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痛苦的決擇

聽了紀修哲的話，何依雪很心疼孟歌，做為一個名人，總是有不懷好意的壞人拿她的過去說事，至于孟歌會有什麽樣的往事讓她連婚禮都取消，這些就是不是何依雪該打聽的了。

所以，除了擔心與心疼，何依雪做為一個旁人也無能為力。

但沒有想到的是，回國後的第二天，孟歌卻主動聯系到她，還說想跟她單獨談談，這讓何依雪始料未及。

何依雪不知道孟歌找她有什麽事，她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地赴了這個約。

咖啡廳裏，也許是擔心被人認出來，孟歌戴着一幅寬大的墨鏡，但是拿下眼鏡後，何依雪發現她比之前憔悴了很多。

“您還好吧？”何依雪關切地問了一句。

孟歌掠了掠頭發，微笑着回應道，“我很好。”

何依雪很像問她跟艾伯特先生的事情，但轉念一想她跟孟歌必定不熟，這種事又比較私人，她問不太合适。

沒有想到，孟歌卻主動開口談起了這件事。

“我單方面取消婚約，艾伯特很生氣，所以我們正式分手了。”孟歌說到這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但可以看出她的心裏還是十分難過的。

“其實我跟艾伯特之間只是利益婚姻，更多的是我想要一段婚姻，他結過婚還不止一次，所以讓他重新進入婚姻殿堂對于他來說是一種負擔，他表面上很生氣其實心裏并不難過。”

這是孟歌對艾伯特評價。

何依雪安靜地聽着。她不知道孟歌為什麽要跟像她這樣的外人講這些，但是看她如釋重負地把這些事說出來，何依雪心想她也許需要一個傾聽者。

孟歌似乎也看出何依雪的疑惑，她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奇怪我為什麽會找你出來跟你說這些事情。”

何依雪沒有隐瞞，她誠實地點了點頭。

“因為接下來我還要說另外一件事，這件事也許跟你有關！”

“跟我有關，什麽事？”何依雪更好奇了。

孟歌再次用手掠了掠頭發，目光投向窗外。深幽的眸光有少許的悲涼之色，她嘆了口氣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又看向何依雪。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很親切，因為你長得跟我去世的侄女蘇小墨太像的。”

這一點，何依雪自然知道，因為不止一個人說她們兩個人長得像。

“不過我一直覺得人長得像并不代表什麽，直到有一天你告訴我，你是一個棄兒，我的心就無法平靜！”

孟歌說着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然後放到桌上推到何依雪面前。

何依雪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上是一個女人抱着一個一歲左右的小女孩，那個女人好像是年輕時候的孟歌。

“這是？”何依雪不解地看向孟歌。

“這是我的女兒！”孟歌說的這裏聲音突然哽咽，眼裏也嚼滿了淚水。

何依雪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但是她又覺得不太可能，她怔怔地看着孟歌，希望她能給她一個答案。

“我十八歲愛上了一個男人，”孟歌拭掉眼角的淚緩緩地說道，“很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但是他不許我喜歡他，他說他不是一個好人。不能給我幸福，年輕時候的我十分倔強，總覺得這都是他拒絕我的理由，我想如果我懷了他的孩子，他就會娶我，可結果……”

“他發現我懷了他的孩子後卻讓我把孩子拿掉，還給我灌墜胎藥，我心如死灰從他那裏跑了出來，然後告訴他，孩子死了！”

“但是那個孩子沒有死。對不對？”何依雪掃了照片一眼，她不敢确定照片上那個一歲大的孩子是不是她。

她希望不是她，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生并不受人歡迎。

孟歌點點頭，輕聲說道，“對，她沒有死，我生下了她，然後抱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家，我的父母很震驚，他們無法接受這個孩子，所以他們把我跟孩子送到了鄉下，我在哪裏跟她一起生活了三年，後來我犯病了！”

孟歌說的這裏，十分愧疚地看着何依雪，“我是因為生病才把孩子給他們照顧的，可是我沒有想到我住院的第二個月，他們說孩子掉到池塘裏淹死了！”

“我萬念俱灰，甚至想着要跟孩子一起去死，後來幫我照顧寶寶的阿姨偷偷告訴我，她說孩子沒有死，是被我媽抱走了。”

“我不敢去問，我害怕孩子再遇到什麽不測，所以我努力接受治療很快就出了院，出院後我跟父母說想去帝都發展，然後一個人只身去了帝都，但是這二十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找你！”說到這裏，孟歌是淚如雨下。

何依雪也想流淚，但是她覺得孟歌口中說的那個孩子并不一定是她，長得像跟她棄兒的身份也許只是巧合。

“孟小姐，您先別哭，我不一定是您要找的孩子！”

“一定是的！”孟歌拉過何依雪的手，“11月6號就是他們說孩子淹死的那一天，而花都離蓉城才三個小時不到的車程，他們肯定是把你丢到了蓉城然後跑回去告訴我孩子死了！”

這又是一個巧合嗎？

此時的何依雪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一直以來她都希望有個人能告訴她，她是如何來到這個世上的，但是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媽媽會是一個大明星。

更沒有想過她還是自己一直崇拜跟喜歡的大明星！

這是夢嗎？

“我要回去了！”何依雪拿起自己的包站了起來，她想去找紀修哲，因為她有些慌張。

“小依！”孟歌也站了起來，她伸手拉住何依雪的手。悲傷地說道，“我知道你肯定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對不起，是我的錯！”

“不！”何依雪擺手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恨過我的親生父母，我也沒有想過去找他們，如果我真的是您的孩子，您也不用跟我道歉。”

“可是，可是……”孟歌看着何依雪欲言又止。

何依雪看她抱歉又焦急的模樣，突然想到羅亦骁為什麽會出現在她買東西的店裏。還試着想要把她帶走，還有他後來出現在孟歌的訂婚現場時讓她接的電話。

一定是羅亦骁拿這件事在威脅孟歌，試想孟歌是一代天後，她的形象一向是溫婉動人，如果她被爆出二十三年前跟一個男人生過一個孩子，不僅她的形象受損她的名譽也會掃地，那些媒體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是不會放過她的！

這恐怕也是她取消婚約的真正原因。

“我不會承認！”何依雪堅定地對孟歌說道，“誰來問我，我都不會承認自己是棄兒，我有爸爸媽媽，我還有哥哥，所以您不用擔心我！”

何依雪向孟歌保證。

孟歌再次看向何依雪，她也希望她不向任何人承認，這樣子歐洛生或許會放過她！

“小依！”孟歌上前緊緊地抱住她，“對不起，我保護不了你，對不起！”

“您別這麽說，如果曾經的我是一個錯誤，那麽請您忘記這個錯誤吧，不要因為我這樣的錯誤而錯失自己的幸福！”何依雪說完，狠了一下心推開孟歌，“現在你剛取消婚約，媒體肯定會四處挖您的新聞，這段時間您最好不要出門，我們也不要再見面，請您保重！”

何依雪說完，轉身飛快地出了咖啡廳。

紀修哲從警局回來時，何依雪已經在院子裏坐了三個小時，庭院的落葉有幾片飛到她的身上、頭上，她卻渾然不知。

紀修哲走到她的身邊，挨着她坐下來，然後歪着頭端詳了她一番，見她像個石像似的，忍不住伸手幫她摘下頭上的落葉。

“怎麽啦？一動不動的，男朋友回來也沒有歡迎儀式？”紀修哲摘落葉的手順勢捏了捏她的臉。

“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難過還是高興，心情很複雜。”

“可以跟我說說嗎？”紀修哲問。

何依雪抿着嘴想着該不該說，因為她向孟歌保證過跟誰都不承認，如果跟紀修哲說了。那不就是違背了諾言？

“紀修哲，你說你算不算是我的任何人？”何依雪問他。

“我怎麽能算任何人，我是你的唯一！”紀修哲又捏了捏她的臉蛋，他敢打賭何依雪肯定在糾結要不要把這件大事告訴他。

“對呀，你是我的唯一，那我跟你說個秘密，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何依雪窩進紀修哲懷裏，仰着小臉讓他保證。

“好，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除了我的唯一！”

何依雪這才放下心來，她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孟歌找她的事情告訴了紀修哲。

“她說我就是她的孩子，因為我長得像她，而且我被人丢下的日期正好是她的孩子被告知淹死的日期。”

紀修哲聽完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他才問道，“那孟歌有沒有說那個男人是誰？”

“應該不是一個好人吧，她說她很愛他，但是他卻給她罐墜胎藥。”何依雪說到這裏時有些難過，如果孟歌真是她的母親，那她也是一個不被父親喜歡的孩子。

她的出生還真是一個錯誤。

“你怎麽想？”紀修哲現在很想聽聽她自己的想法。

“我，”何依雪垂下頭。“我希望自己沒有聽到這些事，這樣子孟歌小姐也不會有煩惱，而我也可以盡量幻想自己父母的樣子，我不喜歡這個設定，非常非常不喜歡！”

“那就忘掉！”紀修哲伸出雙手捂住何依雪的耳朵，“如果不喜歡那就忘掉，你就是你，我的唯一！”

“可是蘇岚會調查呀！”何依雪憂郁地看着紀修哲，“她肯定也覺察到了什麽，要不然她不會跟我說那些話，還有，蘇岚想追求你，她說不準會把這些告訴你媽媽，到時候怎麽辦？”

“不會的，孟歌必定是她的姑姑。”

何依雪并不相信蘇岚會因為孟歌是她的姑姑而錯過這種機會，在蘇岚的眼裏，她想要的只有真相，別人的感受才不是她考慮的範圍。

“紀修哲，我們分手吧！”

紀修哲完全沒有料到何依雪會突然說這種話，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分手吧。只有這樣蘇岚才不會處處針對我，她也許就不會調查我的身世，孟歌……小姐未婚生子的事情就不會被人知道！”

“何依雪？”

“再說，我也覺得我們現在在一起不合适，我現在整天不是跟蘇岚鬥就跟你媽媽鬥，我的人生價值仿佛就是為了守住你然後跟這些人鬥來鬥去，我不要過這樣的生活，我想……”

“我不要分手！”紀修哲一把将她抱住，臉色鐵青地說道，“蘇岚我會處理，我媽媽這邊我也會處理，你給我點時間！”

“不，紀修哲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說不愛你，”她仰起頭看着紀修哲，深情地說道，“我愛你，我也不允許你愛別人，我說分手是我們暫時分開，等我有一天能驕傲地站在你身邊。讓所有人都覺得我配得上你的時候，我們再在一起，好嗎？”

“你想保護孟歌？”紀修哲突然意識到何依雪的用意。

何依雪的淚流了下來，“她，有可能是我的媽媽！我出生已經帶給了她太多太多的磨難，我不希望我的存在又傷害到她！”

“傻瓜，你又沒有錯？”

“可是她也沒有錯呀！”

“但最後要做出妥協的卻是我。”紀修哲有些傷心。

“對不起！”何依雪再次捂臉痛哭。

紀修哲看着她，心如刀絞。他愛她，他不想讓她處在這兩難的境地，但同時他發現。何依雪也許真的累了！

蘇岚的步步緊逼，玉美麗的冷言相對，還有突如其來的身世，這些讓她身心疲憊。

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她是孟歌的孩子，那麽她的親生父親很有可能就是歐洛生，孟歌取消婚約肯定不是害怕自己未婚生子的事情被媒體知道。

她是擔心歐洛生知道何依雪的存在。

一個強制性給女人灌墜胎藥的男人，他的心該多狠呀！

如果……

紀修哲看着痛哭的何依雪，另外一種擔心從心底慢慢升起……

孟歌何嘗不想保護何依雪，她曾經奮力保護才生下來的孩子，她怎麽可能會讓歐洛生再一次擄奪！

如果歐洛生知道孟歌偷偷生下來的孩子沒有死，他會怎麽做？

紀修哲不敢再往下想。

也許，分開對大家都好！

“好吧，我同意分手！”紀修哲站了起來，神色也變得十分冷峻，“你明天就從別墅搬出去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別墅走去。

何依雪看着他的背影再一次淚如雨下，她想她的出爾反爾一定傷了紀修哲的心，他是那麽的愛她，而她為了一個有可能是她媽媽的人。輕易地提出了分手。

“對不起！”她再次痛哭出聲。

何依雪從紀修哲別墅搬出來後，她給蘇岚打了一個電話。

“蘇岚，恭喜你，我跟紀修哲分手了，現在你滿足了吧？”

蘇岚對這個結果很吃驚，感覺自己還沒有發力敵人就撤退了。

“你故意蒙我的吧？”她不太相信何依雪的話。

“我沒有必要蒙你，但是你也不要得意，我跟紀修哲分開并不代表你可以取而代之，我退出只是因為我不想讓你調查我的身世，我想你大概已經知道一些。甚至你會在心裏反感你調查出來的結果，因為那樣你必須要接受我是你的堂妹的事實。”

“我姑姑承認了？”蘇岚問。

“沒有任何人承認，孟歌小姐是一名受人尊敬的演員，我希望你看在她是你姑姑的份上，收手吧！”

說完，何依雪就挂了電話。

蘇岚還不死心，她覺得這件事有可能是何依雪故意搞得鬼，在一個下午，她敲開了紀修哲辦公室的門。

這幾天紀修哲情緒都不怎麽好，因為他調查出歐洛生偷偷到了蓉城。

他把何依雪跟歐洛生的關系跟歐陽煜說了以後。歐陽煜這個家夥居然還說了一句好。

“當然好了，”面對紀修哲的質疑，歐陽煜說道，“歐洛生現在可是金三角不容忽視的人物，我們要查制毒案，從歐洛生這個口子進入可以更快捷。”

歐陽煜話沒說完，紀修哲就撂了電話，他知道歐陽煜的這個家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肯定在何依雪的鬼主意。

蘇岚敲門進來時，剛好碰到紀修哲心情最糟糕的時候。

“聽說你跟何依雪分手了？”蘇岚的語氣難免有些洋洋得意。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蘇岚走到紀修哲面前。天真地說道，“當然有關系了，因為我是你的追求者！”

“你不照鏡子嗎？”紀修哲冷冷地問道，“你還不夠資格！”

“那我怎麽做才有資格？”

“你怎麽做都沒有資格，請你從我的辦公室出去！”

蘇岚站着不走。

紀修哲見她這樣，那把無名火突起燒了起來，他猛地一把拉開辦公室大門，也不管外面人來人往的辦案人員，粗魯地将蘇岚踢了出去，然後朝被他踢飛在地的蘇岚吼道，“再說一遍，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他媽再來煩老子！”

一時間，刑偵科的辦公區鴉雀無聲，每個人驚恐地看着這一幕，沒有一個人敢去扶蘇岚。

“紀修哲！”蘇岚不顧大家的側目，爬起來想再次去敲紀修哲辦公室的門。

但是門卻從裏面打開，紀修哲拿着自己的配槍抵住了蘇岚的頭。

“你行不行我一槍崩了你？”

蘇岚這下是完全懵了。

紀修哲把槍上了儅，眼裏露着兇光，惡狠狠地對蘇岚說道，“你聽不聽得懂人話，誰他媽稀罕你這種女人追求，再不滾，我讓直接升天！”

“紀隊！”辦公室裏的警察連忙朝紀修哲伸出了手，“你冷靜點！”

“要我冷靜可以，把她拖出去，否則我真會開槍！”紀修哲雖然這麽說，但手槍一直抵着蘇岚的頭。

辦公室的警察手忙腳亂地拖着已經吓懵的蘇岚離開了刑偵大隊。

紀修哲收了槍，對同樣吓傻的一個警察說道，“跟紀檢部打電話，就讓我持槍傷人！”

半個小時後，紀修哲被紀檢部門的人帶走！

當天下午他的專案組組長的職位被撤，配槍被上繳，停職查看。

紀修哲回到老宅時，玉美麗就開始跟老爺子吵嚷，“我就說了他不适合當警察，才幾天呀，都敢拿槍對着人的腦袋。”

紀修哲陰陽怪氣地回敬道，“我拿槍對着她的腦袋還不是拜玉女士您所賜，讓一個神經病追求我，三天兩頭到我辦公室說要跟我談戀愛，是個正常人都會受不了！”

“她有神經病？”玉美麗倒是沒有想到。

紀修哲把一份病歷丢到玉美麗面前，“這是她在國內某醫院心理診所看病的病歷，你為了我跟何依雪分開，可真是煞費苦心，請個神經病過來騷擾我，我對您的做法真是刮目相看，不過您的目的達成了，何依雪跟我分手了，被一個神經病打敗，她也很無奈吧！”

“修哲？”玉美麗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她覺得那個蘇岚挺正常的呀！

“我也覺得蘇家那個小姐有點問題。”紀老爺子終于開了口，“正常人怎麽會在那樣的場合跟別人說是她想追求修哲，明明修哲公開表示他喜歡的人是依雪那個孩子，而且兩個人還在交往，那話也只有腦子不正常的人才會說。”

這下，玉美麗就不敢吭聲了。

紀老爺子問紀修哲，“依雪那個孩子真跟你分手了？”

“嗯，她覺得太累了，本來像蘇岚這種人理應由我來處理，可是碰到這樣的一個神經病，我怎麽處理她都死纏着不放，何依雪大概是看不到希望，所以跟我提出了分手。”

“這證明她根本不愛你！”玉美麗插話道。

“她堅持愛我，媽媽就能接受她嗎？”

玉美麗高傲地仰了一下頭，她當然不會接受！

“就你的态度她為什麽要堅持，就因為我有上億家産？”紀修哲冷冷地對玉美麗說道，“紀氏集團不是你刁難她的籌碼，她沒有義務看你的臉色！”

“是，她是沒有義務，這麽說現在她跟你分手了，所有的錯都是我的啰？”

“是的。”

“你被警察局停職也是我的錯？”玉美麗有些難過地問。

“是的。”紀修哲看向紀老爺子，說道，“所以，我要離開蓉城！”

“離開蓉城你要去哪？”玉美麗問。

“去一個可以忘記何依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