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關于情愫

貴妃服侍着皇帝睡下，端着盅離開。雲墨和覃筠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後，看着她搖曳生姿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宮。兩人輕悄悄地爬上了屋頂，掀開了屋頂上的用來通風的小天窗，目光緊盯着屋中的貴妃。

貴妃将屋子裏的宮女們遣走，随手将湯盅往桌上一扔，就在她正要躺在榻上休息的時候，有什麽東西從窗外裹挾着一股寒風飛了進來。那貴妃立馬從榻上爬了起來，跪倒在地。

她慘白着一張臉，對着那個裹着黑霧看不清臉色的女人說：“一切都按照大人的指示完成了。不知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把這個給老皇帝服下！”黑霧之中的女人随手丢出一個藥瓶，看都沒看貴妃一眼，裹着一團霧離開了。跪在地上的貴妃這才臉色有些緩和，她的表情一轉，朝着那人連離開的方向冷哼一聲。

蹲在屋頂上的雲墨卻怔怔地看着那團離開的霧。霧裏的那個女人……是那天假扮将軍夫人的那個女人！

雲墨伸手拽了拽覃筠的袖子，說：“那個女人……你還記得嗎？”

覃筠點了點頭，說：“我記得。她叫鬼焮，之前跟她一起的那個假軍師叫做鬼枍。他們都是鬼族的鬼将。”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雲墨皺了皺眉，問道。

覃筠瞥了她一眼，接着說：“在幾千萬年前，那時候的世界有仙界、魔界、人界還有鬼界除此之外還有一群稀有的神獸這幾個種族存在。可是不知為何鬼族忽然引發了一場大戰。人界的人受到了災異，大量死亡，鬼界的人迅速增加，那些珍貴的神獸也漸漸死去，仙魔兩界的人員損失慘重。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于是那時仙界、人界和魔界還有神獸便結起了聯盟，一起鎮壓暴動的鬼族。将鬼族除得七七八八之後将他們封印了起來。由于死亡的人數太多，仙魔人獸都不願将這件事公布，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知道的人也緘口不言。但是很湊巧的是，我師傅正好有幸參觀了那一場大戰，我也有幸能知道一些。”

雲墨點了點頭，說：“原來如此。”難怪她把藏經閣的書翻了大半，連點鬼族的書都沒看到，敢情是被打的太慘，不敢收儲來讓後人知道啊！

覃筠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小臉，笑着壓彎了眼角，繼續說：“我師傅是個有閑情雅致的人，他将他所看到的都記錄下來。這個鬼焮還有那個鬼枍都是當時的鬼将。”（覃筠：我師傅——雲清！雲清：瑪德！我才不是你師傅！）

雲墨想着蕭禩空跟她講的那天的情形，不禁郁悶地歪着腦袋問：“那他們豈不是很厲害咯？可是你為什麽能輕松打敗他們？”

覃筠銀灰色的眸子裏盈滿了笑意：“你想想那一次大戰鬼族死的死傷的傷，能活下來的都是受了重傷勉強活下來的。那場大戰好歹仙魔獸人也下了血本，徹底傷了他們的根本，花這麽幾千萬年估計連傷都沒有徹底養好，更別說晉級了。據傳聞，鬼族的王在當時被神獸的頭領當扈鳥前輩榑桑拉着一起同歸于盡了。”

“當扈鳥……榑桑……”雲墨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她的眼前開始的東西開始晃動起來，緊接着出現了白光黑影，在接着就變得霧蒙蒙的。有一道白色的影子，她的懷中抱着一個小小的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這種熟悉的感覺……好溫暖……讓人懷念……

覃筠看着她漸漸發白的臉色（雲清：這是腎虛的節奏嗎？快來盒腎寶片！他好我也好！雲墨：滾！），一把将她攬在懷裏，飛身帶着她離開了屋頂。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輕聲地問：“蕭墨！蕭墨！你沒事吧！”

雲墨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虛弱地說：“我沒事……只是頭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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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都白了，還說沒事。”覃筠飛快的越過幾個屋頂回到了雲墨的屋子，然後推開了門，輕輕的将她放在床上。

雲墨揪着覃筠的袖子，繼續問剛剛的那件事：“那個鬼王竟然都已經死了，為什麽那些鬼将還流連在人間呢？為什麽他們還要做這些沒有用的事呢？”

“不知道。這事要問他們自己去。”覃筠不以為然地說，他扯了扯雲墨揪着的袖子。雲墨下意識地松開了手，卻看見那個男人微涼的手在自己的頭上揉了揉。她驚訝的看着他露出來的那一節骨骼清修的手腕，目光落在了那人淺笑的眸子裏。雲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心動……嗎？有點。

“好好休息。”覃筠從她柔軟的發頂收回了手，轉身朝門外走去，風吹起他的衣角，帶起了他翩翩的衣袂。白衣勝雪，不染一塵，飄忽不定，好似那天邊的雪，虛幻而迷離。

雲墨怔怔地看着那一抹背影，被雲清傷得空洞的心此刻卻有一絲絲的回暖。幹涸的眼此刻竟有點濕潤。師尊，看吧。雲墨就算沒了你也能過得好好的。沒了你……也能……

覃筠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擡頭卻看見雲清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裏。

“你怎麽來了。”覃筠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神色不悅的臉，問道。

雲清鴉色的眸子看着眼前這個他熟悉無比的人，他緊抿着的嘴角終于松動了：“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指的是那件事。”覃筠看着他冷若冰霜的眼，不以為然地說。

雲清松開了我緊的拳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他沉封在冰層下的怒氣：“我只讓你保護她，沒讓你……沒讓你……”

“沒讓我喜歡上她？對嗎？”覃筠反客為主地問道，他一揮手撤去了僞裝，變得跟雲清一模一樣，“可是愛上她的不是我而是你！”

雲清冷笑一聲：“我沒有。”

覃筠笑着走近幾步，說：“你沒有，對啊，你沒有。你把你愛她的心放在了我的身上……那你自然不愛她。既然不愛她，就不要管我愛不愛她！因為你沒有資格讓我不愛她……”

雲清秀氣的眼角微顫，聲音有些暗啞：“她愛的不是你。”

覃筠別過臉，不再看他：“是，她不愛我。她愛的是你……可那又怎樣，可你不是不愛她嗎？只要我愛她就好。”

“你……不可理喻！”雲清氣息有些不穩地說，“你身為我的□□應該聽從我的命令……你我本為一體，她是我的徒弟……也算是你的徒弟！師徒相戀本為不齒！你……最好忘了這事！”

覃筠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人冷漠的眼。兩人之間出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雲清理回了情緒，沒想打他竟也有如此失态的時候。他理了理自己藍白的道袍，說：“仙界那邊最近出了點事，你這邊也最好不要給我惹出些亂子。好好照顧她，其餘的別多想，也別多做。”

覃筠至始至終沒有再開口，然後看着那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