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妖精國度
天亮後, 沙蟲悉數退回地下, 消失無蹤。
空氣中還彌漫着戰火的氣息,血腥味與沙蟲被燒焦的氣息, 以及還未消散的膻腥味混合在一起,在阿曼城上空飄蕩,伴随着沙漠特有的躁熱的氣息飄進城裏。
遲萻在這樣可怕的異味中清醒, 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這樣的味道實在是太古怪了, 很考驗人的意志力。
窗口處不知何時爬過一叢藤蔓, 在晨光中迎風招展,很快空氣中的味道漸漸散去,清新的森林氣息取代那種可怕的味道。
遲萻轉頭看向懶洋洋地倚靠在床上的男人, 他的上半身裸着,只在腰線上系着一條長褲, 可以看到那性感的人魚線,滑入褲頭中。銀色的頭發散落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兩種不同的顏色, 給予視覺上一種強烈的反差, 無不撩動着人的視覺神經。
這真是勾人的妖精。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藤蔓是他召來的, 看到它們迎風招展的樣子, 就覺得和它的主人一樣有點小邪惡。
遲萻忍不住捂臉,明明是那麽清新的小藤蔓, 為什麽她總覺得它們很邪惡?
“天色還早,繼續睡會兒。”男人探臂将她摟到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遲萻趴在他胸膛上, 打了個哈欠,說道:“恐怕你想睡也沒辦法了。”
這話剛落,兩人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在酒館外響起。
不久後,他們的房間被人敲響,是阿曼城城主——拉赫曼派人過來請塔蘭斯國的王子過去。應該是他得到妖精逃離的事情,懷疑到這位王子身上。
遲萻轉頭朝床上的男人笑,施施然地從他身上滾落到一旁。
迪奧普斯只得無奈地嘆息一聲,他俊美的面容在晨光中,顯出幾分落寞,不過遲萻一點也沒有被這假象欺騙,該幹嘛就幹嘛。
他讓門外的人稍等片刻,起身去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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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好儀容後,見遲萻依然窩在床上,迪奧普斯挑眉問道:“親愛的,難道你舍得離開我?我可是時時刻刻都舍不得離開你。”
遲萻不為所動,“親愛的王子殿下,阿曼城城主還在等你,你快去吧。”
迪奧普斯嘆息,俯身給她一個纏綿的吻,說了句“在房裏等我,別亂跑!”,方整了整身上寬大的長袍,打開門出去。
門外的腳步聲消失後,遲萻坐了會兒,一躍而起。
不趁這機會亂跑才怪。
遲萻在酒館的一樓吃了點早餐,順便收集消息,大多都是一些沒用的消息。接着她在酒館附近賣衣服的店裏,用幾枚銀幣購買了一套質地不錯的舞女的衣服,将自己打扮成一個舞女。
當初莉莉安和法藍逃進阿曼城時,莉莉安和法藍打扮成流浪的舞女和吟游詩人,在阿曼城中被欺負得可慘了,現在遲萻舊地重游,怎麽着也得給莉莉安報仇不是。
最重要的是,她要去取回當初莉莉安身上被搶走的東西。
舞女的衣服最大的特點就輕盈暴露,極盡所能地重點展現女人的優點,性感而妩媚,輕薄的紗衣,若隐若現的性感曲線,腰間和手臂上系着的鈴铛發出悅耳的聲音,行走時像跳舞的精靈,步伐輕盈優美。
莉莉安的身材非常棒,高聳的胸部,腰細的腰肢,挺翹的臀部,細長勻稱的雙腿,穿上舞女的衣服時,更是性感漂亮。
只是……遲萻低首看到胸口上細碎的吻痕,臉色有些黑。
她側身看着鏡子,發現後背同樣布滿密集的吻痕,忍不住想要撓那位王子殿下幾爪子,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留在她身上的痕跡,這不是擺明着告訴別人,她是有主的了麽?
她的臉皮還沒有厚到讓人圍觀這種東西的地步。
遲萻只好郁悶地裹上鬥蓬,盡量不露出胸口和後背的地方。
最後,遲萻将黑色的面紗別到耳後,半掩住臉,只露出一雙黑眼睛,方才打開門出去。
阿曼城經歷一個晚上的戰鬥,人們的精神高度緊繃,大多數撐不下去陷入沉睡,此時街道上路過的行人一臉困乏,街道兩邊的商鋪很多還沒有開門營業,就算開門營業,店裏的服務人員也大多是憔悴疲憊的。
遲萻踮着腳,輕盈地走過,故意往一些髒亂人少的街道走。
她在好幾個店鋪裏轉了下,買一些在旁人看來沒什麽關聯的東西,方才施施然地離開。
走了會兒,遲萻感覺到身後跟蹤的氣息。
她仿佛走累了,扶着牆歇息,手指在牆上劃下一個符文,半晌方才直起身,繼續往前走。
身後跟蹤的人從兩個變成四個,接着變成六個。
遲萻在一家賣香水的店鋪前停下,正準備進去,突然幾個男人朝她走來,她驚慌地想往旁退開給他們讓路,誰知他們一個勁兒地往她身邊擠來,逼得她不斷地往旁邊退。
“你們想幹什麽?”她一臉慌張地問,左右張望,想要逃走。
那些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朝她露出淫邪的神色,一個勁兒地簇擁着她往旁邊一條昏暗的巷子走,不着痕跡地将她和路人隔開。遲萻一臉畏懼的樣子,垂下的眼睑遮住眼中的思緒,一只手按着臉上的黑紗,十分慌亂,不由自由地被他們推着走進巷子深處。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他們幾人,一群人将她圍在中間。
沙漠民族一般高大健壯,顯得被圍在中間的女人有些嬌小柔弱,也因為這樣的嬌小柔弱,讓人忍不住放松警惕。
“行了,看看這女人長得怎麽樣,值不值錢。”一個男人說道。
一只手直接扯開遲萻臉上的面紗,她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仿佛被吓得都說不出話來。
看清楚她長相的男人吹起一聲口哨,“長得還不錯,細皮嫩肉的,應該是哪個貴族的情人。”那人說着,目光落到她脖子上的痕跡。
那貴族一定很疼惜她,才會在她身上弄出這麽明顯的痕跡。
“貴族的女人,滋味比普通的平民好多了。”另一個男人舔着唇,一臉淫穢之色,伸手就朝她臉上摸過來。
“阿貝德,住手!”一個男人攔下他,“現在可不是風流快活的時候,現在的女人太少了,先讓老大過目,看看他滿不滿意。”
阿貝德失望地收回手,說道:“好吧,先帶她走。”
遲萻扯緊身上的鬥蓬,縮着腦袋,掩飾眼裏的殺意。
六個男人商量幾句,就由阿貝德和一個男人将遲萻的雙手縛住帶走,其餘四個離開,繼續去街上尋找落單的女人。
他們看遲萻這副柔弱的樣子,長得又膚白貌美,一副被男人過份疼愛的樣子,這樣的女人,只會依靠男人的寵愛而活,一般沒什麽威脅性,所以這群人并沒有将她放在眼裏。
“你、你們要帶我去哪裏……”她哆嗦着問。
阿貝德拉着束縛她雙手的繩子,用一種惡心的眼色将她渾身看一遍,“你乖一點,否則要吃苦頭的,我們老大一向喜歡馴服烈性的野貓。”
說着,又舔着唇,用目光繼續視察奸她的身體。
那兩個男人帶遲萻往巷子深處走去,這巷子裏住的大多數是阿曼城中有名的惡人,他們作惡多端,但因為阿曼城的特殊性,讓他們免受法律的責任,在這裏橫行無忌,做着黑暗的勾當。
遲萻被他們帶到一間門口低矮的房子前,兩人推着遲萻彎腰走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門後的房間卻很寬敞高大,這裏的光線很黑,點着一盞油燈,空氣中散發一種混合着燈油的黴味,有些嗆鼻。
遲萻冷眼看着那兩個男人和屋子裏的一個男人交涉兩句,就帶着她往裏面走,那裏有一扇門,門後是一條昏暗的通道,不知通向什麽地方。
通道裏沒什麽人,三人的腳步聲在這安靜的地方格外的清晰。
不過遲萻能感覺到通道兩邊的房間裏有很多人的氣息,他們的武力都很強,不容易闖進來,也不容易逃出去。
來到最裏面的一間房,阿德貝上前去敲門,得到裏面的允許後,方才恭敬地帶遲萻進去。
門後的房間十分豪華,随處可見昂貴的寶石和色彩豔麗的手工針織挂布、柔軟的絲稠、和性感的舞女,她們溫順地圍着坐在寶石沙發上的一名長着絡腮胡子的男子,柔軟甜蜜的身體伏在他身上,任人肆意地玩弄着。
四周放着月光石,月光石柔和的光線使得這一切蒙上一層視覺的奢華。
“老大,你看看這女人怎麽樣?”阿德貝将遲萻推上前,一臉讨好地問。
那男人将懷裏的舞女推開,站了起來。
他的身材高大、體格壯碩,站起身時,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一雙犀利的鷹眼,讓人不敢與他對視,他是這一帶中有名的鷹眼老大——薩利赫。
薩利赫打量遲萻,一雙眼睛能丈量女人的肉體,“長得不錯,像冰雪的女人。”他摸着下巴,“難不成這是從卡利維特逃亡的女人?”說着,他對遲萻道:“女人,過來。”
遲萻看他半晌,雙手被縛着,柔順地走過去。
薩利赫下意識地伸手要将她摟進懷裏時,突然一把泛着寒芒的刀抵住他的心口。
“你幹什麽?”屋子裏的人瞬間驚住,緊張地喝道:“還不快放開薩利赫大人!”
縛住她雙手的繩子斷成兩截掉在地上,遲萻手中持着一把鑲着紅寶石的刀,那刀尖不退反進,尖銳的利器微微刺進男人的胸膛,殷紅的血染紅他身上白色的長袍。
薩利赫的神色變得陰蟄,冷冷地道:“女人,這不是你該玩的東西,太危險了。”
說着,他伸手過來就要捉住她,動作非常快。
遲萻扭身躲過他這一抓,擡腳朝他腿肚踹去,這一腳蘊含着強大的靈力,竟然讓薩利赫一個大男人半跪在地上。
遲萻手中的刀改為橫在他脖子上,笑得非常甜美,“薩利赫,千萬別沖動,不然這刀會割破你的喉嚨,到時候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她嘴裏說得輕巧,可是那刀已經往薩利赫的脖子劃去,一條血痕乍現,薩利赫疼得說不出話來,知道今天遇到硬茬。
阿德貝下意識地就想要出去叫人,遲萻頭也未擡,擡手抽出薩利赫腰間的寶石短刀甩過去,那短刀紮進阿德貝的腳跟處,讓阿德貝摔了個跟頭。
另一個男人清楚地看到這一幕,從那女人抽出老大的短刀到阿德貝摔倒,時間非常短,卻非常精準,吓得他更不敢輕舉妄動。
其他幾個舞女也吓得癱軟在一旁瑟瑟發抖。
遲萻捏碎手中的藥丸,将它丢進桌上的酒杯裏,藥丸遇到酒水即融,甜膩的香味在室內飄蕩。
衆人只覺得身體發軟,不由自主地倒下來,力氣從身體裏抽離,連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
薩利赫同樣癱軟在地上,心中大駭,但到底是個硬角色,臉上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陰狠地道:“你到底想做什麽?這裏是阿曼城最黑暗的堕落之地,不管你想做什麽,你都不會有機會活着離開。”
“是麽?”遲萻把玩着手中的短刀,這刀是沙漠民族的工藝,是她在酒館中摸來的,上面鑲嵌的紅寶石非常漂亮,而它也足夠鋒利,非常趁手。
遲萻朝他笑了笑,問道:“薩利赫,這刀漂亮麽?”
薩利赫陰沉着臉不說話。
遲萻在他手臂劃了一刀,血花迸濺,空氣中甜蜜的香味中混入一種腥甜的味道,顯得更迷人。她覺得似乎不夠,又在他另一只手和兩條腿上分別劃一刀,深可見骨,血腥味越發的濃郁,這樣的傷,沒有占蔔師的治療,短時間內別想好。
她似乎覺得很不錯,一邊欣賞薩利赫的痛苦,一邊問道:“疼不疼啊?不疼的話,還可以再補上兩刀,要不?你雙腿間那東西不要了吧?”
那些舞女吓得瑟瑟發抖,連先前還對遲萻産生淫邪之心的阿德貝也差點吓尿。
這女人是個狠角色。
薩利赫疼得臉孔扭曲,終于熬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見他終于識趣了,遲萻才說道:“将我的東西還給我!”
“什麽?”
“卡利維特的信物。”遲萻盯着他,臉上的笑容斂去,狠戾地道:“薩利赫,我知道你和火都霍奇拉斯的交易!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和我交易,或者你直接去死!你放心,死了我會給你的亡魂超渡的。”
薩利赫神色陰沉地看着她,突然說道:“半個月前被捉到這裏的女人是你?”
遲萻不說話。
“你是卡利維特的公主。”他肯定地說,“當時來救你的騎士應該是卡利維特國的宮廷第一騎士法藍·烏奇斯。”
聽到這話,遲萻朝他胸口重重地踹了一腳。
薩利赫雖然疼得快要昏過去,卻也肯定自己的猜測。
當初他讓人将法藍的四肢都劃傷,和他現在身上的傷一模一樣。要不是答應過火都霍奇拉斯的王子,要将活着的卡利維特第二公主捉回去,也不會因為有顧忌讓他們逃走。
遲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不理腳下的男人疼得臉色慘白,低頭俯視他,再次問道:“薩利赫,你的選擇呢?”
迪奧普斯剛從阿曼城城主的帳蓬出來,就得到消息,沉着臉匆匆離開。
拉赫曼正為昨晚沙蟲襲擊和妖精逃跑的事情愁眉苦臉,擔心今晚沙蟲仍會繼續繼襲擊,就聽說剛離開的迪奧普斯匆匆忙忙地趕往城中有名的黑暗的堕落之地而去時,一臉驚訝。
“他去那裏做什麽?”
“聽說塔蘭斯王子昨晚帶來的情人被鷹眼的老大薩利赫的人捉去了。”
拉赫曼一拍大腿,高興地道:“我正愁着怎麽勸說塔蘭斯王子和我合作,這機會就來了!來人,快去組織護衛兵,咱們去幫塔蘭斯王子奪回他的情人。”
說着,拉赫曼摩拳擦掌地站起身,渾然沒戰鬥一晚的疲憊,帶着人匆匆忙忙地追上塔蘭斯的王子,在鷹眼的地盤前攔下他。
迪奧普斯臉色淡淡的,一雙紫色的眼睛醞釀着危險的風暴。
這位王子越是平靜,反而越危險。
拉赫曼早就知道這位王子的德行,見他這模樣有點兒發悚,不過為了更大的利益,他仍是腆着臉上前,說道:“親愛的迪斯,聽說薩利赫這個膽大妄為的家夥竟然對你的情人出手,你放心,我這次一定不會放過薩利赫,這就去幫你将你的情人從魔鬼的手中拯救出來。”
迪奧普斯似笑非笑地看他,說道:“城主的消息真靈通。”
拉赫曼呵呵地笑着,一點也沒有被識破的尴尬,厚着臉皮跟着他一起往鷹眼薩利赫的地盤走去。
“迪斯,你放心吧,薩利赫會給我面子的,我定會将你的情人平平安安地拯救回來。”拉赫曼一路絮叨着。
迪奧普斯反而不着急了,笑着說:“拉赫曼,你不用太緊張。”
拉赫曼尴尬地笑着,怎麽可能不緊張,要是這位王子殿下的情人真的出什麽事情,不說薩利赫要倒黴,連罪惡之城也要跟着倒黴,他從來不會小瞧這位塔蘭斯國的王子,他的手段和他像妖精般俊美的外貌一樣引人注目,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雖然鷹眼在罪惡之城中少有人敢招惹,但城主都帶着護衛兵過來,這些人也不好明着和城主作隊,只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如入無人之地走進來。
來到巷子最深處的一間房子前,城主護衛兵将跑出來擋路的人推到一邊,朝裏面嚷嚷道:“薩利赫在麽?城主有事找他!”
屋子裏的男人聽到這話,心中一個咯噔,等他出去,看到城主拉赫曼親自來了,旁邊還有一個貴族打扮、一身貴氣的俊美男人時,心裏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忙殷勤地迎過來問道:“城主光臨大駕,不知有什麽事?”
拉赫曼彎腰進入門,一邊道:“沒事,我們來找薩利赫,他在哪裏?帶路吧。”
那男人仍是想要說什麽,就被城主的士兵架着往裏頭走,沒辦法,只好帶他們去薩利赫的房間。
“這裏就是我們老大的房間。”那男人垂頭喪氣地說。
拉赫曼看着緊閉的房門,突然往空氣中嗅了嗅,說道:“這味道真奇怪,是不是太甜膩了?”
“城主,這好像是血腥味。”旁邊一個士兵小心地道。
聽到這話,衆人驚了下,忙看向迪奧普斯。
迪奧普斯面無表情地上前,一腳朝那門踹去,啪啦一聲,門被他踹裂,再補上一腳,那門終于歪倒在一旁。
王子殿下這不優雅的暴力行為震住在場所有的人,直到拉赫曼催促一聲,護衛兵們才反應過來。
護衛兵過去将歪倒的門推開,往裏一看,當看清楚屋子裏的情況時,所有人瞪大眼睛。
屋子裏的人也瞪大眼睛看他們。
拉赫曼興沖沖地上去,原本以為會看到薩利赫欺負迪奧普斯的情人的一幕,哪知道卻看到一個黑發黑眼的舞女腳踩在渾身是血的薩利赫的胸口上,周圍的人倒了一地,空氣中的甜腥味道比外面更濃郁。
“這……”拉赫曼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迪奧普斯走進來,看着屋子裏的情況,突然緩緩地笑了,俊美的面容宛若冰雪消融,笑得人心生寒意。
遲萻對上他深沉的眼睛,後背發涼,覺得這位王子這時候笑得好蛇精病啊。
然後,她就聽到他用非常溫柔的聲音說:“萻萻,你在做什麽呢?你怎麽能碰我以外的男人?”
遲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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