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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翌陽捧着白玫瑰來到秦優的墓前,早在他來之前有人已經來過了,墓碑前放了兩束花,應該是秦家人和程家人分別來看過她了。他把花放下,靠在碑旁,輕輕的撫着她的名字。
“優優,我來看你了,你過得好嗎?”
他對着墓碑說了好多話,與其說是傾訴,倒不如說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秦優在世時,他還喜歡她的那時,就是個話痨,每天像個點讀機似的,在她耳邊叽叽喳喳個不停,她不愛聽,還總嫌棄他話太多。現在她不在了,他依舊是個話痨,只是從來不在陌生人面前顯出來。
有時候一種無形的習慣會跟随一個人很久,就像他只有在對着秦優,才會有這麽多話可以說。
他呆了一個小時才開車離開,今天是周末,他例行回陸公館和家人吃頓飯。
陸肖打電話告訴他,他母親想吃步行街那邊的小吃,讓他順道買回來。
回到陸公館,陸肖讓他去書房談點事。
他雖然只是公司的經理,可陸肖早在三年前就把公司的總權交到他手裏,陸肖只是名義上的董事長。
陸肖老了,不想再管公司的事,他早就想退休不幹了。
陸翌陽和陸肖在書房裏談了一個多小時,他把公司近來的狀況告訴陸肖,陸肖沒質疑他的能力,以他的聰明才智,陸氏集團只會發展得越來越好。
吃飯的時候,張美玲忍不住問了他一句:“翌陽,你看啊,錦汐都走了三年了,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你的終身大事?”
話音剛落,陸翌陽臉色有些不悅,她說得沒錯,錦汐是離開了三年,可他的心裏就是放不下她,即便他們已經離婚了。
他想,這輩子他注定孤獨一生了吧。
“沒這個必要。”
他聲音冷冷的,張美玲還想說什麽,見他似乎在隐忍着怒氣,也不敢再開口。
在陸家和他面前,最忌諱的就是聽到程錦汐的名字,其實陸肖和張美玲是很喜歡程錦汐的,她漂亮大方,乖巧又懂事,在陸翌陽還沒認識她之前,陸家上下公認的媳婦是秦優,自從他們知道了造成陸翌陽和程錦汐發生車禍的罪魁禍首是秦優後,他們和秦家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秦優去世後,秦彥帶着父母移民去美國,他們只有到了秦優忌日的時候才會回國。
程錦汐為了報答陸翌陽,決定要嫁給他,陸肖和張美玲起初不太願意接受她,畢竟她和秦彥有過一段情,還懷過秦彥的孩子,可惜她沒那個福氣能把孩子生下來,因為流産了,他們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她流産也是因為秦優在背後搞的鬼,他們也很慶幸秦優不是陸家的媳婦。
結了婚後,程錦汐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她很賢惠,張美玲越來越喜歡她。本以為他們可以這樣和睦的生活一輩子,可沒想到,她最後還是和翌陽離婚了。
後來,她就離開了,那段時間,翌陽發了瘋似的不停的在找她,他問遍了她所有的朋友和家人,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找不到她,他開始變得頹廢,每日每夜泡在酒吧裏喝酒,喝醉了就吐,吐完了嘴裏一直念着她的名字,清醒後又繼續喝,這樣的日子大概維持了半年多,他的胃再也經不住他無止境的折騰,光榮的胃出血了。
在醫院裏躺了半個多月後,他主動提出來要去公司上班,陸肖答應了他,漸漸的,他像變了個人似的,從以前那個無賴小子變成沉着冷靜的男人,他拼了命的工作,就是為了麻痹自己,不讓自己心裏想着程錦汐,即使如此,他也從未放棄過找她。
陸肖放下碗筷,語重心長道:“我們知道你放不下錦汐,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今年都三十了,你總不能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找她吧,她若有心躲你,不管你怎麽找也找不到,爸媽不逼你,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只是不忍心看你這樣痛苦下去。”
他何嘗不知道他們是心疼他,可放下一個人哪有那麽簡單,當年他有多愛秦優,就有多恨她,愛上一個不愛他的人,受傷的永遠都是他,後來他不恨她了,也就不愛了。
可是錦汐不一樣,她和秦優不同,她已經成了他身體裏的一部分,沒有她,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撐下去。
想到這,他開始有些後悔了,如果當初他沒有提出離婚,他們現在也許還是夫妻,他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和她面對面坐着吃飯,還可以和她一起逛街,一起散步,一起做很多事。如果他再多堅持幾年,他們的距離會不會近一些,他曾幻想過的和她住同一間房,睡同一張床,醒了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她,如果他再堅持一下下,會不會結局不一樣。
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也不願意再聽到他們苦口婆心的勸他,沉着臉起身抓起沙發上的外套走出去。
他不知道去哪兒,只好開着車到處轉悠,開着開着又來到步行街,他找了空位停好車,下車走進一家咖啡廳。
“一杯摩卡。”
他坐到靠窗的位置,手裏拿着咖啡抿幾口,看着街上人來人往。
那時剛和錦汐結婚沒多久,他們也像現在這樣經常出來喝下午茶,然後聊天打發時間。她離開的這些年,他還是第一次自己出來喝咖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難得他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他的肚子開始叫嚣起來,中午在陸公館吃得不多,現在竟有些餓了。
想到張美玲說這裏有很多小吃都很好吃,他想着晚飯要不就買些小吃回公寓吃好了。
正想起身,一道人影從窗外飄過,接着站定在正對他的位置。
這個身影有點眼熟,他好像在哪裏見過。外面的人低頭玩着單肩包上的流蘇,腳尖踮起又着地,踮起又着地,還時不時的往四周看,像是在找什麽。
他從側面看清人,是那個武功高強的女人,難怪這麽眼熟。
她今天穿得很像領家妹妹,上身是一件純黑色T恤,下身搭配一件杏色的蝴蝶結腰帶半身裙,腳下是一雙發亮的小白鞋,還紮了馬尾辮,那件半身裙只到她的大腿中間,再加上她将T恤束在裙子下,這樣顯得她的腿特別長。雖然知道她腿長,卻還是被她這身打扮震驚到了。
人家常說人靠衣裝,可他覺得,能hold得出不同種衣服風格的也得看臉和身材。
很明顯,外面的女人适合各種風格的衣服。
她左顧右盼的像是在等人,是那天在機場接她的那個男人嗎?他們是情侶嗎?那個男人雖長得不錯,可和她站在一起,好像不太般配,他們看起來更像兄妹。
微風吹拂過她的空氣劉海,嫩白的額頭頓時露出來,他才發現,她的臉好小,比他的手掌還小,貌似他能一只手遮住她整張臉。從後面看,她有一米七左右,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看起來很嬌小,但一想到她一個人能撂倒小偷又覺得嬌小這個詞用在她身上不恰當。
原本想走的他突然間又坐下來,他饒有興趣的在裏面看她,想看看她在等誰。
她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沒等多久,人已經急得開始跺腳了,她掏出手機打電話。
“林笑笑,限你一分鐘內馬上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你知道的。”
對付麻煩的人就得用簡單粗暴的手段,她的拳頭好久都沒運動了。
“來啦來啊,一分鐘,剛剛好。”林笑笑跑到她面前。
她開玩笑的推了林笑笑一把,嘴噘得老高,抱怨林笑笑讓她等那麽久,林笑笑哄着她說請她吃飯她才作罷。
看她們走遠,陸翌陽也離開咖啡廳,剛才她噘嘴和假裝生氣的樣子很開愛,和錦汐很像。
他走去買小吃,看到一家小飯館門口圍着一群人,隐約中還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想走,沒那麽容易。”
走過去一看,随便問了路人,大致了解了,中間站着的兩個粗壯的男人在這家飯館吃霸王餐,不給錢就算了,還毆打店裏的老板,那個女人經過的時候看不慣,站出來攔着不讓他們走。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兩個大男人受不了路人的指指點點,他們把焦點對着梁慕心,要不是她半路跑出來,他們早走了。
為首一個膚色黝黑的男人想也沒想掄起旁邊一根木棍就朝她的頭砸去,圍觀的人紛紛愣住,連她也有點被吓到,竟然忘記要躲開。
陸翌陽沖出來一只手抓住男人手上的木棍,一只手将她護在身後,接着一個轉身,把男人踢倒。
她被他緊緊摟在懷裏,中間一絲縫隙都沒有,她擡頭看他,眼裏冒着愛心。
好帥的男人!!!
他低下頭,深深皺眉,這個女人不是會功夫嗎,怎麽不知道躲一下。
楞在一旁的另一個男人立刻撿起木棍朝他們砸去,陸翌陽反應不夠快,他急着抱她閃到一邊,左腿被木棍砸中。
她聽到他悶哼一聲,額間青筋瞬間爆出,低頭一看,他的左邊小腿在顫抖,頓時她的怒火爆發,将面前的男人和包丢給林笑笑。
你奶奶個熊,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梁慕心是病貓是吧。
她走過去,先是大腿一擡,拿着木棍的男人就被踢飛倒地,接着又拎起另一個男人,對準他的肚腩,一個飛毛腿将他踢到他同夥的旁邊。
陸翌陽極度郁悶,她這麽厲害剛才早幹嘛去了,硬生生的站在那兒等着被人砸,他也不至于被傷到。
剛剛他好像聽到骨頭發出“咔嚓”的聲音,看樣子又是骨折了。
不知是誰報的警,好幾個路人上前幫忙壓制住那兩個男人,梁慕心跑過去扶着他。
“你沒事吧?”
他白她一眼,不爽地說:“我看起來像沒事的樣子嗎?”
不像,看他額頭直冒冷汗,站都站不住,倒像快要死了的樣子。
“我幫你叫救護車。”
他上救護車前,在她耳邊輕飄飄的說了句:“見義勇為有時候也要帶腦子。”
她沒聽明白,等再反應過來,救護車已經開走了。
他在說她沒腦子,他竟然說她沒腦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舊兩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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