃得那叫一個風卷殘雲片甲不留!

葉禦卿還好,本來在宮外就不怎麽吃東西,但殷大皇子還想吃呢,結果剛朝燒雞伸個筷子,“刷刷刷”一陣殘影,雞全剩了骨頭。再看一眼鴿子湯,好家夥,肉全卷進了風月的嘴裏。好不容易動作快點夾着個炒蛋,旁邊那筷子“咻”地一下就飛過來,驚得他東西都脫了筷。

深吸一口氣,殷戈止放了筷子,側頭看着風月:“你是幾輩子沒吃過東西了?”

狼吞虎咽之中,風月口齒不清地道:“奴家這是幫二位殿下試菜呢,嗯!這個雞蛋沒毒!”

廢話,都被她吃完了,有毒也進不了他們的嘴裏啊!

本來也不是很餓,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她吃這麽歡,殷戈止頭一回覺得饞了,忍不住就叫了店小二,再添幾個菜。

心疼地看着風月,葉禦卿道:“殿下可是餓着她了?”

殷戈止面無表情地搖頭:“與在下無關,她在寒舍一頓也吃得不少。”

豈止是不少,簡直比豬吃得還多!

饒有趣味地看着風月,葉禦卿道:“吃得多是福氣,看着她這胃口,本宮都覺得餓了。”

一桌子殘羹剩飯換下去,又端上來一桌新的,風月吃爽了,終于想起了還有個東西叫“矜持”,于是捏了帕子出來笑呵呵地掩唇道:“這家菜味道的确是不錯,奴家全部試過了,兩位殿下現在可以放心品嘗,有什麽問題,也是奴家先遭殃。”

為什麽能把控制不住自己嘴饞的行為,說得這麽大義凜然呢?嫌棄地看她一眼,殷戈止抿唇。重新拿起筷子,頭一次認認真真地吃了兩碗飯。

葉禦卿也放了筷子,優雅地品嘗起菜色,末了颔首:“當真是味道不錯,價錢也公道,怪不得起了十層樓,實乃民間酒樓之表率。”

“殿下所言甚是。”殷戈止道:“不如題個字放在這裏吧。”

風月挑眉,心想原來殷大皇子無聊起來也會做這種跟自己半點關系也沒有的事情啊,大概是劫後餘生,心情不錯?

但是,等太子提完字,掌櫃的千恩萬謝的時候,她才想起來一件事。

他奶奶的,這望鄉樓幕後的大東家,可不就是殷戈止嗎!挂在另一個暗衛名下的。幹将還特意提過,說這一處生意最好。

被蒙在鼓裏的太子殿下什麽也不知道,提完字用完印,興高采烈地就拉着殷戈止,讓他去成衣店裏換身衣裳。然後去校場看看兩家少爺。

跟在他們後頭,風月連連搖頭,單純太單純,殷戈止這種人,絕對不會花力氣做對他自個兒沒好處的事情!

“風月。”

“啊?”回過神。她擡頭,就看見葉禦卿指了一件成衣店裏挂着的胭脂色的袍子,笑道:“這件應該很襯你。”

更完衣出來的殷戈止看了一眼,眼裏也有贊同之色。

反正是陪大爺們逛,她又不用給錢!這麽一想。風月笑眯眯地就拿着衣裳進去換了。

這店鋪大概是因為衣裳貴,前堂裏除了他們就沒別人了,于是葉禦卿也就開口道:“趙麟一案,朝中衆多重臣向本宮求情,父皇的意思,是要順衆意。”

“那殿下之意呢?”殷戈止眼也不擡地問。

“官是有衆。”葉禦卿微笑:“民之衆,則更廣矣。”

趙麟貪污之事已經傳遍整個不陰城,百姓之中,不乏有受過其府上之人蠻橫欺壓者。只要制造洶洶民意,那重臣再重。也重不過天下百姓。

殷戈止颔首:“殿下英明。”

正說着呢,門外冷不防傳來一聲嬌喊:“殷哥哥,殿下!”

前堂裏兩個人都是一怔,下意識地齊齊轉身面對門口。

易掌珠驚喜地看着他們道:“你們怎麽會在這兒?也來買衣裳嗎?”

想起掌珠不太待見風月,葉禦卿生硬地笑:“是啊,路上偶遇殷殿下,便一同來買件衣裳。”

“嗯。”殷戈止配合地點頭。

易掌珠有點驚訝,左右看了看他們,道:“沒想到你們關系變得如此親密。”

還一起逛街?

“不過正好啊,掌珠也想買點衣裳。你們不如來替我看看?”揉了揉帕子,易掌珠歡喜地在鋪子裏挑選起來。

看了一眼店鋪裏唯一的一處更衣之所,葉禦卿笑着攔住易掌珠:“先去別家看看吧?這家咱們看過了,沒什麽好看的。”

“不會啊,我先前還訂了一套胭脂色的袍子。很好看的。”易掌珠邊找邊道:“掌櫃的,挂哪兒了?”

尴尬地笑了笑,掌櫃的看了一眼葉禦卿,後者使勁搖了搖頭,于是他只能硬着頭皮道:“還沒到貨呢。小姐不如再等一天?”

“不是說好的今日到嗎?”易掌珠皺眉,嘆息了一聲,正想說算了,再等等也可以,結果就感覺大堂裏微微一亮。

啥也不知道的風月穿好了袍子。東扯扯西扯扯地出來,低着頭嘀咕道:“這裙子也太複雜了些,像是禮服,根本不能作常服啊。”

說時遲那時快,殷戈止反應極快。飛身過卻去一把就将風月撲回了更衣的隔間!

易掌珠回頭,就只看見一片兒胭脂色的袍子,忍不住皺眉:“方才是誰在說話?”

葉禦卿拉着她就往外走:“沒誰,不過既然袍子還沒到,那咱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甩開他的手,易掌珠皺眉看了鋪子裏一眼:“殿下當珠兒是傻的嗎?是不是有人穿了我訂的袍子?”

“沒有沒有。”掌櫃的連忙道:“剛剛那姑娘穿的是杏紅色的裙子。”

她眼花了?掃了那隔間一眼,易掌珠問:“殷哥哥呢?”

“他有事先走了。”

走得還挺快啊?易掌珠撇嘴,心情突然不太好,便道:“不在這兒看了,太子哥哥,今晚有花燈會,您陪珠兒去瞧瞧麽?”

外頭站着的馮闖聞言,連忙拱手:“易小姐,殿下?昏之前必須回宮。”

“春末夏初了,三個月一次的花燈會,太子哥哥都不陪珠兒?”易掌珠撇嘴:“大不了跟皇後娘娘回禀,就說是珠兒強留了太子哥哥。”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葉禦卿也不好推辭,點頭道:“好,那本宮先陪你四處走走,等到了時候,就去看花燈。”

“嗯!”這才笑了,易掌珠拉着葉禦卿就往外走。

成衣鋪的隔間裏,殷戈止低頭看着抵在牆上這人,眼神微微有點炙熱。

今天有同學自遠方來,揚言不請客吃飯則揍我成熊貓。在下實在膽怯,故而今日更至此,明日五更補上,萬勿見怪麽麽噠!說人話:明天14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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