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衷情
月上梢頭,院中紅綢微揚,掬起層層波波蕩蕩的清輝,映襯這紅光漫天,不經意間一個回眸,醉眼朦胧間還似以為看到了滿堂月季花盛開,紅紅火火,幽香透天。
鳳祁南喝得微醺走到新房前,看着門上貼着的大紅喜字,清冷的月光透過他暖玉般的面龐竟也生出了幾絲溫情。
這是一個滿心歡喜的新郎官,推開門,合上門,一眼就看到映在燭光下一身紅衣,蓋着紅蓋頭的女子,他的寧兒。
一步步走過去,坐在她身旁,鳳祁南覺得他像是聽到他心跳加速的聲音了,動動喉結,挑起紅蓋頭,果然是他的寧兒。
随着紅蓋頭揭下,寧長安輕輕擡頭,擡眼看他,忍不住就臉紅了,哪怕她帶着面皮,她也知道她的臉一定紅了,心口噗噗直跳,紅唇輕啓,氣吐如蘭,喚了一聲:“鳳祁。”
“寧兒,”鳳祁南回應道,不錯眼的看着她。
情人眼裏出西施,此話不假,在他眼裏,他的寧兒就是這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脫口便道:“寧兒,我終于娶到你了,今後,我們一生一世都會在一起,永不分離。”
寧長安心頭一熱,滿臉羞澀,忍不住想低下頭去,又想到正事,只能忍着害羞小聲道:“我,鳳祁,我有事要跟你說。”
鳳祁南滿是憐愛,柔聲道:“好,寧兒你說。”
“我,其實我易容了,這張臉不是我的本來面目。”
鳳祁南:“……”
怔愣片刻後反應過來,易容術啊,他知道的,這應該是那個師父的意思,挨到新婚之夜才給他一個驚喜!
他不是個注重顏色的人,他在意的是寧兒的人,相貌醜陋也無所謂。鳳祁南一臉淡定,挑着眉梢問道:“傳說中的易容術?”
寧長安點頭:“嗯,師父他的易容術很高超的。”
鳳祁南一臉笑意的贊同:“我看出來了。”否則他怎麽能這麽久都沒能發現異樣!
寧長安看他一眼,羞澀道:“鳳祁,你幫我把鳳冠取下來,我把面皮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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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祁南微笑道:“好。”寧兒的真面目,他當然要見見。
鳳冠取下後,寧長安別過頭,擡手探至面皮相接處,一點點撕下這張面皮,露出原本絕色的面容,看他一眼後又低下頭去,羞紅了俏臉。
對面的女子美的若夢似幻,五官精致絕倫,沒有一絲瑕疵,膚若凝脂,眼波流轉,如明珠生輝。她像是從雲端深處走來,彙聚着天地靈氣而生,若問仙女長什麽樣,見到這張小臉便有答案了,就該是這樣的。
鳳祁南:“……”這真的是一個驚喜啊!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他就有點心口疼了。
“鳳祁?”寧長安看他沒反應,不由得叫喚了一聲,雙手交握,帶着一絲忐忑,猶豫着問道:“我的本來面目,你不喜歡嗎?”
這完全是多此一問的,不說男人多愛美色,就說美麗的事物,一般都會喜歡的,何況她生的如此美貌,足以能讓任何一個見到她的男人為之瘋狂。
可新嫁娘的嬌羞,想不到那麽多,她只看到丈夫沒有反應,就怕他不喜歡。
“當然不是,我喜歡,很喜歡,只是一下子看呆了,沒想到,我的寧兒如此美貌動人,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鳳祁南可以發毒誓,這話真的不能再真了!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覺得有點心口疼。
他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絕色美人也有好幾個,自然清楚美色對男人的誘惑力。
娘的,這樣的美貌要皇帝才能守得住啊!
這不是要往死裏逼他嗎?要是成婚後寧兒再戴着面皮,其實是他這個做丈夫的無能;要是不戴,呵呵,他都不敢想了。
“鳳祁?”寧長安忍不住又叫一聲,她怎麽覺得鳳祁晚上有點呆呆的?
鳳祁南瞬間回過神來,柔聲道:“我在,寧兒,安寝前還要喝杯交杯酒,你能喝嗎?要是不能,就沾沾唇好了。”
安寝?她看了幾頁的小冊子,自是知道今夜安寝要做什麽,寧長安忍不住再次低下頭,小聲道:“能的。”
喝過交杯酒,新娘子的俏臉已經通紅一片,鳳祁南再次動動喉結,聲音有點沙啞:“寧兒,我們就寝吧。”
寧長安心口撲通撲通的亂跳,身子都開始燒起來,低着頭沒說話;雖然沒回應,意思是明白的。
喜帳落下,喜服一件件的解下,鳳祁南上身的衣物已褪盡,對面的人兒還穿着一件肚兜,他擡手撫上她的小臉,柔美的脖頸,細膩的肩頭,抱着她吻上去,溫柔而纏綿。
手掌下的身段似山巒起伏,誰能想到這一身布衣下的身姿如此驚豔?!
肌膚更是絲滑柔軟,渾身若無骨一般,又是他所感受到過的最極致。鳳祁南只覺得心頭更疼了,這婀娜曼妙的身姿堪稱極品尤物!
娘的,這天天做飯采藥的,怎麽就雙手上生出了一層薄繭,身上養的比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小姐還好!難道這就是所謂天生的,沒的比?
不知何時,兩人之間已裸呈相對,鳳祁南壓下發疼的心口,滿目柔情:“寧兒,可能有點疼,你要是忍不住就叫我。”
寧長安俏臉紅的能滴出水來,幾不可聞地輕應一聲,抱着他的脖子默默承受着,忽的一陣刺痛傳來,臉上的血色漸退,隐隐發白。
鳳祁南擔憂道:“寧兒,是不是很痛,啊?”
“還,還好。”寧長安撫着他的臉,輕咬唇瓣,“鳳祁,你等等,等我緩緩。”
“好,寧兒緩好了再跟我說。”
寧長安緩過片刻,好些了,其實她是不想要了,可看他忍得額頭都冒汗,她也心疼,輕聲道:“鳳祁,我好了。”
鳳祁南心底松了一口氣,再忍下去他就只能去沖冷水澡了,畢竟是第一次,他不想傷到她或是給她留下陰影,好在好了,那麽多前戲總算沒白費。
當下不再猶豫,真正開始洞房花燭夜。
“鳳祁,怎麽了?”寧長安正抱着他的肩頭承受着,可他猛地停下來了,關懷道:“是不是你哪裏不舒服?”
鳳祁南心口疼的厲害,這差別能不能別這麽明顯!
這樣的身子沾上了,就算是後宮美女如雲的皇帝都戒不掉的,這要是進宮,絕對是椒房獨寵啊!
面上不顯,柔聲道:“沒有,寧兒,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寧長安心頭一暖,垂下眼睑,含羞道:“沒有,我要是不舒服會叫你的。”
“好,那我繼續了。”鳳祁南一臉笑意道,心裏已經在淌血了,娘的,這是要逼死他嗎?
寧兒這副身子比臉蛋還要勾人吶!
美色對男人的誘惑力很強,可一副妖魅至極的身子更強啊!
一個容貌不算出衆的妃嫔,生的一副冰肌雪骨照樣能得寵,摸起來舒服啊!要是身子裏還有一般女子沒有的妙處,那就能長寵不衰了!
鳳祁南一邊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快感,一邊在心裏淌血,他真的寧願他的寧兒只是原先那樣,相貌平平啊。
紅燭燃燒了一夜才熄。
清早,明亮的陽光透過窗柩的縫隙灑落進來,床帳裏,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其實鳳祁南已經醒了,目不轉睛地看着懷裏的人兒,時不時地輕輕吻上一口,并不吵醒她。
寧長安幽幽轉醒時入眼的就是一睹肉牆,昨晚的片段一點點湧入腦海,登時就臉紅了,身子也熱起來,剛一動就察覺到他們的下面還連在一起,頓時羞得不成樣子。
鳳祁南低低一笑,暧昧道:“寧兒醒了嗎?”
寧長安羞澀不已,輕咬着唇畔,小聲道:“你先出去。”
“為何呀?”
“因,因為我要穿衣了。”
“那要我幫你嗎?”鳳祁南好意問道。
“你!”寧長安忍不住要去推他:“你先出去。”
鳳祁南幹脆就把她的小手抓起來包在自己的大手裏,柔聲勸道:“寧兒,我們是夫妻,今後的每一個清晨都是這樣的,你要熟悉起來,在我面前沒什麽可害羞的。還累不累,要是累了,我們就再躺着歇歇,要是不累,我們就起來了。”
寧長安一頓,抿抿嘴角:“起,起來吧。”
好不容易兩個人穿戴好下了床,寧長安坐在梳妝臺上自己挽發,她是新婦了,要把頭發全部挽起來,以後,只能在鳳祁面前,她才能把頭發落下來。
想到之前學的發髻,寧長安沒有猶豫,給自己梳抛家髻,看向鳳祁給她做聘禮的首飾匣子,比較一番後選一支并蒂海棠花步搖和一串珠花戴上,再選一只瑩潤剔透的粉玉镯子戴到手腕上。
只是她沒意識到的是,這步搖鑲着紅寶石,做工精細,與她在閨中時所用別無二致;珠花上的一顆顆珍珠飽滿瑩潤,而這粉玉镯的水頭更是好,較之她幼時所用,亦是上品。
這麽一匣首飾的價值,可遠遠不止一千兩,更不是一個落第書生能拿的出來的。
鳳祁南去廚房端早膳,回來時看到她正在梳妝,笑道:“胭脂太淡了,應該多塗一些。”
寧長安臉上一紅,不想理會他。
“好,是我說錯話了,我的寧兒如此美貌,根本用不着胭脂。”鳳祁南把食盒一放,走過去讨好道,溫柔地撫上她的臉。
寧長安瞪他一眼,嬌嗔道:“別亂碰呀,我剛塗上的胭脂,都被你弄花了。”
聞言,鳳祁南不由得撫着她的臉龐輕輕摩挲一下,看一眼自己的食指指腹,又去看那盒胭脂,這在他眼裏自然只是粗等貨色,這麽用着,恐怕對寧兒的肌膚也不好。
“那就別用了,寧兒你看,這胭脂不怎麽好的。”
“去城裏最大的胭脂鋪買的,一兩銀子一盒呢,我們這小院子租一個月還不到三兩銀子。你說不用就不用,多浪費呀。”寧長安提醒道,她用過最好的,自然知道這胭脂只能算中等。
可惜,她沒有察覺到她的新婚丈夫為何也能覺得這胭脂不怎麽好。
同樣,鳳祁南也沒意識到新婚妻子話中的問題,要用只是不想浪費,而并未反駁他說的。
可按她的說法,這胭脂應該是很好了。按着平常,他應該能察覺出來的,只能說陷在愛情裏的男人,智商已經失了水準了。
“我知道是我沒用,不能讓寧兒你過好日子。”
“鳳祁你說什麽呀,我嫁給你是你對我好,又不是我要圖你什麽,我們一直在一起就很好了。”
寧長安反手抓過他的手,帶着嬌羞與一絲忐忑開口:“只要你一直對我好,不要對不起我,哪怕我們只能喝粥,我也跟你一輩子。”
鳳祁南心頭一熱,柔聲道:“好,寧兒,我這輩子都只要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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