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瞎說話的徐家少爺

幾場大雨之後,不陰城迎來了驕陽當空的天氣。葉禦卿坐在刑場監斬臺上,看着趙麟人頭落地,愉悅地勾了勾唇角。

“殿下,護城軍肩負衛城安民之重責,如今卻官職空缺,無人主事,還望殿下早些任命新的都尉和統領。”有老臣語重心長地道:“罪臣趙麟所為,致使民怨沸騰。重新任人,定要服衆才行。”

葉禦卿微笑,看着他問:“大人覺得,是任用老臣好,還是給年輕人些機會更好?”

“這……微臣覺得,任人唯賢,任人唯能。年紀倒不是首要。”

“有大人這句話,本宮就知道該怎麽做了。”葉禦卿颔首:“讓朝中三品以上的将軍,每人舉薦一人,擇日到校場比試,最後選兩個拔尖的出來吧。”

這法子沒少用。也公平,對各家都好交代,老大臣沒什麽意見,拱手就應了,然後傳旨下去。

于是這天。風月正使勁兒往殷戈止嘴裏塞點心呢,就聽見觀止來禀告:“主子,安徐兩家少爺過來了。”

皺眉推開風月的手,殷戈止道:“請進來。”

“是。”

風月正坐在他大腿上呢,跟逗孩子似的喂他他看起來很嫌棄但是明明吃得很快的杏仁酥。一聽這話,當即就規規矩矩地站在了旁邊,方才臉上谄媚的表情一掃而空,端莊得像是剛受完教回來的世家小姐。

瞥她一眼,殷戈止搖頭,然後看向門口。

“徒兒給師父請安!”兩家少爺進來,?聲行禮。

“這幾日我忙碌,沒能顧上你們。”殷戈止問:“可有懈怠?”

“沒有!”徐懷祖答得飛快,笑眯眯地道:“不僅沒有,反而更加勤奮呢,昨兒跟世沖對練,贏了他好幾次。”

殷戈止挑眉,看向神色不太好的安世沖:“怎麽?世沖倒是松懈了?”

“不敢。”頗為懊惱地嘆了口氣,安世沖道:“最近一段時間,父親總帶着我四處串門,與人結交,忙碌之中,練得是要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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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戈止自然是知道這回事的,畢竟這還是他給安國侯的建議,沒想到安國侯的動作倒是挺快,瞧把他這小徒弟折騰得,都沒時間練功了。

“馬上會有選拔護城軍統領和都尉的比試。”殷戈止道:“你們既然來了,那就做好在這裏住上幾天的準備。”

兩人一愣,徐懷祖很是驚訝地道:“徒兒們就是為這事來的,不過……師父怎麽知道得這麽快?”

還以為師父總是自己在院子裏呆着。所以消息閉塞,故而他們來報信,順便求師父多指點一二,誰知道……

“我怎麽知道的你們不用在意。”起身拂了拂袍子,殷戈止擡眼,看着他們道:“你們需要在意的是,怎麽樣才能把那兩個位置拿下來。”

啥?兩家小少爺傻眼了,相互對視,都在對方的眼裏看見個愣頭青。

“師父。”安世沖皺眉:“我與懷祖資歷尚淺,年紀又輕,故而這次比試,只是想去湊湊熱鬧,與人交手試試。那統領和都尉之職……”

“資歷尚淺,那就多經歷點東西。”沒理會他那小心翼翼的表情,殷戈止直接道:“這次的比試就是一個很好的經歷,你們要參加,就給我贏,我的徒兒,要是輸給外人,我會覺得很丢臉。”

說罷,轉身就往外走。

風月眨眼,拎着裙子跟在他後頭走,路過兩個少年身邊的時候,擠眉弄眼地道:“你們師父,十六歲便擊敗魏國名将。成了三師統領了。年齡閱歷,實在不算什麽弱處,反而是優點。”

就因為年輕,所以經歷得起失敗,也敢拼敢闖。就是因為閱歷少,所以才得去拼一把豐富自己的閱歷啊。

安世沖恍然,看一眼旁邊的徐懷祖,後者眼裏尚有猶疑,但還是跟着師父一起往外走。

庭院的空地上,風月躲在旁邊伸長腦袋圍觀,就見殷戈止脫了外袍,穿一身玄衣,折了她辛苦修剪的樹枝當兵器,先教安世沖招式連貫,後糾徐懷祖用力不當。那身姿,瞧着還真有一代宗師的樣子。

她本來覺得,本事特別高強的人大都有些怪癖,當得了英雄,當不了師父。但殷戈止倒是不同,教起人來一點也不藏私。而且十分有耐性,都沒皺過眉,比對着她的時候溫柔多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風月想不明白,趁着他過來坐着休息的時候,便問了一句:“殿下,您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嗎?”

輕飄飄地睨她一眼,殷戈止道:“我傾囊相授,為的是讓他們能有我七八分的成就。”

風月眨眼,起初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等反應過來之後,嘴角就抽了抽。

這厮要不要臉啊?意思是他全教出去,人家也只能達到他七八分的境界?天賦異禀了不起是不是!

作為一個後天努力型選手,風月憤憤不平地道:“勤能補拙,您怎麽知道人家不會通過刻苦。追上您那兩三分?”

似嘲似弄地扯了扯嘴角,殷戈止湊近她,低聲道:“刻苦可以彌補一些東西,就像爬山,爬的慢的人可以通過時間追上前頭會爬山的人。”

“但是。到懸崖峭壁的絕境,不會爬的人再刻苦也沒有用,只能看着會爬的人登上頂尖的位置,望而興嘆。”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可能是表情太欠揍了。風月氣得磨牙,忍不住就跳下石凳,狠狠地踩在他腳背上!

眯了眯眼,殷戈止側頭看她,眼神冷漠。

風月笑得花枝亂顫的。收回自己的蹄子,很是真誠地道:“沒注意看下頭,踩着您了,疼嗎?”

“晚膳少吃點。”殷戈止淡淡地道:“胖了不少。”

風月:“……”

徐懷祖練啊練的眼神就往殷戈止那頭飄了飄,腳下一個瞬步就挪到安世沖旁邊,小聲道:“诶诶,快看那邊。”

專心致志的安世沖被打擾,擡頭皺眉看過去,就見自家師父靠在走廊旁邊的長石凳上坐着,旁邊一身紅衣的風月姑娘蹦蹦跳跳的。不知是被氣着了還是怎麽的。這兩人一個靜如山,一個動如水,但湊在一起,怎麽就這麽合适呢?

“你覺不覺得,師父挺喜歡風月姑娘的?”徐懷祖擠眉弄眼地道:“咱們是不是快有師娘了?”

收回目光,安世沖搖了搖頭:“不會的。”

“為什麽啊?”

“因為身份不合适。”

想起自家師父的身份,又想了想風月姑娘的身份,徐懷祖嘆了口氣,頭一次吐出了一句詩:“恨不相逢未嫁時啊!”

嘴角抽了抽,安世沖揮劍就沖他打。咬牙道:“不知道詩的意思就別亂念,丢你們徐家的臉!”

橫刀接着這一招,徐懷祖撇嘴:“覺得合适就念了嘛,管那麽多做什麽?”

哭笑不得,安世沖幹脆抽劍跟他打個痛快。

于是那頭為人師表的殷大殿下在調戲完姑娘回過頭來的時候。兩個徒兒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了。

“哇塞,怎麽這麽激烈?”風月興奮地看過去:“您覺得誰會贏啊?”

“要打個賭嗎?”殷戈止道:“輸了的人,明天一個人去買菜。”

“好啊好啊!”單純的風月點頭應了:“那我押徐少爺!”

“好。”氣定神閑地點頭,殷戈止擡眼看向那頭,輕飄飄地道:“世沖。攻他下盤。”

安世沖反應極快,轉身一個掃堂腿!徐懷祖堪堪躲過,身形晃了。

“劍譜第三式。”

安世沖立馬揮劍左右橫切,逼得徐懷祖倒退幾步,一刀橫在他面前。

“鹞子翻身。到他身後。”

“劍譜第九式,指他命門。”

風月瞠目結舌地看着,不是看這兩人過招,而是看面前這絲毫不要臉的人:“殿下?”

殷戈止側頭,理直氣壯地看着她:“師父教徒弟。有哪兒不對嗎?”

“……是沒哪裏不對。”深吸一口氣,風月蒼涼地擡頭看了看天空,幽幽地道:“您高興就好。”

那頭安世沖點到即止,贏了一局,眼裏亮晶晶的。徐懷祖則是喘着氣,委屈萬分地道:“師父偏心!”

“她偏心你,我自然要偏心世沖。”殷戈止一臉正氣地道:“這才叫公平。”

徐懷祖:“……”

風月無辜地傻笑,乖乖地捏着帕子當個花瓶,再也不打算亂說話了。

練完功之後,兩人吩咐随從回去拿些換洗衣物,風月準備好晚膳,笑眯眯地招呼他們來吃。

瞧着這熱鬧多了的庭院,又看看那燈光溫暖的屋子,以及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徐懷祖忍不住就感嘆了一句:“還是有個女兒家在的好啊!”

殷戈止面無表情地道:“哪裏好了?”

“先前過來,感覺師父挺孤獨的。”徐懷祖口無遮攔地道:“現在瞧着,覺得像是多了個師娘,師父都溫和了不少。”

正在端菜的風月手一僵,殷戈止也皺了皺眉,嗤了一聲撚了那兩個字來念:“師娘?”

安世沖狠狠踩了他一腳,徐懷祖吃痛,委屈地道:“實話實說啊,風月姑娘是很有師娘的感覺,哪怕以後你們不在一起了,看見她,我也能想起師父來。”

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凝固。

下一更16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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