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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怕了嗎?”

梁小濡搖了搖頭,月色下,她的目光水潤清澈,沒來由的讓人騰的生出一絲憐惜和保護欲。

梁以沫突然抓着她的手後,兩人沒命的朝山下跑去。。。

“在那裏!”

“站住!”

猴臉男和青年老二惶急的舉槍追了過來。

跑!

沒命的狂奔!

梁小濡氣喘籲籲但是始終堅持,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拖梁以沫的後腿!

男女終究有別,饒是梁小濡已經跑到了身體極限,兩個歹徒的腳步還是越來越近!

“走那邊!”

耳邊,梁以沫指了指左側岔道,那裏下去,應該有條通向市區的公路,玉雷就把車泊在那裏!

兩人正擡腿要跑,眼前突然掀起一陣陰風,并且多了兩支黑洞洞的槍口。

林舒佳一身黑色皮衣皮褲面無表情的立在岔道口,好像駭客帝國裏的女殺手似的,一手一支槍分別對着梁小濡和梁以沫的胸口!

“梁總,答應我的條件吧,你們沒路了!”

白齒紅唇,說着陰森的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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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必死之路

“林舒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梁小濡喘得跟牛一樣,一手扶着梁以沫的手臂,一邊捂着胸口高聲質問。

原本她還對林舒佳有些好感,可是這件事情一出,那些殘存的好感喪失殆盡,她從未想過端莊能幹的林舒佳竟然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

身子已經不動聲色的被梁以沫擋在了後面,男人身姿筆挺,山一般偉岸,有他庇佑,不透風雨。

“做什麽?”林舒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好像無辜似的聳了聳肩,“我在綁架你們啊!”

“林舒佳!你這是犯罪!要坐牢的!”梁小濡板着臉提醒她。

“哈哈哈。。。謝謝你的提醒,我好害怕!”林舒佳冷笑,目光迎向梁以沫的時候,閃閃爍爍起來,“梁總,得罪了您,我也沒有別的退路了,所以,你懂的,我是肯定不會讓你活着走出玉龍山的!除非,我們友好的達成協議!”

梁以沫沉着臉,昂然玉立。

天色青白,叢林裏不斷傳來簌簌的風聲,額前發絲被吹亂,細碎的拂動,顯得那張臉,年輕、俊美。

聲音也清粼粼如泉水似的:“林小姐,那也要看你有沒有讓我死在這裏的本事!”

話聲落,身後追擊的猴臉男和青年老二也都趕了過來,和林舒佳對梁以沫、梁小濡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

梁以沫扯過梁小濡護在身側,冷笑:“創世集團的總裁死在這裏,你們認為警方、創世、媒體。。。會善罷甘休麽?你們一個一個的,都能全身而退?”

如果真的那樣,整件事情會轟動全國,有心人想要遮掩都會遮掩不住!

“抱歉,梁總,我們似乎管不了那麽多了!”

林舒佳冷酷的笑着,拉了一下槍栓,随時準備扣動扳機。

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這段日子她是切身體會到了,她不甘心,這輩子絕對不能過那種任人宰割卑賤平庸的日子!

美眸緩緩眯了起來,槍口對準了赤手空拳的梁以沫,猴臉男和青年老二也同樣将槍口對上了梁小濡的後心。

梁小濡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這個時刻,她倒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梁以沫會死!

他那麽優秀,叱咤涼城金融界,天之驕子一般奪目,如果他死在這荒山野嶺的,就太不值了!

“跑!”

情急之下,她拉着梁以沫的手就朝另外一條岔道口奔去,耳畔全都是呼呼的風聲,鬼魅一般嘶吼鳴叫着,仿佛要把一切全都吞噬。

她不管不顧了,只知道自己的腿沒梁以沫的長,速度也沒有他快,想要不拖他後腿,只有更加沒命的跑!

林舒佳分析的在理,得罪了梁以沫肯定混不下去了,要麽梁以沫簽字任她擺布,要麽弄死梁以沫!那個瘋女人絕對會不達目的不罷休!

而梁以沫那個人,又絕對不會屈從于任何人的意志!

既然注定了死路一條,不如跑吧!

小手一直緊緊的抓着那只溫暖的大手,慶幸的是,耳邊并沒有響起那歇斯底裏的槍聲,甚至都沒有因人追趕而發出的腳步聲,梁小濡越跑越不是滋味兒,漸漸放慢了腳步。

她身邊,梁以沫也停了下來,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臉上。

黎明破曉前,天将亮未亮,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刻。

明明光線不佳,梁小濡卻偏偏還是能夠看見他臉上前所未有的沉重,那種神色連剛才被人用槍指着都沒有表現出來過,然而現在,她非常确定,梁以沫有些擔心。

“梁以沫,你怎麽了?”

她朝身後看了看,山林裏靜悄悄的,連條小路都看不見,也不知道剛才情急之下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顯然林舒佳他們是追蹤不到這裏來了。

梁以沫容顏冷清,輕輕松開梁小濡的手,在自己身側替她擦了擦手汗,又緊緊握住,淡淡問道:“梁小濡,你知不知道林舒佳和那兩個歹徒為什麽獨獨剩了一條岔道給我們?”

梁小濡是個聰明人,聽出話裏的問題,驚呼:“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把我們趕到這條路上?”

這條岔道沒人防守,他們跑了進來之後又沒人在背後放槍。。。他們明明可以開槍從背後打死他倆的!

“沒錯。”

梁小濡不明所以:“為什麽?這條路有什麽不同嗎?”

看林舒佳的樣子,不像是要放過他們,那為什麽現在又不追了?

“殺了我,林舒佳絕對難逃一死!藏得再好也會被創世聘請的私人偵探給從人海裏揪出來!更別說還有公安局、政府等各方面的力量!”

梁以沫冷笑。

他知道林舒佳不敢開槍,至少不敢朝他致命的地方打!那樣,她将此生永無寧日!

梁小濡順着他的思路捋着:“所以她不能親手殺你,但是得罪了你她又不能放過你,那麽只能。。。讓你自己死!”

話已出口,她頓覺頭皮發麻。

“所以。。。”梁以沫垂着眸子靜靜的看着她。

梁小濡驚叫:“所以這是條死路!”

梁以沫沒作聲,算是默認。

事發突然,梁小濡猛然拉着他就跑,他第一反應就是擋在她身後,以防她中槍,然後直覺告訴他,林舒佳根本就沒有開槍的意思,她從始至終就是宣告一件事情:老娘要弄死你們,不想死在槍下,趕緊想辦法跑吧!

林舒佳是故意讓他們自己跑到這條死路上來的!

兩人觀察了一下地形地勢,梁小濡搓着兩手冷得直哈氣,不等她哆嗦,梁以沫的外套已經披了過來。

“梁以沫,這裏雖然黑了點,但不像是會有洪水猛獸出現的樣子啊,我們怎麽會必死呢?”

“林舒佳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她做事一定有她的把握!”

梁以沫彎下腰,從皮鞋的後跟處一抽,取出一把軍用匕首!

“你東西還真多!”梁小濡笑彎了眼睛,渾然不知危險的來臨。

看着那柄寒光閃閃的軍刺,她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頭看向梁以沫,臉上一陣青紅交替。

梁以沫皺眉,摸了摸她的頭:“怎麽了?”

“你明明鞋底有匕首,幹嘛讓我咬你的腰帶?”

053淋到鳥屎的概率有多大?

在防空洞裏,她可是上上下下的咬,現在想想那場景都臉紅。

看向梁以沫的目光從疑惑變成了羞怒,臉漲成了豬肝色,幸好天色昏暗看不清楚。

咳咳。。。

一陣輕咳,梁以沫慢悠悠移開目光,淡淡回答:“我忘了。”

“真忘了?”梁小濡狐疑的打量着他的表情,他一臉神聖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想想也是,那時也是性命攸關的時刻,他不至于開這種玩笑吧?

“嗯,你不知道這種東西我很少用到,所以真的忘了自己有把軍刺!”梁以沫連哄帶騙拉着她繼續在林間穿行,炯利的目光充滿了戒備。

他敏銳的發現,這片林子似乎并不大,卻被兩道鐵網阻隔着,非常古怪。

腦海裏又沒聽說過海邊的玉龍山出現過什麽獅子老虎一類的東西,也不見山上種着果樹一類的樹木,這片林子,既不怕別人來偷,又不怕裏面有怪獸沖出去禍害老百姓!那麽,為什麽要用兩道鐵網攔着?

沒有外界致命因素,那麽能夠讓他死的就只有人為的因素了。

這片樹林裏,到底會有什麽能夠致命的東西呢?

怎麽林舒佳就那麽篤定他和梁小濡會走不出去?

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夠殺了他卻又不會讓司法追究責任呢?

第一道曙光打了過來,太陽徐徐升起,林間頓時光線亮了起來,也開始有小鳥兒清脆的鳴叫,一聲聲的,圓潤動聽。

梁小濡腳步緩緩停了下來,拉住了梁以沫的手:”你還能找到來時的路嗎?”

她沒來由的感覺到有些陰森,清晨的光線雖然讓整個樹林裏多了一些生機,但是她卻越走越覺得慎人!

逃命的時候太亂了,希望梁以沫比她記性好,還能夠順着原路出去。

不料,梁以沫竟然搖了搖頭:”找不到了,因為這裏本來就沒有路,咱們是亂沖進來的!并且,我敢肯定林舒佳他們就守在岔路口等咱們,如果咱們要是原路返回,逼不得已,他們就一定要開槍了!”

言下之意,原路回去肯定是死!

梁小濡打消了原路返回的念頭,捂着嘴巴打了個哈欠:”好累!”

生活何其美好,一個不珍惜就會天翻地覆,昨天她在創世上班幹幹淨淨溫溫暖暖的,今天就被拐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兩人手機什麽的都被沒收了,除了自己走出去,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身體已經被逼到了極限,她真的又餓又累!

“別怕!雷會找到我們的!”

梁以沫打掃出了一塊地方,兩人勉強背靠背坐下歇息片刻。

梁小濡呆呆看着枝頭小鳥雀躍的叫着跳着,摸了摸自己已經餓扁了的肚子,委屈的癟癟嘴:“好想吃烤麻雀啊!”

梁以沫瞅了她一眼,扯了扯唇角:“瞧你那點出息,這就忍受不住啦?”

當年他在美國接受荒野求生的培訓時,可比現在艱苦多了!記得最痛苦的一次,他整整三天都沒吃到東西,後來在樹上逮到了一條蛇,總算是沒有渴死餓死。。。

梁家的孩子,一直都活在別人的羨慕嫉妒恨中,面對周遭的虎視眈眈,他們只有變得更狠更強才能夠生存下去!

所以,每一個梁家的孩子在十三四歲的時候,都會被送到國外去進行各種專業培訓,學習格鬥、金融、心理學、反恐。。。

就算是最嬌滴滴的梁寶鏡,估計三五個大男人也打不過她!

“我真餓了!”梁小濡還是瞪着小鳥兒直眼饞。

“你就不能淑女點?別的女孩看見小鳥都覺得很可愛,誰像你,一直想着的是要吃了它們!”

“你懂什麽?我這是遇到絕境了!我可不管什麽淑女不淑女的,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你口口聲聲別的女孩兒,說的是誰?梁寶鏡嗎?”

“又提她。”梁以沫鐵青着臉,決定不理她。

梁小濡回頭白了他一眼,哼哼着:“切!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一提到你的心頭肉,就這副便秘的臉孔,讨厭!”

“寶鏡只是一個孤兒,請不要說她的壞話!”

“孤兒嗎?她有梁叔叔做爸爸,有你梁以沫做哥哥!還算是孤兒嗎?她簡直就是公主!”

“我不跟你争論!沒勁!”

“我也懶得跟你說話,沒勁!要是韓劇裏的男主角在,肯定露胳膊挽袖子的給女主抓個兔子來烤烤,跟着你,只有喝西北風!差勁!”

梁小濡氣呼呼的直起身子,拍拍褲子上的塵土。

在梁以沫眼裏,她就是一個渣!她有這個自知之明!

“就算我是偶像劇裏的男主角,梁小濡,你又算得上女主角麽?”

梁以沫也緩緩站了起來,臉上帶着涼涼的薄笑。

他不是她的男主角誰是?

簡言嗎?

就知道她心裏還念着那個人!

“不理你!”梁小濡朝他做了個鬼臉,剛想轉身走人,耳邊一陣滴哩哩的鳥叫,接着左臉就是一陣熱辣辣的感覺。。。

她傻了!

梁以沫剛提醒一聲:“別動!”

她的手已經朝左臉擦去,然後攤開掌心一看,卧槽!

一泡新鮮黃白膠着的鳥屎,還冒着熱氣兒。。。

“哎呀!”她尖叫一聲,跳着腳趕緊甩手。

“哈哈哈哈。。。”梁以沫笑得直抽,指着她樂道,“梁小濡,你真厲害!據不完全統計,一個人能夠淋到鳥屎的概率大概只有千萬分之一!你。。。哈哈哈。。。誰教你一個勁兒的嚷着要吃烤鳥,這下好了,遭報應了吧?哈哈哈。。。”

“梁以沫!”梁小濡氣得直磨牙,伸出那只沾了鳥屎的手就朝他臉上抓來,“你別逃,也嘗嘗鳥屎的味道吧!”

“別過來!”梁以沫真被吓到了,變了臉色,捂着臉就躲。

梁小濡不依不饒,這要是下了山 ,他還不得拿這個淋鳥屎的梗兒笑話她一輩子?

獨樂樂不如同樂樂!

撒腿就追!

梁以沫身子卻突然停了下來,任由梁小濡将鳥屎蹭在了他身上也不躲,他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然後摸了摸梁小濡的頭,聲音有些顫抖。

“我知道這為什麽是死路了!”

054踩到地雷了!

梁小濡以為他是在開玩笑,笑着說:“別騙人!什麽死路不死路的,都是林舒佳故弄玄虛,天都亮了,我們也沒事啊!”

梁以沫冷靜的看着她,微微蹙眉:“我沒開玩笑,你別亂動!梁小濡,你聽好,別害怕!我、踩到、地雷了!”

“踩到地雷?”梁小濡瞪大了驚恐的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真的?”

梁以沫不想吓壞她,僅是輕輕點點頭,一條腿死死的壓着地面,不敢移動。

梁小濡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強顏歡笑着:“梁以沫,你別吓我了,以為自己是在拍抗日戰争的片子嗎?什麽地雷不地雷的?亂講!”

都什麽世道了,還地雷,逗玩兒呢是吧?

“我沒有亂講,你看那裏!”

梁以沫玉手一指,高大的松柏後面露出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面雕刻着幾個猩紅大字:雷區!禁止入內!

這個标志在清冷的晨光中顯得有些觸目驚心,讓梁小濡刷的覺得從頭頂涼到腳心兒!

“梁以沫,你、你。。。”她幾乎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就怕下一秒鐘,梁以沫被炸得灰飛煙滅!

“你在擔心我?”梁以沫挑了挑眉毛。

她不擔心她自己,反而是最擔心他的生死安危?

心底竟然竄出一股無名的甘甜來,絲絲縷縷的延伸到了四肢百骸,臉色沒來由的緩和下來,如柔和碧月。

什麽時候,他在她的心裏,開始變得有些重要了?

“梁以沫!快想想辦法,你不能死!”

梁小濡抓着他的手臂,卻似乎忘了一件事情,如果梁以沫現在引發了地雷被炸死,她又能夠獨善其身嗎?

別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她竟然忘了躲開!

“是我疏忽了,開發玉龍山的案子就放在我辦公桌上,都快一個星期了,我卻因為心情欠佳一直懶得翻閱!如果我能夠及時打開看一看,一定能夠知道這裏在抗戰時期埋下過大量的地雷,所以才一直不對外開放!”

他只知道玉龍山有個防空洞,卻不知道玉龍山的諸峰裏,有一座是不對外開放的,因為地雷還沒有被掃清!很明顯,他被林舒佳算計了!

如果他和梁小濡作為違規的游客來到了這裏,并且踩到了地雷被炸得屍骨無存,那麽他的死最多就成為一段令人唏噓的風流往事,應該怪不到任何人頭上了吧?

好一個毀屍滅跡推卸責任的辦法!不得不佩服,林舒佳果然是玩弄計謀的好手!

“梁以沫!現在不是後悔抱歉的時候,趕快想想辦法吧,不然,我跟你換一下,我來踩地雷,你快走開!”

梁小濡着急了,口不擇言。

梁以沫看向她的目光變得異常複雜,最後柔柔的摸了摸她的手,安慰着:“傻瓜!你就是天真的想替我去死,我也得能挪得動這條腿吧?”

腳心被一個東西死死的頂着,以他的經驗來判斷,這應該是一枚殺傷力極大的跳雷,一旦被觸發,必死無疑。

“不行!梁以沫!我還沒還你那四千萬了,你就這麽死了,我可賴賬不還了!”

梁小濡鼻音濃濃,又不敢讓梁以沫被那種悲傷的情緒感染,回避了他的目光蹲下身子,小手将男人的褲管一撥,又将他腳下的枯葉都扒開,果然地面有一個微微凸起的硬物,若不是被梁以沫腳狠狠踩着,随時就會彈跳在半空中炸開一樣。

梁小濡的身子在顫抖,看得心驚膽戰,微微仰起臉去看梁以沫,他卻是垂着眸子淡淡的看着她,臉上不悲不喜,淡得幾乎沒有情緒。

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無聲的流了出來:“梁以沫,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還有一個創世要打理,絕對不能這麽窩囊的就死了,我、我會想辦法救你,你等我!我去找人來!”

站起來就要跑,手臂被緊緊抓住,男人的唇就落到了她的唇上,兩人的身子都有些輕微的戰栗,彼此都在這個吻中尋找勇氣。

良久,梁以沫在她耳邊輕輕開口,聲音低低的,很有磁性,很男人。

“傻瓜!這裏是雷區!除了我腳下這一顆地雷,還有會很多別的,你也很危險,不能亂走,知道嗎?”

梁小濡身子一僵,抹着眼淚:“難道要我在這裏眼睜睜看着你被炸死嗎?”

梁以沫摟着她,将她小臉按在胸口,故作輕松的笑笑:“也許我不會死呢?”

梁小濡剛想放松一下心情,就聽男人繼續說着:“這個地雷埋了幾十年了,功效都不行了,最多就炸飛我一條腿而已,沒大事兒。。。”

“梁以沫!”梁小濡捶着他的胸膛抗議。

男人爽朗的笑了,将她兩只小手都包在自己掌心,端詳摩挲着。

“梁小濡,你真可愛。”

梁小濡迅速抽回自己的小手背在身後,板着面孔:“都什麽時候了,還開這種國際玩笑,梁以沫,你就不能正經點嗎?”

她都快急死了好不好?

人活着是來享受生活的,她見不得那種血腥的事件發生在自己眼前,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和自己糾纏至深的梁以沫。他長得那麽好看,應該每天打扮得帥帥的讓涼城的女人養養眼才是,這要是被炸飛了,死相一定很難看!

“梁小濡。”梁以沫猶豫着看着她臉上的風雲變幻,有件事情,他應該趁這個機會解決一下。

“你想出辦法了?快說!”梁小濡濕漉漉的睫毛抖了抖,露出了渴望的小眼神兒。

梁以沫一臉嚴肅,将她摟在自己懷裏。

“梁小濡,實話告訴你,我們目前處境非常糟糕,等別人發現我們最早也要是十天半個月後了,那時候,你我不是被炸死就是被餓死渴死了。。。所以,我是這樣想的,反正我已經踩了地雷動不了了,你暫時還是安全的。不如這樣,待會兒你退到安全的地方,我挪動腳步觸發地雷引發大爆炸,這樣一定能夠吸引人們關注到這片雷區,到時候新聞媒體一報道,就會有人發現你并且把你從這裏救出去。。。”

055做我的女人!

“不!不可以!”

梁小濡拼命的搖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她今天哭得比七年前發現自己失明了還要兇猛,也不知怎麽的,心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怆感覺,仿佛真的按梁以沫那麽做,她會難過得不能呼吸不能活下去一般。

梁以沫卻還是很鎮定,捋着她的長發,目光柔柔:“與其兩個人都要死,不如就死我一個人,至少還能保全你!”

“不行!梁以沫!你不能死!我、我。。。你、你。。。”梁小濡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去表達。

“你怎麽?我怎麽?”梁以沫眸色微微一暗,很期待能夠聽到他想要的詞句。

比如: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只在乎你。。。諸如此類!

“我、我。。。我還欠你那麽多錢,你死了多可惜。”梁小濡還是認慫了,說不出心底的那種微妙的感覺。

梁以沫眼裏閃過一抹失望,很快就平複下來,風輕雲淡:“那不是正好?反正你也是最不待見我,最大的債主死了,不是連錢都不用還了?你該高興才是!”

“梁以沫!你天生就是來氣我的是嗎?別啰嗦了,要死一起死!否則就想辦法一起活下去!你一定有辦法的!”梁小濡急得直跳腳。

梁以沫看了看她,眼底星光璀璨,那種眼神讓梁小濡深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話激起了他的求生欲?

他輕輕将她推開,然後彎腰蹲下,用軍刺将地面上的泥土撥開,漸漸露出一枚黑色扁圓型的家夥。

梁小濡頭皮陣陣發麻,很難想象,就這麽一個小東西,再牛逼的人都得被它炸沒了!

“看來這是一個Bouncing Betty,殺傷力很強,半徑五米。”

梁小濡聽不懂那些專業的應為詞彙,但是半徑五米的概念她是有了,也就是說,真的炸開了,梁以沫僅僅捐獻出去一條腿是不夠的,他得死在這兒!

心涼得透透兒的,她呆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萬念俱灰。

梁以沫扭頭朝她冷喝:“你幹什麽?起來!”

梁小濡搖了搖頭:“我不起來。。。”

“梁小濡!你給我站起來!”

聲音變得嚴厲,帶着不容反駁的力度。

梁小濡抹了把臉,哭着站起來:“你都要死了,還這麽兇!”

梁以沫又将她摟在懷裏,嘆了口氣:“是啊,我都要死了,應該溫柔點。梁小濡,你也知道,我應該沒機會再活下去了,所以現在在我臨死之前,我們彼此交交心,好嗎?”

梁小濡擡頭看他,男人認真的時候是最好看的,尤其是漂亮男人!一對雖然寒涼卻比星子還奪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潤澤的丹唇,完美無瑕的臉部輪廓。。。怎麽就會死了呢?

是啊,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可是有個人,就要死了。

清澈的大眼睛裏醞釀了濃濃的哀愁,透明的液體在眼眶裏滾了兩下,在臉頰上劃出一道美麗的絲線,梁小濡點點頭:“好的梁以沫,你說,我聽着呢。”

她那副可憐的小樣子,倒是很讓人心疼,梁以沫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像要死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一樣。

“從什麽地方開始說呢?不如這樣,說說你的初戀吧梁小濡,我想聽這個。”

“初戀?我,我沒有談過呢。”

不是剛要和簡言開始,就被他給打壓了嗎?

“那上學的時候呢?有沒有喜歡過哪一個男生?比如高年級的學長之類的?”

那一年,他高三,鑼鼓喧天的操場上,一個紮着兩根辮子的漂亮小姑娘飛快的朝他跑來,只一眼,他就認出了她叫梁小濡,她的照片就夾在他的課本裏,看過千百遍了。

“我就讀過一個半學期的初中,後來出了車禍,就辍學了。”

言下之意,哪有時間去喜歡學長!

“你出過車禍?”

“嗯,腦震蕩了,然後眼睛也瞎了。。。”

“這麽說那天在你家的露臺上,是你剛剛複明?”

“沒錯!簡言請了一個北京的專家,給我治療了将近一年,真的把我治好了,真是萬幸呢!”

梁以沫蹙眉,他很不喜歡聽過別的男人的名字從梁小濡嘴裏滑過。

“你會不會除了失明之外,還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重要的人?”

梁小濡揉了揉太陽穴:“應該不會,從小到大的事情,我都記得呢。”

梁以沫眯起了眼睛,這個傻妞,記得個屁!連自己男人都忘了,欠收拾!

不過整整七年,他并不知道梁小濡是失明了閉門不出,他只以為她是在躲着他,所以便也沒有再去找過她。

看來,有很多事要好好去處理一下了。

“梁小濡,我們不談從前了,客觀的說,我已經是必死之人了,有件事情必須要讓你知道!”

“什麽事?”

梁以沫眼睛一瞬不瞬,直直的看着她的每一個表情,梁小濡被盯得臉紅心跳。

“夜不眠的那夜。。。”

梁小濡馬上變了臉色,那是她人生中最無助最不堪的一幕,她想忘都忘不掉的恥辱!

“梁以沫!不要。。。”

“你必須知道!”梁以沫扯着她的手臂,不許她逃避。

“求你了。。。我不想知道那個人。。。”那個玩弄了她一整晚,奪了她身子的牛郎,她一生噩夢之所在,鬼魅般的如影随形。

“梁小濡!記得當時我們有言在先,我幫你解了天堂,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還作數嗎?”

梁小濡低着頭:“作數。”

“那好,在死之前,我要提出我的條件!”

“好的。”她理解他的心情,死了之後哪裏還有機會提條件的?所以,趁着他還沒死,了了那樁心願也好!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好。”

梁小濡下意識的點頭答應,兩秒鐘之後, 霍地擡起頭瞪着梁以沫,滿臉的不可置信。

“什麽?你要我做你的女人?你瘋了嗎?”

梁以沫蹙眉,眼神涼涼:“我沒瘋!也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梁以沫,我鄭重的問你,什麽叫你的女人?”

“空餘閑暇,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睡覺!”

056叫我老公!

“我們哪裏還有機會睡覺?”

梁小濡哭笑不得。

他想得到挺美的,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啪啪,真把她當玩物了?

她才二十一歲,連個男朋友都還沒有,現在跳過了戀愛直接被訂下了,虧大發了!

再說,哪有人這樣腳踩一顆随時會爆炸的地雷,暢想美好未來的?

臉上又是一番精彩的風雲變幻。

梁以沫唇角浮着一抹幾不可察的淺笑,摟着她的小蠻腰,擡起她的下巴,目光近乎邪魅并伴着淺淡的溫柔:“放心,睡覺的機會總會有的,等着吧!”

“梁以沫!你正經點!”

梁小濡粗着嗓子怒吼,這男人就是以調戲她為樂了不成?

“從現在開始,我梁以沫就是你唯一的男人了,開心嗎?”

“豈止開心,簡直就是光榮。。。”

這個自大狂!

梁小濡翻着白眼。

他要她做情人,這麽無理的要求竟然被說得好像是老天垂青大人賞臉了一樣!

也就是他離死不遠了,否則除非她腦子進水了才會答應他。

“乖。”

他笑得狡黠。

“梁以沫。”梁小濡關心他腳下的地雷。

“叫老公!”

“。。。”

梁小濡語塞,說不出口!

“嗯?”梁以沫不悅的挑眉。

“老公。”

窘得想死!

“真聽話。”

梁以沫滿意的點點頭,在那張小巧的檀口上輕輕吻了下去,原本只是想淺嘗辄止,卻因為對方的甜蜜而變得不可收拾,火熱的靈舍放肆的竄了進去,在每一個角落纏綿缱绻。

梁小濡被動的承受,只覺得自己臉紅的快要爆炸了,她身子後仰着,全靠梁以沫的手臂支撐重量,丁香小舌已經被梁以沫纏繞吮吸變得軟軟的聽話的被擺弄着,男人很會親吻,每一下都撩撥得她渾身戰栗不能呼吸。

光天化日之下,哪怕這裏是死亡森林,可是這麽暧昧火爆,不太好吧?

梁小濡伸出手抱住了梁以沫的腰,這個舉動似乎是鼓勵了男人,他身子一僵,然後又是加重了親吻的力度,整個人将她圈在懷抱裏,她能夠清楚感知到他身體的變化,石頭一般碩大堅硬的肌肉頂着她的腰腹,硌得她生疼的。

他好高,山一般偉岸松柏一般挺立,似乎感知到了彼此身高的差距,梁以沫微微屈膝,那最霸道的位置終于準确的靠着她,讓她窘迫害臊,卻又無處遁形!

他又壞壞的在她腰間摩擦了幾下,等到她全身都軟軟的趴在他身上,才意猶未盡的結束這個火辣的熱吻,安慰性的拍拍她的後背。

“老公和老婆之間這麽做很正常,以後你要習慣才行。”

梁以沫閉着眼睛淺笑,大手已經不受控制滑進了她的衣襟,在細膩光滑的後背上游走。。。

如果這片森林沒有地雷,野戰的話,也是極好的。。。

梁小濡那種不情不願哼哼唧唧的反應,讓他心裏酥酥麻麻的。

“可我們又不是真的夫妻!”梁小濡小聲的腹诽,這不是為了讓他臨死前高興高興嘛,他們難道還真能結婚不成?

“很快就是了!”

“難道你忘了腳底下還踩着地雷嗎?我們就快死了!”

“死了你也是我的女人!這點不會因為時間的長短兒改變,梁小濡!你要切記這點!我這人從來不開玩笑!”

男人馬上變了臉色,寒着臉。

梁小濡愣愣的盯着他,覺察了對方的嚴肅認真之後,也鄭重的點頭:“女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然答應了你,就絕不會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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