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

唐小魚幾乎要被他氣笑了,「廖大叔,你最近是怎麽搞的,為什麽平白無故的就會受傷?」是不是年紀大了的緣故啊,他原來也不是這麽容易受傷的。

以他現在的狀況來看,要是出去執行任務,逮捕犯人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他不小心跌倒,正好壓上了一個罪犯,以他的大塊頭來看,壓死一個犯人真的是不困難的事情,腹诽了一陣子,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似乎有個硬硬的東西在頂着她,經歷過兩次又看了幾次,唐小魚當然知道那是什麽。

她猛的擡眼,警惕的伸手頂住他的胸口,有些慌,「你、你怎麽還不起來啊?」廖遠康不說話,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唐小魚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于是她試圖從他身子下面滑下去逃脫,誰知她剛有一點動作就被廖遠康突然按住了肩膀,唐小魚心頭一抖暗叫不好。

廖遠康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滑下去攔住了她的腰,阻止她一切的逃跑行為,他眯起眼睛,勾了勾唇角,單刀直入,「我硬了,做一次吧。」

唐小魚簡直要被直白露骨的問句砸得眼冒金星,一時都不知道該回什麽,就在她失神的空檔,廖遠康已經直接跳過了她同意的這個步驟,直接就開始脫她的衣服,唐小魚開始反抗,結果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效果,廖遠康迅速的解開了她的上衣扣子,吻如雨點般細密的落了下來,沒有給唐小魚絲毫喘息的機會。

他的大手開始在唐小魚身上游移,他吻得有些用力,在她身上留下一個個淺色的吻痕,唐小魚的脖子很敏感,他啃咬那裏的時候令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口也有些膨脹,她的力氣在他的吻與愛撫之中一點點的抽離,因為有了不久之前的那次經驗,這次唐小魚很快就放棄了抵抗。

她又輸了,輸在廖遠康進入狀态進入得太快,不過是摔了一跤就迅速勃起,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開始前戲,他們兩個很快就爬上了床,唐小魚渾身赤裸,廖遠康只穿了病服上衣,衣襟大敞。

堅硬的病床因為他們的劇烈運動而吱呀作響,唐小魚的腿張開着,雙腳盤在他的腰間,廖遠康雙手握拳,支撐在她臉側,胃部在飛速的運動,他面部的線條緊繃着,在看見她被自己頂得上下晃動,豐盈的雪乳也在不斷亂動的時候,眼裏的欲火選得更旺,于是腰上的動作更大。

唐小魚幾乎要支撐不住,用手臂擋住了嘴,她破碎而誘人的呻吟在齒間逸出。

廖遠康悶哼了一聲,壓身下來,改用手肘支撐着身體。

他俯在唐小魚的耳邊,「知道我在做什麽嗎?」

唐小魚已經意亂情迷,只是無助的搖頭,什麽都說不出來。

廖遠康放緩了抽插的動作,整根拔出而後緩緩的全部沒入,然後聲音粗啞的說:「我在負責,你的第一次是我的,第二次是我的……你以後的全部都由我來負貴。」他深深的吻住了唐小魚。

因為是在醫院,廖遠康也不敢太放肆,于是并沒有像前兩次那樣折騰唐小魚,結束戰鬥過後他仰面躺在病床上,吃飽喝足般嘆出了一口氣來,第三次的感覺比前兩次爽太多了,她會反應、會迎合,任何一個無意間的動作都令他瘋狂。

而唐小魚則是渾身脫力般趴在他胸口上,身上穿着他那件病服,衣擺幾乎遮過了她小巧的臀部,雖然唐小魚覺得這樣很引人犯罪,但她現在實在沒有力氣說什麽。

廖遠康晃蕩着打着石膏的右腳,大手在她纖瘦的背脊上撫摸着,「我剛剛說的話……」

唐小魚眼睛都懶得睜開,含糊的應,「什麽話啊?」

廖遠康抿了抿唇,心底竟是有些緊張,「以後你的全部都由我來負責。」

唐小魚靜了片刻,倏的睜開了眼,他他他他……他在胡說什麽?

***

唐小魚腦子裏像是安裝了一個重複鍵,将廖遠康的話重複了無數遍。

「以後你的全部都由我來負責」這是什麽意思?告白嗎?還是立志要當自己的保姆?

唐小魚覺得後者的可能性不太大,不過前者更是離譜,那可是廖遠康欽,又婆媽又霸道還十分惡劣的廖大叔欸,他怎麽會和自己告白?

唐小魚狂搖着小腦袋瓜,但心頭還是泛出了一絲喜悅,一絲她不願意承認的喜悅,她逃也似的回了家,沖進房間就把自己蒙在被子裏,悶了好一會兒之後她又刷的把被子撤了下來,眼底閃過了一絲糾結。

廖大叔為什麽要向自己告白?唐小魚想不出為什麽,即便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太妹了,雖然成績不好但也好歹有個一技之長,但她終究和那個風光無比的刑偵隊長相距太遠,歸根究底,他們還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唐小魚突然有些失落,抱着被子呆呆的坐在床上,想了想自己對廖遠康的感覺,想了自己和廖遠康的差距,但想來想去都沒有理出一個頭緒,最終只好又洩氣般的躺了回去。

正看着天花板發呆,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唐小魚光着腳跑下去,看到是個陌生的號碼,接着心頭一抖,她下意識的以為又是廖遠康出什麽事了。

電話那邊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和善平穩,「唐小姐嗎?我前幾天貼了招租啓事……」

唐小魚挂了電話,有些發愣,剛剛和那個自稱為李姐的人談了一下,她說可以先預交三個月的房租,唐小魚想了想,從衣櫃的暗格裏翻出了自己的提款卡,裏面存着她這兩年間打工所攢下的積蓄,數目不多但足夠付這三個月的房租了,她只要在這三個月內找到工作,就可以徹底開始嶄新的獨立生活了。

找了這麽多天,怎麽偏偏這天找到房子?

唐小魚心口有些發堵,又采取了上一次的發洩方式,收拾行李。

她拿起角落的行李箱打開,又拿了幾件衣服出來,一件一件的疊進去,她疊的力道之大完全起到了洩憤的功效,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生氣,或許是氣自己對廖遠康也有感覺,或許是氣自己和廖遠康差距太多,又或許是氣這個租房子的李姐非要挑這天打電話來。

到底要不要搬走?唐小魚看着敞開的行李箱,心裏想着,如果和廖遠康在一起,那就代表她要一直住在這裏、一直被他管束,以廖大叔這個婆婆媽媽的性格,一定會把自己逼瘋吧?

她不喜歡這樣,是的。她最讨厭被人管束了,所以她也不喜歡廖遠康,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對,這個決定才是對的!

她和廖大叔是完全不可能的。

唐小魚又掏出手機,又打了通電話回去給李姐,「喂,李姐,我什麽時候可以去看看房子?」

與此同時,病房裏的廖遠康頭疼的迎來了一個探病者。

不過他因為剛剛才将唐小魚吃幹抹淨,所以他心情大好,連帶着給了那個活寶一點好臉色,這次一直因為生意而缺席各種八卦活動的雷少城終于出現了。

他為沒能看見廖遠康看不見時的樣子表示了深深的遺憾,痛心疾首的恨不能将自己的公司關門,跑來瞧廖遠康的熱鬧,不過幸好他只是錯過了他的失明,卻沒有錯過他的桃花事。

「老廖,聽說你最近……栽跟鬥了?」

「嗯,要不怎麽會打石膏?」廖遠康眼皮都沒掀。

「喂,別和我打太極啊。」雷少城不樂意了,「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你沒打聽清楚了,又怎麽會來?」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大嘴巴到極致的弟弟。

「好吧、好吧。」雷少城笑起來,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唐小魚……是個美妞?」

「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八卦的。」廖遠康擡眼,擰眉看了他一眼。

「當然是來八卦的,你這個也算是傷?」雷少城打量了他一下,「我已經向小塗打聽過了,你這根本就是自找麻煩,自己非要往槍口上撞,故意受傷?虧你想得出來。」

雷少城翹起二郎腿晃着,「還記得你說過,女人跑了怕什麽,關上門、拉上床就都解決了,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似乎是将這個方針貫徹得不錯哦。」他的目光落在廖遠康頸上的吻痕處。

廖遠康沒有回答,因為雷少城的話而陷入了沉思。

女人跑了,真的是關上門、拉上床就可以解決的?廖遠康有預感唐小魚可不是這麽好搞定的。

***

廖遠康的預感得到了印證,唐小魚跑了。

相較于那些跑得悄無聲息、無處可尋的女人比,她顯得平和多了,因為她根本不算是逃跑,她只是離開,而且也沒有打算瞞着廖遠康,這樣的理所當然倒讓廖遠康不知道該怎麽發作了。

在那之前,廖遠康從沒想過唐小魚會離開,起碼沒想到過會這麽快離開,因為一切都表現得那麽正常,她天天來醫院照顧自己,送飯、洗衣,雖然很不擅長且做得也不好,但卻始終在堅持,所以才令廖遠康産生了錯覺,誤以為她再也不會離開。

直到他出院回家的那一天,錯覺才全部消失。

公寓裏似乎發生了變化,他一瘸一拐的走進客廳,目光一掃,敏銳的洞察力令他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他看了眼身旁目光閃爍的唐小魚,大步的走進她的房間,看了一圈後走到衣櫃前突然打開,裏面空空如也。

廖遠康呼吸一緊,又沖到浴室,卻看到所有她慣用的沐浴用品全部消失,他握了握拳頭又走了出來,呼吸不紊的看向站在客廳中央的唐小魚。

「怎麽回事?」他的黑眸裏似乎點了火。

「我搬家了。」唐小魚閃開了目光,唇邊挂着心虛的笑。

「什麽時候的事?」廖遠康竭力壓制着胸口洶湧的怒氣。

「一個星期之前了吧。」唐小魚轉過身,往飲水機走,「你渴了沒喝點水吧。」

「唐小魚,」廖遠康有些抖,「你把我說的話當成放屁嗎?」

「有,只是正好找到了房子,我就……」她倒了一杯八分滿的水轉過身,看見廖遠康扭曲的面容之後心頭一驚,「你別激動。」

廖遠康下巴顫抖,「我怎麽可能不激動,唐小魚,你膽子不小啊!」

唐小魚驚恐的看他朝自己走過來,淡定的面具終于崩潰,她吓得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生怕這個大塊頭又沖過來把自己壓在床上,于是她下意識的奪門而出,是的,這次唐小魚是明目張膽的逃跑了。

廖遠康眼睛一瞪,一個箭步就要追出去,可怎奈腳傷剛好,他還沒沖到門口就一陣劇痛,然後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狗吃屎。

唐小魚成功的在廖大隊長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來,她沖上街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上了自己新公寓的地址,因為沒回來過幾次,所以她下了計程車之後差點迷路,新公寓是一室一廳,三十幾坪,對于她來說已經足夠使用,只是充滿了陌生感。

唐小魚每次回來這裏都不會有回家的感覺,再加上認床的習慣令她沒法好好休息,所以每次在這睡上一晚,第二天準會挂上黑眼圈。

唐小魚在新公寓裏待了一會兒就又出門了,其實離下午的面試還有好幾個小時,但她就是不想待在那個陌生的空間裏。

唐小魚走後,廖遠康就在公寓裏面發火,亂砸了一通東西之後他就躺在地板上喘氣,腳踝有些疼,他也不想站起來,「唐小魚。算你狠。」

她居然就這樣搬走了,理所當然的好像早就應該搬走,如果真的那麽理直氣壯,那剛才為什麽要逃跑?有種就留下來,如果她沒有跑,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廖遠康的胸口起伏不定,憤怒令他瞠大了眸子,走就走,你以為我離開了你就沒辦法活了嗎?廖遠康發了狠,爬起來走進卧室。

但幾天過後,廖遠康就發現沒了唐小魚的日子真的很難熬,他變得易怒而暴躁,冰涼的啤酒都無法澆滅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天氣明明涼快了,但廖遠康還是覺得從裏到外都燥得難受,連發呆的欲望都沒有了,他甚至一時興起去樓下買了顆西瓜上來,按照唐小魚所做的剖成兩半,然後用保鮮膜封好了放進冰箱,到了晚上再取出來,接着像唐小魚那樣拿了勺子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開始吃。

可是這個西瓜卻很不對勁,當初唐小魚喂給他的明明又冷又甜又爽口,可自己吃的這個怎麽活像一塊冰塊,一點味道都沒有?

廖遠康一急,抱着這半個西瓜,又拿出冰箱裏的另外半個,一起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扔完之後有幾只野貓跑過來想吃,還都被他給轟走了,嘴裏還咕哝着,「吃什麽吃,吃什麽吃,不過就是塊冰西瓜,那有什麽好吃的。」

兇神惡煞的趕走了野貓,他又踹了垃圾桶一腳才上了樓,回去之後就什麽都不想幹,沖了個澡就回去睡覺了。

連着幾天,煩躁還是在持續着。

唐小魚這幾天都沒有來,自然也沒有人給他做那些難以下咽的食物,廖遠康叫了外賣,可面對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卻沒有絲毫的食欲,煩躁得想要喝水的時候,又發現手邊少了那杯八分滿的開水,廖遠康吸了口氣,猛地伸手将餐桌上的菜都拂到了地上。

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廖遠康沖進客廳,抓起了電話打給塗銘。

電話被接通後,還沒等對方回答,廖遠康就劈頭蓋臉的說:「去給我查唐小魚跑哪去了,不管你動用什麽秘密系統我都替你擋着,你放心去查,用最快的速度告訴我唐小魚這個死丫頭的地址,快,聽見沒,查不到你就給我遞辭呈!」稀裏嘩啦的吼了一通之後他就扔了電話,挂在電話線上的聽簡掉下來,搖擺不定。

廖遠康扔了電話後就進了浴室,腳踝的疼痛未減,他卻無心顧及,反而站在蓮蓬頭下,擰開了冷水。

冷水劈頭蓋臉的澆下來,将廖遠康淋得濕透,他伸出大手拔了拔精短的頭發,發現心中的怒火被水澆得弱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恐慌,或許一直以來他都太有自信了,自信唐小魚只能依靠自己,自信唐小魚早晚都是自己的女人,可他完全忘記了,唐小魚不是溫順的小白兔,她是刺猬,兩年前是,兩年後仍舊是。

他忘記了唐小魚的棱角,誤以為她已經徹底改變,她和別的女人不同,不是關上門、拉上床就可以簡單的解決問題。

廖遠康關了水,輕輕的喘息着,看來他錯了,原本就是覺得找女人太麻煩才決定對唐小魚下手的,可誰知自己卻招惹上了一個刺猬,紮得自己滿手是傷,不過這都不算什麽,重點是他現在已經無法放手,其實他早就知道唐小魚是只小刺猬,也很清楚彼此的年齡差距,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吃了這株嫩草,而且到了現在他仍不後悔。

他想要唐小魚,想永遠的擁有她,這個認知是在得知唐小魚搬走後的瞬間得到的。

塗銘的效率很快,二十多分鐘後就打來了電話,廖遠康将他說的地址印在腦子裏,然後迅速挂了電話,換了件衣服就出了門,啓動車子的時候,他立起來的短發還是濕漉漉的,驅車趕到塗銘所說的地址,才發現唐小魚不在家。

她租的是老式樓房,門上的鎖是老式的鎖頭,廖遠康在走道裏蹓跶了一圈,然後下樓去附近的花圃裏撿了一根小樹枝,然後又回到樓上。

他左右看了一下,将樹枝插進鑰匙孔旋轉了一會兒,喀啦一聲門就被扭開了,廖遠康大大方方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三個小時之後,唐小魚從一家西點店裏走了出來,這次的複試很成功,面試官很喜歡她,要她下星期一就來上班。

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廖遠康之後自己就走了運?房子、工作一下子全都找到了,但唐小魚卻高興不起來,她結束面試後并沒有回家,而是去常去的一家小店坐了坐,點了一杯冰奶茶來喝。

其實天氣已經不是很熱了,但唐小魚還是想喝些冷的東西壓壓心底那股郁悶的感覺。

喝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男人在自己對面坐下,笑着打了招呼,「嘿,好久不見了。」

是劉立承,唐小魚一愣,然後也笑了起來,「是啊。」

他左顧右盼了一下。說:「你一個人?」

唐小魚有些奇怪,「嗯,怎麽了?」

劉立承籲了口氣,「上回跟你一起的那個大叔真是有夠吓人。」

唐小魚更不明白了,「他又怎麽了?」

劉立承眨眨眼,「裝什麽糊塗,你們不是在談戀愛嗎?說真的,你怎麽不早說呢?我那時候本想追你,可是被那大叔一吓,只好知難而退了。」他輕松的笑,似乎己經對那時候的事釋懷了,「他應該比你大吧?又是刑偵隊長,再是威風。」

唐小魚擰眉,「你在說什麽啊?」

劉立承稍微解釋了一下,唐小魚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她去取車的時候,廖大叔還和劉立承聊了天,她攪拌手中的冰奶茶,連眨了幾下眼,奇怪廖大叔為什麽要那麽做,難道他說要去醫院複診也是假的嗎?他只是不想讓劉立承和自己待在一起,他只是……吃醋了?這個念頭迅速閃過,令唐小魚精神一顫,搖了搖頭。

廖大叔怎麽會吃醋?但這個念頭己經種在了自己的腦子裏,一路上都在不斷浮現。

***

和劉立承簡單的聊了幾句就回了家,路上唐小魚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有些不解甚至還有些興奮,其實這幾天她過得很不好,有些擔心廖遠康但又怕去找他會倒黴,所以整天悶在租賃的公寓裏準備面試。

她以前是最喜歡宅在家裏的,可現在卻一點都不喜歡,公寓裏暗暗的,一點也不像廖遠康家裏那麽明亮,冰箱也不好,冰鎮不出可口的冰鎮西瓜,而且新公寓裏很安靜,安靜得讓人心慌。

突然沒有人在她耳邊叨叨,沒人管她這管她那,她反而有些不習慣了,原來她已經習慣了有廖遠康在的日子,或許不只是習慣,她已經愛上了廖遠康。

她總是想不通自己當初為什麽要用那種方式賴上廖遠康,也想不通為什麽在他受傷後要那麽盡心的照顧他,為了他做了很多自己不擅長的事,想不通為什麽屢屢下定了決心要搬走,但一見他生病受傷,就又暫時擱置了搬家的計劃,就這樣一拖再拖,直到廖遠康說出了那句話,她一時無措,就糊裏糊塗的搬了出來。

但她到底在怕些什麽?

自己喜歡廖遠康,而廖遠康似乎也喜歡自己,他們為什麽不可以在一起?

唐小魚想了一路,直到上樓後看見被人撬開的門鎖對停止了思緒。

她又驚又怕,哆哆嗦嗦的從包包裏翻出了一大串鑰匙,然後找出了挂在鑰匙環上的折疊刀,她将彈出來的折疊刀舉在身前,小心翼翼又渾身顫抖的進了屋,小廚房裏似乎有些動靜,她深吸了一口氣,眼一閉、心一橫,猛地跳進了廚房大喊:「不許動!我、我、我可是刑偵隊長的家屬,你敢來偷我家,是不是不要命了?」

小廚房裏帶了點她尖叫的回音,唐小魚心裏怕得要死,将頭用力的別到了一邊不敢直視。

靜了一會兒,廚房裏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男聲,「我怎麽不知道我有你這個家屬?」

唐小魚渾身一顫,連忙轉過頭來,一看是廖遠康,立刻舒了口氣出來,「怎麽是你?」她無力般的垂下手,手中的折疊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唐小魚喘了幾聲,然後又察覺到了不對,警惕的擡起頭,看着廖遠康,「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還有你怎麽會有我家的鑰匙?最後你冷靜一點不許發火啊。」她突然想起廖遠康過去的惡劣行徑,後退了好幾步。

廖遠康沒理他,繼續往冰箱裏裝東西。

唐小魚看他沒反應,奇怪的撇了撇嘴,然後探頭看了一眼,原來他在往自己的冰箱裏面放啤酒。

唐小魚擰眉,「大叔,你在幹嘛啊?我不愛喝啤酒。」

廖遠康頭都沒擡,「我愛喝。」

唐小魚立刻湊上去,「你愛喝就回家去喝,不要在我這裏搗亂。」

廖遠康将最後一罐啤酒放進去,然後關上冰箱門,看了眼唐小魚,面無表情的說:「是讓我放啤酒,還是讓我把你扛回家上床,自己選一個。」

又這麽露骨,唐小魚縮了縮肩膀,知道他可不是開玩笑。

「我看你冰箱裏有些材料,櫃子裏也有工具,給我做個蛋糕吃吧。」

「為……」唐小魚張了張口。

「兩年來你一次蛋糕也沒給我做過。」

「呃。」唐小魚舔了舔嘴唇,一想還真是。

「今天是我生日。」廖遠康突然說:「三十歲的生日。」

「啊?」唐小魚一愣,歪頭想了想,然後一驚,還真的是。

「過完這個生日,我們的交易就算結束了。」廖遠康說完就離開了廚房。

唐小魚傻傻的站在廚房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說得好悲情卻又好絕情,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她沒有想到廖大叔這麽痛快的就放手了,這下她真的是重獲自由了。

唐小魚彎了彎唇卻勾不出一個笑容來,她眨了眨眼逼回自己的眼淚,開始準備食材、擦洗工具準備做蛋糕,她沒有再問廖遠康怎麽找到自己又是怎麽進來的,因為她現在完全沒有那個心情,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們的交易即将結束。

廖遠康在狹小的客廳裏等着,手裏拿着一罐新買的啤酒,他的臉上卻沒有即将分別的悲傷,一個多小時之後,唐小魚的蛋糕終于做好,她将蛋糕放在專門的餐具裏端了出來,然後放到廖遠康面前的茶幾上。

「屋子太小放不下餐桌,就在這裏吃吧。」她垂着眼說,然後又兀自咕哝,「啊,蠟燭,過生日一定要有蠟燭。」她又回到小廚房,翻騰了好久找出蠟燭。

将幾根蠟燭插到蛋糕裏點燃,唐小魚吸了吸鼻子,也給自己拿了一罐啤酒,她回來後在廖遠康身邊坐下,啵的一聲打開易開罐,對着廖遠康舉杯,「生日快樂。」

廖遠康與她碰了懷,看着唐小魚仰面灌酒,咕嚕咕嚕的喝了不少,廖遠康沒去阻止,反而将啤酒放在茶幾上,拿起勺子開始吃蛋糕,唐小魚喝到嗆到才停下來,一面咳嗽一面擦嘴,廖遠康擡眼,看她嗆得眼睛發紅,嘴唇也因為沾了水漬而更顯潤澤。

廖遠康拿了另一個小勺遞給她,「吃蛋糕吧,」唐小魚悶頭接了過來。

兩人沉默的吃着蛋糕,唐小魚胸口發悶,有些想哭。

吃了一半的時候,廖遠康終于開口了,「除了蛋糕,再送我一個禮物吧。」

唐小魚低看頭,「什麽禮物?」

廖遠康言簡意赅,「你。」

唐小魚一驚,擡頭看他。「什麽?」廖遠康沒回答,只是看着她。

她吸了一口氣,又說: 「你剛剛不是說……過了這個生日之後就結束交易嗎?」

廖遠康笑了笑,傾身湊過來,鼻子幾乎要與她相撞,他低眸,目光從她的唇上劃過,又落到她的眸上。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交易結束了,不代表我們結束了,生日過後,我不再是房東,你也不再是房客,我們試着重新開始好不好?」他用拇指抹去她唇角的奶油,「剛剛在廚房是不是哭了?我看到了,你也是舍不得我的。」

事情發生得太多太快,唐小魚無法消化,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憋了好久的眼淚終于滑了下來。

廖遠康吻去她的眼淚,又舔去她唇邊的奶油,「你不在的時候,我過得很糟糕。」

唐小魚傻傻的看着他,幾乎要沉溺在他溫柔的目光漩渦裏。

廖遠康的唇終于來到她的唇上,淺淺的親吻,「回到我身邊,試着愛我。」

他的唇封了上來,用一種以前從沒有過的溫柔方式來親吻唐小魚,吻得她渾身發軟、無法抗拒,狹小公寓裏的熱度在升高,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剩下甜蜜的沉吟和溫柔的喘息。

不過在這之前,廖遠康保證自己清晰的聽到了,唐小魚說的那個字,雖然輕得好像一句嘆息、柔得好像一聲呻吟,但廖遠康還是聽到了。

她說好。

尾聲

兩年之後,唐小魚懷孕四個月。

四個月前唐小魚本打算盤下一個店面,自己開一間蛋糕店的,可誰知剛拟定了計劃之後就發現自己懷孕了,有了寶寶之後,廖遠康緊張得不得了,別說是開蛋糕店了,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希望唐小魚連床都不要下,這種禁锢對唐小魚來說簡直比用刑還要受罪,再加上孕期情緒不穩,每隔幾天唐小魚總要和廖遠康大吵大鬧一次。

然而這一次,好死不死的被人家給撞上了,為表祝賀唐小魚有孕之喜,廖遠康的朋友們待地登門拜訪。

但是他們的登門卻是完全忽略了敲門這一步,廖淳駕輕就熟的掏出鋼匙,就打開了門。

公寓裏面正一團混亂,人高馬大的廖遠康套了一件嫩粉色的圍裙,大手裏捧着一個小碗,正舉着勺子追在唐小魚身後,半哄半誘,「寶貝吃一點吧,我錯了好不好?明天一定帶你去外面走走,不過今天确實太晚了。」

「我不要,我不要吃。」

「你不吃,肚子裏的寶寶也要吃啊。」

「你就是為了寶寶是不是?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怎麽會,老公最愛你了。」廖遠康不死心的追上去,「吃點吧,很香的。」

「我……」唐小魚不耐煩的轉過身,餘光之中看見了什麽然後一楞。

「怎麽了?」廖遠康有些疑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渾身一僵,差點把手裏的碗給扔了出去。

門口的雷少城也是一臉的異樣,而夏承斌和郝寧就不同了,他們連廖遠康四仰八叉躺在浴缸裏的情景都看過,更何況這個?再看廖淳,雖然他也看見過那一幕,但他心裏承受能力差,不論見過什麽也會被眼前的場景震得一驚。

數目相對,廖遠康吞了吞口水,緩緩的站直了身體,他從容的把腕放到茶幾上,拍了拍圍裙,表現得好像自己穿的是一套西裝,但他的從容沒能改變自己被嘲笑的命運,尤其是在看着他親自下廚之後,嘲笑的範圍就更加廣泛了。

毫不誇張的說,廖大隊長穿着圍裙在做飯的場景,絲帶不遜于穿得內褲四仰從叉在浴缸裏的場景,不過他的朋友們雖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還是顧及家裏這個孕婦,并沒有當着她的面鬧,而是在廖遠康做飯的時候圍在廚房裏鬧騰。

夏承斌和郝寧懶得摻和,在客廳裏看電視;雷少城和廖淳一直在廚房裏打轉,嗓門大得不行,「老廖你終于也是栽了!」

廖遠康不搭理他,瞪了眼廖淳,「把這個洗了。」

廖淳一抖,乖乖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油菜,默默的站在水槽邊,忍着笑洗菜。

雷少城卻不肯放過他,「說什麽女人跑了,關門上床就好了,怎麽樣,有沒有用?你現在知道了吧。」他幸災樂禍的嘲笑廖遠康,正準備繼續攻擊的時候突然生出打呵欠的欲望,他別過臉打了個呵欠,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只見廖遠康沉着臉指看着淳洗的油菜。

「這就是你洗的油菜?菜葉呢?」

「大哥……」廖淳委屈的擡頭想争辯,卻發現原本在卧室休息的唐小魚出現在門口。

「嘿,弟妹。」雷少城打了個招呼。

「女人跑了,關門上床就好?」唐小魚沒理雷少城,陰着臉看向廖遠康。

廖遠康一驚,狠狠的瞪了眼雷少城,後者卻是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闖了禍,他收回目光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走過去,「寶貝,不是你想的那樣。」手還沒抓到那雙小手,唐小魚就氣憤的轉身離開了,廖遠康一咬牙,回頭又給了雷少城一個厲眼,然後着急的跟了上去,一直跟着唐小魚進了卧室。

「完了、完了、完了。」雷少城走出去。

「因為你?」看着廖遠康追進卧室,夏承斌就猜出了幾分。

「老板,好樣的。」郝寧不冷不熱的說。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雷少城看了眼緊閉的卧室門。

「聽。」夏承斌做了噤聲的手勢,凝神聽了聽,然後,指卧室,「聲音。」

「好像是耶。」廖淳很狗腿的貼上去,壯着膽子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之後他興奮的對着其他幾人招了招手,小聲道:「快來、快來。」幾人聞言都湊了過去,四個高大的男人就這樣彎腰弓背的貼在人家卧室前門聽牆角。

卧室裏,唐小魚躺在床上生氣。

廖遠康則是趴在她旁邊,猶如哈巴狗一樣的解釋,「寶貝,我說那句話的時候還不認識你呢。」

唐小魚哼了一聲,不搭理他。

廖遠康耐着性子道:「那時候我真的把愛情這回事看得太輕了。」他往她身邊挪了挪,拉着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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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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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大神歪着跳

大神歪着跳

我叫黃埔華,是一名出馬弟子,人稱東北活神仙。 本人專注跳神二十年,精通查事治病,看相算命,代還陰債,打小人,抓小三。 承接各種驅邪辟鬼,招魂問米,陰宅翻新,亡靈超度等業務。 另高價回收二手怨魂厲魄,家仙野仙,量大從優,可開正規發piao! 如有意加盟本店,請點多多支持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