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選擇

楊氏進入屋子的時候，只見林沁坐在床上陰沉着臉，看到女兒這個樣子，楊氏心中頓時便是一頓氣。這個混賬，自己這麽謀劃到底是為了誰，她還不願意。

“你們是怎麽伺候的！小姐到現在還沒起，是想我把你們都打出去發賣了嗎？”楊氏這話一出，衆人都開始顫抖，趕忙跪了下來，而後戰戰兢兢的請罪。

“都是奴婢的錯，請夫人原諒。”

冰冷的地面，就算穿了棉衣，身上也被冷的發抖，如果真的被賣出去，她們很可能會被賣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據說上次跟着夫人去莊子上的大丫鬟便是這個下場，那還是二夫人貼身服侍的呢，一點情面也不講的。

“好了，還不快點伺候小姐梳洗！”楊氏生女兒的氣，卻舍不得責備她，便拿下人撒氣，丫鬟們不敢反抗，站起來便要給林沁穿衣服。

“滾！”林沁一巴掌扇了過去，便是那最受到器重的大丫鬟芍藥也被這麽打了一耳光，芍藥不敢委屈，趕忙往後站了站。

她知道小姐的脾氣，打丫鬟從不手軟，如果敢哭，便打的更重，她在林沁身邊貼身服侍這麽多年，能成為大丫鬟，不是沒有理由的。

“你在鬧什麽，難道不想去韓家？”楊氏給氣急了，臉色都白了，加上一貫負責打圓場的張嬷嬷不在，楊氏的脾氣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不去，我不去韓家！”不管文軒侯府多富貴，她都不要去，不要！

“你，你，你是想要氣死我啊！”楊氏手指顫抖的指着林沁，她知不知道，她為了讓老夫人蔣氏點頭答應帶着她們去韓家，費了多大的勁！

“反正我不去！”看着楊氏被氣的臉色發白，林沁也害怕了，倒不是害怕楊氏的身體怎麽樣？而是害怕自己的母親會憤怒之下直接給她一巴掌。

看着一臉倔強的林沁，楊氏身子晃了晃，一把甩開要扶着自己的丫鬟，狠狠的說道：“你們都給我出去！守着！”

丫鬟們如蒙大赦，一個個紛紛的往外跑去，步子不大，卻十分的急切。看着屋子中一個人也沒留下，林沁反而有些害怕了，這麽多年，每次母親讓下人們退下，都是氣的不行，決心要給她一個教訓的時候。

“怕了？剛才不是很堅決的嗎？”楊氏嘲諷的說道，她雖然驕縱林沁，但是，這種驕縱卻不是沒有底線的，當她犯糊塗的時候，楊氏的手段也并不一般。

“母親不要逼迫我了，我是不會去韓家的。”林沁想着周毅軒，第一次如此反抗楊氏。

“好，好的很！那你說說，你不想去韓家，你想去誰家？別和我說，你要去周家，做妾！”楊氏一臉怒容的看着林沁，狠毒的話就這麽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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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林沁怎麽也沒想到，楊氏會這麽說。

“怎麽，我說錯了？你想什麽呢！你想着弄死了林汐自己嫁給周毅軒！我跟你說，趁早死了這條心，就算是林汐死了，你也不可能嫁進周家！就算你嫁進了周家，也別想嫁給周毅軒！我可不想所有的人都說你殺了林汐，我沒有那麽蠢的女兒！”

楊氏的一段話，讓林沁遍體生寒，她的确是這麽想的，讓母親弄死林汐，她來頂替。可是，如果她嫁了，也就等于是在和所有的人說，林汐的死有蹊跷，有可能有問題！是這樣的嗎？所以，母親才這麽反對？

“那，那平妻……”林沁還想着平妻的事情，哪怕是個平妻，她覺得自己也有這個手段，能籠絡住周毅軒。

“哪裏來的平妻！不過是個貴妾！”楊氏一點臉面也不給林沁留下。

“你想着以後過的和吳姨娘一樣？看着林汐的臉過日子，讓你的子女一輩子都活在人家的控制下嗎？”楊氏如此問道。

想到吳姨娘，想到自己的庶妹林湘，林沁的身子抖了抖，那樣的日子，她不想過，一點也不想，太可怕了。

“你覺得周夫人就是個好相處的？林汐算計了周家，佟氏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你覺得林汐就算嫁過去能熬幾年？”楊氏冷冷的一笑，如此說道。

“可是，我不一樣，我乖巧，聰慧。”林沁弱弱的反駁道。

“你就是個天仙，佟氏也不要，因為你的身份不夠！因為你沒個身居高位的爹！”林沁震驚的看着楊氏，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楊氏這麽說林鈞，怎麽回事，母親不是一向敬重愛慕父親的嗎？聽這話怎麽好似對父親不滿？

“好了，我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你想想，娘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好，讓你嫁入韓家，以後你的子女才能身份尊貴，你才會被人豔羨。這些你現在不懂，以後會懂的。”楊氏給林沁整理了一下衣服如此說道。

“可是，我就是喜歡周公子。”林沁抓着楊氏的手，如此說道，只覺得現在的母親才是她熟悉的那個溫柔的母親。

聽了林沁的話，楊氏的身子發冷，她的女兒怎麽這麽蠢，這麽的執迷不悟！難道就非得周家不可嗎？楊氏的臉色慢慢的冷了下來，然後冷冷的說道：“既然你這麽想，我也沒辦法，但是，嫁入周家你就別想了。如果今日你不同我去韓家，以後你便不用出門了，反正林家有你哥哥在，有我在，總能養得起你，這輩子，你就在林家當個老姑娘吧，總好過我看你在周家丢了性命。”

楊氏說完轉身就走，只留下呆愣的林沁，耳邊回響着楊氏的話，要麽去韓家，要麽一輩子不嫁人！不！怎麽能這麽對她！母親怎麽能！她想要哭，想要鬧！但是，林沁不敢。她知道母親的脾氣，如果真的下定了決心，那麽，她真的會這麽做。

“小姐，您怎麽了？”丫鬟芍藥看着發呆的林沁問道。

“伺候我穿衣。”狠狠的看了一眼芍藥，林沁站了起來，而芍藥被林沁的那一眼看的身子一抖，小姐的眼神好可怕。每次夫人和小姐談完話，小姐總是用這種冰冷的眼神看人，芍藥只覺得自己倒黴，卻不敢怠慢，仔細的給林沁梳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