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修)

站在門外的人一見緩緩走出來的那個男子,大家紛紛作揖行禮,“公子。”

錢芳不屑的看了一眼,來者瞧着年齡跟自己差不多,穿着的衣服是白色上好的絲綢,頭發用羊脂玉發簪束起,手裏拿着一把玉扇,不用想就是這夏府的主人夏侯淳了。

在電視裏看過的武俠劇情裏的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溫文爾雅,但又透着一股氣宇軒昂,在這個男子上表現得淋漓盡致。有錢人就是保養的好,連男人的臉上都白皙透亮。不像自己作為一個女子竟如此的邋邋遢遢,但又怎麽樣,他不用幹活養家,下地種田養豬養雞才是錢芳的賺錢方式。

錢芳一口拒絕,“不用麻煩你,我們也請不起。”

“這姑娘,我的人兒傷了你家的弟弟,這自當應該醫好他的傷的。”他細聲細氣,卻又聲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又似清泉入口,水潤透涼。餘音繞梁,錢芳都驚訝自己的想象力了,竟把眼前男子的聲音在心裏形容的如此好。

“等一下都不知會不會漫天要價了呢?”錢芳定了神兒頓挫抑揚的說。這夏府的人少搭上為妙,一不留神就可能惹禍上身。

“小芳,可不得無禮。”謝志國勸住。

“村長,我又沒說了啥。”錢芳瞧都不再去瞧他們,扶着良生就要走,一見良生臉色更蒼白難受,額頭豆大的汗珠流下,“良生,你先靠一會,等着我去找輛馬車來。”錢芳覺得按這樣下去不知都到什麽才到李大夫那了,而夏府的大夫她又不想去麻煩。

錢芳有點進退兩難,夏侯淳又開口說話,“我看還是先讓府上的沈大夫瞧瞧吧。來福,去把沈大夫叫過來。”他的話還沒說完,錢良生已經受不住,上腹一陣不适應感,頭昏目暈,沒能忍住就嘔吐大作,一股酸臭氣味分散開來,夏侯淳掩了掩鼻子不敢去瞧這眼前的邋遢。

錢芳一見弟弟這樣,急切的問,“良生,良生,這怎麽了?”急忙蹲下身子,“良生,快上來,姐姐背你去找大夫。”

謝志國也瞧着難受,過去幫忙扶着。

夏侯淳看着這情景,蹙了蹙眉,“來寶,來福,快把人扶到偏廳去。”

錢芳也沒再多說了,良生看病才是最重要,如果拖了時間有什麽就不好。

來寶和來福聽到夏侯淳的命令,就急忙走過來攙扶了錢良生,二話不說就直接往夏府的偏廳進去,錢芳跟了過去,謝志國回頭跟夏侯淳行了作揖之禮,“夏公子真是個好人啊。”

夏侯淳回禮,“村長,您是前輩,行這禮本公子可不敢當啊。”

謝志國難為情的笑了,跟夏侯淳打了招呼就回家,繼續留下來就自找沒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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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淳看着謝志國的身影,搖了搖頭,回身就走進夏府,跟着旁邊的一個小厮說:“來財,去把沈大夫請來,好好的給那位書生瞧瞧。”

來財行禮告退跑着小步而去。

夏侯淳今天心情好,竟然來管這些事兒,剛才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有人來向他禀報了情況,他想着就出去瞧瞧看,在花溪村裏還是低調點好,他也知道來福這小厮比較容易沖動,心兒倒是孺子可教。可走到大門口準備開門而出時,就聽到了門外一個女子的聲音,說要“找他算帳”。夏侯淳覺得很有趣的笑了笑,從來可沒有人敢對着夏府說這話,特別在這花溪村裏,大家可是敬重不敢造次。他倒要看看這女子有多大能耐,口氣竟如此這般的狂,可後面越聽越不對勁,來福真的把一個弱書生打傷了,看着還挺嚴重的。

來寶來福把錢良生扶進了夏府的一個偏廳,擺設簡單整齊,邊上放着一個床榻,良生被扶到那裏讓他躺下,“麻煩拿個毛巾和打點水。”錢芳跟着來寶說,而來福已經站到角落去了,他是肇事人,不敢在面前晃來晃去。

來寶去拿東西提水,此時,來財背着藥箱子帶了沈大夫進來,“沈大夫,這人給看看,夏公子交代的。”

沈大夫外表很年經,跟夏侯淳一般,長得也是秀裏秀氣。

沈大夫坐下,仔細的觀察了錢良生,用手把了脈,問了幾個問題,錢良生很是難受,汗還是直流。

錢芳看了看沈大夫打岔道,“大夫,我弟弟可能是被雨淋着涼發燒了。”

沈大夫理都沒理錢芳,繼續把脈,錢芳看着大夫一點措施都沒做,就跟着個老頭兒一樣,就差沒有胡子給他撸了。

錢芳再重複剛才說的話,沈大夫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說,“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啊?要不你來診病?”

錢芳都給這話噎住了,想想這沈大夫能在夏府裏當駐府之醫生,一定有他高明之處,就像現代的醫院的主治醫生有一定的能耐才能做到這位置。

來寶端了水盆來,錢芳把毛巾弄濕,良生剛才都吐了一身,先把穢物擦幹淨,衣服都有酸臭味,來寶挺想的周到,還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

錢芳擦幹淨了,沈大夫把脈把好了,對着來寶說,“跟我去屋子拿藥煎了給他喝。”

哇瑟,這夏府還有專門的藥房呢?錢芳不由感嘆一句。

“大夫,我弟弟沒什麽大礙吧?”錢芳問了沈木榮。

“喝了我給的藥,明天就好了。”沈木榮落下這一句就揚長而去走出偏廳,來寶跟在後面一起去。

錢芳表示很無奈,這沈大夫怎麽也跟夏侯淳一樣心高氣傲?

“姐,姐,我沒事,躺會兒我們就回家。”錢良生很吃力的說話。

“良生,你好好休息一下,姐給你擦擦汗。”

來福不敢走前去幫忙,他見識到錢芳的威力了。

水髒了,錢芳想換換,但又不能在這夏府裏瞎蒙找,瞧到了站在角落處發呆的來福,“你過來,幫着換盆水。”來福一聽叫聲,踉踉跄跄的過來沒說什麽就提着水盆去換。

錢芳哼了一聲。

看着來福那失措的神情是知道錯了,可是也不能這麽容易的放過他,就像她弟弟說的那樣:得給自己一個清白,平白無故讓人說成小偷讓誰都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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