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禹棠的舅媽安氏是個溫婉美麗的江南女子, 她蕙質蘭心,雅好花木園藝,南家庭院一草一木皆由她親手布置。在成嫣看來, 安氏精心治理的花園比起帝都一些有名的園林也不遑多讓。
南家的花園中并沒有什麽珍奇的花木和造型奇特的假山,都只是些尋常可見的植物。眼前一條溪石鋪就的小徑不知往何處延伸, 小徑兩旁搭了高高的架子,帶刺的藤蔓垂下來, 開滿了粉白的薔薇。路旁野生野長着迷疊香和待宵草, 此時都不在花期,料想開花時一路芬芳,怎不令人心曠神怡。
成嫣提着裙角,沿着這條小徑走下去,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麽有意思的景致,心中充滿探索未知驚喜的愉悅。
小徑曲曲折折, 成嫣走了快一刻鐘, 兩邊逐漸由花牆過渡為竹林。盡頭有一扇原木門扉, 半掩着,她推門走進去, 裏面是用密密的竹籬笆圍出來的一片花圃, 種滿各色鮮花, 蝴蝶蜜蜂在花間飛舞,春意盎然。花圃中央立着一座精巧可愛的涼亭,藤蘿順着柱子爬上去,又從四角和亭檐垂下, 紫色花穗懸挂枝頭,似霧如雲般籠罩。
成嫣悠然走向涼亭,靠近了卻隐約聽見大片花藤後傳來一男一女的竊竊私語。
“......阿柔,我特地回來看你,你怎麽對我也沒個好臉色?果真是要嫁別人,這就把我忘了?”這男人聲音低沉溫柔,有種蠱惑人心的魅力。
女的嬌哼一聲:“真是特地來看我的麽?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禹棠來的時候回來,只怕你是看你那國色天香的表妹來的吧?”
“她如此不解風情,哪裏及得上你半分好?我若是喜歡她,自己照鏡子便可,何必去看她的臉色?”
“既然你說我好,說喜歡我,為什麽又不向我爹提親?”
“好,你去把婚約退了,我帶你走,咱們再也不回來。”
“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那女子冷笑兩聲,還想說些什麽,猛然被人堵住嘴,發出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低吟。
成嫣無意偷聽人說話,只是聽見他們提起禹棠才沒有立即離開。不想這兩人沒說幾句就......她心裏砰砰直跳,大感尴尬,匆匆沿原路返回,出木門時裙子被樹皮勾住,她用力一拽,裙子撕破,發出“哧啦”一聲響。
有沒有驚動亭子裏的人她不知道,也不敢回頭看,只顧悶頭往前跑。也不知跑了有多遠,竹林裏突然閃出一個人來攔住去路,她剎不住腳猛的撞上去。
“你是誰?”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放肆地箍住她的腰,聽聲音正是方才涼亭中的男子。
竟然這麽快就追來了。
成嫣大驚失色,想要掙開他,那人将她抓得牢牢的,輕輕一笑,似乎她這樣更激起了他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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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是南家的客人,你怎敢如此無禮?”她厲聲呵斥。
“唔,偷聽別人說話的客人?我反正是沒見過,依我看,怕是混進來偷東西的小賊吧?”他突然湊近她,深吸一口氣,在她耳邊說,“咦,小賊,你用的什麽香粉?比花還香。”
“休得放肆!”成嫣何曾被人如此輕薄過,吓得臉色發白,她擡頭怒視對方,卻不由一愣。
眼前這青年二十出頭的樣子,面容竟然跟禹棠有七八分相像,不過眉梢眼角帶着十二分的風流薄情。果然這幅長相無論生為男女,都足以迷惑衆生。他看清成嫣容貌,眼中也掠過一絲驚豔。
“真的是個小賊,只看一眼,你便将我的心偷去了,還不趕緊還給我?”他唇角一勾,魅力無限,換一個人,只怕早已抵擋不住。
她已經猜到他的身份,大約就是禹棠那個還未露面過的表哥南樓夢。聽禹棠說此人慣常流連花叢,紅粉知己無數,多少人戀他多情,卻恨他薄幸。如今一見,他何止是風流,簡直就是下流。
“我是未來太子妃,你最好立刻放開我,否則後果自負。”她怕他真做出什麽來,只好言明身份。
南樓夢一哂,低聲道:“太子妃?禹襄的女人?那我更想一親芳澤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未來的皇後,可不真真正正就是牡丹花兒?”
他低下頭,果然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成嫣沒料到他竟然大膽至此,回過神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羞憤得幾乎快哭出來,目中含淚,更是動人。
空中突然劃過一道綠影,像一道鞭子抽打上南樓夢的臉,逼使他不得不放開成嫣後退。
“嘶——”他臉上刺痛,吸了一口涼氣,擡手一摸,已經多了道流血的傷口。
禹棠手中拿着一根帶刺的薔薇藤條,将成嫣拉到自己身邊,看他的眼神中仿佛凝結着寒冰。南樓夢最是愛惜自己的容顏,臉上被人弄傷,表情先是驚怒交加,一見是她,居然瞬間變了一副面孔,那視線纏綿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南樓夢,你怎麽還是死性不改?真是不把舅舅舅媽氣死不甘心麽?”她見他想要朝她走過來,示威似的揚了揚手中的藤條,“別靠近我,你再往前我毀你容啊!”
他果真止步了。
“你居然要毀我的容,你好狠心。”南樓夢目光哀怨,成嫣快要懷疑這張皮囊下裝着兩個人,“妹妹,你明知道,我愛惜這張臉,不過是因為它長得跟你像。”
禹棠看着他那樣兒,不禁打了個寒戰,真不知道她舅舅夫婦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奇葩。
南樓夢十六歲的時候,已經和村中所有漂亮少女都有過一段情,再大一些,他的目标更廣,附近城中女子只要被他看上,就沒有失手的。就這樣,每次見到禹棠,他還有臉擺出一副“你才是我真愛”的情聖模樣。
成嫣在一旁對他的厚顏嘆為觀止,他剛才對着那不知名的女子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你妹妹太多了,我不知道你喊哪個。”此話一出口,禹棠又懊悔得想咬斷自己舌頭,這說得怎麽好像自己在拈酸吃醋呢?
果然南樓夢立刻表衷心:“棠棠,你知道我對別人都是逢場作戲,你若是肯嫁給我,這天下的女子,我誰也不願再看一眼。”
“你別說了!”禹棠一陣惡寒,不想再聽他說下去,拉着成嫣就走。走出幾步又回過頭,惡狠狠地威脅:“今天的事我不想鬧大讓舅媽難堪,不過我告訴你,今後你要是再敢對她動手動腳,我讓你不能人道,反正南家傳宗接代還有小駿和小舅舅。”
南樓夢癡癡目送着禹棠背影,竹林中又走出一個嬌小玲珑的少女,臉色鐵青地看着他。
路上成嫣心有餘悸,南樓夢畢竟是主人家,以後免不了還要碰面。南家其他人都很好,這一個相較之下,也太不正常了些。
“該怎樣就怎樣,不用怕他。”禹棠寬慰她,“南樓夢就喜歡對姑娘犯花癡,只要你不理他,他不會多作糾纏的。”
成嫣點點頭,回想南樓夢與那女子的對話,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禹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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